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独白之尾笙（3）

在爷爷的大寿宴席上我见到了霓裳仙子。人如其名，七彩霓裳。听别的仙子提起过，霓裳仙子一般不出席各种宴席，即便是天帝老爷爷的寿宴，她也只在整数大寿才来。天帝老爷爷的大寿我一般祝了寿便找个借口溜了，况且众仙齐聚，倒也没有注意过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的来历与佛有关，据说霓裳仙子的七彩霓裳是南海观音菩萨所赐。霓裳仙子的父亲在南海观音菩萨还未成佛时于他有恩。天帝鉴于观音菩萨的面子对于霓裳仙子总是极度宽容，这一点在我的姻缘上体现的已经很是明显了。

那霓裳仙子朝我望过来，低头浅笑。她的确也挺好看的，只是仙气太重，不是那么真实，我还是喜欢初薇那亲切可爱的笑。若是初薇穿上这一身七彩霓裳，一定比她更夺众仙目光。我旁边坐着的是我父亲兄弟的儿子，他看着霓裳仙子说了一句：“尾笙，你可是修来的好福气。”

我冷笑了一声，“你大可去和天帝老爷爷讨要这福气。”

他和我是天帝仅有的两个玄孙。天帝虽然因为我娘亲的事不太喜欢我，但是我只能说天帝老爷爷更不喜欢他。生性好色，优柔寡断，脾气暴躁，这样看，天帝老爷爷还是很明智的。

听了我的话，他瞪了我一眼，就坐到别人旁边去了。没人坐我旁边也好，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可我抬头一瞥，那霓裳仙子正笑盈盈地朝我走了过来。我只好四下看看，还好，月老在那边，我急忙走了过去。那霓裳仙子估计多年修仙，脸皮也是蛮厚的，径直走了过来。当下就有仙子打趣：“月老，看来你不仅做凡人的媒人，还帮神仙拉红线呢。”然后看了我和霓裳仙子一眼。

我翻了个白眼，拿了一个蟠桃啃了起来。月老看了那仙子一眼，干笑了起来。哪个无名小仙，这么不识趣，我一边吃东西一边想。月老见我不语，便站了起来：“尾笙，我有事和你说。”

我巴不得赶紧离开那霓裳仙子，拉着月老就走出了人群。

“你从人间回来已有一天半了，可我看你对霓裳仙子的态度很是不好。”月老的白眉毛拧到了一块。

“你是月老，你懂缘分，也懂感情。我对那霓裳仙子实在没有什么感情。”我不小心把蟠桃核扔了出去，看样子，那桃核要飞到人间变成流星什么的了，“更何况，月老你这么老都不结婚，我不急。”

“你是天帝玄孙，以后会成为天帝，不能和我一样。”月老一本正经。

“月老也有自己的故事吧，你知道这种东西勉强不得的。”月老年轻时也有一段风流事。

“过往之事，都是云烟。”月老咳了几声，避开了这个话题。

和月老闲扯了几句后，我便找借口离开了。既然众仙齐聚在那里，就不会有人注意我了，我便又下了凡间，很想见初薇。

我原本是施了法术隐身到了初薇的身边，初薇她过的不好。

那一天她发了很多次呆，有一次眼睛里泛着泪光。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我竟然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原本是想以后随时回来看看她，可现在看来，她的快乐已经被我毁了，我有些心软了。

在我回到我的闹市的家之后，我用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在电话这头我就感觉到了她突然的开心。

人的生命只有几十年，也就是天上几十天，也许我可以在人间陪她这几十天，其他仙人不会发现的。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还有对久玖内疚的心理，我和初薇说在人间那年的元旦那天晚上见面。她很开心，而后我才知道我给她带来的永远是短暂的快乐。

第二天便是元旦，我穿了一个灰色外套。虽然我已经偷偷看过初薇了，但是又见她的时候，她眼里的喜悦让我仿佛回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羞涩的笑。那天我紧紧抱住她，不想放开。可能那个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吧，我抱着她很久很久。

回到那个闹市的时候，门口站着两个人，仙气缭绕，是天帝，旁边的就是那霓裳仙子。天帝的眉头紧皱，我便知道大事不妙。后来我才知道，从我离开宴席的时候，那霓裳仙子便一直跟着我，跟到了这个闹市，跟着我见了初薇，而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霓裳仙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谁知道背后竟如此阴毒，她一看到我和初薇见面竟然就去告诉了天帝。天帝老爷爷也实在是行事迅速，这么快就来了。

天帝大发雷霆，他昭告天界要将我关于绝情崖底百年。月老因为我也受了罚。绝情崖底除了天帝可以让人进出，其他人都没有法力出入。天帝老爷爷想来也是顾念我是他的玄孙，没有将我直接推下绝情崖，灰飞烟灭，只是让我在那里呆百年罢了。而初薇，因为她对于我的身份并不知情，在我的百般求情下，天帝答应留她性命，并让月老安排好她与久玖。而我将以急病而死彻底离开初薇的世界。

我再没有看那霓裳仙子一眼，既然不能陪着初薇，即使留在绝情崖底百年也比与她成婚要好。

在被关进绝情崖底之前，我用那个手机给初薇发了一条短信：“初见薇倾心，再见是尾笙。”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被什么炙着，我就那样任由天兵将我送到绝情崖。

我的娘亲还在那里，她看到我被送入绝情崖底的时候，还是在流着泪，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这许多年来从没看到的一丝怜惜。她为那个人留了那么多泪，也许今天，那些泪里也有为我留的一滴。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欣慰。

按照说好的，那霓裳仙子将扮作我的妹妹，留在我在人间闹市的家，告知初薇我死去的消息。我其实是不愿意的，她绝对会用恶毒的话语去让初薇绝望，用冰冷的眼神让初薇难过。但是，也许只有这样，初薇才能真正地摆脱我的阴影。这样也好。

天界百年之后，初薇早已经过数亿个轮回，她不会再记得尾笙了，她会和她每世的“久玖”永远幸福。

而我，呆在绝情崖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初薇了，现在想想，很久了，但是我依然记得她的样子，因为每天入梦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