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赌坊欠债
照豆芽所说她娘亲应该就三十几岁，可眼前这高高瘦瘦的妇人，怎么看都像是四五十岁的人。乌黑的发丝中夹杂着些许的白发，岁月已经在她清秀的脸庞上留下来淡淡地皱纹，浅蓝的素衣上大大小小的补丁有好几块，看来这日子过得还真的不怎么好。
“娘，玉儿回来这不是很高兴的事么，您就别哭了。”豆芽帮林夫人擦着脸上的泪水。
“好好好，娘开心，不哭了，不哭了。”林夫人看着这么懂事地闺女，抽泣了几下止住了泪水。
“娘，这是我做事那沐府上的小姐，小姐她对玉儿可好了，这糕点还是小姐给玉儿买的呢。”豆芽乐呵呵地举起手中的糕点，拉着她娘走向沐轻璃。
“沐小姐，真的谢谢您能待玉儿这么好，贱妇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谢过了。”林夫人刚走到沐轻璃面前，就要下跪。
林夫人一家到现在都不知道，豆芽是在国相府当丫环，因为当年豆芽是在大街上卖给沐府的管事的。
豆芽也不曾向她们提起过，自己是在相府当奴婢，因为以前小姐对她很不好，她都不想提到她。
“林夫人，你不必多礼。”沐轻璃连忙拦着她，让这么大年纪的人给自己这么个小屁孩磕头，沐轻璃还真怕遭天谴。
“娘，小姐叫您不用跪，你就听小姐的吧！”豆芽扶着自己的娘亲，笑意满满。
“小姐，我们进屋里坐吧！”豆芽热情地招呼着沐轻璃。
“不，不行，你们赶紧走吧！”林夫人忽然眼珠子一转，神情十分慌张，硬扯着豆芽想让她离开。
“娘，您这是作甚？您不喜欢玉儿了吗？”豆芽着急地看着自己娘亲，心想方才还好好的，娘亲怎么一下子态度变得不一样了。
“别问那么多，快带着沐小姐走，玉儿你听话。”林夫人那双忧愁的眼睛，透露出焦急。
“娘，你不说明白，玉儿是不会走的。”豆芽死死地拽着林夫人，无论林夫人怎么把她往门外推，都推不出去。
“玉儿，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为娘这是为了你好啊，咱家这点破事可不能连累了沐小姐啊，你快带你家小姐回去吧，听话。”林夫人拼命地劝说道，一心儿忐忑，跳个不停。
“林夫人，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你现在不说，这丫头回到沐府也会担心的。”沐轻璃疑惑地看着这焦急的林夫人，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
“既然这样，那、那我们就进屋子里说吧，沐小姐里边请。”林夫人拗不过沐轻璃她们，叹了叹气，只能让她们进屋子里去。
一进屋子，一眼看过去，房间里的摆设简单整洁。就只有一个简陋的书架，一套茶桌，一套梳妆台，一张床，还有一些简单便宜的小物件，仅此而已。
沐轻璃走进书架粗略的看了几眼，全都是些农业跟养殖方面的书籍。
“林夫人，你平时都有在读这些书么？”沐轻璃好奇的问道。
“贱妇平时会出去外面打些零工，有时没工做，无聊的时候，就会自个拜读先祖留下来的宝贵书籍，也顺便解解乏。这不现在家里没有田地了，贱妇有时会在院子里种种花草果树，很是怀念以前的日子。”林夫人望着院子，伤神的说道。
“娘你快说说，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赶我们走，玉儿都急死了。”豆芽心里着急不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都先坐下吧！”林夫人招呼沐轻璃她们坐下。
“我这就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说说。沐小姐是这样的，玉儿她爹爹是个死赌徒，十年前他、他将家里的田地都给赌输了出去，后来居然还陆陆续续的将、将我几个苦命的孩儿都给、给卖掉了。
原本他怕祖先泉下有知，半夜来缠着他，还想着留下这间祖宅的，可后来那死鬼，堵瘾一上来就赌红了眼，既然输了三千两。
迫不得已，那死鬼便把祖宅抵押了给赌坊的人。赌坊之人说了，五年之内要是没把钱还清赌坊的债，就要收宅子了。这个月底刚好到了五年之期，这几天已经有赌坊的人上门来赶人了。”
林夫人想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想抑压住的哭泣声，因为抑压不住反咳呛起来，哭泣声随即夺出喉咙，那凄凉的哭声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碎。
“娘，那到时你住哪啊？”豆芽已经哭得不能自己了。
“为娘到时随便找个破庙住下便是，为娘就一没用的人，玉儿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为娘。”林夫人神色沮丧，嘴唇儿打着颤。
“林夫人你们外面的院子怎么不租给别人，赚多几个钱也好，荒废成那个样怪可惜的。”沐轻璃蹙一下眉，纳闷道。
“沐小姐有所不知，当日赌坊之人立下规矩，祖宅没有赎、赎回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租借与他人的权利。府上的奴仆早就被那个死鬼都卖了，贱妇我也没能力去打扫这么大的院落，所以只能挑了一个院落住下，其余院子就一直闲置着。”林夫人一肚子苦水如滔滔江水般涌出，眼泪不停留下，其中包含着无比复杂的情感。
“娘，那我那混账爹爹呢？”豆芽那双夹着泪水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怨恨。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死鬼，死哪去了，要么不见人影，一回来总是满身酒气，或者被打得满身伤。一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的，我还巴不得他不回来呢。”林夫人掩面而泣，甚是悲凉。
沐轻璃这才注意到，在林夫人掩面抽泣时，她的袖子滑动，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她手腕以上布满淤青的肌肤，真是触目惊心。
“你们快走吧，要不被那赌坊的人或者那死鬼遇到就麻烦了，我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你们不利的事情。”林夫人缓过神来，急躁地两手一擦脸，拉着豆芽她们起身。
“臭婆娘，你还不快滚出来扶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