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国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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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货郎的奸计

货郎说可以用来换东西的比如有:老头儿老太太们梳头时掉下来的,

掖到墙缝犄角旮旯里攒着的头发卷儿换糖豆儿;用旧鞋子换绑头发的花头绳。

货郎还说,可以用穿不着的旧衣服,来换针头线脑杂七杂八的东西;

用新棉布换鞋锥、漂亮的梳头发用的梳子篦子发卡子等;

可以用村民晾晒的中药材呀山货呀,换副老头老太太常常使用的绑腿儿;

或是家人们供神祭祖的草纸香烛、木簪子烟袋锅子啥的都有。

顺便还踅摸着问,谁家有要卖的小玉件小珠宝、布匹、山货、石玛瑙?

自己可以用铜钱收,用货担子上的物品换都行。

他闲暇时就坐在扁担上和村里人唠嗑儿,聊着张家长李家短;

还特别爱打听村西头那家高门大户的事情,一耗就是大半天。

这大半年来,从外面来过好多人,都好奇地打听村西头儿的事儿。

起初村儿里的人没当回事儿,问啥回答啥。

后来他们从张里长那里知道了,王小儿和他妈妈一直在帮助村民们;

他们为村子里前前后后承担了多少事情啦?

更何况还经常帮助那孤寡老人们的艰难生活,大家有目共睹!

利益上的朴素认知让村里人都意识到,这家人就是村里的一个宝啊!

别的先不说,就是那两眼儿又大又深的水井,就让全村人都获得了多大利益?

让已搬走多年的好多人家,现在又都开始陆陆续续往回搬。

即便大家相互间很少往来交流,但也都知道要保护那家人的消息。

宝贝别让外人给祸祸喽;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村里咱自己人?

所以他们都自发相约着守口如瓶,别人问起就推说没来往,不清楚人家的事儿。

有个不知道是谁家的七八岁小孩子,被五颜六色的糖豆儿诱惑的直流口水。

在货郎的巧嘴引诱挑逗下说漏嘴儿,告诉他只有南头儿住着的杏花,

和西头那家人介儿走的最近;还把货郎给带到杏花家的门口。

这个货郎转到杏花家门口儿,高喊针头线脑儿绣花线,头绳发卡香脂粉;

俏皮话伴随着唾沫星子乱飞;引得杏花母女俩在他摊子前挑来拣去舍不得离开。

见杏花挑的都是各色绣花针线,发卡头绳;

知道姑娘到了爱美的时间,西头那家也就只有一个男孩子么。

货郎开玩笑说是不是该绣嫁妆啦?这么好看能干的姑娘,长得又这么漂亮;

可得找个有钱有势又俊俏的新郎官儿。

罗大娘唉声叹气地说:“诶~,有钱有势的人家,咋会看上俺这样的寡母孤儿?

咱家太穷了,你看上人家,人家可是看不上你咧。诶~!”

“说的啥话呀,妈——;俺还小呢。”杏花撒娇地扒在妈妈肩膀上蹭着:

“人家也没说看不上啊。是你心里害怕人家看不上你吧?你瞎着个什么急?”

货郎试探着问:“听说村西头的那个王小儿,他那个老婆可漂亮了。

忒能干,十天织出三匹细绢,净是最上等的锦棉。卖得价钱可高啦。”

杏花大睁着双眼发愣:“你听谁说的?

俺们常来常往的人,都还没有见过他老婆长啥样儿。

你一个从没来过这儿的外人,知道的比我们都还清楚?”

货郎赶紧表白:“我也是刚听村儿里人说的,我哪儿会知道那么多?

听说他们家遇到神仙了,得了龙宫好多的宝贝呢。还娶了龙宫仙女回家做老婆。

要不他家咋一天就盖好了那么大一个大院儿呢?都是神仙帮忙盖的。”

杏花刚才还有些提着的心思,一下子轻松了:

“我还以为啥?他家要是得到好多宝贝儿,那家里头也不用织布纺棉花挣钱了。

咋还会住在这穷地方?你这都是听谁瞎掰扯的?”

货郎愣了一下:“啊对!可也是的,光卖宝贝就有使不完的钱了;

咋还织布纺棉花呢?有福不享自己找罪受?”

看着货郎被抢白的一脸傻相,杏花噗嗤一下乐了:

“他家那房子是这样盖起来的:京城里有个大户人介儿,

在这儿买了块儿宅基地,路远就备齐了盖房的材料过来盖。

你说京城的人家财大气粗多有钱呀?聘的人多干活儿也快。

可哪有一天就能盖好一个大院儿的?他们也是隔上几天才盖好的。

俺村人没见过世面,看见新房盖好了,就嫉妒的胡说八道,越传越离谱儿。

只是院子错盖在俺婶儿家的地基上,我小儿哥可不干了,立马就强住进去。

后来他两家全说好了,俺婶儿家要卖布攒钱还给人家盖房的钱。

等年底那家人再来,拿到盖房的钱后再重新另找地儿盖。”

货郎疑惑的嘀咕:“也是。州府里从没听说谁家钱多得可以盖这大一所院子?

除了是京城里当官儿的。可咋没听说京城里有哪家来这儿买地盖院子呢?”

然后他又贱贱地嬉笑着问杏花:“他家里是不是啥值钱的摆设都有?

绫罗绸缎金银碗筷白玉盘子,富富贵贵风风光光的?”

杏花摇摇头:“家里除了日常用的,可素净了;也没有你说的那些摆设啥的。

就是他屋里的纺车和织布机可真是个稀罕物。

纺出的棉线细得像蜘蛛丝,织出布轻飘飘得像山上的晨雾。”

货郎紧追着问:“那他家里还有啥东西?鸡鸭牛马?”

杏花笑的撇着小嘴儿:“有啥?就不告诉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瞧哇。呵呵……”

货郎见问不出个究竟,也不再耽误功夫;

挑着担子,摇着货郎鼓慢慢就转到王小儿家去了。

见大门紧闭,围着院子转了俩圈儿查看着。

又摇鼓敲着叮叮板,直着嗓子,有节奏地喊唱起来:

“日担山那个夜担山,小小货框儿肩上担;

不慕神那个不慕仙,货郎送恁好针线。”

看看周围没有动静反应,又把声音提高了继续喊唱:

“大娘大婶儿快来看,针头巴脑绣花线;

小媳妇儿喜欢的花头绳,发卡别针银发簪;

梳头篦子香头油,胭脂水粉样样全。

前村送了李翠翠儿,后边儿来了个王水仙儿;

拿了鞋锥想要锤儿,要完碱面儿要糖丸儿。

铜铃铁蛋儿削果刀,笔墨黄纸朱砂圈儿;

男咧包头女裹腿儿,老袍旱烟点三杆。

恁要啥都不想要,俺就走球回家玩儿回~家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