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二十年后的重逢

“伤，没什么大碍了吧？”

“早就没事儿了，游山玩水，欣赏着祖国的大好河山，逍遥得很，心情舒畅了，身体自然也跟着好起来，伤恢复得很快！”

苏慕冰苦苦一笑，明白苏慕寒的话里有话，他从小孤僻、沉闷，不擅交际，对生活缺乏安全感，成长的时期是在周遭一片繁华与自己内心的孤寂中度过，他当初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拥有的一切远走他乡，可他的潇洒换来的是苏绍天赋予她更加沉重的期望，其实她曾经也可以选择躲避，只是她没有，至今仍选择坚守，选择的过程其实就是放弃的过程，选择了一种可能性，就等于放弃了其他所有的可能性。

叶欣欣知道，苏慕寒和苏慕冰一定有着千言万语想要相互诉说，自己这个“电灯泡”在这里确实显得有些碍眼，有自己这个多余的人在场，想必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敞开心扉，自己也应该有些眼色，“师父，师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看望师伯！”

苏慕寒急忙起身，“好的！路上多加小心！”

“师父，师伯！晚安！”叶欣欣礼貌地告别。

叶欣欣离开后，整个房间又被宁静的气氛笼罩着，苏慕寒和苏慕冰一直沉默地坐着，彼此面对面，仿佛被雨淋一般不自在，在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都隐藏着一道看不到的隔膜，僵直的目光里说不清楚是对生活的迷惘，是对曾经的忏悔，还是对未来的祈愿，自从二十年前那次聚仙大会他失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他悄无声息而又理直气壮地抽身离去，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感受。

苏慕冰忍不住打破僵局，“这么多年，功力一定也增长不少吧！”

苏慕寒面无表情，语气漠然：“增长，又如何，退步，又如何？”

“哥！”苏慕冰顿时把脸一板。

“慕冰，你到现在怎么还不醒悟，我知道，当初我们没有选择，可是你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葬送进去，就是为了那些虚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师父，当年把我们两个从孤儿院里领养出来，抚养我们成长，供我们读书，把我们培养成紫宣派的继承人，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让凌波坐稳仙界的‘第一把交椅’，希望紫宣派能够出一位上仙，试问哪一个修仙者不希望可以成为上仙，这难道不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吗！”苏慕冰刻意提高了声调，成为上仙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实现的，就算自己一直固执地不肯放弃，曾经的那些誓言埋藏在自己的心中以为永远不会改变，曾经坚持的故事自己也不想再提，因为原来根本没有人在意。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师父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我也不敢忘记，不过，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明白，这么多年来，我们两个不过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掉他的阴影！”

“我以前没有选择！”苏慕冰的语气决然，“现在，那同样是我自己的心愿！”

苏慕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别谈这些了，和我说说，叶欣欣吧！”

苏慕冰知道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会让局面更加尴尬，“她很小的时候，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总是生病，她家人常会带着她到我的医院看病，无意中发现她是一个修仙奇才，而且聪明、伶俐，我便开始留意她，后来找到机会让她明了我的心意，她也十分愿意成为修仙者！”

苏慕寒带着嘲讽的语气：“怎么，你准备让她步你的后尘？”

“她很有能力，野心也大，对聚仙元充满好奇，也许，现在对于她而言，什么都还是有吸引力的！”

“有什么可好奇的，我不希望，她拥有像我们这样的一辈子，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她和你不一样，她还有可以选择的机会，我不想，你帮她主宰她的方向！”

“时候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我不在这里睡，出去住！”

“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要到哪里去？师母，前几天回来了，你难道不要见她？”

苏慕寒的表情有些惊讶，“师母，回来了？”

苏慕冰点了点头，“是！她很关心你的情况，问了很多！”

苏慕寒有些碍口，“现在，这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住，师母回来，也都是女人，我留下来的话，会很不方便，明天我再过来！”

“随你！”苏慕冰不想再继续争辩什么，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慕寒的嘴里居然会说出“很不方便”这样的话，这里也是他的家，一个本应该是内心深处最温暖的地方，如今却令他感到如此陌生，这个家也许被冰冷充斥得太久太久，感觉也如同他和她的名字一样“寒－－－冰”。面对着又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寂寞再次袭来，她一直希望寂寞只是出现在文字里，而现在才发现每一次与寂寞相遇，都不是在梦里，而是在她清醒的时候无孔不入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