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做饭

每次回家，做饭都会成为我最大的苦恼，因为只有一个人在家，有时候就随随便便地做些吃的，总感觉在家这么随便不好，可是一旦要做饭又有很多工序，而且最后做出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那么所有的工序都显得繁杂了。后来我把自己的这种想法跟朋友说一下，发现有这种心理的绝不止我一个，很多人跟我一样，一个人在家要么随便做点什么解决一下咕噜乱叫的肚子，要么到外面下馆子。

然而我终究是个矛盾结合体，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会认真细致地做些正经的饭菜，但是这种频率往往不高。我家门口有一个菜园子，差不多到饭点的时候我就要到菜园子里面摘些青菜，这些都是自家种的，妈妈虽然每天都要上班，可是利用早晚的时间竟也种了满院子的蔬菜，这些蔬菜全都鲜嫩翠绿，在学校里吃的简直没法跟它比。把青菜摘回家后就要把饭放到锅里，电压力锅煮饭的时间我就可以洗青菜了，把青菜洗好后拿出早上妈妈买好的肉一起煮。乡村没有肉菜市场，清晨有人到小巷叫卖猪肉，一大清早人们就把猪肉档围住了，买好肉再回来做早餐。我的早餐比较简单，煮个面就可以，但是午餐如果有兴致的话就不能将就了。把肉和菜都切好后就可以煮了，青菜可以放些肉丝进去做个青菜汤，我的口味比较清淡，青菜汤里除放盐油外基本不放其他调料。而肉便可以加几个冬菇、木耳之类的炒，但不能爆炒，毕竟我并不喜欢那些重口味的食物，放了油和盐小炒即可，等到差不多熟的时候再浇上酱油，这时候饭也煮熟，一顿平凡的午餐就做好了。先不忙着开锅吃饭，先盛上一碗温度刚好的青菜汤，青菜煮得一点都不老，油放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太油腻，又能锁住青菜的鲜美，一口咬下去顺滑爽口，端起一碗呈现淡黄绿色的青菜汤，没有其他的杂味，淡淡的菜汁清香在空气中飘荡，于鼻尖散开，禁不住想喝上一口，鲜甜的菜汤在喉咙里滑落，闭眼静静感受它淡淡的芬芳，菜汤味淡而回味无穷。喝过一碗青菜汤后就可以盛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了，这时候碗里还残留着菜香，加上白米饭浓郁的香味，两者相得益彰，还没吃进嘴里已经感受到了那醇美的香味。这时候不能立即狼吞虎咽地直接吃，还要夹两块炒肉，这些肉从切的时候就有门道，刀切肉的方向不能跟肉纤维生长的方向相同，否则切出来的肉煮熟后就全变成肉渣了，要把肉纤维全部切断，切成薄片，如此煮出来的肉才不会太韧，而且由于切成了薄薄的片状，较容易入味，煮的时间也短，那么做出来的肉自然肉味鲜美，肉质鲜嫩。夹一片肉，放在碗里让饭香熏陶一下，这时候就可以下着肉片吃饭了，吃饭要慢慢咀嚼，切不可过快，不然吃完了还没感受到饭香呢。

一顿午饭独自一人精细咀嚼过后，麻烦事就来了，一个人吃饭比一家人吃饭要洗的物什并不能少多少。一个人在家做饭，最麻烦的不是做饭，而是吃完饭后要洗那一盆的碗筷盘碟。所以我一个人在家做不做饭主要看兴致，兴致来了好好做一顿，没有兴致的时候可以吃一天的面。没有人愿意将就地过日子，然而当面对生活的具体细节时，大多会将就着过去了，总感觉过得很仔细和很粗糙对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于是绞尽脑汁寻找最简单最粗糙的生活方式，可能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但生活终究是细节的，生活过得好不好不在表面所见如何，主要在细节上，注重细节的生活才是有品味有质量的生活，就像一顿简简单单的午饭，如果你用心地把它的每一道工序做好，那么你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时比在任何一家大饭店吃得都要幸福。

有时候我不想做饭，也会叫上朋友来家里吃，这样我就只提供厨房和食材，饭菜全由来客做了。初中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关系特别好，此后的许多年里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叫上她和我们共同的几个发小到我家吃饭，其实主要不是吃饭，而是做饭，她很会做菜。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是大一那年她做的蒸鱼，在菜市场买一整条鱼，让卖鱼师父宰好，在鱼身上划好许多道道，回到家后把鱼洗一洗就拿来一个盘子装好，将准备好的葱、蒜、姜、香草等各种配料放在鱼身上，这时候就可以将鱼放进锅里蒸了。蒸得差不多熟的时候再把另一个煎锅加热，放上油、酱油和各种香料煮成酱料，把酱料烧开了就直接开锅倒在鱼身上，这时候一盘鲜美溢香的蒸鱼就做好了。蒸出来的鱼色泽鲜丽、油光焕发，阵阵鱼香扑鼻而来，使人有立马动筷子的无穷欲望。蒸鱼鱼肉鲜嫩，夹一块蘸上一点酱料，既保持了鱼肉的软嫩爽滑又带有酱汁的香醇浓郁，真是令人回味无穷，现在想想都垂涎欲滴啊。几个好友觥筹交错间一盘鲜美溢香的蒸鱼已经吃尽了，甚至连酱汁都被拿来做了下饭的佐料。每每想起这一盘蒸鱼，就勾起那些青葱的岁月，曾经一个人在家时常常想，要是有一个女子愿意做饭给我吃，我就娶了她，当真正有一个女子给我做饭的时候自己却退缩了，两个从懵懂年华走过的人终究要走向各自的人生方向。她后来嫁了人，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少了很多，也许以后仍有一个人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走进我的生活，给我做一顿美味的午餐，那时候我该心存感激吧，每一个曾陪我走过一段年华的人都应该感谢。

我想着下次回家一定要好好做一顿午饭，如果可以，约上几个好友是最好不过，纵然一个人也不能马虎，生活总是要过得具体细节的啊。时光里也许有个人曾在意过我的午饭，以后也会有人为我的午饭忙碌，此刻，独自一人的我就自己做一顿好吃的午饭吧。

你会做饭吗？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没有谁不会做饭，只有愿不愿意，而愿不愿意又取决于你是否遇到了那个你愿意给他/她做饭的人。曾听萧老师说她曾经很少做饭，但是这两年渐渐学会许多了，我猜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