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儿童

在认识萧老师之前，我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主要是我家附近的孩子挺淘气的，每次我回家都要逗我玩，而且还无理取闹，感觉特烦。萧老师说我一直都像个孩子，我想大概是吧，而且我还是个不合群的小孩子呢。

我对小孩子的态度取决于小孩子对我的态度，如果小孩子特别乖、又可爱，那么我就喜欢跟他一起玩，还会给他买些零食，如果一个孩子特别顽皮，那么我就不跟他玩，自己找个地方该做什么做什么。虽然我对小孩子不冷不热，但是孩子们却出奇地喜欢找我玩，每年寒暑假，要是小孩子们知道我回家了，就一大早来到我家叫门，吵得我不得好睡，睡眼朦胧地起来，把木门打开，斥责几句孩子们：“叫什么叫，我在睡觉呢，你们就把我吵醒了。”我们家有两道门，里面一道木门，全封闭的，看不到外面，另一道是栅栏形状的铁门，在里面可以通过栅栏看到外面，外面也可以看进来。小孩子们看到我出来开门了，就央求我打开铁门让他们进来玩。我懒得理他们，就随口说一句：“等一下。”说完就去洗漱了，当我洗漱的时候，小孩子们闹得更凶了，不断地摇铁门，还要拍，我们家铁门是空心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手拍在上面发出巨大的响声。我一边刷牙一边听他们闹，闹得我心烦，就咬着牙刷去开门，叫他们别在家里乱闹。我一开门，孩子们就冲进来，在地上打滚，妈妈每天晚上都会把地拖干净，早上起来地上一尘不染，特别是夏季，瓷砖透着阵阵凉气，坐在上面比坐椅子上舒服多了，孩子们一进来就要在地上打滚。我看看这些滚在地上的小屁孩们，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到天井刷我的牙。然而孩子们看到我刷牙全部围了过来，问我各种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你的胡子这么长？你怎么现在才起来？你怎么这么刷牙？你头发像个鸡窝一样，你看起来好傻。每当这时候我就感受到来自孩子们深深的恶意，于是在心里喊：我只是怕帅起来亮瞎你们的眼！当然，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毕竟要是说出来后没有帅瞎他们我就要打脸了，毕竟小朋友们的审美观跟大人不太一样，毕竟对孩子最不能说大话，毕竟诚信教育从小抓起。如果不是在忙，我一般会详尽地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刷牙时实在回答不了，他们就一直问，我赶紧拿起水杯跑到洗手间关上门，这时候孩子们也会在门外跟我说话，但我懒得回答，在里面刷牙、刮胡子、洗脸等都做好后才出来。这时候他们已经散了，在屋子四处探索。家里除了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值钱的，就随他们探索吧，我到厨房找早餐去。

妈妈上班前会把早餐做好放在锅里，我起来就可以吃了。开锅盛一碗肉粥，到客厅打开电视，就摊在沙发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新闻。然而小孩子们注定是不能让我安生的，他们开始围上来，抢我遥控，把电视换到了少儿频道。小孩子喜欢看动画片，我不看，跟小孩子计较会累死，我才不做这样的傻事儿，那就专心吃我的早餐，没吃几口，有一两个年龄较小的孩子便会跑到我面前，睁大双眼直瞪瞪地看着我，问：“你吃的是什么？”他们萌萌的表情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我：我也想吃。我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专心吃我的粥，然而小孩子特别有耐性，他们的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时会一直追问：“你吃的是什么？”我又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我在吃早餐呢。你们肯定吃过了吧？”还没等他们答话，我就立刻说道：“对，肯定吃了，吃了就去玩吧，我要吃早餐呢，吃完再跟你们玩。”可是小孩子们可不干，面对食物他们随时可以锲而不舍。这些小鬼凑近我的碗，努力用双眼瞄碗里，还一边说：“我看看是什么。”我在心里想：你们这些小心机孩，我还看不透？不就是想吃我早餐嘛。其实一锅的早餐我一般不会吃完，但坚决不会给这些小屁孩，我一个人吃都懒得洗碗，还会帮这些小孩子洗碗？小孩子总有一种攀比心理，如果我给其中一个小朋友装了一碗，那其他的小朋友无论饿不饿、想不想吃，肯定都要来一碗，最后便剩下许多碗没吃完的粥，有些根本没吃，更重要的是我还要帮他们收拾碗筷，最重要的是我还要给他们洗碗，打死我也不干这样的蠢事。所以就算小朋友们给我投来多么可怜巴巴的眼神，我都坚决不能给他们早餐。但是小孩子专门喜欢跟你作对，你越是不给，他就越好奇，还会引来其他小朋友一起来围观，许多双渴望的眼睛看着我吃早餐，怪不好意思的，只好站起来自己走到外面吃，我站起来他们就看不到碗，也就散开了，等我站着吃完早餐的时候，我家一楼已经全部被孩子们攻占了。

他们疯狂地探索家里，这时候我已经吃饱喝足，便要宣誓主权，叫孩子们别乱动家里的东西，然而他们实在太了解我了，我一般对孩子们不采取任何暴力行动，只在嘴上说说，甚至根本不会骂他们。我时常猜想我在孩子们看来跟一件玩具的差别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活的，另一个没有生命而已。我坐下来，他们就来调戏我，捏我的脸、拉我衣角这些还算客气，还要抢我手机、夺我平板、摘我眼镜，使我丧失了基本的行动能力。我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根本不是孩子们的对手，只可智取而不可力敌，于是拿来手机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首先打开相机，吆喝道：“来来来，我给你们拍照哈，摆好姿势了。”孩子们是继女生之后对镜头有天然无免疫的人群，看到镜头就会狂摆姿势，于是我就给他们拍照片，但是这样做往往只能收到一点点的效果，因为他们迅速地就来抢我的手机看照片了。如果这些小孩子们不走，可以在家里闹上一整天，我惹不起那就躲吧，自己走到外面看看菜园子，因为平时很少在家，回到家后就喜欢在菜园子里边看看。如果刚好同学来约，那就最好不过，这样我就有借口出去了，孩子们听说我要出门，虽然不情愿，但还会乖乖地走出来，我把门一关，锁上，就找同学玩儿去，小孩子们也要找自己的娱乐去，我总算耳根稍微有点清静了。

其实乡村的小孩子还是非常可爱的，他们相对城市的孩子会稍微“野”一点儿，但是这不见得就是坏事，孩子们喜欢到处探索，性格活泼，而且没有太多的网络影响，他们接触的东西可能相对城市的孩子来说确实少一点儿，但是他们享受到的童趣肯定比经常以玩手机游戏或者上辅导班度日的城市孩子们多一点儿。孩子没有好坏之分，只是生活的环境、教育的方式不同造就不一样的性格罢了。萧老师十分喜爱小孩子，一说到小孩子言语中就会洋溢着无限的幸福，可能是在她的感染下吧，我也渐渐喜欢跟小孩子们交流了，对小孩子们了解得多了也更加喜爱孩子，也更加愿意跟他们玩。现在每次回家仍然会有许多孩子来找我玩，我也很愿意跟他们一起。因为在家的时间并不长，有许多小孩子已经不认识，他们自然也不认识我，但这完全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孩子总是会搞一些恶作剧，其实他只是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这时候作为大人的应该多跟他玩，这样他才会跟你亲，也会听你的话，如果因为恶作剧而对小孩子厌恶，并且避而远之，那么他就会变得更加乖戾，对他人格的形成极为不利。

正如萧老师说的，我还像个孩子，我对孩子的了解终究太少了，只稍稍分享一下自己跟他们的一些经历。你的生活也有一些小孩子吧？时常跟他们玩玩吧，参与一个孩子的成长是一件多么有趣而浪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