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痛失忆
白衣飘飘的公子，心系天下的国主，仪表堂堂的县令……那个令人魂牵梦萦的身影究竟是谁？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暖甜蜜的拥抱，紧紧相握的双手……是谁给予那些美好的日常？趣味十足的揶揄，醋味十足的生气，关心备至的叮嘱……那个常伴左右的人到底是谁？
珊珊沉浸在梦境里，竭力想挽回那些转瞬即逝的记忆。可她越是用力，那些记忆反而消逝地更快。
天佑在床边握着珊珊的手，不停地轻唤她。自从救回珊珊，她就一直昏迷不醒，时而说些呓语，时而痴痴傻笑，时而如临大敌。天佑轻抚珊珊苍白的脸颊，多想带她走出可怕的梦靥。
“失忆？”天佑难以置信。昨晚五味替珊珊诊脉后，就告诉了天佑这个结果。
“司马玉龙，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得到她吗？”天佑想起了叶麟的话，他又开始自责起来，他还是没有保护好珊珊。
珊珊的额头又渗出晶莹的汗珠，天佑换洗了手帕，轻轻擦去汗水。
“公子！”赵羽在门外喊了声天佑。
天佑掖好了被角，走了出来。
看天佑一脸落寞，赵羽不禁有些担心。
“小羽，那天围攻屠龙会，可有抓到俘虏？”天佑问道。
“公子，俘虏已经带到了监牢，不过叶贼他们几个通过暗道逃走了。”
“叶麟他定是对珊珊做了什么手脚，珊珊才会昏迷不醒。”
“这叶贼真是狡猾。公子，如今我们不知他们身在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兵力损失不少，目前应该不会轻举妄动，眼下应该让珊珊立即清醒才是。小羽，你马上去监牢，看能否得到什么线索。”
“是，公子。”
瑞艳跑了出来，“小羽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是去监牢，可不是去什么好地方。”
“我知道，我不是怕你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吗？”
“他们都被关起来了，我能遇到什么危险？”
“那可不一定……”瑞艳赵羽斗起了嘴。
“我怕你一个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天佑则因瑞艳的这句话开始浮想联翩。珊珊也说过这句话，那时她一心想保护他，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他却无能无力。
“楚楚，楚楚？”天佑回过神，“你想什么呢？”
“呃——没什么。”
“那我跟小羽哥哥去了呃。”
天佑无心思考，“好啊，去吧！”
赵羽一愣，“公子——”
“走了，楚楚都答应了。”瑞艳拉起赵羽。
“你干嘛老缠着我？”
“我是怕你遇到危险……”
“……”天佑用过了晚饭又来到了珊珊房间。
“珊珊，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咱们还要一起剿灭屠龙会，为你爹娘报仇呢。我总是那样愚钝，不解风情，等你醒来，我要好好地补偿你，你听到没有？”他希望通过这些话唤醒珊珊。
此时的珊珊依然沉睡在过去的记忆中，那些记忆如彩虹一样美好，但与此同时，它也如彩虹一般慢慢淡去，慢慢褪去，再无踪迹……赵羽和瑞艳很晚才赶了回来，瑞艳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赵羽来找天佑。
“公子。”赵羽敲了敲门，天佑抹了眼角的泪水，走了出来。
“公子，我都查清了。据那些俘虏所说，叶麟身边有个叫郑颖的人，人称鬼才郑。此人善研制各种毒药，就是他给了叶麟一颗三日断情丸，然后叶麟让珊珊服下了。”
“三日断情丸？”
“嗯！他们说这药可让所服之人忘记与所爱之人的一切。”
赵羽看到一直无所畏惧的国主竟第一次流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赵羽安慰：“公子，我想明日让五味好好研究研究，看他可有什么解法。”
“嗯，好，时候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
“公子你也早点休息。”
天佑点头。赵羽走后，天佑把那把旧折扇放到了珊珊的枕边。早上五味一早来看珊珊的情况，珊珊迷迷糊糊吐出几个字，“不，不。”那是她对失忆的最后反抗，对记忆的最后不舍。
五味听了大惊，连忙去找天佑。“徒弟，徒弟，珊珊醒了。”
珊珊慢慢地睁开眼，这一刻，她已经忘了与天佑的一切。
天佑闻声立即冲出了房间，赵羽和瑞艳也立即赶来。
天佑进了房间，只见珊珊起身坐了起来。
“珊珊！”天佑奔向珊珊，他轻轻抱住珊珊，惊喜万分，“珊珊，珊珊你醒了。”
可珊珊的眼里流露出陌生，她挣脱他天佑的双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公子岂能这样无礼。”
“珊珊，你喊我什么？”天佑追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人正好进来看见这一幕。
瑞艳惊愕，“珊珊她喊楚楚什么？”
珊珊困惑不解，“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我怎能知道你的名字。”
这句话像一把刀一样刺痛了天佑的心，“不，珊珊，你看着我，你再仔细想想。”
“公子不要这样。”珊珊掀开被子起身要离开，忽然一阵眩晕袭来。
天佑立即扶住珊珊。“珊珊，你昏迷了三天三夜，身体极虚，你这是要去哪？”
珊珊推开天佑。“多谢公子关心。这是哪里，你们几位又是谁呀？”珊珊轮流看其他三人。
五味：“珊珊，你仔细看看，我是丁五味，我是你五味哥。”
“五味？”珊珊在脑海里搜索。
“你再看，这是赵羽，石头脑袋。”五味向珊珊指赵羽。
珊珊摇头。
五味走到天佑面前，“那你看他，他是楚～天～佑，是你的‘天佑～哥’”
“楚天佑？天佑哥？”珊珊细细想了想，“不，我并不认识你们，我想你们一定是认错了。我要离开这里。”
瑞艳见此，立即扶住珊珊，“诶诶，你不让他扶，我扶总可以吧！”
“你？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那当然了，我是你的好朋友。来来来，你先坐下。”瑞艳扶珊珊坐下，“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呀？好好梳洗打扮一下，然后吃个饭，再走也不迟呀！”
“这里是？”珊珊问。
“这里是朝阳门。”
“朝阳门？莫非你们在街上救了我？”珊珊问道。
“呃——”瑞艳看向天佑。
天佑则定定地凝视着珊珊，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珊珊对上了天佑的目光，只觉得这目光陌生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珊珊避开了那灼灼的目光。
瑞艳：“好了，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还是先帮你梳妆打扮吧！你们三个大男人赶紧出去吧！记得叫小二上菜哦。”三人来到了隔壁，赵羽给五味说了昨天查到的线索。
“三日断情丸！忘记所爱之人！天啊，珊珊就是这样把我给忘记的。老天爷啊！”五味撑开双臂，朝天哭喊。
“丁五味，麻烦你搞清楚好不好。”赵羽纠正。
“哦哦，是是是。那珊珊怎么会把我们也给忘了？”
“我们三人里是公子最先遇到珊珊的，珊珊既然忘记了与公子的一切，与我们的记忆自然也连带忘记了。”赵羽解释。
天佑沮丧地说：“如果是这样，珊珊的记忆应该停留在我和她相遇之前。”
五味：“那——那时候珊珊在何处，又在做何事呀？”
天佑：“珊珊和她母亲在一起，应该谋划着要刺杀我。我想她刚刚要离开，就是要去找她母亲。”
赵羽：“如果珊珊知道她娘已经去世了，那她不是又要承受一次失母之痛吗？”
天佑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眸。
赵羽：“五味，你可有什么方法解开这药？”
“我学的都是名门正派，居家良药，这些乱七八糟的毒药我还真不擅长。要是有那颗断情丸，我还可以研究研究，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五味，珊珊这也算是失忆之症吧？”天佑问。
“应该是。”
“小羽，欣慈的师父曾医治过我母后的失忆症。你即刻回宫，向欣慈询问清楚，看可有何方法可解。还有，告诉我母后不必担心，铲除内患，我会立即回宫。”
“是，公子。”五味让小二上了饭菜，四人开始用早饭了。珊珊特意没有坐到天佑身边，天佑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瑞艳没见赵羽的身影，“诶？小羽哥哥呢？”
“有一些急事需要办，我让小羽离开了。”天佑回答。
瑞艳生气地放下碗筷，“什么急事？八成是珊珊的事吧？”
珊珊惊异地看着生气的瑞艳。
“喂，楚楚，我小羽哥哥连早饭都没吃诶，你为了你家珊珊，就我不管我家小羽哥哥了？”瑞艳大声抱怨。
珊珊听了“你家珊珊”，立马追问：“你刚刚说什么？我和楚公子，有什么关系吗？”
“哦，楚楚他，他是你的未婚夫呀！”瑞艳向天佑使了个眼色，天佑紧张地看向珊珊。
“未婚夫？”珊珊听了不屑一笑，“我白珊珊还没有意中之人，哪里来的未婚夫？”
天佑苦苦一笑，夹了菜给珊珊，“珊珊你多吃些，吃饱了，我们再慢慢给你解释。”
“哼，楚楚你就是重色轻友。我小羽哥哥没吃，我也不吃了。”瑞艳生气地离开了。
五味：“这个野丫头，真是的。珊珊，你别管她，多吃点。”吃过了饭，珊珊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珊珊拿上剑，忽然发现了她枕边的旧折扇。
珊珊拿着折扇向天佑走来，天佑以为珊珊想起什么。
“楚公子，这把折扇是你的吗？”
“哦，不是，这把折扇是你的，我的是这把。”
“是吗？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折扇？”珊珊展开折扇细细地看着，然后又看了看天佑手中的折扇，珊珊忽然一惊。
“楚公子，你搞错了吧，你手里的那把折扇才是我的吧！那是我的笔迹诶。可是，我好像没有写过这些呀？‘天佑吾楚’，楚天佑。这是怎么回事呀？”
“对，是我搞错了，这把才是你的。”
两人交换了折扇。
“多谢楚公子相救，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珊珊准备离开。
“珊珊——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不好吧？”
“我知道你要去何处，你要去找你娘，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我陪你。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
珊珊和天佑来到了三年前住的客栈，珊珊发现这客栈的陈设变了，小二变了，她渐渐察觉到事情的不对。等她上了楼，开门而进时，里面却是一对夫妇。
“你是谁呀？不敲门就进来了。”那个男子厌烦地问。
“呃，我想问，这里原来不是住着一位大娘吗？怎么——”
“什么大娘，赶紧走开。”
“不，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珊珊面露愠色。
“你个臭丫头，活得不耐烦了？”那个男子卷起袖子向珊珊挥来。天佑用折扇狠狠打退那个男子的拳头。
“嘿，你。”那个男子向天佑冲来，天佑展开折扇几下制服了这个男子。
“那位姑娘是有错在先，可你也不能这样对一个弱女子。我替她给你们陪不是了。”
珊珊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她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天佑决定告诉珊珊发生的一切。
“珊珊，我现在告诉你。你被恶人所害导致失忆。你忘记了三年里发生的一切，你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三年前。”
珊珊摇着头，“不，不会的。那我娘呢？我娘在哪？”
天佑顿了一下，“你娘——你娘为救你——被恶人杀害了。”
珊珊像受了个晴天霹雳，“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骗我，是你骗我。”
“珊珊，你要相信我。”
“不，你骗我。你花言巧语欺骗我，你才是那个杀害我娘的那个人，对不对？”
天佑微微摇头。
珊珊如行尸走肉般走上街，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
天佑紧跟珊珊的步伐。
前方驶来一辆马车，珊珊依旧茫然。天佑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珊珊猛然推开天佑，拔出利剑，“你不要碰我”。
“珊珊。”
“你骗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才是那个恶人！”珊珊哭喊。
“珊珊，你听我慢慢给你——”
珊珊不由分说地挥剑向天佑刺去。
“呃——”天佑并没有躲开，珊珊一剑刺中了天佑的胸口。
“啊？”珊珊立即拔开了剑，“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天佑捂住胸口，“珊珊，你一定要——相信我。”
天佑向后倒去，珊珊上前扶住了天佑。“楚公子，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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