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X
张皓和那个女孩居然会去西餐厅吃东西，以我的感觉，他不是那种习惯去吃西餐的人，也没有那个时间，而那个女孩的衣着打扮倒跟西餐厅很相衬，也就是说，他为了那个女孩才去那里吃饭的，他总是考虑周到。
我第一次用心地猜测起别人的心思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不是跟警察在一起时间长了，会被传染到对别人各种审视？我被自己突然变得八卦有些不适应，无论心酸还是心塞，别再做梦了吧！
摇了摇头叹着气，暗骂自己无聊至极。
直到家门口李明哲还在喋喋不休跟我说着什么，可惜我一句也没有入耳。
“文静！你想什么呢？”他突然用手在我眼前扫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你说什么？”我的神游被惊醒过来。
他咬牙切齿无奈地看着我说：“你要是我女朋友，有你好看的！哼！”
他转过身又叹了口气说：“你早点休息，我得走了！”
“李明哲！”我叫住了他由衷地说：“谢啦！”
“千万别谢！”他破天荒有点难为情地说，“回见！”
他没有进家门，急匆匆地又走进电梯离开了。当一个刑警真的很不容易，每次见到他们都急急匆匆的，除了睡觉那几个小时，大概都在工作，甚至有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张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陷入思考里，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压力与重担。
进了门，立刻翻出红酒来喝，我今晚大概需要两瓶？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可以狠狠睡到地老天荒，就这么醉生梦死算了。
我觉得家里有些冷，裹着大被子靠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杯一杯自斟自饮。卫峰说我早晚会想明白，想明白什么事？是那段失去的记忆吗……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居然睡在了窗台边。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雷鸣，这谁啊？什么时候加的通讯录，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谁？”我懒洋洋地问。
“方文静！你这下可欠我一个大人情！”
“什么？你是谁？”我打了个呵欠不明所以地问。
“不记得我啦！我是卖罐装空气的帅哥啊！你这记性，大脑缺氧了吧，不用吸新鲜空气了，你得吸纯氧！”他泄气地说，依旧很贫。
我一下子清醒了。
“你找到他了？！！！”有点不敢相信。
“我是谁啊！”他不可一世地说：“这个人叫程天宇！他在一个酒吧里工作，晚上7点上班，凌晨2点下班！怎么办？你要不要去验验货？说话算话啊，我这罐装空气可给你准备着了，大出血吧你！哈哈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程天宇？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我真是疯了，找什么找？我忽然犹豫了，见了面要怎么办？一个陌生的名子，我要傻傻地问他是不是周锦南？
“什么意思？说话！”他说。
“好的，你把地址给我发过来，今晚过去看看，约个时间吧，几点？”
“几点？你想人多的时候去，还是人少的时候去？”他问我，“7点刚开，10点人就开始多了。”
“那10点吧，咱们在门口见！”
“好咧！”他欢快地说。
“对了，把你的口罩给我带一个，我买！”我忽然想起这事了，我可不能让那个人看到我的样子。
说不清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他看到我，我要先观察一下，见机行事。
我抑制住了想告诉张皓的冲动，搞不好现在他忙得连电话都没法接，我要自己来搞清楚这件事，先见见这个人再说。
整整一天，我什么事也没做进去，一会收拾房间，一会洗衣服，一会发呆，一会又乱弹吉他。
心里很慌，张皓和李明哲从昨晚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回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整层楼四户人家，只有我一个人，那边还有一个刚死了人的空房子，我想想就烦躁得很。
终于挨到晚上，穿了全身的黑色出门，黑色T黑色牛仔裤，感觉像夜行衣一样。实在不知道去酒吧应该穿什么，总不能穿裙子吧，我一件也没有。只要不引人注意就好了。
我早早就来到酒吧门口，刚开门还没什么人进去。酒吧在一个步行街边，这条街确实离我们公司不太远，所以，即使雷鸣没有遇到他，我还会有一定几率遇到他。
酒吧的名字很特别，叫作“X”！一个未知数……
它的外观就像名字一样含蓄，长长方方的咖啡色砖墙建筑，由充满着冷酷感的漆成咖啡色的钢架包围着，门前显著位置的钢架上镶嵌了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X”在不停的闪烁着。
我有些后悔自己来早了，等雷鸣等得好心焦，而且我忽然记起自己都不认识他，当时跟他接触的时候，他全程都带着个大口罩。他认得我，可我却不认得他。
看看时间已经快9点了，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吧。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我浮躁地快步把步行街走了两个来回，直到自己走不动。10点半了，他还是不接听电话。
我不会是被他耍了吧？算了，不等他了，我准备自己一个人进去看看再说。
刚走到门口，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男的跑到我面前，跟我打着招呼。
“方文静！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目光闪烁着，是我在生活中接触时最紧张的一类人。总觉得目光飘忽不定的男的都是怪物，随时可能变身一样。
“雷鸣？”我问他。
“对啊！我帅吗？”他笑嘻嘻地问。
遇到一个自恋的家伙。
“口罩呢？快给我！”
“哦！差点忘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幅黑色的口罩。
我马上把脸给捂上，平时都不戴，这时候却戴上了口罩，觉得自己怪怪的，不过管它呢，谁会在乎我是哪个奇葩。
“你这是要干嘛？给男朋友捉奸吗？”他坏笑着说，眼睛里闪动着浓厚的兴趣。
“在里面不准喊我的名字！”我警告他。
“那叫啥？”他愣了。
“李明哲。”我闷声闷气地说。
他嗤地一下笑了：“起个假名都不会，谁女孩子叫这名字！”
我不理他，整理了一下口罩大步朝这个“X”走了进去。
有点意外，这是一个不太嘈杂的酒吧，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音乐比较柔和，里面的人也大都静静地坐在一起轻声聊天。
我们俩个进去之后，找了个离吧台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尽管我戴着口罩，但是并没有谁的眼神是大惊小怪的，他们似乎都很享受手中的酒，也许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引人注目。
雷鸣小声告诉我，程天宇是这个酒吧的调酒师，他的一个朋友见过，所以当他把照片给他们看时，立即有一个人认出了他。
我看向吧台那边，调酒师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的马夹，黑色的领结，头发吹得很有型，边忙着调酒边与对面的顾客轻声聊着天。动作潇酒得不得了，吧台边有几个女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们的位置刚好能看得清楚他的样子。
雷鸣点了一瓶啤酒，替我点了一杯果汁，边喝边小声问我：“怎么样，是不是他？”
我仔细观察着他，面带着自信的笑容，开朗而活泼的样子，长得确实很像锦南，但这个人绝不是锦南，气质上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就算是他穿着记忆中锦南的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认错，在楚娇娇家窗前，在我们公司出现的那个人都不是他，这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