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1）谣言四起
【懿贤王府】
“咚咚咚——”凌绝走了不久，又有人敲陆子佩的门。
陆子佩打开门后，门外的人一闪而入，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很快将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陆子佩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阮复初，“阮大人把你放出来了？”
“嘘——”阮复初喘着粗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偷偷跑出来的。”
“你快回去，一会阮大人就要找上门来了。”陆子佩说着就要把他往外赶。
“我是听我的侍卫说嘉仪晕倒了，又说沈子衿要和未铭成婚了，一着急才溜出来的，嘉仪怎么样？”
“她没事，就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不过估计现在也不敢再耍性子了，会听皇上的话了。”
“她——愿意嫁去那里了？”阮复初听到“会听话”后放下杯子有些迟疑地问道。他知道嘉仪性子倔，但是他也知道自古以来，那些公主没有几个是愿意嫁去和亲的，但到最后都被迫出嫁了，纵使嘉仪再倔，“百姓安乐”这四个字压到头上，那些非议怎是她能承受的。
“嘉仪惹怒了皇上，皇上最后用你的性命威胁他了。”陆子佩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满是担忧。
“皇上怎么能这么小——”“人”字被阮复初很快吞到了肚子里，陆子佩的眼神里也满是警告。
“实在不行，我就带着嘉仪私奔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皇宫守卫，出城守卫，各路士兵，嘉仪又不会武功，你们能逃得了多远，更何况阮大人就你一个儿子，你可曾想过你走后他和你娘亲会如何伤心？”
阮复初无言以对，他也知道这是下下策，更何况自己带着嘉仪走后，那外族人来要公主，皇上迫于无奈，或会牵连到父母家眷的性命。
沉默良久，又问道：“那你自己的事怎么办？我实在想不通沈子衿为什么会求皇上给她喝未铭赐婚？”
“不知道。”这三个字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倒有些阮复初从未在陆子佩身上见过的无力。
“王爷，阮大人来了。”门外是凌绝的声音，方才阮复初翻墙进来时早已被他看到，只是他当时看得分明，知道阮复初和陆子佩的关系，便没有惊动其他人。
“就说我睡下了。”陆子佩吹灭了桌上的灯，阮复初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谢了，今晚得委屈王爷和我挤一挤了。”本是两个难兄难弟，气氛也实为悲凉，阮复初苦笑道。
“阮大人，今日年宴回来后，王爷心情一直不甚好，闭门谢客，连卑职与飞叶也不曾见过，方才属下去王爷屋外，灯已经灭了，王爷怕是已经歇下了，属下也不好叨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凌绝说道。
心里不由得惊讶，王爷难过，连凌绝这木头人都开口说话了。
阮大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深知今天在年宴上懿贤王最后确实极不开心，就算复初真的在王府内，自己也不能吵着要进去找，只怕会惹怒王爷。便点了点头带着家里的侍卫走了。
【宫内】
“皇上，近来这烦心事许多，未铭和子衿的喜事倒是可以让大家开心开心。”未贵妃端过一盘点心放到皇上桌前，“皇上，子衿和未铭情投意合，您一言九鼎，该赐婚了。”
这婚事只怕不会让人开心吧，皇上心里虽这么想，但今日沈子衿确实求自己给她和未铭赐婚了，再这样拖着只怕说不过去，其他人会说皇上说话不算数，一味偏袒自己的兄弟。更何况，这沈子衿若是不喜欢子佩，就算自己将她许给子佩，只怕也不会过得开心。这世上女孩千万，子佩总会遇到自己的良人。政事还有嘉仪的事已经让他颇为心烦，实在听不得贵妃的叨叨了。便拿起纸笔写成了诏书。
“好了，”皇上冲自己的贴身太监道，“明日便将这送到沈府和未府，至于时间便由他们两家自己选定良辰吉日就好。”
“是。”那太监应了一声。
“臣妾替未铭谢皇上恩典。皇上还有许多政事要忙，臣妾就不叨扰了。臣妾告退。”贵妃看诏书已经写成，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次日】
“皇上！不好了！”云嫔正为皇上穿朝服准备早朝，太监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了云嫔的宫殿跪在门外，“丞相昨晚殁了。”
“什么！”皇上定了定神，云嫔急忙将皇上的衣服整理好，“今日早朝先取消，速备马车，朕要去丞相府上。还有——，赐婚的圣旨先不要去送了。“
“是，皇上。”那太监又匆匆跑了出去，吩咐皇上交代的事。
丞相殁了的事已经传到了各宫及各个王府、大人府邸，贵妃听到这消息已经坐着马车出宫了，陆子佩、沈靳言也前往了丞相府。
【丞相府】
皇上到了丞相府，见府上已经挂起白色，贵妃的轿撵停在府外。进去后，府中侍女跪倒一片，都在抽泣。
“父亲前两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殁了？”进去时只听到贵妃颤抖的声音。
“皇上——”里面的人见皇上进来，便都向皇上行礼，皇上看到贵妃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平日的气焰早已不再，脸上都是泪痕。林夫人和林将军也已经到了，林夫人脸色苍白，还在不断抽泣着。
“皇上，臣妾不相信，父亲虽偶有小病，但并没有患什么大病，怎会突然离开——”说到这里，贵妃又哽咽了。
皇上安抚了贵妃一番，贵妃渐渐安静了下来，在这过程中，陆子佩和沈靳言也都到了丞相府。
“皇上，老爷昨日还好好的，下午吃过饭后与往常一样去了书房。许是处理的事情比较多，老爷便在书房睡了。臣妾今日醒来见老爷迟迟没有出来，便为老爷端去茶和点心，久久敲门没有回响，才觉得可能出什么事了，便让侍卫撞开了门，看到老爷还躺在书房的床上。老爷素日习惯早起，更何况撞门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听不到，果然我们过去发现，发现老爷已经没有气息了。”丞相的夫人是林夫人和未贵妃的生母，说着说着便哭了。
“可有找太医来看过？”
“臣等今早来时看到丞相额头、嘴发黑，找了宫中太医，他说丞相是中毒而亡，而且这毒是他从未见过的。”林将军见丞相夫人、未贵妃及自己的妻子都已经说不出话，便说道，“臣已经命人去查丞相近日的饮食了，一会应该就会有结果。”
皇上点了点头，才注意到一旁的陆子佩和沈靳言。丞相是沈靳言的伯乐，知道丞相去世，沈靳言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又听说丞相中了毒，心里愈发难受。陆子佩也一直敬重丞相，政事上有什么困惑总会请教丞相，每次丞相的提点都能让茅塞顿开，虽然与未贵妃不和，但不可否认丞相是王爷的恩师。
丞相为人正直，做事公正清白，又有未贵妃和林夫人两个女儿，向来受朝中人尊重，府上早已来了很多大臣，府外也聚齐了许多百姓。
林将军见去搜查的人回来了便问道:“可曾发现了什么？”
“启禀皇上，郎中看了丞相昨日喝茶用的茶杯，发现茶杯内壁有残留的有毒液体。”侍卫端上来一个茶杯，皇上看到后皱了皱眉头。
“这茶杯看着有些眼熟——”皇上仔细看了看，“而且看着像是新的，这是一套茶具吧？”
“是，皇上，卑职已经把桌子上的茶具都带来了。”侍卫又端上一套茶具。
“这是臣弟前几日差人送给丞相的，给皇兄也送了一套，除了花纹不大相同，大体都差不多。”陆子佩看到那一套茶具后说道，尽管知道这话说出口后会召来多大猜疑。
“懿贤王，是你！”贵妃听到这句话，不分青红皂白，手指着懿贤王。
“是不是茶叶的问题？或是侍女被收买了给茶里下了毒。”皇上一点都没曾想过要怀疑陆子佩，想了想问道。
“奇怪的是，这茶水倒入别的器具里都没有毒性，唯独这一个茶杯上有毒。而这个茶杯上专门写了丞相的姓。”那侍卫说道。
“你是说这茶杯有毒？而且那一套茶具只有这一个茶杯有毒？”
侍卫点了点头，屋子里的人下意识地看向陆子佩，毕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子佩。
“懿贤王！我父亲一生清廉，忠心为主，你为什么要用这茶杯害他？”未贵妃此时已经不顾及旁边的皇上，站起身来气冲冲地走到陆子佩身边。
皇上示意周边的侍女把贵妃拉开，“子佩没有理由要害丞相啊。”
“皇上，这还不清楚吗？昨日年宴上沈子衿要求皇上为她与未铭赐婚，当时懿贤王就恼羞成怒，愤然离席。怕是懿贤王早就知道沈子衿的心意，便想出这阴毒的招数报复我们未家。父亲去世，未铭也必然不能办喜事，真是阴险。”未贵妃指着陆子佩，一边哭一边说。
“我没有。”陆子佩没有看未贵妃一眼，只是看着皇上，说了这三个字。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别的证据，他百口莫辩。
林将军和沈靳言在一旁，只觉得不相信是懿贤王，但是为他说情也不好，进退两难，便只好一言不发。
贵妃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丞相的夫人也跪下哭着要求给丞相做主，皇上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懿贤王禁足王府。”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