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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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东京汴梁

这里是水泊梁山。八百里烟波浩淼,一千尺峭壁森然。上顶摩天,下临无地,无边无垠芦苇荡,忽高忽低压城云。风起处,如一马平川;风停时,似平地城郭。一夫当关堪称绝,万马奔厮空奈何。

自从白衣秀七王伦被林冲火并以后,这个易守难攻的去处便成了英雄好汉们的藏卧蟠踞之所,图不世之业,成王霸气候,非此莫属,舍之其谁?

晁盖死后,宋江改聚义亭为忠义堂,带领众好汉东挡西杀,南征北战,将主要人员发展到一百零八人,声势浩大,规模空前,朝廷三番五次征剿,不是被杀得丢盔弃甲,就是被打得狼奔豕突。

战时征杀,闲时操练农忙,将精兵足,马秣粮充,一番兴旺发达之景象。一日,宋江在忠义大堂与众好汉议事,悉说此次作战,以军师吴用之运筹,不应有所疏漏,理当合歼,即使不杀了高俅等人,也须使其全部束手就擒,却不料走了一干人等,实属意外,看来是地形堪察有误。

以公孙胜之说,夜观天相,当主朝廷又起新贵,此乃天意,与人无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有顺其自然。

又有派出打探消息的神行太保回来复命,戴宗说道:“高俅一伙,仍旧是欺瞒皇帝,把败绩说成是捷报,在山东河南河北等地抓丁充兵,掩盖失误,欲逃脱罪责。另外,朝廷内部党争厉害,愈演愈烈。”说罢,他停顿一下,先喝口茶。

“你且说如何党争历害?”黑旋风李逵有些急了。

“就你这厮性急,且听戴院长道来。”宋江白了李逵一眼,又看戴宗。戴宗继续说道:“这次出征,童贯受蔡京密议,恳请皇帝恩准,魏鹏谦随军出征,意在借我等之手杀之,排除一个异党,岂料被我杀得大败而回,我们不但未杀魏鹏谦,并且又放了他回去,教他们窝里自斗。”

吴用接着道:“奸党此次的如意算盘是有依据的,本想用魏鹏谦作诱饵,待我歼之,等到我军注意力集中于小目标,而忽略了大目标,当我们略有战绩,成了一个陶醉在暂时的胜利之中的疲惫之师时,再将我全歼,这样就是一箭双雕。不料我等还是发现了其意图,反客为主,将其合围。魏鹏谦一向为人耿直,我们也不忍杀他,只好放他回去。”他喝口水接着说,“战场上的对手没有杀他,恐怕他要死在蔡京等内部人的手中。他们此次虽然战败,不过这伙奸贼至少达到了一个目的。”

玉麒麟卢俊义道:“杀了魏鹏谦,一定要会换一个听话的蔡鹏谦或高鹏谦,他们究竟下一步想干什么?”

宋江道:“那还用问,将来发功宫廷政变的时候,少一个掣时的,多一个帮忙的。”

神机军师朱武站起来道:“美中不足的是不小心走了这伙奸贼。”

武松叫道:“要不然,剁下这几颗狗头来当球踢。”

宋江又道:“戴宗兄弟,烦你再下山一趟,摸清这蔡京的三女婿王从斌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什么来路不成?”

“是!属下遵命。”戴宗应道。

吴用补充道:“今日暂先歇下,明早再去,多带些银两。”

戴宗又道:“不劳哥哥们挂记,今晚就走。”

…………

“骏马狂蹄扬轻尘,西风落叶入京华。”

伴随着林南脱口而出的诗章,一行人经过几天的不停奔波,物华天宝的京师重地已赫然在望了。

几匹马并排立住,不停地喘息。

州名汴水,府号开封。逶迤接吴、楚之邦,延亘连齐、鲁之境。山河形胜,水陆要冲。禹画为豫州,周封为郑地。层叠卧牛之势,按上界戊己中央;崔嵬伏虎之形,像周天二十八宿。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哇!这就是京城啊!”灿国惊讶非常。

尚忠道:“气魄呀!”

垄海道:“我们终于到了。”

林南神色凝重地说:“甄姑娘,我们的仇人,普天下人的仇人就住在这参差不齐鳞次栉比的万千气象当中,我们和他们越来越近了,谁人做梦也不会想到,通缉在逃的案犯不是远走天涯,而是勇闯龙潭虎穴来了。”翠云没有说话,另外三个男人也默不作声。末了,他又戏谑道:“尚兄,你们怕吗?如果怕,现在还来得及,进去了,可来必出得去。”

尚忠道“怕,什么叫怕,我尚忠自打占山为王那天起,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灿国还不怕,我为什么怕?”

龚海道:“灿国还是小孩子,他那哪知道恁多。”

灿国道“谁说我是小孩子,我已经学会了几套了。”

三个男人大笑。

此时翠云方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誓与狗贼同归于尽!”说罢她猛然催马前行,突然产生的惯性骇得林南猝不及防,身向后倒,他赶紧用双手揽住翠云的腰,方才稳住,而后赶快松手,翠云情绪还在激昂之中,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林南低头偷看一眼,从面纱下面往里看,他的脸颊至耳根后早已绯红一片。

进了城,谁的眼睛都不够使唤,林南也不例外,他虽然坐火车来过开封,但将近一千年的变化,几乎是天壤之别,难有相同之处,应该只有龙亭的模样前后一致,不该会有多大变化,还有相同的,包公祠,潘杨二湖。

“哎哟!说不怕是假的。”尚忠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尚兄何怕之有?”林南道。

“怕只怕没得吃了。”尚忠赶紧笑道。

林南猛省道:“说的是,银两很有可能快用光了,这京城繁华之地,比不得乡村小店,用钱的地方多得是,且不便宜,不过这活人焉能让尿给憋死,实在不行就街头卖艺,甄姑娘还可以卖唱吗?”

“什么?你来羞辱我,我可不会唱的。”她一边害羞,一边又要回来点他的笑穴。

林南赶紧两手直摆,缩了脖子,以示讨饶,然后他正色道:“我们还是靠点正经本事糊口吧?龚兄、尚兄,有劳你们二位先租一家四面通达且不吵闹的房子吧?初来乍到,总得有个落脚地方,你们说是不是?”

龚海道:“那倒是,只是不知作何用途?”林南道:“我要大展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