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入尘埃（3）

又是一年的时间，青瓷五岁了，父母去世的阴影已经消散了不少。孤儿院的院长姓祁，青瓷说她叫愿儿，院长便给她起名为祈愿。（此后青瓷就被称祈愿了）和青瓷一同被送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原名是王诺，院长给他改了名字祁诺。祁诺不会说话，性子有些孤僻，祈愿因为薛平安和王莉的事，也不喜欢热闹。祁诺和祈愿年龄又相仿，有阳光的时候，两个小孩子经常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地上；下雨的时候，就跑出去淋雨大笑，虽然经常会被孤儿院的看护人责怪；下雪的时候就出去打雪仗，在雪上用手写字。

祁诺不能说话，但是每次祁诺拉着祈愿的手的时候，祈愿总是能感觉到祁诺心里的话。

祈愿不是因为聪明，而是因为时空的错换让她有了一个超人的能力，当她拉着别人的手的时候，就能读出别人想说的话，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读心术。正是因为这一点，祁愿和祈诺交流没有障碍，祈愿只是因为年龄太小，对读心术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也没有在意。

祈愿六岁和祁诺七岁的时候，他们开始上小学。孤儿院有专门为聋哑学生开设的班级。祁诺学手语，每天放学以后，祁诺就教祈愿学到的手语。

“祁诺哥哥，我昨天晚上又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祁诺打着手语。

“梦到妈妈给我做了玉米汤，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喝，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围都是火光，爸爸妈妈就都不见了。”

“-经-常-这-样-吗-？”

祈愿点了点头。

祁诺用手把祈愿的耳垂轻轻向下拽了两下。

祈愿把手放到祁诺手上，她听到祁诺心里说“我每次害怕的时候，我妈妈就会轻轻拽我的耳朵，然后说‘不怕，不怕’。”

“嗯，祁诺哥哥的爸爸妈妈去哪了？”

“-不-知-道-。”祁诺打着手语，摇了摇头。

“可能祁诺哥哥的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一样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祁诺轻轻地笑了。

“祁诺，祈愿，快进来吃饭，院长有话要和你们说。”照顾他们的阿姨喊到。

“好。”祈愿说。

“明天有一对夫妻要到我们孤儿院来领养一个孩子，被领养的孩子以后就有爸爸妈妈了……”院长在孩子们吃饭的时候说。

“祁诺哥哥想有爸爸妈妈吗？”

祁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愿儿想爸爸妈妈，但是愿儿也想祁诺哥哥。”祈愿眨着眼睛，悄悄地说。

第二天，孤儿院真的来了一对夫妇，因为他们自己不能生育，所以决定领养一个孩子，领养固然是要年龄小的，身体健康的。男人喜欢男孩，祁诺很合他的心意。

“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很乖，很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祁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他怎么了？”那个男人问。

“他叫祁诺，他不会说话。”院长解释到。

“真是可惜了。”

“老公，我看这个小女孩也很可爱，而且健康，年龄也合适。”女人说。

“嗯，你喜欢女孩，要不就领养这个小女孩吧。”

祈愿愣了一下。

“以后我们做你的爸爸妈妈好不好？”女人轻轻地抱住祈愿。

“我不要，我不要，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要再离开祁诺哥哥。”祈愿表现得有些反常，紧紧抓着祁诺的手。

“这个小女孩是心理有什么问题吗？”男人看见祈愿害怕的表情和有些抓狂的举动，皱了皱眉头。

“如果愿儿不愿意，就留在孤儿院和院长一起。”院长轻轻摸着祈愿的头，安慰她。

祁诺轻轻地拽了拽祈愿的耳朵。

最后，那对夫妇选了另外一个男孩去办手续。

“为-什-么-不-去-呢？”等大人们走了后，祁诺打着手语问。

“我怕，我不想离开祁诺哥哥。”祈愿嘟着嘴。

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