第24章 马帮的归途(下)
在火红的岩浆里浮浮沉沉,无论沉浮都难以呼吸,泡在岩浆里的身子灼烧着,露出岩浆的身子冻成了冰,严寒刺骨。忍无可忍,伍煦一声吼叫,却把自己吼醒了。
原来又是这个梦。
伍煦低头看了看怀中正在发光的清静符,光芒总会随着伍煦的醒来而消散。伍煦心中说道:“莫老道啊,不是说佩戴这个清静符能让我不堕梦魇吗?”
他看了看旁边,郝大头还在埋头呼呼大睡,看来梦中的一声大吼,并未真的发出声来。
正要接着睡,突然听见嗡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如此寂静的夜里,伍煦没办法忽略,他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心慌,他翻身跃起,扯上外衣披上,发现刚才还在打呼噜的郝大头不知何时已经走在他的前面。
看来真是有事发生,否则怎会连雷打不动的掌柜老头都醒了。
只见他一扯那挂着在床头的红色手杖,打开密室阶梯,领着大家翻身下去。
在密室的一个角落,扯开一张已经粘满灰尘的白布,下面竟是一尊铜鼓一般的东西,上面雕饰着八条龙,龙嘴衔着铜珠,其中冲着南方的龙嘴已经没有珠子,那颗珠子已然落到下面的铜青蛙嘴里,铜青蛙的嘴里一阵一阵地嗡嗡震响。
这……不是张衡所研制的地动仪吗?伍煦见过。有地震了?怎么咱们这儿还负责监控地龙翻身呢?
红姑想笑又不能笑,解释道:“这不是地动仪,这是异动仪,阴阳异动仪。方圆百里,这玩意能感应到妖魔鬼怪等邪灵的异动。例如那夜丑六儿化作恶鬼尸时,这里也感应到了。”
这么神奇的神器,怎么就给我们这个破地方用了?怎么说也得摆在钦天监或是锦衣卫衙门里才对吧。
伍煦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发现其他人都不太对劲。对啊,南方?不正是瞿老大的马帮离去的方向吗?伍煦一下子脸色难看了。
郝大头勉强笑了笑,说道:“若是寻常小鬼小怪,瞿老大应该不会吃亏的。”
“可是寻常小鬼小怪,这阴阳异动仪会示警吗?”伍煦问道。
大家都看向掌柜老头,掌柜老头略一思忖,抬头说道:“曾铁、郝旦你们俩现在就去,把家伙事带齐,我感觉此番瞿老大他们遇到的东西非同小可。”
“我也去!”伍煦请缨,他看着掌柜老头,目光坚定地说道。“那是我的结拜兄弟!”
掌柜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要去也行,但不可鲁莽冒险,须听从他们三人的指示。”他转头对红姑说道:“既然小伍要去,红姑你也去吧,照应着。”
几人答应了,立即回去拿上弓刀,曾铁牵出来那头从丑六儿那里牵回来的骡子。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得着急赶路吗?怎么能搭这慢腾腾的骡车?”红姑皱了皱眉,说道。
曾铁拍了拍肚子,嘿嘿说道:“让你们见识一下这异种的神骡子,拉起骡车跑咱们这山间夜路,比马匹稳当多了,一点也不比咱们那滇马慢。”
伍煦心急如焚,说道:“再快也赶不上我那乌鬃马,我先行一步了!”骑上乌鬃马,快马加鞭,冲了出去。
“还愣啥,赶紧让你的神骡子跑起来,要是小伍再出了什么事,都饶不了你!”
曾铁赶紧跳上了骡车,一拍那“神奇”骡子的屁股,骡子便噔噔跑了起来。
在山间夜里骑马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仅仅借着星光,视线还是比较差,马儿也不敢跑太快。
也不知跑了多久,伍煦突然发现前方路上有动静,赶紧策马上前。
他看到了让他惊骇的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马帮那个刚开始跟着瞿老大出来头一次走马队的小关,正在持刀屠戮其他马帮弟兄。小关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狗,异常怪异。
伍煦当即跳下马来,因为状况尚不明白,他没有动刀子,赤手空拳,运起“纵云梯”轻功,几个提纵冲了过去。
放下刀!!伍煦喊道,他此时体内的纯阳真气已经消散,一时也练不回来,本想使出“叱咤”,发现已无能为力。
但并不依赖真气的武功还是在的,比如轻功,比如两仪拳法。
那只趴在小关肩膀上的狗似乎低声叫唤了两声,小关转过身来,只见他两眼绿光,獠牙如犬,呜呜一般嚎叫,更像狂犬疯狼一般。他一蹬地,地上石头都被蹬翻了出来,呼啸而来的,是小关的獠牙和爪子。
伍煦骤然一交手,只能使出两仪拳法,四两拨千斤,两手运转如翻云,将小关的攻击之势拨开,让他扑了个空。
小关再次冲了过来,力量畸大,速度畸快,伍煦发现难以招架,只能对之以守势,以守待攻时。
这时,听见噔噔噔噔的骡车声音,曾铁他们三人赶到了,还真是没慢,虽比伍煦的乌鬃马慢了一点,但比客栈所饲养的滇马还是要快一些。
曾铁和红姑如行云流水一般捻箭、射箭,两个呼吸之间,四支箭已经射向小关的四肢。
谁知小关肩上的妖异小狗呜汪叫了两声,一阵邪风骤起,射向小关的那四支箭竟然随之在空中像是被兵器所击,飞落地上。
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伍煦。敢情刚才这敌人一直都没认真地去和伍煦打。
“那只狗有问题!”伍煦喊道。
其余三人眼神一对,跳下骡车,三人的位置及长短兵器搭配,像极了早年间东南军中戚将军所创三人一组的小“三才阵”队形,几步冲了过去,杀向那已经异变的小关和那只诡异的狗,但小关此时的身手如狼似狗一般迅猛,筋骨更是坚硬如铁,一时之间,竟与曾铁三人的小“三才阵”形成了缠斗之势。
伍煦苦于身子大损,真气全无,只能在一旁察看情况,救助伤者,但他发现已经没有伤者,刚才被小关所杀害的弟兄,已经都没有了呼吸。暗色的血,在夜里看不清,但伍煦能嗅到那浓浓的血腥味,血一定流淌了一地。
瞿老大呢?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