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进退两难

“皇上，圣人名言：虚则倾，中则正，满则覆，皇上圣明之君，当然不会与民争利，只会造福于民！小女子微不足道，不过是茫茫尘世中的尘埃，皇上一定不会为一粒尘埃的事情去大动干戈，撼动！国之根本。”石丹莞尔一笑，娴静似皎洁皓月，淡淡面容，无关一丝成败期待，娴静笑意，此情此景中，透出的是别样的魅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利与害的客观效果，并不是个人主观意愿可以决定的，眼下的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皇帝一定会绕了她，她只有尽力而为，但求事过无悔。

皇帝看石丹坦然的笑意，他几乎从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尘不染，临危不惧的女子，她超脱世俗，把生死看的极淡，坦然从容，似面对千军万马不失一分沉稳，若是少了这样一个奇女子，会不会是整个东阳国的遗憾呢？

他的尊贵圣颜之上悄悄布上一丝怜惜，却面露难色。

这个时候，放了她，明显是纵容了她的不敬，以后还怎么去服众，面前是跪满的民众，以后大家纷纷效仿，那趋势，无法收拾。

不放，怎么能圆满收场，是个大问题，她有句话说的很对，为一粒尘埃的事情，去大动干戈，撼动国之根本不值得，今天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件小事，怎么会走到了现在的局面，他也不太明白。

石王府的势力位居京城四大势力之首，地位多年不曾改变，根基稳固，若是真为这件芝麻小事满门抄斩，那后果，不堪设想，眼下，就算身为皇帝的他，也不敢这么冒这么大的险。

左右为难权衡，座驾之上，皇帝面露难色，一丝愁容悄然流露。

太子阳子陵温和的脸，在这一刻暗暗划过一抹暖意，他倏然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女人，心底赞许。

好一番精彩的辩论，好一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计，她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见逼迫，不见桀骜，却暗含不可不去考虑的事实，让人思量。

她的这一番叙述，巧妙的引用古人圣言做依据，再有引人入胜的晓之以理，有奉承皇上不能否认的赞美之意，她的奉承，不露痕迹，不跌分，不虚伪，不让人生厌，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过，少一分，乏力无助。

这是他的太子妃么！真不愧这么多年，他一直的坚持，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得力贤内助”啊。

“父皇，她是儿臣的人，是儿臣管教不力才会如此无礼，眼下京城少女辱杀案闹的人心惶惶，儿臣看她还算机灵，有几分才学，儿臣建议让她限期半月破案，到时候找不出凶手，再杀她不迟。”阳子陵转身过去，平静请旨，几句淡然之言，说的毫无情绪。

皇帝看着太子笑了笑，踌躇心情顷刻间好了很多，一直以来，信王都是他最心仪的儿子，若不是他不是皇后亲子，嫡出之故，太子之位定会是他信王的，今天看到太子，他倒是欣慰许多，关键时候，还是太子知道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台阶下，比起一味顺从，太子如今这样，似乎更得他心。

再说，这个小女人都这么说了，撼动国本，稍作权衡，石王爷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为这点小事闹大，确实等于自残手臂，撼动国本。

仔细思量，这个小女人的话中深藏乾坤，她虽没有一个字提起她石王府的尊贵权势，却不可忽视的让人心惊。

他堂堂天子至尊，怎么好同她一粒尘埃去计较什么，这么想，皇帝倒是认同，不管什么事情，不把它当回事，它也就不是个事了。

“好，太子这番提议是个不错的建议，这件事准奏了，太子可要好好管管——管管她。”皇帝原本要说“你的太子妃，”话说到一半，刻意停滞，看了一眼一边一直恭顺的玉含烟，转眼回看石丹身上稍着沉思，意味深长。

“太子，玉小姐倒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可以多留意一下，了解了解。”皇帝临走时丢下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示意回宫，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去，留下一地惊诧的人留在原地。

玉函烟没能一举扳倒石丹虽然遗憾，却被接踵而来的喜讯拂去愁色，皇上临走时候的一句话，着实让她激动。

他在她看来，皇帝是什么意思很明显，是看中她这个儿媳，不管身份是什么，至少，她的希望，从梦中走进了现实，离太子的人，她是成功近了一步。

这一会功夫，她的惊喜实在不少，宫中有了几个姐姐的照应，这是铁定事情跑不了，太子宫，她已经成功跨进去一脚，今天，真是她玉含烟的大吉之日。

洋洋得意的玉函烟沐浴朝阳，竟没察觉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脸。

“玉小姐，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太子吧？”石丹笑看着满目遐想的小女人，倒是生出一种赞许之色来，她喜欢有追求的人，有追求有理想，人生才会精彩，只是，她不大赞同为了追求不择手段。

“哦——”玉函烟恍然回神，矫捷目光快速扫过石丹身边，撤去不经意显露的得意神色，恢复一贯的温柔安静。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太子听到这里忽然停住脚步，这个小女人，她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是吃醋了？传言她这些年可没为别的男人争风吃醋，今天，倒是看看，她真切的在他面前为他吃醋一回是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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