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噩梦降临
‘霹雳啪啦’，一团火光在云思凡四人脸上晃动，香儿捡起一截藤条扔了进去，火焰猛地又涨了几分，阿婆吃过饭已早早的睡下。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跟阿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念月在吃饭的时候就按耐不住想要询问，可阿婆故意不说，一直劝念月离开这里。
“阿婆说这是神的诅咒，村子里所有人都逃不了，让你们走，也是怕你们沾染上，念，念一姐，过了今晚你们就离开吧。”香儿还是有些别扭，或许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接受能力连她都有些惊讶。
神？云思凡与风奕灵面面相觑，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么。
“要走也一起走，何小光他人呢，留下阿婆自己跑了。”
香儿摇摇头，“小光哥或许死了吧，自从那一天进山他就在也没有回来过。念一姐，我们走不了了，这是诅咒，去哪都是死，还不如死在家里。”
“你说这是神的诅咒，究竟是怎么回事，万一是你们想多了，或许是人为的也说不一定。”云思凡有些好奇，他并不认为这是诅咒，在三爷爷那里，植物疯狂生长的景象他见过好几次。
“这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你们没有看到篮藤突然从人的身上长出来，瞬间变成枯骨的画面，地面上窜出一根藤条，将耗牛整个穿透，就连你们看到这整院的篮藤，我把它们砍掉烧掉，第二天醒来仍会长满篮藤，它们是怪物，是神的诅咒，阿婆没有说错，我们逃不掉的。”香儿抱紧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的模样让人怜爱，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念月伸出胳膊抱住香儿，将她靠在自己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后背，“香儿，别怕，有我在呢。”
香儿慢慢恢复了平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月姐姐，你打算怎么办，明天离开这里么。”
“不，我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在作怪，我不相信这世界有神，哪怕真的是神，只要他敢伤害香儿、阿婆，我也要在砍下他的脑袋，你们两个会和一起的对吧。”
“这是自然，月姐姐。”
“正好我也挺感兴趣的，你不说我也想去看看。”
“你果然不肯走啊，浪费老人家的一片好心。”阿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阿婆，你怎么醒了，我们吵到你了么？”
“老了，觉就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再也见不到香儿，就更睡不着了。”
风奕灵急忙起身搀扶着阿婆坐到火堆旁，念月则轻轻抱起香儿放到床上。
沉默了许久，阿婆开口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到这里，今晚我一直不说，因为香儿还太小，经不起再次的打击，本来你还是她唯一的动力，如今知道你是女孩子后，恐怕她已经彻底没有活着的想法了。”
“我……”
“你不用说什么，这需要她自己去想明白。既然你们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们吧。”阿婆的眼睛望着火焰，思绪从火光中、藤蔓间飘到了半年前。
一年之前，芭垭村因为之前销无人问津的花篮与木偶突然大卖，每一次刚开张就被一抢而空，虽然不知道原由，可村民的生活也因此变得富足。
富裕的生活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欲望，村民发现无论准备了多少，都能一天卖完，于是肆无忌惮的去山上砍伐篮藤和槐桉树，没日没夜的编织和雕刻。
直至半年后，一切的变故就由此开始。
“老李，今日砍了多少篮藤，够编五十个不。”一个壮汉半裸着身子，口中吐着烟圈，半靠着门。
老李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晃了晃身上的篮藤，看着壮汉说道：“老康，瞧不起谁呢，就这，编一百个都行。”
两人正说着，几个小孩子在路上嬉笑打闹，其中一个小孩没看清前方，撞到了老李，老李一个没注意差一点摔倒。
“你们几个小屁孩，看清点路，乱跑什么。”老李大声呵斥道。
听到怒喝声，几个小孩齐齐扭过头，对着老李摆着鬼脸，吐着舌头，看到老李举起手掌，嬉笑着跑开了。
“哈哈……老李，纵欲过度了？一个小孩都能差点把你撞到。”
“你胡说什么，被我家那口子听到，我今晚就甭想在上床睡了，我只是这几天砍篮藤太累了。”
“老李，我看你脚步轻浮，眉堂有黑气缠绕，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尤其不能再去山上。”只见一人摇晃着身体慢慢走向老李，鸡窝似的头发立在脑袋上，睁不开的眼睛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睡到地上。
老李看着来人，满脸嫌弃，皱着眉头说道：“何小光，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自己这个熊样，有脸说别人，小心我揍你一顿。”颠颠背上的篮藤，转头对着老康说道，“老康，我先走了，家里还等着呢。”
老李前脚刚走，老康就熄灭手上的烟斗，转身关上了房门，何小光打了一个酒嗝，也不在意，只是回头看着老李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光哥，你怎么还不回去，阿婆喊你吃饭呢。”香儿跳到何小光面前，毫不在意的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家里走，“走快点，要不阿婆又要生气了。”
“慢点慢点，香儿，再快我就要吐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
“我打算明天跟着大家一起去山上。”在饭桌上，何小光突然说道。
本来还在聊天的两人突然安静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小光，香儿试探的问道：“小光哥，你说啥，你明天要去山上？”
“嗯，我去山上很惊讶么？”何小光抬起头问道。
“没有没有。”香儿连忙摆摆手，低下头吃饭，脸上带着笑意，小光哥终于长大了，会主动干活了。
“你打算跟大家去山上，今晚就多吃点，我给你准备点干粮，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去了。”阿婆表现的镇定的多，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显然她对儿子的转变也是惊喜的。
何小光看着开心的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发现自己似乎这两年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身边的最亲的两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何天龙来阿婆家叫上何小光一起结伴去山上。一直到晚上，所有人都回到了家里，只有何小光没有回来。
香儿很担心，去了何天龙的家里，何天龙告诉他，他们刚到山脚下，何小光就自己一个人独自离开了，他也不知道何小光在哪，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香儿回到家里，阿婆没有说什么，吃完饭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直到了第四天半夜，何小光一身是伤回到家里，狼狈的样子让香儿和阿婆心疼不已，香儿急忙去找村里的医师来检查治疗，阿婆也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嘴里则不停祷告，他这次受的伤比两年前的还要重。
医师走的时候已是凌晨，阿香趴在床边睡着了，阿婆没有休息，看了一眼熟睡的两人，为香儿盖上被子后，准备早饭去了。
何小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阿香看到他醒来，急忙喊来阿婆，自己又跑出去找来医师重新检查一遍。
喝完粥，阿婆和香儿坐在旁边，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何小光并没有说，只是问道：“娘、香儿，如果让你们离开村子，你们愿意么？”
阿婆摇摇头，这个村子她住了一辈子，又怎么会在迟暮之年离开，而香儿则是跟着阿婆，阿婆去哪，她就会去哪。
何小光点点头，然后躺回被窝里睡着了。
香儿虽然疑惑何小光为何这么说，但是他不说，她也不愿去追问。
何小光刚好一点，就跑了出去，挨家挨户的去劝说不要再去砍伐篮藤与槐安树，但是尝到甜头的村民，又怎会听他的话，即使他是阿婆的儿子。
“你们不要再去了，否则整个村子都会被会毁灭的，所有人都会死，诅咒会降临在我们所有人身上。”何小光在广场上大声喊着，人来人往却无人响应，一群小孩围着何小光转圈圈，大声嘲笑何小光。
没人听信，直至诅咒真的降临，那是一个晴朗的中午，老李在大街上吹嘘，一阵恶心感袭来，他刚弯下腰，肚子突然炸裂，篮藤从中长出，从嘴巴钻出，恶心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的神经。
所有人将这一幕归罪于何小光，是他一直再说诅咒、灭亡的事情，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所有人都堵在阿婆的院子里，要何小光给一个说法，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做的，为了自己一人独占篮藤与槐安树。
“我儿子再怎么懒散，再没志气，也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们都给我离开这里，如果你们有证据，不用你们说，我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阿婆严肃的看着众人，将自己有些佝偻的身躯挺的笔直。
众人无奈，不敢对视阿婆的眼神，阿婆本身就是村子里最德高望重之人，如今发话，所有人只好缓缓退去，顺便留下一两句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