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记住你是谁
吧嗒!吧嗒!阿杜背着卡文迅速的逃离着,沉重的脚步在泥土上留下一个个深坑,阿杜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在这个领域里面除了自己这一方就是龙王,如果自己和威廉姆斯输了,那么逃到哪里都是没有意义的。
大约跑了五十米左右,阿杜带着卡文来到一棵树下,抬头看了看高不见顶的树冠,再想想就在几分钟前这里还是一片石城玉屋,也不知道该感叹还是唏嘘了。
阿杜随手把卡文往地上一丢,卡文重重的跌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原本他是昏迷的,但是阿杜跑时的动静太大,把他摇着摇醒了一半,加上这一摔,卡文是彻底醒了,可是不醒还好,一醒头都快被疼炸了,全身松软的像只沙包,好几根骨块互相错位,有一根肋骨断的比较锋利,从胸口里突刺了出来,鲜血淙淙的流出,如果不是龙血的原因,他早死了。
可是这么重的伤势,不死也残废了!
卡文的呼吸声很重,又显出一种撕裂的感觉,就像一只残破的风箱,阿杜静静从胸口中拿出一盒香烟,放到卡文嘴边,点上,看着卡文满头大汗的用力吸着烟,冷漠的说了一句“交代遗言吧!”
“咳!咳咳咳!咳咳!”阿杜被呛得直咳嗽,吐出嘴边的烟,一边笑,一遍嘶哑的说“玩我呢?”
“你伤的这么重,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可救不了”阿杜摊摊手。
“骗……骗!鬼去吧!”卡文重重的哆嗦了一句“你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如果我真的会死,你可没有那个闲心拿回我的尸体。”
“现在变聪明了,你找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呢?”阿杜瞪了他一眼。
卡文笑了,这种时候他很想挠挠头,但是手臂传来的只有无尽的疼痛,他能正常的开口说话已经是意志力较好的了。
阿杜走上前去,几个手指按在了卡文错位的骨骼上,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忍着!”用力一拧,咔的一声,立刻把骨骼复位!
豆大的汗珠从卡文额头滚落,卡文死死的咬住牙,平时一贯怕疼的他仿佛阿瑞斯附体,两只眼睛里面流窜的,只有复仇的火苗!
把剩下的骨头也复位了以后,阿杜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圆管,大约有手掌那么粗,两根手指那么长,管面上有银色的两片羽翼。
阿杜把管头拧开,从中摸出几滴绿色的粘稠物,阿杜把这些粘稠物均匀的抹在卡文的伤口和碎裂的骨头上,等都抹完后,阿杜才把管头拧上,收入怀里。
当绿色的粘稠物抹到伤口后,卡文感觉从伤口的那段传来一阵阵暖意,随后而来的是灼热,卡文感觉全身处在火里一样,而在他的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片刻之后,卡文身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当灼热感消失时,卡文也若有所思的看了刚才还是鲜血横流,现在却如同新生儿般娇嫩的皮肤,眨了眨眼,问道“这是?”
“细胞修复液,尼伯龙根计划中额外的产物,能迅速刺激细胞分裂,以达到伤口愈合的目的,治疗一般外伤很有效,但是对于骨骼等内伤是没有作用的所以你就老实躺下吧,而且这个不能多用!”阿杜看着卡文,淡淡的说道。
“啊?为什么啊?”卡文疑惑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做的?”阿杜反问道。
“啊……难道是……龙血?”看着阿杜轻轻的点头,卡文这才低下头,若有所思。
“好了,我时间不多,废话不想多说,你也不要在装下去了!”阿杜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个烟圈,轻轻的说“说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要说到很久以前了!”卡文笑道
“那还是在刚入学的时候呢,我和罗布一起入学,念了半年的时候,斯柯达被古德里安教授带进来了,从一开始看见他,从他那纯净的眼睛里,我能感受到那股清凉,那股天真,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憧憬这个世界一样。”
“之后,我卡文成了学院里最爱欺负斯柯达的人,可是我的本心是一种保护,因为我欺负他个,我才有理由让别人不会欺负他,而且,我下手,我懂,我能比别人有分寸,我在极力向他传达一种思想,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做人要有心眼!”
“然后呢?”阿杜说道。
“然后我惨败,不管我如何对他,他始终都是那副傻样,你因欺负他而笑的时候,他反而也咯咯的笑着,就好像笑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又一次有一个女生说什么什么地方的花好看,真想要,于是他请假一整天跑去摘,当全身泥泞的回来后,那朵鲜花却崭新无比,那个女孩把花收下了,说了一句谢谢,然后……”
说到这里,卡文的脸色变得极其森冷,冷冷的说“我亲眼看见那个女孩在斯柯达离开之后,把花丢进垃圾桶,还拿出纸巾使劲的擦着那只一不小心碰到斯柯达的手,笑着和别人说,没什么,一个傻子嘛,习惯就好……”
“后来我明白了,那个女孩在意的不是什么花,而是送花的人是不是王子,如果是王子,就算送的是狗尾巴草,她也会养的好好的!”
“然后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追到了她,第十八天,把她在床上妖娆的身影寄给她的钻石未婚夫,她的裸照遍布所有网络头条,我还黑进了她父亲的公司,把他父亲公司的研究成果,经济情况等无条件的奉献给了他父亲的敌对公司,几天之后,她就退学了,剩下的我就没关注了。”卡文淡淡的说道,好像说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我知道,你的狗仔技术是芬格尔亲传的。”阿杜说道
“其实斯柯达并不喜欢她,假如对一个人好就是喜欢的话,那么他喜欢这一整个世界!”卡文自顾自的说道
“斯柯达他只是受不了别人眼里流出的那股失望,如果别人承担的只是失望的话,那么他所承受的就是疼痛了。当别人开心时,他才会开心,可笑吗?就好像他是为别人而活的!”
“在金字塔里面,我之所以没有挽留,就是希望他走的远远的,他这个傻子就应该好好的活着,他应该带着我们那份,好好的活下去!”卡文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出了那句话,阿杜沉默了。
片刻之后,阿杜抬起头,看着卡文,瞳孔内仿佛有金色的火苗闪动。
阿杜把卡文扶起来,淡淡的说道“想知道我的看法吗?”
卡文看着阿杜,点了点头。
“我的看法是”阿杜缓缓的说道“请看清你是谁!”
“我?”卡文疑惑道。
“很久以前,在恺撒和路明非以及阿……阿卜杜拉去东京执行任务的时候,施耐德教授曾经问过曼施坦因教授一个问题,在火车轨道上是禁止玩耍的,有一天,一百个不听话的孩子在那个轨道上玩耍,在旁边一条轨道,站在一个听话的孩子,他只是为了捡自己遗失的东西,而这时,火车来了,你不扳动岔道,那么一百个孩子就死了,而那个听话的孩子就会平安的离开,你如果扳动,那么那一个听话的孩子就会死去,你扳不扳呢?”
卡文愣住了,他此时的表情正如当初的曼施因坦,这个该死的问题,做错事的确该受到惩罚,可是就因为如此而牺牲一百个孩子吗?那么那一百个孩子的父母的悲伤又该如何?但是就能因为这牺牲一个听话的孩子吗?他只是找个机会捡回丢失的东西,他什么都没做,他更没有错!
“时间结束了看,一百个孩子死了,你和当初的曼施因坦一样,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情发生……”阿杜幽幽的说道。
卡文沉默了。
阿杜继续说道“施耐德教授说,自己会扳动岔道,牺牲一个听话的孩子,换来一百个孩子。”
“所以呢?”卡文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你在告诫我,为了我们的计划,为了学院的那些软虫们,就要牺牲斯柯达吗?”
阿杜轻轻的看着卡文,那瞳孔里,闪烁着的火苗,让阿杜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当初,自己也是这么的不成熟,所以,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不是。”阿杜轻轻的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卡文虽然有疑惑的意思,可是眼睛里,闪烁的还是浓重的不信任,他坚信,阿杜接下来的话肯定是会想变通自己的思想。
“我的意思是,请认清你是谁!”阿杜重重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是为了什么而站到了那个扳动岔道的地方,你是为了谁才握上那个命运的铁杆,如果你是为了那一百个孩子,那么请不要犹豫,如果你是为了那一个孩子,那么请无动于衷!”
“施耐德教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时刻认清自己是一个噬罪者,自己要踏在别人的尸体上,自己也必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但是他没有怨言,因为他真正的认清了自己!”
“而你,你要搞清楚,你是为了什么才决定参与这个计划,当你认清自己是谁,为了什么之后,当你下定这个决心以后,那么请不要让任何是动摇你的内心,孑然一身又如何?因为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只有!”
“我是谁?我为了什么?”卡文越是想,越是觉得头疼,眼神中的火苗越是暗淡,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说。
阿杜静静的看着卡文,他知道,自己做的已经够了,接下来就看卡文自己的领悟了。
阿杜转过身,缓缓向前走去,前方还有一场战斗等着自己呢,从没有平息的爆炸声来看,威廉姆斯还没死。
“等等!”卡文突然叫住阿杜,“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扳动岔道呢?”
阿杜笑了一下,缓缓的向前跑去,只留下一句话
“我会拆了那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