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现真身桃花述情
李若心头一震，已经好久没有这个姑娘的消息了。原来她还在这里。
心里一阵突突，但是一开口他却只说了一句：“你来啦？”
“我一直都在这附近呀。只不过，之前你和本轮宗的那个什么婆婆联系上了后，爷爷就不让我找你了。”
李若不明白，呆呆的问道：“那现在你爷爷又不管了吗？”
那少女哼了一声，片刻才回：“爷爷拦着我也想问问你，你找了两个人救你出去，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吗？”
李若苦笑：“我毕竟是个凡人。况且你也知道我是被掳来的，他抓我就只是想复活他的兄长。我不走的话，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万一变成个什么不人不鬼的怪物怎么办？”
那少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是。”
顿了一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听这个家伙的，还是听本轮宗那个老婆婆的？”
听到这话，李若也跟着叹了口气，一脸愁容。
“我当然是希望余婆婆来救我出去，可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和寒墨有深仇，我也不确实她是不是真的会来救我了。”
“那你要配合这个老男人，让他救你？”
“这……”
“你信不过他？”
“我，不敢太相信。”
那少女听后迟疑了一会，方才说道：“其实爷爷说：三百年前本轮宗围剿寒书时，只有不到十名弟子随春山语活着回去了。如今能知道这个地方的人，肯定是她的亲信弟子。而且能够靠灵识来到这里，说明她的修为很高。恐怕她也不会那么好心！”
李若心头一动：“你说她来这里会不会是也想像当年那样一网打尽？”
“这个我可不好说。”
“是呀，好难，只要宗门认为我入了魔道，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也过不了安生日子。”
“那……”那个少女欲言又止。
李若问她：“你想说什么？”
“那，如果他俩都信不过的话，你信我吗？”
李若仿佛能看到她羞怯的模样，笑道：“我信你！”
“那我跟你说，其实，我和爷爷都不是凡人。我们是你这院子外面的两颗桃树精。只不过我的道行很浅，还不能幻化成人形。所以你看不到我。”那少女越说声音越小。
“嗯，这样啊~”李若轻轻地回应。
“你不害怕吗？”少女诧异道。
“哈哈，我自己都是邪魔的弟子了呢。”他语气一顿，又温柔的说到：“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不会是凡人了。”
那少女听到这话又立马开心起来，随即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到：“我，我想帮你。但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我爷爷应该可以的。”
她话音未落，一个老者的声音气急败坏的说到：“你是要气死我吗？我没有那个本事，别找我!”
但李若心中还是涌起一阵暖流，他说到：“没事没事，我自己再想办法。”
可偏偏那少女并不理睬，自己说道：
“要是，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逃到妖族的地盘上去，那时候他们便不能轻易找到你。”
“妖族的地盘？”李若在这里看了许多书，但都是魔界经典，对妖族可谓是一无所知。
那少女似是知道这点，便解释道：“是啊，天地间有神，魔，妖，人，鬼五界。神在天上，魔在魔界，鬼在地府。只有妖族与人族共存于大地上。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也是有自己的王。如今的妖王是只火狐狸，叫赤什么来着。如今在替天界镇守个叫什么的监狱。所以我带你去找他……”
“啊呸呸呸，死丫头，你是真的要气死我呀，都教了你多少次了还记不住。”这少女的话还未说完，方才那老者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李若听到他爷爷现声，赶紧想要恭敬行礼，但是又不知朝哪个方向。一时间四处乱望。
只听那老者没好气的说到：“哼，你不用找我。我可不像这傻丫头一样，吃你们凡人的那一套。你就好好站在那就好了，别晃的我心烦！”
这话让李若顿时脸上一红。手足无措。
那少女赶紧娇嗔了两声：“爷爷，爷爷”
那老者的口气立马松了下来，对李若说到：“你叫我桃翁便是了。这傻丫头非说要帮你，可惜自己脑子又笨，只好由老夫我来指点你了。”
李若心头一热，朝门外那边桃林深深一躬，说到：“多谢桃翁好意，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哼，你们这两个小娃儿终究还是见识太短。我来告诉你。天地之广阔岂非尔等可以想象。有能者上天入地，哪里去不得？如今只是你能力低微，且又以人身修行魔道，凭白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且说天地之间有神，魔，人，妖，鬼五界。神界高高在上，非你所能企及。魔界你是不愿去，就不谈了。鬼界乃是幽冥之所，凡人魂灵受苦之地，自然也是去不得。如今只有凡人与妖族混居的人间，倒是你的容身之所了。可惜你又已经魔道小成，想要像之前一样做一个普通人已是不可能的啦”
李若听他说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还请桃翁指条活路！”
那桃翁又冷哼一声，说到：“我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若想立足于人间，需得到本轮宗的首肯方才可行。若要本轮宗首肯，恐怕不仅要废去你一身魔道，还要遭受非常之惩罚。即便本轮宗大发慈悲愿意如此，但流言蜚语可不会因你受了罚而消散。”
李若听到这，心里如同掉入了一个冰窟窿。这些其实他也想过，只是如今桃翁说出来显得格外的冷酷。
继续听桃翁往下说：“第二条路嘛，照理说是最好的，但也是最难的。”
这老头卖了个关子，顿了一会才继续说：“好在哪呢？这人世间有一位老仙人，叫做大愿洞仙尊。他觉得世间苦难太多，便立下宏愿，想要教化一切众生。故此，在东南方玄幕山上设立洞府，有教无类，来者不拒。若是你也能拜入大愿洞，那么人间便可任你行走，甚至有可能修的仙缘位列仙班。但，难就难在这位仙人的有教无类上。听闻玄幕山方圆百里之内都是前来求道之徒。你若是想入大愿洞的法眼恐怕是千难万难。”
“那第三条呢？你快说嘛”那少女反倒比李若更心急。
“第三条最简单了。就落在我们妖王身上。我族如今的妖王已经成了仙道，如今被天界封为金光德威将军，在此一方镇守。老夫我于妖族中也算个长者，也有点情分。若是我去信一封，让他收留你。想必也不是难事。只是你从此以后只能与妖族混居。”
“哎呀爷爷，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最后才说。”
“呵呵，傻丫头。你觉得这是最简单的，可是这小子还未必就会选这条路呢。不信？你问他。”
“傻小子，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伴着一阵花香，这声娇嗔被送入了李若的心中。他不禁思索起来：人间，本轮宗；仙界大愿洞仙尊；妖族。
“我想，先给余婆婆去封信。”
只听风声涌动，那小桃花精生气了：“你信不过我？”
李若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想确认下”
“你要确认什么？怕我们骗你吗？”
李若红了脸，正要开口，只听桃翁呵斥道：“幺儿！”
“小娃娃”老桃翁转而对他说道：“你要跟那个余婆婆确认是对的。没事，你写吧，只是不要把我们俩给暴露出来了。”
“不会不会，我只是想告诉她，我无意参与寒墨的复仇计划。也想知道，如果那余婆婆知道了寒墨的真实意图会怎样。”
桃翁问他：“你就不怕那余婆婆知道之后直接将你灭掉，以免除后顾之忧？”
“这？若是宗门执意灭我，那恐怕妖界也无法收留我了吧。”
桃翁紧跟着又问到：“那若是本轮宗同意你搭救你，并愿意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呢？”
李若听到这话神色一亮，接着又黯淡下来：“若真是那样当然很好。可是我心里总觉得那不可能的。如今总觉得本轮宗的做派似乎也不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嗯，好。那你写吧，看看那余婆婆怎么说。”
“爷爷！”桃林中一阵风起。那少女嗔到。
“咱先不要打扰他。”桃翁的语气严厉。那少女便不再出声了。
李若这边走上长廊。拿出纸笔，跪坐于案前思索着该如何下笔。
片刻，只见他写道：“余婆婆在上，晚辈李若敬禀。今日清晨，有一魔众来访。自称是寒墨及其兄长寒书的好友。言及三百年前寒书被春山宗主剿灭一事。寒墨心中积怨颇深，欲以我之肉身，炼化为某魔器，用以向春山宗主复仇雪恨。此便是寒墨囚我至此之目的。晚辈震惊惶恐，尚不能平息。我并非爱惜自己肉身，实是担心若因我之故，令春山宗主神功有损，本轮宗威望有失，则万死难辞其咎。如今寒墨前去取炼化之魔药，返程在即，万望婆婆救我出去，以免其谋划得逞。”
李若写完之后看了一遍，在纸张后面画了一个本轮宗的传送符。再将其卷成细卷，两根手指夹住，默念口诀。只见那信噗的一声燃了起来，一眨眼间便化为了灰烬。
桃翁见他传完信，便说道：“多久方可回信？”
“晚辈也不清楚，也许是一会就回。”李若站起身来，朝着院子外面说到。
“既如此，那么就等着吧，看看那个什么与婆婆怎么回复你。丫头，我们走”桃翁说完这话边没了声息。李若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廊前。
此刻天色将晚，山谷内只有一些日头余光。方才还有个声音能和他说话，这时突然安静下来，他心中的焦虑立刻明显起来。也不知道余婆婆会怎么答复这件事。
夜色越来越重，他一挥手，点燃了所有的灯火。今天一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看着荧荧烛光，困意袭来……
烛光轻轻摇晃，将稀疏的阴影投在山壁之上。
沉玉就一直躲在山壁之上的一株老树后面，静静的看着院子中发生的一切，也听到了他们说的一切。
此刻一切归于宁静。沉玉心中暗暗冷笑：小寒墨呀小寒墨，你我似乎都有点小瞧了你这个凡人弟子呢？他居然已经和本轮宗的人联系上了！
算算日子，寒墨也应该要回来了。莫非是在纷花城中出了什么岔子？不行，要确保他能拿到不腐丹。他这么想着，顺势便施了一法，这才是真的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