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渐行渐远

晚上，梓毓和荟晨之间的气氛明显尴尬了许多，荟晨拿着一床被子来叫梓毓躺下歇歇，梓毓却拒绝了，他推开被子：

“我还要给我爹守灵，怎么有心睡觉，你先去睡吧！”

一旁的梓卿连忙说道：

“哥，要不然你就跟嫂子去吧，爹这里有我呢！”

梓毓摇头：

“不必了，且不说要给爹守灵，杀害爹的凶手还没有揪出来，我怎么能安心去睡觉！”

荟晨有些失落的看着他：

“那我不勉强你了，你注意好身体吧！”

说着转身离开了灵堂。

梓毓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很想叫住她，可是一想到无辜惨死的父亲和那些仆人，他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梓卿见他这副矛盾纠结的神情忍不住劝道：

“哥，你干嘛对嫂子这么冷淡，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一定是她爹做的啊！就算是，嫂子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啊！”

梓毓感慨道：

“可我实在没有办法面对她，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如果真是她爹做下的这些事，我们今后要如何相处，还是这样暂时分开会好一些。”

梓卿感叹着：

“算了，不说这些了，哥，你想出什么办法来揪出凶手了吗？”

梓毓愁道：

“还没有，现在只能靠死办法，明天来给爹吊唁的这些人里面，看看谁的衣服布料和这个布料一致。”

梓卿点头道：

“也只好如此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完他抱着哥哥哽咽着：

“哥，还好我还有你和娘，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实在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打击了。”

说着趴在梓毓怀里低声呜咽起来，梓毓伸出手抚摸着弟弟的头发，看着棺木，眼泪无声地落在地上。

此时此刻，荟晨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梓毓和梓卿穿着孝服在灵堂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玉兰还是病殃殃地由荟晨扶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似的。

族长走过来叹息道：

“可怜这云宋氏，这叫她以后怎么活呀！”

梓毓叹气：

“族长莫要担心，我们兄弟俩会好好照顾我娘的，让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族长关切道：

“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你爹他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唉！找到凶手了吗？”

梓毓摇头，目光带着坚定：

“还没有，警察局还在查，但是我们相信天理昭昭，凶手总会落网的。”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看见舒震天走了进来，兄弟俩目光一凛，不约而同地走到他面前拦住，表面客气，话里话外却透着讽刺的意味：

“舒伯父也来了？您跟我爹他斗了一辈子，想不到他的葬礼您还会来参加，晚辈们真是“受宠若惊”啊！”

荟晨没想到父亲会来，也走过来问道：

“爹？”

舒震天看着兄弟俩，一脸痛心的表情：

“何必呢！我知道你们俩都对我心存怨恨，是，我和云兄是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我们终归还是兄弟啊！如今他要走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送他最后一程？”

玉兰本来哭的有气无力，看到他的到来忽然来了精神，嘶吼着：

“让他走，让他走，我们云家不欢迎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梓卿看着母亲这个样子愈发心疼，也愈发气愤：

“你还是走吧！我娘不想看见你，相信我爹也一样，他不需要你来送他。”

舒震天委屈道：

“我来送我云兄最后一程，都不行吗？你们，你们也太残忍了吧！”

梓毓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怒火中烧，走到他面前逼得他连连后退：

“残忍？呵呵！你买通我们染坊的管事，让他把船扎漏设计让我们兄弟俩淹死这难道不残忍？

你串通日本人一起，把我弟弟抓去折磨的死去活来这难道不残忍？”

你往我们染坊投毒，半夜射火箭烧我们的染料房这难道不残忍？

还有染坊管事是怎么死的，相信我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吧！还有……”

他每说一件事情，人群中就会发出一阵唏嘘声。

荟晨眼见梓毓把父亲的所有罪行都要公之于众，她再也忍不住，冲过来吼道：

“够了！梓毓，不要再说了！”

说罢她哀求地看着父亲：

“爹，您还是走吧！我求您了！”

玉兰却已经到了近乎癫狂的程度：

“滚！你给我滚！滚啊！”

族长也忍不住过来劝说道：

“舒震天，你还是走吧，云家人都不欢迎你，你还赖在这里干嘛呢，啊！难道非要把自己最后的尊严都给践踏掉才肯罢休吗？”

荟晨眼见父亲被众人排挤和驱逐，却又什么也做不了，一时间觉得羞愧难当却又心疼父亲。

舒震天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云府。

没一会儿，前来吊唁的亲友也都纷纷散去了。

玉兰大概是看到舒震天终于离开了灵堂，脱力晕了过去被梓卿扶住：

“娘，您怎么了？娘！”

薏汐走过来说道：

“娘大概是气急攻心，先把她扶进去躺下歇歇吧！”

说着和他一起把玉兰扶着走了进去。

此时厅堂里只剩下了梓毓和荟晨，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视没多久梓毓就打破了这个沉默：

“荟晨，对不起，我刚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

荟晨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自己至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父亲，感情的天平到底该倾向何方，她也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累，很乏，想好好睡一觉，接着眼皮越来越沉，在听到梓毓的叫喊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她醒来以后，已经是晚上了，薏汐守在她的床前，惊喜道：

“嫂子，你醒啦？刚才吓死我们了，大哥他刚失去父亲，你要再有什么事他可怎么办啊！”

荟晨眨了眨眼睛，打量着四周都没有看到梓毓的身影，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去：

“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有隔阂了，他都不关心我了吗？”

薏汐看着她这副样子，多想告诉她一直守在这的其实是梓毓，他是看到荟晨要醒了才把她叫过来的。

此时梓毓和梓卿正坐在院子里面讨论白天的事情。

梓卿问道：

“哥，你白天发现了什么没有？”

梓毓愁眉紧锁：

“白天我贴近舒震天的时候趁机看了一眼衣服的料子，就是这个布片的料子，而且他的衣服正好还缺了一个角。”

梓卿惊讶道：

“难道真的是他杀了爹和那些仆人？”

梓毓朝荟晨的房间窗户看了一眼：

“我本来想揭穿他的，但是看在你嫂子的份上，我不想他太难堪，毕竟荟晨已经因为这些事晕倒了，我不想再雪上加霜。”

梓卿叹气道：

“也是，嫂子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那哥，你打算怎么办？”

梓毓似乎下了决心：

“这事先瞒着荟晨，我决定明天就去找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