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无法抓住的回忆
阿拉德历995年，罗特斯的死正式公布于世，那些害怕罗特斯会令阿拉德生灵涂炭的人放心了不少。
赫顿玛尔，月光酒馆。
自从天帷巨兽的事情过去之后，流沐也变得沉默了起来，每天犹如怅然若失一般，或许是因为那把巨剑吧。
“还在为那把巨剑的事情烦恼吗？”夜轻啜着果汁问。
流沐再次斟满一杯红酒仰头饮尽，目光看着空荡荡的酒杯不言不语。
“你画下来，找铁匠再打一把吧。”夜劝导着说。
流沐有些微醺晦暗的双眸突然抬了起来，代表着希望的光芒闪烁着：“对啊……我要找贝尔玛尔最优秀的铁匠打出这把巨剑！”
“那就去找林纳斯吧。”夜一本正经地说。
空炫强忍住不笑，每次有人要找铁匠夜都说去找林纳斯。
“那好，我们在月光酒馆先住一天，我这就去画那把巨剑的样子！”流沐激动地喝下了一整瓶就，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月光酒馆二楼的包间。
“哈哈。”见流沐离开了，空炫终于笑出了声问夜：“小夜，林纳斯真的是阿拉德最好的铁匠吗？”
“不知道。”夜嚼这点心说。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说林纳斯是阿拉德最棒的铁匠？”空炫疑惑地问。
“因为我只知道林纳斯一个铁匠。”夜将杯子中的柠檬汁一口饮尽，对空炫说，“陪我走走吧。”
“好啊。”空炫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两人缓缓走出了月光酒馆。
西海岸的冬天早已消失无踪，路旁的花草像盛夏一般鲜艳。
两人走道了海边，远方港口传来阵阵喧嚣被海浪声击碎，夜蹲下身抓起了一把沙子任它一点点从指缝滑落。
“我突然有点想念魔界了。”夜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一望无垠的大海说。
“我也是。”空炫坐在沙地上说，“没想到时隔一百年，繁华的冰雪王国竟然没落了。”
“唉……我想回到佧修派。”夜叹了一口气说，“那里给了我痛苦，也给了我生命。”
“回不去了。”空炫用手掌抚摸着湿润的沙子说，“或许吧。”
“能，只要能到达天界就有机会回到魔界。若不是转移气息的干扰，直接让莎兰会长帮我们开一个裂缝就回去了。”夜苦恼地说，“我们……也是阿拉德命运之轮的推动者啊。”
久久无言。
海边孩童们嬉戏着，情侣们私语着，直至太阳沉落大海。
“回去吧。”夜站起身说，或许回到佧修派自己能找到失去的心灵，夜心里想。
月光酒馆。
“夜，空炫，我画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找林纳斯？”流沐将一张图纸放在了桌子上激动地说。
画的很认真，每一个细节都十分的清楚，一把黑色修长厚实的巨剑，有着可以双手握的长剑柄，锋锐无比。正是他的父亲从哥布林商人那买给他的巨剑——卡赞的诅咒。
“明天吧，林纳斯在艾尔文防线，距离赫顿玛尔还有一段距离。”夜看着图纸说。
“好，那就明天去，我要用最好的材料打造这把巨剑。光剑轻飘飘的，用起来真不舒坦。”流沐嫌弃地看着光剑的剑柄说。
三人吃了点东西喝了些饮料，在月光酒馆开了三间房间一夜无话。
阿甘左还在他的那间屋子里，躺在桌子上喝着酒，低声喃喃道：“真正的卡赞……不在我这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搭商队的顺风车出了赫顿玛尔，步行前往艾尔文防线。
“我说你们俩快点走。”流沐催促着说。
下一秒，夜和空炫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前面路上二十米处回头等待着流沐。
见流沐追了上来，空炫懒散地说：“你是知道的魔法师体制不如你们剑士强走的可能慢点，但是我们会瞬移啊！真快起来你能追上？”
“追……追不上。”流沐尴尬地笑着说。
“那就对了，魔法师的瞬移最大距离是三十米，需要调息一秒就可以再次释放。”夜慢慢地走着说。
“嘿……嘿嘿，慢慢走慢慢走。”流沐讪笑着说。
虽然说比起剑士的步行速度要慢一点，但三人的行进速度在普通人的视角中依然是惊人的快，不一会就看到了艾尔文防线的轮廓。
“呦，你小子又给我带来生意了？哈哈。”林纳斯见到夜高兴地笑着说。
“嗯，林纳斯大叔别来无恙啊。”夜出于客套地打招呼说，“我这个朋友想在您这打一把巨剑，用最好的材料打造。”
“您好，林纳斯大叔，听夜说您是贝尔玛尔公国最好的铁匠！”流沐第一句话先夸林纳斯一句，言外之意希望林纳斯全力认真打造。
“过奖了，什么样的巨剑？说来看看。”林纳斯饶有兴致地说。
“这把。”流沐将图纸递给了林纳斯。
“这是……卡赞的诅咒？”林纳斯皱着眉头说，“你在哪看到这把巨剑的？”
“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流沐缓缓将自己感染卡赞综合症和这把巨剑的始末和林纳斯说了一遍。
“这只哥布林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弄来，这是一把受了卡赞的诅咒的巨剑啊，碎了还真是有点可惜。不过更可惜的是你选择了剑魂这条路，根本发挥不出那把巨剑哪怕十分之一的威力。”林纳斯抚摸着抚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说。
“那是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想复制出一把来。”流沐眼光低垂地说。
“复制品终究是复制品而不是原来的那把。”林纳斯旋转着手中小巧的铸造锤说，“每一把武器都有它的独到之处，它倾注了铸造师的心血，无可复制，即使复制出来了也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没有任何意义。我给你两个选择吧：一、我给你复制一把卡赞的诅咒用最好的材料。二、我成本价卖给你一把我的得意作品，威力绝对不比你拿那把卡赞的诅咒低，甚至犹有过之。”
流沐坐在一把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是追寻那回忆还是抓住这未来……
那把巨剑就像是割开他伤口的刀刃，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剑上染过父母的血，那种心痛令他窒息。却又不想忘记。
“我选择二。”流沐微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过去的事情何必追随呢。
“好小子，你等下我去拿，这把巨剑老夫足足铸造了半年！”林纳斯得意地说。在这个魔法文明发达的时代，铁匠想粗制一把巨剑的话，配合魔导器的辅助，半小时就可以打造出来一把。而认真打造的话不过几天，像林纳斯这样打造半年之久的确实少见。
“哈哈，其实也不是专心去为了一把剑打造半年，就是每天想起来什么就修改修改。”林纳斯将一把血红色的巨剑递给了流沐，“成本价十万金币，说实话小夜和赛利亚的宣传着实给我带了了不少生意，一天赚的金币快超过我以前一个月赚的了。”
冰凉的巨剑剑刃通体绯红，犹如烈火中的蔷薇花。剑刃修长厚实边际锋锐，剑尖锐利，黑色的剑柄足以两手同握尚有余地。
“此剑名为破竹长空！”林纳斯得意地说，“剑刃有百炼蔷薇钢铸造，剑柄是魔界陨落的无名石碎片，整把武器坚韧无比。里面还加入了一颗风属性魔法结晶，当人心与剑意合一的时候会发生长达十八秒的会心效果，此时剑在手中轻若无物威力无双！”
夜好奇地抚摸了一下剑柄：“确实是魔界的矿物质，紫曜石。这种石头绝缘而坚硬，一般用来打造法杖的杖身……”
“十万还真是成本价……”空炫看着这把剑震撼地说。
“不行，林纳斯大叔您必须原价卖给我，您的一番开导晚辈受益匪浅，再占您的便宜算什么事！”流沐爱不释手地拿着破竹长空巨剑凝重地说。
“林纳斯大叔，说原价吧。总这么占您的便宜也说不过去。”夜面无表情地说。
“还不是你小子救了我这条老命，这点玩意算什么。”林纳斯笑着摆了摆手说。
“那就我开价。”流沐拿出空间储物卡。“三百四十万金币……我留几万金币吃饭。”
“你小子这么有钱……”空炫惊讶地说。
“行吧行吧，估计我再坚持下去你们心里也过意不去。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林纳斯自嘲地说，窝在小地方时间长了，年过五十的林纳斯已经觉得自己老了。
“您还年轻着呢！”流沐见林纳斯收下了钱，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巨剑，“这阿拉德大陆，就由我来守护！”
“中二少年。”夜毫不留情地评价说。
流沐放下剑尴尬地笑了笑。
空炫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山脉，心中不禁好奇要去看看，近处犹如油画浓墨重彩，远处犹如水墨画灰白交错。
“不如，我们去山上放松一会吧。”空炫建议说。
三人便告别了林纳斯，走上了艾尔文防线外的地形陡峭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