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锋
窦翠玲艾艾的擦擦眼泪看着梁氏,“大嫂,对不起!我们已经借了银子,我还把陪嫁的首饰也都拿来了,看能还多少。家里的地,大嫂说,我和成志也回家商量卖,卖了银子来帮大嫂还债。”说着拿出一个小银锭子,一堆铜钱,另一对白玉耳环,一只青玉手镯,两个银簪子,“全部都在这了,大嫂要觉的不够,我和成志就回家卖地!”
梁氏一句当然不够,刚到嘴边,就被窦清幽截住,“奶奶常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老窦家遭逢大难,小姑是赵家人,本来也没打算找小姑借钱,既然你们心好主动送来,银子我们就收下,这些陪嫁首饰还是拿回去吧!”
听她这样说,梁氏扭头伸手就像拧她,这死妮子咋说的话!那个小贱人是窦翠玲生的,她闯的祸,让窦翠玲赔点钱也应该的!再说赵家当初家境就好,肯定不止这么点!真要拿,二十两银子都有富裕,拿这三两银子打发谁呢!?
窦清幽拉住她,让她今儿个别说话,看窦翠玲和赵成志不是脸色难看了。
梁氏看着她有些狐疑,她也觉的闺女有些不一样了,就看窦翠玲。
窦翠玲可以说是惊诧的,他们已经预料到,说哪些话会引起梁氏的怒愤,让她说出骂人更加难听的话,到时候爹骂一顿,娘哭一通,窦传家自然会压制住梁氏。说不定气急还会打梁氏一顿,村里知道梁氏的品行,也不会说怪他们。
可她万万没想到,窦清幽能说这样的话,又想到她在门外说的,窦翠玲看着窦清幽眼神阴了下。一个才九岁的丫头片子,竟然会呛话了?是和她没脑子的娘一样,误打误撞了?
赵成志和她对视一眼,叹气的跟窦传家道,“大哥!我家啥日子大哥也知道,家里养着七八个娃儿,外加大人十几口子,只有那几亩地。大哥要是不嫌,我们回家就卖地!出了这样的大事,就咱们亲姊妹的,肯定得互帮互助的!”
窦传家忙说,“不能卖地!不能卖地!能凑来一点是一点,谁家都不能卖地!也不能拿翠玲的陪嫁首饰!我跟你们大嫂也说了的。这债咱慢慢还就是了。”
窦清幽听他一句‘咱慢慢’,脸色就冷了冷。窦传家的意思绝不是让窦翠玲他们帮着一块还,而是把老窦家当成是他们一家子。
窦翠玲拿着银子钱和首饰都过来塞给梁氏,“大嫂!我现在也只能筹借这些了,你先拿着,我回家再想办法。”
这个钱和首饰,梁氏要是接了,用不了两天,村里就都能知道。梁氏劈头盖脸骂了窦翠玲和赵成志一顿,拿了银子还不算,还搜刮了窦翠玲的陪嫁首饰。
“家里又不是我娘当家,这个钱小姑还是给爷奶拿着吧!陪嫁首饰就算了,别回头村里传出大哥大嫂逼的妹子拿了陪嫁来给自家还债。几十两银子,辛苦些时候也就换上了。没得落个恶名声。”窦清幽呵呵,拉着梁氏不让接。
梁氏也哼了声,“家里我从来没见过钱,管过钱。这个钱你还是给婆婆去吧!”这么一点,连五两都没有,她也看不上!
窦翠玲脸色僵硬难看了一会,看了眼都清幽,扭头嗔怪刁氏和窦占奎,“爹!娘!你们也年纪大了,这家里也实话交给大哥大嫂当家了的!”
“家里银子掏空了,欠了一屁股债又让我当家了!?”梁氏很不忿,立马最快的呛上了。
窦清幽没拦着,就看着窦翠玲。
窦翠玲脸色更是难看,撇着嘴就又掉起眼泪,“大嫂!你这还是怪我了!二娘她真不是故意的!我也给大嫂跪下赔罪了!我……”
“我娘没那意思,小姑你别哭了。”窦三郎眉头蹙着道。
窦翠玲却越哭越凶,好像梁氏怎么着她了一样。
拉了把气恨异常的梁氏,窦清幽也撇了撇嘴,眼眶中挤出水光,“娘!你为啥不会哭呢!昨儿个玉佩不是我打坏的,却诬赖我,我脸上这巴掌还肿的老高。我被推下河,头上还被敲了两个包,那么冷的水,我差点就死了!我难道不是娘亲生的吗?”
“四娘……”窦传家出声阻拦,不让她说出来。
这话可心疼死梁氏了,立马搂着她,两眼就红了,“你是被推下河的?是谁推你的!?头上哪来两个包?你这个死丫头,你昨儿个咋不说啊!”伸手摸她头顶,两个包虽然消退点了,却依旧没下去。想到昨儿个人家背回没气的闺女,差一点点就死了,顿时一阵后怕。扭头恨毒的盯住窦二娘,“是你这个小贱人要害死我闺女!”
窦清幽说出来的时候,窦二娘的小脸就刷的一下煞白煞白。她心里也是有些畏怕梁氏的,怕她无所顾忌的叫骂,上手掐打。
窦翠玲和赵成志也都脸色僵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刁氏气急,“二娘她都上吊了……”
“娘!我头好疼,好昏!”窦清幽高声叫一声。
梁氏看她站不稳要倒,吓的急忙搂紧她,“四娘!”
窦传家也吓的变了脸,急忙上前来,要抱窦四娘回屋。她昨儿个才捡回一条命,今儿个一大早就起来转悠。
窦清幽却看看他,直接冷漠的甩开,抓住窦三郎,“哥!扶我回屋。”
窦传家惊愣了下,看着被甩开的手,又看窦清幽,心里刺啦一下。四娘怨恨他这个爹了?
窦三郎忙和梁氏搀着她送回西间屋里。
窦小郎也抬脚跟上。
谁也没想到窦清幽昨儿个几次没说,梁家来人看她没大碍也没有深究,她自己今儿个却当着窦翠玲和赵成志说了出来。
看窦二娘面无血色,又惊慌怨恨的样子,窦翠玲胸口起伏,上来就伸手就朝她脸上打,“你个死丫头!你是中邪了!还是掉魂了你!你姥姥和姥爷费了多少心血教养你,你竟然闯这样的戳天的祸啊你!”
“啊…啊……”窦二娘被打的疼的叫。
屋里的窦三郎听着外面打起来,拧起眉毛。
窦清幽却躺在床上没多管,四娘已经淹死了,昨儿个窦传家和梁氏都没有动她一指头,刁氏和窦占奎护着,梁家来人连个重话都没有。这一顿就让她亲娘好好的打,也替死去的四娘偿还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