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虚惊

一夜焦虑，一夜无眠。

凌晨四点，我搭了辆货车飞速赶回醋县。

暴雨漫灌地野，汇成忧郁的海。

我给老爸打去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忧心忡忡地奔回家。

这个房子确实显得有点闷热了，中药味弥漫了整个世界。

“树儿，你咋突然回来了？”老爸低声说。

“我妈怎么了？怎么样了？”我煌急地问道，同时向老妈卧室走去。

老妈闭着眼睛，我吓了一跳，“啊！妈！妈！妈！……”

“你妈正在休息，别吵醒她。”老爸拍拍我肩膀。

我看见老爸飘忽的眼神，似乎流露不安的信号。

我感觉有人在拽我的手，裹挟轻柔的暖流。老妈慢慢睁开眼睛。

我立即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满是老茧与褶皱。

“妈，妈，妈……”

无数雨滴疯狂敲击着窗户，我心情复杂，看着老爸满眼血丝，又觉察一丝不妙的讯息。

老爸捏捏我的胳膊，低声说：“树儿，你快回学校吧，你妈没事……”说着他把我妈的手轻轻藏进被子里。

窗外柳条轻晃，如忧伤的旋律在我枕边回响，飘逸着往日夹杂着青草味的气息，轻柔又细腻。

突然，手机响了！

是萨克斯的来电，我走到卫生间去接电话——“老苏啊，快来哇！几个家伙堵在咱们寝室门口找你算账呢！廖大头说你把我的兄弟打残了，老班和院领导也过来啦。老班说你今天没请假，算旷课……”

我没等萨克斯说完就挂断电话，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喘不上气来，愤怒从末梢神经往嗓子眼里奔赴。

我狠命地坐下来，扶着沙发，吃了根香蕉，却吃出苦味来。

我心事重重地在客厅转圈，不停地转圈。

我真想变成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去仙岛搞点灵丹妙药回来，让我妈快快恢复。

耳边传来敲门声，我飞奔去开。

一道消瘦的人影走进来，是老爸的老友老鳌。

他个头不高，精气神看上去特别充沛。

老妈说：“我前天突然感觉心跳加快，胸闷气短，浑身盗汗，把手指放了点血，喝了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来……昨天又感觉心悸，心慌，头晕目眩，喘不上气来，打120送到医院，吸了氧，做了心电图，也没查到原因……”

“可能是前段时间被非法集资，元宝与元气损失惨重，后来心情一直郁闷……”老爸道。

鳌叔把老妈的体检结果细细翻阅，“我又查了查，确实没啥问题。平时心宽些，可不敢受气。气顺了，一切就顺了。”

鳌叔是心脑血管疾病的专家，他的话我是信的。

“妈不要紧，主要是急火攻心，没啥大碍，调养调养就好啦。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别为妈担心。你早点回学校吧，别误了课，自己照顾好自己……”

“爸告你，遇事不要急，要冷静处事，善于变通。做事精些，做人愣些，一定要搞好关系……还有，别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