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琉璃琥珀

“卫玄，”那天清晨羽织悄声地说：“我找到哥哥了，我想回去”。

鸟儿在树梢上吟唱着，不知道是悲是喜。卫玄手中的剑顿住了，萧月剑的剑柄从这个九岁男孩稚嫩的手中缓缓脱落，“叮”地一声，掉在地上，震起了几片落叶。

“你.......是要走了？”他呆呆地垂帘，终于再开口：“回去，挺好.......我送你点什么吧，你有喜欢的吗？”

“我....我不知道。”羽织愣了一下，忽然吐出了一个词：“琉璃”。

卫玄想了想，微笑了一下：“你等着。”他蹿进屋，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个盒子：“喏，你看看。”

羽织打开盒，那赫然是三枚针，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琉璃针。”卫玄补充着：“是我娘很重要的东西”。

羽织看着琉璃针心中却满是与哥哥记忆，百感交集，泪光闪烁，轻言：“谢谢”，就转身离去。

卫玄望着花谷畔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空寂，寒泉剑和琉璃针还有他的羽织一并离开了，眼中闪烁阴雨的惆怅，喃喃着：“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

赵羽织，是赵丞相赵真的女儿，三岁的时候就顽皮得让人头疼，没事总往树上爬，每次缠足都哭闹，没有一次成功，爹就催着夫人教她刺绣，舞蹈，抚琴，也好让她安分，她学不到几个月就没了兴趣，每天早晨就偷偷的溜到大哥赵宇的堂前，看先生教大哥读书，识字，等到赵宇下学缠着大哥教她，赵宇也不怎么理睬她，甚至有些烦。

她午时吃过饭，被迫的学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刺绣又找借口溜去找二哥赵叶轩，看师傅教二哥习武。叶轩已经换过好几个师傅了，打过一个换一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啊。

师傅走后，他就翻过院墙，偷偷拍妹妹的肩膀，然后拖着还被拍愣的妹妹，细心地教她，稚嫩而坚定的手握着柔嫩的手臂，那样温暖，那样真切，挥动着剑光。

柔和的风拂动着叶轩白而透蓝的长衫，直至傍晚，羽织才恋恋不舍地回房前，爬上榕树，等着娘亲喊她下来。叶轩则继续练他的剑，直至深夜。

一天，她和二哥坐在房檐上数起漫天的星光，她依偎在哥哥身畔：“哥哥，你喜欢什么呢？”

“琉璃，琥珀”叶轩从容地说。

“那是什么呢？”羽织认真地问。

“琉璃美好纯净，有很美，很丰富的颜色，也似流离的回忆。琥珀，象征着刹那永恒。给欣赏的人留下永恒的美丽。”皎洁的月光照在叶轩的脸上，勾勒着这个男孩眼间的憧憬......

看到羽织疑惑的神情，叶轩又耐心地解释了琉璃，琥珀。羽织突然皱起了眉：“为什么喜欢流离呢。”

“没有流离过怎么体会生命，怎么算得上活过一世呢？”

羽织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是琥珀的永恒是以死为代价的。”

叶轩低下头，看着妹妹：“有些东西就是死了也要存留保护的。”

......羽织愣了好久，才伸出手，取下哥哥发间那片零落的绿叶：“以死永恒，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