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讨贼
山贼大寨。
陈兰倚坐在虎皮大椅上，左手把玩着手中的两颗铁球，思绪飘了很远。
最近北面的曹操和东面的刘备都不太安分啊，莫非以为最近多了几个士子投奔他们就真能翻了天了？也不想想，凭他们那两三万人能干得了什么。
现在天下最大的诸侯莫过于袁绍、董卓和自家主公袁术，哪个不是手里有十万人马的？
西面的刘表手里有八万人马，倒是不能掉以轻心。
主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收容孙策的三千人马留在庐江，莫非以为孙策凭着三千人就挡得住刘表？主公也是想让刘表逼着孙策依靠他吧。可若真要以孙策做西南的屏障，为何又让自己隔段时间就带些兵卒来庐江，收拢山贼，劫掠村庄呢？
主公还怕这孙策能翻了天吗？简直可笑。
昔日孙坚被封乌程侯统帅江东，自然不得不小心。不过孙坚私藏玉玺被刘表所杀后，名不正，言不顺，江东诸郡早已经不认孙策小儿了。孙策只有庐江一地，只有三千兵马，主公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呢。
陈兰用右手搔搔头，不再去想那些。
或许该去看看劫来的那些女子了，也不知有没有几个姿色貌美的，今晚乐呵乐呵，明日带人回寿春去。
陈兰正美美的淫笑着，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
“将······不，不是，头领，大事不好！”
然后一个山贼头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道。
“刚才我们一队人马在大寨几里外被人伏击，劫来的粮食和女人都被抢回去了。
陈兰疑惑了。
“一队人马有两百多人，那些个村民能杀得过我们的人？”
难道是孙策来了？
不对啊，就算孙策知道了，要召集兵马赶来少说也要到晚上了，在大山里搜索山贼的营寨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年，陈兰也执行一次类似的行动，等孙策找到他们的山寨早已人去楼空。
“埋伏你们的有多少人？”
那人畏畏缩缩道。
“有四五十人吧。”
陈兰一听登时大怒，把手中的铁球狠狠地扔了过去，砸得那山贼头目头破血流。
“废物！你们两百多人，就被四五十个种田打猎的贱民给打败了？”
那山贼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那些都是常年打猎的猎手，可准了！我们是过山谷的时候被伏击的，他们在山上一通乱射射倒我们一大片人，我们想还击，可是山上林子太密，我们确实不好打。僵持了一会儿，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实在讨不到便宜，只得丢下东西逃回来了。头，他们带着粮食肯定跑不远，咱们追不追？”
一个村子也就二三十个青壮年吧。
陈兰沉着脸，狠狠道。
“看来是附近几个村的人联手干的，原本不想做的太过火。不过这些贱民自不量力过来找死，我只好成全他们了。留一百人守寨子，其他的兄弟都叫出来，咱们去杀光他们！”
那山贼兴奋道：“是！”
······
话题回到几个小时前。
一伙山贼缓缓走进了山谷，一辆辆粮车走在队伍前面，而队伍的最后方则是二十多个年轻女子，被山贼们用绳子绑住了手串在一起。
两个人站在山上的高处。
季书看着谷内的山贼，说道。
“刚才我问过幼平，山下那些被抓的女子都不是他们村子的人。”
孙策有些不解道。
“那又如何？不管是哪个村子的百姓，既然看到了，我肯定要救下来。”
说着，孙策微微一愣，总算察觉到不对劲，皱眉道。
“袭击清水村的山贼有两百多人，我收到消息甚至顾不上集结大部队，只匆匆带了三百人赶过来，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他们总不可能这么快把人押回山寨又干了一票吧？”
季书看着山下的山贼，脸色异常难看。
“这一支人马也有两百多人，照这么看他们肯定是分了几支人马去袭击附近的村子，要是加上留守的人。最坏的打算，这伙山贼可能有上千人，你的地界里有这么大的山贼？”
当初黄巾起义的时候，匪患猖獗，有这么大规模倒也可以理解。
但是随着黄巾覆灭，各地诸侯的崛起，情况早不比当初了，诸侯哪里容得下一支上千人的山贼在自己眼皮底下劫掠？人数越多越是累赘，诸侯为了自身的威望和地盘的稳固，肯定第一时间派兵围剿。
而且山贼团伙大都在一两百人的规模，少有愿意合流起来的。毕竟天高皇帝远，大家之前都是山大王，合到一起听谁的？需得有一个大头目能镇住所有人。
像当初甘宁还做水贼的时候，手下五百人就已经是整个荆州最大规模的水贼了。而现在一个小小的庐江郡居然出现了一支这么大的山贼，还是在孙策眼皮子底下，怎么想都不正常。
孙策对季书呵呵一笑，咧嘴龇牙道。
“想那么多干嘛，不管他是以前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的，还是最近从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既然今天胆敢在我治下行凶，我剿灭了他们就是了！还有别这么见外，子渊，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叫我伯符就可以了。”
和两年前的锋芒毕露相比，他变了很多，变得更平和了，但不变的是他的自信。
季书微微一笑。
“这伙山贼肯定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完全没有防备。待会我们只要重点集火后面那一段，先把村民救下，这一仗就好打了。不过若是他们真有上千人马，剿灭他们还真有点难办了。”
先前在清水村汇合后，众人商议留下两百人照顾家眷和清水村的村民，甘宁则带上三百锦帆军，和孙策的虎啸营三百人合兵一处共同讨贼。
原本以为兵力绰绰有余，现在却发现要讨伐的敌人可能兵力两倍于自己，有营寨、有人质。季书相信以甘宁和孙策的精兵，取胜是必然的，怕只怕稍有差池可能损失惨重。
“放心，不过是多了一倍而已，这点小菜，我的虎啸营还不放在眼里！”
孙策看着季书，他的目光从容而镇定。
或许他早已习惯了更困难的处境吧，季书想到了孙坚之死。
确实，当初孙策可是带着几千残兵硬生生从刘表的五万大军的包围中杀了出来，眼下的情况相比之下确实算不上什么。
孙坚，季书只见过寥寥数面，但给季书留下的印象很深。或许是因为孙坚跟王允很像吧，对汉室忠心耿耿，为了国家鞠躬尽瘁。
想到他最后身败名裂，死在了汉室宗亲刘表的手上，季书一阵难过，轻轻道。
“我很抱歉，当时没劝住孙坚将军。洛阳乃是非之地，孙坚将军不听我言，我只好离开了。”
孙策顿了顿，他没想到季书会忽然聊起他父亲。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不怪你。我太了解父亲了，不说你只是黄家的客卿，根本不是父亲的麾下，就算是我也劝不住他，他一心只为汉室效忠、只为天下争太平。”
说着，孙策身上好像缠上了杀气，让人觉得冰冷。他将手按在剑上，眼中是熊熊燃烧的仇恨。
“只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父亲最后竟然死在了汉室宗亲的手里。这个仇，我迟早要报！”
季书毫不怀疑孙策的话，如果孙策后来没有遇刺身亡的话。
“伯符，荆州都在传孙坚将军背信弃义被刘表所杀，但是我相信孙将军的忠诚。”
季书认为在这一点上至少告诉孙策，这是对逝者的敬意。
孙策微微一颤，恢复了过来，他看向季书笑了笑。
“谢谢。”
“缘分这东西真是暧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重逢，若是两年前我追过去留下你，或许结果又有不同。”
季书也笑了笑。
“过去的事谁说的准呢？何况我也不会打仗啊，当初孙坚将军不听我的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会打仗？”
孙策怔怔地看着季书，咧嘴轻笑。
“我把虎啸营交给你指挥，这一仗，你来打。”
这下轮到季书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