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忘了你,也许代表放过自己。(上)
自从那日高姝嫚从梅园回到家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神神道道,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这可急坏了高问天和高为民,一连看了好几个大夫也没用,最后只好找来民间常用的土法,俗称“喊魂”,别说还真见奇效,高姝嫚精神才渐渐恢复,人也好了许多。可是无论高为民如何问她,她都不愿提及那天在梅园发生的事。时间久了,高为民也就只当她是在哪被吓着了,没事就好。
高姝嫚虽然不说,但是那件事她却忘不了,还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梦里,柏青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下,毫无生气,那血就如火一般不停地灼烧着高姝嫚的眼睛,烧着她的心。
“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走开啊!”
高姝嫚挥舞着双手从床上猛然坐起,才发现那又是一场梦。高为民因为担心妹妹,所以这段时间就睡在她的隔壁,听见高姝嫚房间传来声响,立马起身来看她。
“姝嫚,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姝嫚,打底怎么了?”
高姝嫚依旧不言,只是一个劲地哭,把头埋在高为民的怀里哭,还像儿时一般。高为民没有办法,只好什么也不问,柔声安慰她。
“好了,那都是梦,别想了,快睡吧。”
“哥,你别走,我怕。”
“嗯,我不走,我陪着你。”
后半夜,高为民便陪在高姝嫚的床边,高姝嫚一直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高为民看着渐渐入眠的高姝嫚,心疼她却又没法替她分担,他知道高姝嫚这是心病,只有解开心里的结才会真正好起来,可每当他问起缘由的时候,高姝嫚又总是闪躲。他也曾问过那日跟随高姝嫚一起出去的司机,那人只说高姝嫚去了督军府便遣他回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位司机也不知道。
“姝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夜色中,高为民无奈叹息。
由于前夜没有睡好,第二日练兵场上,高为民屡屡困顿,无论是出拳力度,还是射击精准度都有大幅度下降,顾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练兵结束后来到高为民的身边,高为民见顾然过来了,朝他行了个军礼。
“少帅!”
“嗯,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是!”
高为民以为是军务上面顾然有事交代,便没多想,跟着顾然就去了。待进了营帐,顾然才问起他。
“我怎么看你今天都没什么精神?”
“多谢少帅关心,只是......昨夜没睡好。”
“嗯,家里最近还好吧。”
高为民闻言便开始纳闷,顾然何时关心起他的家事来了,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答道,“挺好的。”
“嗯......”
顾然良久无言,只是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好似在思虑什么,高为民却想起了一件事。
“少帅,为民有一件事想问问少帅。”
“说吧。”
“少帅可还记得,数日前,家妹曾去到过督军府上,她年少不懂事,不知当日她可有何失礼之处得罪少帅。”
高为民说得小心,一方面得顾全顾然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得弄清事情的真相。顾然听他这样说,才想起那日跟随顾云一同前往梅园的还有一个高姝嫚,不过此时他已不想再去追责谁了。
“你言重了,我见高小姐与我三姐一起,并无甚不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高为民之前确是在怀疑顾然,但一听说那日姝嫚是跟顾云在一起,料想顾然不会骗他,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哦,没什么,只是担心小妹罢了。”
顾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所思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很难开口,尤其是对高为民说,但又不得不尽早打算。
“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少帅,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
“不是军务上的事,是......柏青。”
鉴于彼此的身份,二人从未开诚布公地谈过柏青,就算有什么芥蒂也是放在心里,高为民想起他一直苦寻青儿无果,今日顾然这么一说,他也大概知道了,青儿应该就在他身边。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之前就没有猜到吗,只是他早已经失去了关心柏青的资格,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少帅,青儿她......还好吗?”
“她不好。”
“她怎么了?”
高为民本来是眼朝下看着地面的,闻言立马抬起头迎上顾然的目光。见高为民如此着急的模样,顾然才肯定自己没有找错人,这个世上除了他,也只有高为民是真心待柏青好的。
“这其中的原委,我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请你与我演出戏。”
“演戏?”
高为民不知道这顾然葫芦里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但是他绝对不能做任何伤害青儿的事。
“我自小就不爱看戏,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可现在却要我与你一起去骗人,岂不讽刺?”
“可若我说,这出戏最终是对柏青好,你可愿做?”
高为民从未见过顾然这样的神情,顾然在求他,他居然为了柏青在求他,他都能为柏青做到如此,自己又怎能犹豫。
“愿闻其详。”
“柏青现在人在梅园,过几日便是老督军的寿宴,你借故带她离开,切记不要提起我,只说是你要带她走的便好。”
“真的只需如此做便好?”
“你是想问,我是否真的愿意放手吧!”
高为民被他猜中了心思,便不再言语,心里也在揣测顾然此番作为的真正意图,顾然却自问自答了。
“说实话我不愿意,有谁愿意将自己心爱之人亲手送离自己身边呢?可是,我不能总想着自己,柏青的心已然不在了,那就遂了她的心愿罢。”
“既然保护不了她,当初又为何要将承诺给予她?”
高为民不免心生责备,顾然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