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反间之计
“快!快点,我们去看看陵儿吧,怎么伤的这么重呢。”皇后无尽担忧,话说得几乎快哭了,情急中早忘记了君臣礼节,拉住皇帝的手,拉住他就朝房间里走去。
“对对对,去看看,去看看。”皇帝这个时候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一个父亲的心情占据了他全部思绪,把他拉下了高高的神位,俨然是一位纯纯的慈父。
“皇上皇后,这边请。”苍狼早有准备的一个带路姿势,让出进房间的通道。
皇帝皇后进门的时候,阳子陵一阵剧烈咳嗽,气息急促之后,一口鲜血喷在净白如雪的云锦幔帐上,嫣红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啊——陵儿,陵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吓娘啊!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有什么事,娘也不想活了,陵儿——”皇后入目之时,已经吓的掉了半个魂,几个踉跄大步冲到床榻边,抱起阳子陵虚弱无力的身子,早已经泪如雨下。
哪个孩子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伤在儿的身,痛在娘的心,皇后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能让自己代替自己儿子的痛苦,阳子陵的生命垂危,那是她这个做娘的人的心中劫难。
她紧紧的抱住阳子陵的身子,紧张惧怕,生怕一失手就是永别,那种患得患失感,任谁都不能轻松面对。
“皇后!皇后,你快松手,你别再伤了陵儿,他已经伤的这么重。”皇帝也急了,可是再急,他也是个男人,不会像皇后一样乱了分寸,他还知道轻重。
他看到皇后这么搂着自己的儿子,心痛,感同身受,却知道,她再这么搂下去,儿子不死,也要被他搂的窒息而亡的。
“皇上!你一定要给陵儿做主啊,这谁也太狠毒了,他这是要陵儿的命啊——求皇上一定要给陵儿一个公道,一定要给陵儿公道啊。”皇后悲痛交加,忽然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哭的呼天抢地,一个一个清脆的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出片刻,早已把额头磕出一大片血迹来。
看着皇后不顾身份的哀求,看她悲痛欲绝的悲烈,皇帝倒是慌了手脚,皇后庄重安静,倒是从来没有让他这么为难过。
她是玄力璃派发源地蛮夷岛国的公主,蛮夷岛国虽然面积不大,族人一直奋发图强,生生不息的拼搏精神浓烈,导致这个民族的人天生好斗,强势雄壮,盘踞东阳国南疆交边,不仅对东阳边境,甚至如今整个天下,一直都是个不小的威胁。
皇后是岛国公主,现岛国国王的妹妹,这个尊贵的身份,这么多年来,这段婚姻带来的安定成效卓越,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可要是太子这次没能保住,皇后看样子一定是活不下去了,那东阳国的安定繁荣,可就岌岌可危了。
皇帝不得不去担忧,面对皇后哭的惨烈,一边他心疼儿子,一边,他忧心忡忡。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一次意外,可他有自己的担心,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伤害,而这个伤害,是最让皇帝害怕的来源,是来自他的另一个儿子,他一直欣赏的帝王之才,信王。
德妃的柔顺深得人心,信王的优秀有目共睹的,这些年,他已经涉及朝政事物,与太子一直表面祥和,内里针锋相对,暗波汹涌,步步为营的走过来。
他最当心的就是,有一天,这两条羽翼丰满的猛虎会有拼死相博的一天,眼下看,这一天还是不能避免的拉开序幕了。
而这时候,最痛心的莫过于皇帝了,两个人身上都流着他的血,哪个儿子不是父亲的心头肉,叫他如何割舍。
“皇后!皇后,你先起来——起来。”皇帝满目心痛,纠结的目光有些闪烁。
他不是不清楚皇族的争斗惨烈,一辈辈下来,哪一次皇位更替不是血流成河,无法避免。
权力是魔咒,一辈辈的诅咒着至高无上的尊贵皇族,让他们得到高不可攀发富贵同时,失去了人间真情,让他们得到身外的顶级尊荣,却同时经历着内心的最残酷折磨。
手心是肉,手背是肉,这么多年,他最不想看见的场面,他知道再也阻止不了开始序幕拉开了。
“不——皇上,恕臣妾冒犯皇家天威了,这一次,若没有给陵儿一个公道,臣妾宁愿跪死在这里,臣妾说到做到。”皇后的心都被生生掏空了般,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儿子受这种生死之苦,看着儿子生命危在旦夕,她还顾忌什么?不惜以命相博,也要惩罚那个生生割走了她心的人。
“皇后!”皇帝为难了,他知道,这一次不是一般的争斗,那是你死我亡的抉择,不管怎么样,他总觉得冥冥中,走向那一边都是他心生生被撕开的剧痛,预想可见的血肉模糊。
“皇上!您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您可不能偏向任何一个人啊,皇上!您是天,天若不公,臣妾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皇后看出皇帝的一丝犹豫,伤子之痛早已把她逼到绝路上,她哪里能容忍皇帝的一丝偏移犹豫。
她直起身子,飞快的冲着屋里的龙柱冲去,眼看就要冲破脑门。
“皇后娘娘!”苍狼一把拉住皇后的衣服跪在地上。
“皇后不要啊,皇后三思,岛国国王昨天还来信问皇后安好呢,皇后若是出事,要奴才怎么向国王交代!”苍狼是蛮夷岛国送给太子的贴身侍卫,这种时候,很自然的想到岛国。
只是,他无比惊慌般的言辞中,低沉的脸上却没有看见一丝丝的慌乱来。
“这件事朕一定彻查的,皇后就不要这样了,陵儿已经没事,不就,就好了嘛。”皇帝无奈中给出应允,他深深知道,这个应诺是不能轻易给的,却不得不考虑普天下的安危。
万分谨慎的他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他知道错走一步,都是会有颠覆一般的不堪后果出来。
事情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最不愿意面对的是他,他的痛都藏在心里,不管平时他多么和蔼随和,保持的多么睿智,这个时候都是无尽的无奈之中,不知不觉,他的神情沮丧了许多,似乎在片刻之间,他已经从壮年走向了迟暮,不知不觉老上好多岁。
“咳咳咳——谢父皇,儿臣这一次若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儿臣遇刺的时候,自知必死无疑,竭尽全力,用尽全力在凶手的屁股上留下一道伤痕,连成了一个‘木’字……”这时的阳子陵用尽全力说出了一句话,说完一声闷哼,伤重的昏了过去。
凝看着窗外的皇帝,在这个时候,终于无力的闭上眼睛,悄悄滚落下一滴泪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他,悲痛早已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太医从阳子陵身上拿出护心镜,那块天下至坚的宝镜早被血迹染透,毁坏的不成形,看得出当时对方出手根本没有留一丝的余地,是招招致命的。
那是他亲手交给太子防身用的,这一次,确实是救了儿子的命,让他从老天爷手里夺回了一个儿子的命,却要用另一个儿子的命去换么?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阳子陵的苦肉计,皇帝也看的格外清楚,他这是在用生命去做赌注,为扳倒日益强盛的敌人,原则性很强的他,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敌人也是他至亲兄弟呢。
太子从来不是疏忽大意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侍卫保护呢!留出这么大的空当给“有心人”。这是他有意置之死地而后生,为的就是把不可撼动的“对手”一举歼灭。
此举虽然凶险,胜算却是极大的。
阳子陵出事不到半个时辰内,信王伤重欲绝的消息传的整个京城沸沸扬扬,这些,绝不是偶然,纵观天下多年的皇帝看的比谁都清楚。
只是,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早已经无力再平衡下去,能不能保住儿子的命,不伤一人,他此刻只能是祈祷天意,暗暗祈求着上苍,别让他人到中年,还要去承受着丧子之痛。
“朕!知道了,朕!会——给你们母子一个满意交代的!来人,摆驾迎春宫。”皇帝冷冷一句话丢下,满目痛心疾首,背身离去。
如今的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逃避,现实太残忍,血光铺天盖地般,让他一刻也不愿再去面对,他需要无尽的温柔疗伤,迎春宫中,年轻美貌,柔情似水的玉家三姐妹,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悬在头顶的乌云汹涌翻滚着,如千军万马肃杀而至,淹没晨曦,扼杀着人们对朝阳的向往,把皇帝的希望撕裂成一片一片微尘细雨,如牛毛细雨洋洋洒洒而下。
沮丧失意的皇帝,刚刚走出太子宫门,迎面匆匆来报的太监差点撞到他怀里。
训练有素的太监一直谨慎,这么匆忙一定不是小事,他面目一收,没有精力再去追究太监无礼的小事,不安意识收紧了他的悲痛涣散目光。
“出什么事了?”皇帝清冷一句问话虽不见波澜,内下却已经是翻江倒海的情绪起伏,
怕是稍不留意就会爆发出来,席卷出满城的血雨腥风。
“回!回!回皇上!不!不!不好了!太后听说太子遇刺,信王濒危,经不得刺激,病倒了。”太监吓得半死,颤抖的身子在地上抖出一地的汗渍流淌。
“谁!谁这么大胆?把这些消息送到慈宁宫的!”皇帝暴喝着,一巴掌打的刚才失礼的太监脸上。
真是祸不单行,多事之秋,他怎么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呢,到底是谁在控制着这一切?太后多年礼佛,不问红尘俗事,怎么还要承受这种无妄之灾呢?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正值壮年的皇帝再怎么好脾气,也受不了接二两三的灭顶打击,险些跌倒,幸亏有个人及时的从他身后扶了他一把。
“小心!老头子。”阳子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值时,一脸无谓的笑不恰当的出现在皇帝身侧。
“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和你说了多少回礼节,礼节,你一个皇子,怎么一天到晚的,还不如市井无赖懂事呢。”皇帝一下子找到出气筒一般,抡起打手打在阳子期身上,一个巴掌一个响,重重的打在阳子期的厚实背夹,清脆的回荡在空荡荡的禁宫中,惊出朝霞一片姹紫嫣红来。
“呵呵呵——别别别打了,父皇,再打,儿臣就要散架了,到时候父皇还得一块一块拼凑回去,多浪费时间啊。”吃痛的阳子期围住皇帝跳脚戏闹,一番话说出来,引起众人一愣。
皇帝微微一怔,才算听明白自己的臭小子说的什么胡话,不由的一个无奈轻叹出声。
“嗨——你这个不学好的东西,满口跑船的尽会胡说,你也不知道学学你哥哥们——”
用力打过阳子期,满腹憋屈纾解了些许,皇帝顺口抱怨着,习惯性话语忽然有所悟般的停下。
他目光不知不觉在阳子期一脸无辜的嬉笑顽皮上停下,以前,他总是觉得这些让他生气,让他费心,如今这种时候,倒是觉得他的笑,深藏之下,别有一番智慧的味道,让他刮目相看着。
何尝不是呢?谁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是,谁都可以选择怎么过将来的生活啊,同样是出身富贵,他选择闲云野鹤般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这个时候,细细去品尝一番,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呢!
可惜了,若是陵儿,信儿也像他一样……
陷入沉思的皇帝,第一次有了完全相反的念头跳出脑海,甚至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痴痴的看着阳子期发呆。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皇奶奶生病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我们可以贴皇榜昭告天下呀,谁治好了皇奶奶,尽我们的力量,满足她一个愿望好不好?”阳子期难得认真的请求着,说话的时候,脸上泛出一丝霞光一般的红晕来,似乎漫天朝霞之色,一不小心的落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
“呵!这事倒是稀奇了,你什么时候除了玩,还知道给父皇解忧了呢?”皇帝越发惊奇,看着自己从没有太在意的这个儿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脸,似乎有些不认识他。
他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高手在民间,太后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阳子期在心中暗暗盘算,昨晚亲眼看着石丹的独特医治手法,精湛奇特的让他心惊,他一早匆匆赶回宫,原本还打算找什么办法帮她脱困,没想到正好听到太监说太后病倒了。
他鬼眼一转,想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要帮助石丹搬走石王府的噩运,于是,他一直等在皇帝要走的路上,他知道孝顺著称的皇帝老爹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在去往慈宁宫的路上,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阳子期看到他父皇有些在意他的话了,心中窃喜着,越发的认真谨慎起来。
“父皇,儿臣长大了,你看,都这么高了,儿臣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听话,求父皇就答应了吧。”他专注的解说着自己的想法,格外的认真中难脱调皮的影子,那模样,像极了初学文化课的孩子,着实让人有些忍俊心悦。
看着自己最不关注的儿子满面红菲曼舞,有了春心萌动的痕迹,皇帝轻轻笑了笑,在心情掉到谷底的当下,他的这一抹笑显得弥足珍贵。
“好吧,你——”吩咐下人们去准备一下。皇帝想这么说,可惜还没来及说完。
阳子期一看皇帝答应了,顷刻间原形毕露,狂妄顽劣,还没等他皇帝老爹把话说完,已经雀跃的跑开了,一路只留下他行迹骇浪,毫不庄重的一串清脆话音。
“谢谢你,老头子。小顺子,一会给我留一张皇榜啊,直接送到我的清平苑,千万别忘了啊,忘掉了我要你脑袋——”
“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皇帝一声叹息,无奈摇头,背手转身离去,只是,一脸的忧愁,早已不知不觉,不似先前那么凝重了。
他看着跑走的儿子永远轻松惬意的身影,细细想着,有时候,一些事,有了好的心态去面对,也没有那么的绝望,事在人为,不能还没被事情打败,已经先被自己糟糕的心情打败了吧。
身边的人很多时候就有了这种去影响的力量,一个乐观的人总是能带给人快乐情愫,给人无敌的正能量,反之,怨天尤人,祸不单行如此看来,很多时候也是有道理的。
皇帝抿笑离去,沉着冷静早已回归,平复心情的他是明智的。
太子宫中,皇后心急如焚的照顾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感动皇天一般,阳子陵从昏睡中徐徐睁开疲惫至极的眼。
“母后!儿臣不孝,让你担心受苦了。”刚清醒过来的阳子陵看到皇后头裹厚重纱布,一脸憔悴,心中难安。
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孤注一掷,母后也不会遭受这种痛苦,依她沉静的性子,贵重的身份,一辈子的安乐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孩子!天下哪有一个母亲可以罔顾孩子的幸福的,那都不算为人,只要你想的,娘无怨无悔的支持你。”皇后紧紧捂住儿子的手,看到他醒来,幸福的泪早已湿透脸上欣慰的笑容。
“娘——”阳子陵原本虚弱嘶哑的喉咙被什么堵住,张开的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孩子,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有娘在,你的身份地位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任他是谁,也撼动不了的。”皇后无比心痛,颤动的手隔空滑动在儿子满身的伤痕上,隔开半分的距离,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多年的倾心倾注,她了解儿子的性格,知道他的耿直,也心疼他的倔强给他自身带来的重创。
“娘!不一样的,若是一辈子都有一把锋利的剑悬在脑门上,谁还能安心的好好的生活呢?儿臣不想,也不愿——不愿过这种生活。”阳子陵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停顿的空间,脑海中浮现出石丹的面孔。
他想说的是,他绝不会让石丹和她一起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他自己已经在这种随时都在危机中的生活里折磨了快二十年,他不能让他最在乎的人也掉进这样的可怕漩涡中,他之所以有之前的孤注一掷的决定,就是要尽快解决这一状况,能给石丹一个明朗的未来,可以让她安心的陪在他身边。
这一点,他不愿对任何人说,包括最疼爱自己的娘。
“我的孩子——这都是命,我们认命吧。”皇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握住儿子的手握的更紧,悄悄别过满面泪流的无奈。
若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公主,什么皇后,只出身在普通一户人家,哪怕清苦,却可以其乐融融,她宁愿不要这种捆绑太多附件的富贵锦华。
阳子陵的心一样的沉重,只是,年轻的他拥有着奋发的力量,他拥抱着突破的希望,说认命,正值青春的他还从来没有想过,他希望的是,通过自己的手,去打造出更美好的未来。
想到这些,阳子陵忽然有所醒悟般,拉住了他母后的手。
“娘!儿臣有个请求,你能下一道懿么?让石王府的梅夫人负责石丹的安全,儿臣求母后。”阳子陵说着话,就要起身行礼,意念坚决,显而易见。
“哎哎——别动。”皇后急了,一边按住儿子,一边从嘴里溢出一丝轻叹。
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对自己婚姻的负责,从小铸就的性格,让他对人对事,责任远远多于感性,偏偏走过的人都知道,别的事情可以不说,一段婚姻,感情才是基础,看到儿子近似自娱自乐的感情归属,她这个做母亲的,该怎么说呢?
“孩子!”皇后哽咽着无奈的嗓音噎在嘴里,就像是明明看着儿子朝泥潭里面掉,她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他下滑的步伐,她满目痛心显而易见。
好在,前几天见到了那姑娘,她的清透内涵,稳重的倒是让她眼前一亮,石丹的聪慧内敛远远出乎她的意料,让她对事情有了另一番想象空间。
或许,这样的姑娘,会让既定的事实,一样开出别样绚丽的爱情之花,来维系这段原本就多风险的至尊婚姻,让儿子得到他该有的幸福可能呢。
“你放心吧,只要你要求的,娘一定满足你。”皇后放弃所有阻止的意思,只是浅浅一笑,没再说什么。
这一次皇后的赞同态度,让阳子陵深深意外着。
阳子陵抬头凝看着他母后,深不见底的幽静黑眸中流露出意外,以前,他每次提起石丹和他的婚事,皇后的态度都是很明确的否定,今天,她怎么这么爽快呢!
算了,不管怎么样,能让梅夫人负责石丹的安全,石丹在家里的安全算是得到保障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虽险,成效却是显著的。
阳子陵一眼就看得出来,昨天那些刺客都是梅夫人派来的。
只是,他迷惑,母后明明有那么多的高手可以调遣,借给经常出没坤宁宫的梅夫人,怎么会给了她一批最蹩脚的刺客呢?他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