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刮目相看
快窘死了！如果世界上真有谁窘死的，我很可能是第一个。我带着一脸惊恐、难堪的表情被楚娇娇拖到大厅。
男同事看到我，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张一兵“哇噢”的一声，最先表示了惊讶。
“方文静！”他跑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你吧！行啊你！隐藏得够深的你！身边这么一位大美女，我怎么就没早发现呢，唉！”
他故意作出悔恨万分的样子，惹得同事们哈哈大笑，只有一个人没笑……
我今天的目光不会给他一束，其实我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如果真的成为路人，绝不是这样连看一眼都不敢，但是目前为止，我只能做到在表面上故意忽视他的存在。
我越是想表现得正常、自然一点，就越是处处意识到他的目光还纠缠在我身上，这真是令我难受的感觉。
“怎么样！这是我的杰作，人靠衣裳，马靠鞍吧！”说着她终于放开了手，走到大家中间重新打量着我。我一个人站在大家对面，更觉得无处可逃。
“你逃不掉了！”迟旭好像钻进我心里面，一眼看穿了我的窘态。
“可以吃东西了。”阿姨喊了一句，这下可救了我。
娇娇率先向餐桌走了过去，挪开一把椅子说：“迟旭坐这里！”
她开始安排大家的座位，很大一个圆形餐桌，楚娇娇坐在主位，迟旭坐在了她对面，小钟坐在娇娇左手边，然后依次是卫峰、向辉。我坐在娇娇右手边，然后是一个空位，而张一兵跟我隔了那个空位坐在了迟旭左手边，当他意识到我身边没人坐时，立刻站了起来。
娇娇反应迅速地向他大喊：“张一兵！你就在那个位置不要动！文静旁边的位置不是给你的，你给我规矩点！”
张一兵一点也不在意，厚脸皮大方地说：“谁不想挨着美女坐啊！感觉我今天才认识方文静，想要熟悉一下呢！”
小钟噗嗤把刚喝的茶吐了出来，连忙找纸巾擦。我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礼服，化着精制的妆容，长发也好像刚处理过，又卷了一些大大的空心卷，显得很性感，戴着一条黑色的颈环，也蛮好看，这样不容易显出她微胖的身材。她也是很有女人味的一个女孩。
其实在公司那么多女孩中，还就属我没什么女人味，习惯穿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觉得舒服，又不用费心去想怎么搭，这两样不管什么颜色什么款式几乎都百搭了。我去买衣服也简单了许多，牛仔裤可以一次买几条同款的，T恤呢，同一个牌子挑几个颜色能接受的经典款就好了，不超过半小时，一季的衣服搞定。
我喜欢那句话，活到极致是简单。
“张一兵，你就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得了！你配不上文静，死心吧！”小钟说罢非常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张一兵也不生气：“配不配得上，又不是你说了算。”
“好了好了！你们俩个再吵，不用吃东西了！”娇娇笑着满怀深意地分别看了看小钟和张一兵。
“不过，咱们今天也不是以吃为主的，主要是为了欢迎文静！”她亲热抚了一下我的肩膀，接着说：“我呀！其实早就想让文静来办公室了，平时尽管接触得少，但还是喜欢得不得了，最近文静也是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恐怕心情也不是很好，刚好换个工作环境，也让自己换个心情。那第一杯，咱们一起祝文静在新的环境里尽快适应吧！”她举起了红酒杯。
我们每个人的面前都已经被阿姨倒好了一杯红酒，大家举起了酒没有多说都喝了一小口，只有迟旭却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
娇娇捂嘴轻笑着：“看来小迟兴致不错啊，准备不醉不归了吗？”
“兴致确实不错，还没喝就已经醉了！”说着他笑了起来，“我这个人有个特点，醉起来就不是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坏事来，连路人都不放过哦！你们这些单身女孩更要小心！”
我厌恶极了他这种油腔滑调，一到楚娇娇面前就会原形毕露，一个喜欢调情，一个喜欢调戏，配合默契、天生一对。
几个男的给了迟旭一阵掌声连带起哄，楚娇娇和钟子涵夸张地大笑，东倒西歪。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快被这些虚假的客套话闹疯了。
“嗨！文静想什么呢？溜号了啊！我要敲黑板了！”娇娇把大家注意力又引到我身上。“你们这些男生怎么回事？今天表现太不主动了，文静第一天来办公室，都没有人要表示一下的吗？”她提示着他们，“敬酒啊！”
一句话让我被他们包围了，非要一个一个来敬酒。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我只好硬挺着一一应对。我必须要习惯这种生活吗？心里的愁苦真是绵绵无绝期。
迟旭等他们敬完落座，才慢慢向我走来。这时门铃响了，我抓住机会站起来绕开迟旭去开门，大家好奇地向门厅看去。阿姨比我先一步到了门口，领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我一看，竟然是张皓！他看到我也当场愣住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一幅不认识我的表情。
“方文静？”他的脸上开始溢出了笑意：“都认不出来了！你很漂亮！”
他大方地赞美着，旁若无人。
“嘿！看看！还是警察同志直白，快请进！你们这帮男的，都学着点！”娇娇赞叹道。
她热情地走过去招呼他：“都是年轻人，别拘束呀！来！我们大家在欢迎文静加入办公室呢！我今天联系你的时候忘了这茬了，想着你下班之后什么时候过来也不一定，赶上几点算几点，这就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看到大家迷惑的表情，她解释道：“今天，我忽然想起来张警官在办的案子，我这里有一个客户资料似乎有点关联，不知道有没有用，就叫他下班过来取，我家离他们公安局还要近一点，就带回来了。反正来了就坐一下吧，我这就拿给你。”说完，她径直上楼，留下大家面面相觑。
回到座位前坐下，张皓很自然坐在我身边的位置。迟旭端着酒杯只好返回到自己座位上，我庆幸张皓的到来使我不用面对他。
张皓环顾了一下，跟每个人都点了一下头，看到迟旭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我，仿佛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毫不掩饰他浓浓的兴趣，我忙躲开他的目光，手心里瞬间就出汗了。假如不是打扮得这么夸张，可能我会坦然一点。
“怎么样？第一天还习惯吗？”他笑着问。
“还好！”我简单地答他，不愿多说，其实也是一言难进。
谁知，小钟听到这话，忍俊不住大笑起来，这个话题，正中了她的笑点。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快要笑死了！”她边笑边说。
张皓好奇地看着她，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了。
“文静来我们办公室第一天，第一个工作是——通厕所！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却没人回应她。
张一兵忽然站起来说：“卫峰、向辉，我来敬你们一杯，平时聚得少，今天的机会很难得啊！”那俩个人马上也站起来配合地跟他碰杯，然后他们就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巧妙地把小钟给无视了。
“是你让文静收拾卫生吗？”迟旭没有无视她，反而不依不饶地追问：“我怎么不记得保洁阿姨不在时小秦打扫过？后勤人员没别人了？”
“你又不坐班，怎么知道小秦在做什么！”小钟不但讨了个没趣，还被迟旭给盯上了，看来保洁阿姨不在小秦顶上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她这是第一天给我个下马威呢。
张皓没出声，静静地观察那俩个正针锋相对的人，最后把视线重新落回到我身上。
我看到他严肃下来的表情，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他，可他正常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这边已经火上房了，还有精力观察别人，真是“咸（闲）吃萝卜淡操心”，想起早上的慌乱，又想到小钟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向我立威，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很滑稽、搞笑，太狗血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我自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来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真是这辈子最乱七八糟的早上！”我边笑边说，“我把自己搞到臭气熏天，然后娇娇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扯着我的围裙把我拉到工作间对大家说，来！欢迎方文静加入办公室！大家看到我的狼狈相竟比我还尴尬……”想起早上的情形真是历历在目，几乎笑出了眼泪。
可他们都没笑，只有张皓被我描述的情形逗得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方文静！你令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