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宁安王府
“沈小姐，你不能去！”飞叶拦在了子衿前面，“宁安王府的侍卫不会让你进去的。”
“飞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和子衿不想一块去宁安王府，要么你现在就跑回去告诉你家王爷，不过王爷应该已经去宫里里了，你回去也没用。”子衿还是不停地往前走，飞叶也拦不住，只好跟着子衿一起走到宁安王府府门口。
“沈小姐，你看那两个侍卫绝对不会放你进去，咱们还是回去吧。”飞叶压低声音说道。
“叫子衿不想公子。”子衿没有理会飞叶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便昂首挺胸打算从宁安王府府门口进入，果然，那两个侍卫把子衿拦住了。
“这位公子，你现在不能进去，宁安王曾吩咐过，除了皇上和懿贤王，其他人进入王府需要先示身份令牌然后再进去通传，若王爷许可，外人方可入内。”侍卫拿着剑挡在子衿面前，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子衿不想没有身份令牌，子衿不想是你家王妃的亲戚，是她姑姑的小儿子，十日前我母亲去世，临终时十分挂念王妃姐姐，帮母亲办好丧事以后我便进了京城，但我不知道如何找王妃便先去了懿贤王府，我与懿贤王小时相识，懿贤王说王妃在宁安王府，我便特地来探访王妃。”子衿只好胡诌了一个身份，胡诌了一段故事，那两个侍卫看起来半信半疑。
“他！”看他们还不相信，子衿把飞叶向前推了一把，“你们认识他吧？”
“这是——，哦，懿贤王的贴身侍卫。”其中一个侍卫认得飞叶。
“喏，懿贤王专门派他和我一起来，怎么，你们还不相信吗？”子衿假装有些恼怒的样子，“行，那我就在这等着，等你们王爷或是我王妃表姐出来，到时候，你们两个就等着瞧！”
“哎，别，别，公子，我们虽然是宁安王府的侍卫，但我们对王妃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啊，王妃深居简出，出门带着面纱，我们都不知道王妃长什么样，更不用说知道王妃的远房亲戚了。跟着您的侍卫我们认识，是懿贤王的贴身侍卫没错，但我们的的确确需要通传一下。”那个侍卫有些动摇了。
“行，行，去通传，去吧，快点。”子衿有些不耐烦了，要是宁安王出来，子衿也不是没理可说。
“可是宁安王不在府上，去宫里了，管家这两日生了病还在休养，我们——”那个侍卫为难地说。
“笨哪，通传给宁安王妃啊，我本来就是来找王妃姐姐的，若是她同意了，你们还不放心，就多派点侍卫守在王妃身边，反正我们就两个人，或者我一个人进去，这个飞叶不进去也行。”子衿说道。
“那也行，公子再等等吧。”那两个侍卫沟通了一下同意去给王妃通传。
“记得给王妃通报我母亲的名字——沈含嫣。”子衿又补充了一句，飞叶在旁边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是。”那侍卫进了府门，去通传了。幸好宁安王不在府上，不然进去通传以后，宁安王决不会让子衿见他的王妃。
过了一会儿，侍卫从府内出来了，“公子，我家王妃说请您进去。”
子衿便跟着那个侍卫进了宁安王府，飞叶也跟在她后面，宁安王府总体和懿贤王府差不多，但是进入王妃住的院子一切就不一样了，王妃住的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应该是种着荷花，现在是秋天，荷花都败了。除了池塘，王妃住的院子里还有很多别的漂亮的花草，子衿都叫不上名字来。
“请。”到了门口，侍卫便退下了，由一个侍女引着他们走了进去，进去以后，一个女子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山水画，画得是烟雨蒙蒙的江南，除了有意境倒也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她穿着白色长纱裙，盖住了鞋子，听到声音便转了过来，脸上带着薄薄一层面纱，只不过不再是白色的，而是淡青色的。头发很随意地盘着，也没有什么头饰，只是别了一根带有绿玉石的簪子。
“参见宁安王妃。”子衿收回目光，本要行女子的礼，又想起现在是男儿装，便同飞叶一样作揖行礼。
“免礼。”被面纱盖着脸，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像极了子衿记忆中的声音，但子衿这次不敢再那么冲动，若她是子衿的娘亲，她或许也有苦衷，子衿不想让她为难；更何况她有可能根本不是她的娘亲。
最近一段时间子衿仔细想了想，那些都只是她的推测，尽管这个王妃神秘，行为声音与娘亲相似，她又根据什么可以直接判定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娘亲的一颦一笑她也许已经记得不正确了。
“到那边坐下吧，”她又说道，她看子衿的目光很是平淡，子衿想起那日在宫中见她时，她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侍卫说我姑姑的儿子来看我，可我并没有什么姑姑，更不用说什么表弟了。而且你话语轻柔，走路一步一步如莲绽放，虽不施粉黛，却也白皙如此，怕是不该叫你公子，而是姑娘吧。”
“王妃息怒。”飞叶见状，急忙走到前面请罪，“小姐并非有意欺瞒王妃，属下奉懿贤王的命令送小姐回府，都怪属下失职，将小姐带到了王妃这里。”
“不，我是有意欺瞒。”子衿并没有感到害怕，“王妃没有姑姑，没有表弟却还是让我进来了，王妃既然愿意受骗，我们又有什么罪？”
“沈小姐——”飞叶转过来，他看起来有些着急了，“不要再说了，小心——”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这位姑娘有话要说。”王妃对着屋里的婢女说道，又看了一眼飞叶，“你也先出去，我不会治你们的罪。”
飞叶和屋里的婢女都出去了。
“我之所以见你，是因为‘沈含嫣’这个名字，”王妃说道，“她是我的旧时相识，对我意义重大，你既用她的名字，你便是沈靳言和她的女儿沈子衿吧。”
“是。”子衿答道，“王妃只是与我娘亲是旧时相识吗？”
她顿了顿，点了点头。
“可王妃为什么要深居简出，而且分明貌美却不愿以真实面目示人？”子衿这次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她想王妃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赶自己出去。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人世间的那些人事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热闹过了反而会愈发觉得凄凉，倒不如安安静静呆在府上，赏荷观月，品茶刺绣，平平淡淡方觉真实。至于相貌，那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遮着它，才能做我自己，就像现在，你是在和我说话，和我的心说话，而不是和这副皮囊说话。”她回答的语气却依旧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但那日在宫中，风吹起你的面纱时，你像极了我的娘亲沈含嫣。”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含嫣走了许久，她在你脑海里的样子也许已经模糊了，我可能只是与她相像而已。我与你娘亲不是一个人。”她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茶杯，又说道，“你看这茶杯与你手边的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但它们终究是两个独立的茶杯，也许一个有裂纹，一个没有，物且如此，更何况人呢？”
子衿看着那两个茶杯，有些懂了，却还是有些不懂，也不知道再该问什么才能把她的疑惑解答。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她放下茶杯，“现在快回去吧，王爷快要回来了，来人——，送小姐出去吧。”
门外的侍女听到声音走了进来，“公子，不小姐——，请。”
飞叶正等在门外，看子衿出来了，急忙走上前来，“沈小姐，没事吧，你再不出来我都打算进宫去找陆子佩了。”
“没事，我想回家了，快带我回去吧。”子衿一边走一边想她刚才说的话，却还是觉得不理解，“对了，我来宁安王府见宁安王妃的事不要告诉小王爷。”
“这——”飞叶挠了挠头，没有答应。
子衿心里想着其他事情，便也没有再叮嘱他。
【晚上，懿贤王府内】
“凌绝，把飞叶叫过来。”陆子佩回府后到了书房，让凌绝把飞叶找来。
“王爷。”飞叶有些心虚，进来后偷瞄了王爷一眼。
“今天，你送子衿会沈府是直接回去的吗？”陆子佩正在写字，没有看飞叶一眼。
“是，是。”飞叶吞吞吐吐地说了两个字。
“那宁安王府的守门侍卫怎么说你今天去了宁安王府呢？还说你带着一个公子去见了宁安王妃，他们说那公子是宁安王妃的姑姑的儿子，你什么时候和宁安王妃扯上关系了？”
“我——”飞叶着急地说不出话来了，出了一头汗，“卑职错了。卑职应该拦住沈小姐不让她去宁安王府的，更不应该让她见到宁安王妃，卑职以后不敢了。”
懿贤王看飞叶这个样子，又继续假装严肃训了几句，“还好，今天子衿没出什么事，不然——以后再有这些事要先跟我汇报。”
“是，王爷。”飞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扮作宁安王妃姑姑的儿子，还说与我是旧相识，亏她想得出来。”陆子佩自言自语道，说完忍不住笑了。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