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屁
“坚决不可以！！！”花楚楚面露恐惧地说。
此时花楚楚在书房，坐在水渊面前，英叔站在旁边，水渊刚提出让花楚楚去陪读的提议，就遭到了花楚楚的严词拒绝。
“花小姐，我可以理解，好不容易读完大学熬出头，又要回去重读高中，换做很多人都无法接受，可是，这是水墨的要求，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我提要求……”水渊语重心长地说。
“不是……读书什么的，都好说……是因为……”花楚楚欲言又止，咬着嘴唇，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衣角。
“如果有什么要求，花小姐您可以尽管提出。”
“我……我没什么要求……”
“那你的为难是？”
花楚楚鼓起勇气，难过地说：“不瞒您说，我的高中生活很灰暗悲惨，我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就是因为大家都欺负我嘲笑我，所以我才努力学习连续跳级想脱离那个环境。那段时期，我很痛苦，后来到了大学，开放自由的环境才好一些。如果再回去……那些幼稚的高中生……一定会再次以欺负我取乐……”
“花小姐说的这些，我非常能理解，但是我一直认为，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青春少年，花小姐学习固然优秀，却也因为怯懦错过了整个高中生活，何不重新来过，也许这次，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也可以挑战一下自我。”水渊说。
花楚楚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水伯伯，他说的话有道理，可是自己一想起那些年嘲笑、孤独、夜晚捂着被子哭泣，就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一阵恐惧。
“其实，你大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工作，只不过是用学生的身份，换一个环境随时给他们4人辅导，我听英叔说，这一个星期，你跟大家相处得很好，连小澈都对你评价颇高。而且，这次有四个犬子跟你一起，他们也会照顾你，你们已经成为朋友了不是吗？”
花楚楚尴尬地笑笑，想到来的第二天就差点溺水丧命，每天都被水澈整出各种幺蛾子，竟然还会对我好评？朋友？花楚楚也不能定义，她跟他们四只有没有到朋友这一步。
“总之，花小姐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下，至于薪水，可以双薪！”水渊最后放出大招。
花楚楚简直要震惊地捂脸了！面对金钱的诱惑和对过去的恐惧，花楚楚的内心极其矛盾，仿佛两个自己在互相撕扯。
完全不敢想象，自己重回高中，还有这四个难搞的混世魔王在，水澈说不定带领一票小弟带头整她，说不定会比从来都高中生活更加悲惨。
花楚楚恍恍惚惚地走出书房，扶梯上楼，感觉未来生活一片黑暗。
走到2楼，突然一阵淅淅索索的说话声传来，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特地压低声音的感觉。花楚楚好奇的垫着脚走过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带着愤怒男声说：“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这个声音……是水澈的……
花楚楚立刻躲到旋转楼梯的角落，竖起耳朵，凭第六感，她觉得肯定事有蹊跷。
“我们是不可能的，梦姨，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小澈，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花楚楚感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一切都是你的幻想，我一直对你是长辈的敬重！”
“不是这样的，以前你不是一直很黏我吗。小澈，你是知道的，我和水渊是形婚，我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如果不是你，这个角色我早就扮演不下去了，我就是为了能经常来看你，才没有离婚，梦姨真正爱的是……”
花楚楚感觉一万道惊雷打在身上。
“够了，别再说了。”水澈
“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你的性启蒙，还是我呀。你现在长大了，就嫌弃我了……”梦姨哽咽地哭着说。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只能告诉老爷子了！”
“我不信你会这样对我，明明你也有错啊。如果你去告诉水渊，我就将你爸爸的事告诉小墨！”梦姨哭腔中，却带着恶狠狠的威胁。
“你敢，如果你敢对水墨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水澈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梦姨痛哭着，被水澈的态度和言语刺激得恼羞成怒，随即愤恨地转身哭着跑走。
水澈呆站在原地半晌，叹了口气，然后走出来。
花楚楚静静地蜷缩在黑暗角落，生怕水澈发现。
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快走过去吧，快走过去吧！！！被发现了的话，说不定会被杀掉灭口！！！花楚楚已经开始脑补水澈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冷笑着说：“你知道得太多了！”然后淋漓的鲜血在墙上画出一道弧线。
花楚楚仿佛已经感觉到架在脖子上的刀了，紧张得满头大汗。
水澈从面前不远处走过，花楚楚在黑暗里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紧张到极点的紧绷情绪一彻底放松，花楚楚竟然忍不住放了一个屁！
“卟～”
这简直是花楚楚此生听到的最恐怖的一个声音。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外星人瞬间降临将她劫持，或者瞬间穿越到异次元，或者水澈在这一刻是个聋子他根本没听见。随即他听到水澈折回来的脚步声，这感觉，比她溺水在游泳池失去知觉的前一秒还恐惧。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水澈捏着鼻子，用变得尖细的声音厌恶地说：“肉丸子，你躲在这里干嘛？”
“啊！哈哈～嘿嘿～嘻嘻……那个……水澈，你这样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好像太监啊！”花楚楚试图转移话题。
“说，你都听到了什么！”水澈皱着眉头。
就在这一秒，花楚楚瞬间想到了自己钻研的那本书《咒语集》里的咒语，这简直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于是，她伸出手在水澈面前旋转五指，口中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水澈一脸黑线，随即大吼：“你白痴啊！！！”
这一吼，花楚楚魂都吓没了。
“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花楚楚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给我过来！！！”水澈抓住花楚楚的衣领，几乎像拖个扫把，把双腿瘫软的花楚楚拖进了房间！
水澈把重重地关上门，反锁，把花楚楚扔到沙发上，然后蹲在地上翻箱倒柜。
“你……你要干什么！”花楚楚抖如筛糠。
水澈翻出来一条手指粗的麻绳，抻了抻，走过来，黑着脸威胁道：“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花楚楚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说：“水澈，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花楚楚这一哭，倒把水澈吓了一跳。他几乎是笑得蹲在了地上，被花楚楚一脸哭拧巴的丑相逗得直拍地板。
“我就知道，你肯定误会了吧。”
“啊？你们刚才不是……”花楚楚抽噎着吸溜鼻涕！
“哎……”水澈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沉默，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不知该从何说起。
“水澈……你该不会……真的跟自己的养母……”花楚楚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想死吗！这又不是烂俗的网络小说！”水澈恶狠狠地回道。
“可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花楚楚疑惑地问。
“看在你看阅遍各种基腐漫画的份上，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理解……”水澈说。
“这跟基腐漫画有什么关系……”
“哎……如果你不是刚才偷听到，让我不得不解释给你以免误会。这件事说来话长，是水家的禁忌，否则绝对不会让你知道的！你发誓，你绝对不会说出去，如果你泄露出去，就……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水澈表情十分严肃地说。
“好，我发誓，如果我泄露出去，到死都嫁不出去！”花楚楚认真的举起手发誓，其实她倒是对自己能嫁出去从来不抱什么希望。
水澈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今天会因为我们上了热搜而生气吗？”
“为什么？”
“并不是因为怕我们身份曝光遭到绑架，也不是怕商业对手搞事情，更不是怕对水泽的星途有什么影响，是怕他我们被收养的事情曝光，进而曝光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
水澈耸耸肩，一副就那样喽的表情。
花楚楚震惊得捂住嘴，脸色都绿了。
“他和梦姨年轻时，就是红颜知己。老头子据说有一个爱人，很年轻就去世了，从那以后老头子再也没有找过另一半，后来他的事业越做越大，也将梦姨扶持了起来，你知道的，在三四十年前，这种身份是不被社会允许的，所以老头子为了掩人耳目给家人交代，就与梦姨合约结婚，给了她名和利。收养我们，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到今天的社会环境，一个位居高位、社会形象正面的著名企业家若是被爆这种隐私，也是很难被世人接受的，毕竟国情还没有达到国外那么开放接受的程度。”
花楚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小时候梦姨也住在这里，我把她当妈妈，比较粘她，她对我也是很好，但是却对水清很刻薄，她们经常吵架。后来等我16岁的时候……她总是有意无意得摸摸我的脸，摸摸我的胸膛之类的，总之就是举止过分亲密……”
花楚楚满脸通红，感觉就要晕倒了，这是什么豪门狗血剧情！
“喂，你不要乱想，什么都没有发生！！！”水澈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镇的苏打水，扔给花楚楚。
“其实我可以理解，梦姨这些年和老头子形同虚设的婚姻，也正值当年，一定很寂寞吧。你也知道，我正值青春期，也自己自学成才……我明白梦姨的意思，但是我一直拒绝和抵触她的亲密行为。于是她就恼羞成怒，白天为难水清，不准他穿女装像女生，晚上就来我房间总是有意无意得撩我，我当然不为所动。虽然我长得帅老少通吃，上到80，下到8岁，只要是女人都爱我，可是我也是有原则的，老头子对我们不错，不管怎样，从名义上，她还是我们的养母，我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水澈不要脸得说，花楚楚翻了一个白眼。
“后来有次她动手打了水清，水清跟老头子告状，老头子就以孩子们打扰她写作为由，劝她跟我们分开住，给她在市中心买了间公寓，她就搬出了这里。最近两年，我感觉她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每次来，都跟我哭哭啼啼、纠缠我不放，最近，我看到她写的畅销书，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叫《逆子》。”
花楚楚使劲点头说：“那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
“我看了以后不寒而栗，她把对我的幻想，竟然写得那么细腻多情、感人至深，要不是我知道这灵感来源，我都不认识那书里的男主竟然写得是我！”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以及对《逆子》的深刻理解和剖析，我觉得，你完全有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花楚楚怀疑地说。
“喂，我要是饥不择食，那怎么对你没有下手！我还是有原则的好吗！最近两年，我越来越觉得她精神状态不正常了。是不是女作家都这样？！”
“额……她是我最喜欢的女作家之一，我一直以她为榜样……你这样说，真的颠覆我三观了……”
“哎……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我一直认为，她对我的畸形情感，其实是对老头子报复以及对自己恨吧，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能把情感投射到别人身上，让自己产生幻觉。”
花楚楚惊讶地看着水澈，想不到神经大条的水澈，竟然有这样细腻的观察和总结。
“我很怀疑，水墨对你是不是就是这样，不然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实在不明白！”
“屁咧，我和水墨是比较投缘，他才不像你这么肤浅以貌取人，水墨是可以看到我美丽的心灵的！”
“你现在也这么会臭屁了！”水澈笑着说。
“还不是被你们传染的！”
“不过，老爷子跟你说了吗，水墨要带你去德松上学的事情。”
“嗯……”
“你怎么回答的！”水澈紧张得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我还没想好。我是不想去的，可是水墨……”
“三塞，我拜托你，你千万不要答应！”水澈两眼放出星星祈求说。
“我就知道，你肯定最不希望我去！”
“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家教24小时跟着自己啊！你们不要惯着水墨这些坏毛病，让他自己成长！”
“你少来，你就是不想学习！”
水澈躺在地摊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说：“我是真的很不擅长学习啊！”
“你知道如果你们考不进精英班，就要零用钱减半吧！”
“别提这事儿，一提我就头疼！”
“明天开始，好好上课，来不来随你！”花楚楚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喂，不许答应，知不知道！”水澈在身后大喊。
花楚楚不理她，上楼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边走一边感觉身心俱疲，这一天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果然，这个家没有一个正常人。
想到这，花楚楚一阵失落，自己最喜欢的女作家，一直引以为目标的榜样，竟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花楚楚决定重读一遍《逆子》。
这样想着，花楚楚走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水墨抱着一个枕头坐在轮椅上，在等花楚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