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人也想当秘书
下班了，我走出办公楼，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天空，没有风筝在飞翔，却看到一边的树上有两只鸟在叽叽喳喳地争食。
心里好烦哪，真希望有个笑话让我放松放松。
门卫姜师傅老远就在跟我打招呼了：“欧阳经理，下班啦？工作很忙吧，看你累成这样子！”
我抽动了一下嘴角，用力挤出一丝笑容，点了个头，算是回应了。
要说累，这工作倒还说不上累到什么程度。如果有个仪器能像检测甲醛浓度一样来检测我的工作强度的话，那结果顶多是中等偏上。因为在这个公司里，我很清楚，这里永远有个人比我更忙更累。谁？当然是总经理黄沛铭了。
黄沛铭不愧是董事长杨业成的体面女婿兼得力助手，论长相，论脾气，论才能，论修养，论什么都能得高分。做他的下属，我可以保证十个里面有十一个会欣赏他，钦佩他。
这年头，有的男人稍微有点钱有些地位就包二奶养小三，还振振有词道：这是感情积累。没错，这确实是感情积累，不过这不是单维的，而是多维的。这种人，我纯雪是最厌恶的了。还有一种人，我也是不屑于一顾的，那就是不思进取，整天想着玩电脑游戏，到父母那边无穷尽地蹭饭吃的。这两种，黄沛铭都不是。是什么呢？当然是精品喽！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作为一名异性，用理性的眼光作出合理的判断，我可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不管是以前我当他的秘书，还是现在当人事经理，我欧阳纯雪从来不会混淆爱情与友情这两个概念。在我心里，林诚飞永远是第一。
“嗨，纯雪，有什么新品推荐一下啊！”柳依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这个柳依然，又嘴馋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我提到过柳依然的，就是那个一来艾韵诗就整天缠着我讲我的故事的那个柳依然。对！就是她！
自从她知道我家那一位开了个网店，她就三天两头要我推荐好吃的东西，她是属于那种一日不吃甜食就活不下去的人。
她现在的职务就是我那时的职务：黄沛铭的秘书。
一想到她是怎么当上这个秘书的，我就忽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
那是一场风波，也是一个笑话。不过呢，不是关于柳依然的，而是关于艾哲宝的。
那次，黄沛铭在公司大会上很郑重地说，总经理秘书位子现在空缺，他要在公司内部选拔人才。不分性别，不讲学历，不看长相，不限年龄，谁认为自己能胜任这一职位，谁就提出申请，他一定会慎重考虑。
当时，我就想，这黄沛铭真有意思，别的公司招聘这一职位，啰里啰嗦要求一大堆。不管怎样，到最后坐上这一位子的，十有八九是个美女，而且是那种综合能力很强的美女。我先申明一点，我不自认为是美女，我也不自认为有如何的综合能力，我也许就属于那十之一二的。我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秘书，我只能说我运气好，要么就是黄沛铭的眼光另类，要不他当初为什么会选中我这个跛脚呢？
什么也不限制，人人都能提出申请？看来，黄沛铭真的是忙昏头了，连自己要招聘个什么样的秘书都搞不清了。莫非是他不食人间烟火？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在他身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琢磨不透这一点。
关于这样的新闻，我在第一时间把它报料给了我的俐风和俐筝，没想到她们听了都不吃惊。
俐风说我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爱管起闲事来了，并说我是典型的婚后多管症。
俐筝永远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她是这么说的：“大姐啊，如果你那黄总最后选了个破老头来当他的秘书，你可千万要带我去见识见识啊！”
这俐筝也真够想得出的，我们艾韵诗哪有什么破老头啊，我们多的是青春亮丽的风景！你看：柳依然、何九紫、江千寻、艾哲宝，等等，多着呢，哪一个没有艾韵诗的风采！当然，包括我欧阳纯雪！还有，要不是我那个准妹夫田天笑，他为了全力攻读研究生而辞职不干，他也绝对是公司里的一宝啊！
不过，你不要以为黄沛铭要选新秘书，这些人就会你死我活地争抢。事实上，真正对这个位子有兴趣的，也就这么两人：柳依然和艾哲宝。毕竟嘛，这只不过是个秘书而已，又不是黄沛铭自己的位子，那说不定才叫一箩筐的人来明争暗抢呢！
柳依然我就不多说了，她一来就在公关部，主要负责一些项目的推广工作。
至于那个艾哲宝，他原来是田天笑手下一得力销售员，每月销量排行榜上前三名必有他，黄沛铭一直挺器重他的。正好，田天笑一辞职，他便理所当然地顶了上来。
按理说，销售经理比秘书更有前途，更能体现个人价值。可这艾哲宝就是像吃错了药似的，自从黄沛铭说要竞聘，他就忙开了。
你看，他一边跑过去跟柳依然说让她退出竞争，一边又不停地向黄沛铭递交申请书。看他那个虔诚的样，好像就缺下跪了。
我是左思右想都弄不明白这个人的，其实不光是我，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在私下里说艾哲宝是不是失恋了，脑子出问题了吧。
大家对柳依然能不能当成这个秘书都抱中立态度，毕竟她是个女的，人长得也不错，能力嘛，慢慢培养，相信她绝不会让黄沛铭失望。而我，潜意识里还真希望柳依然能当上，因为我总觉得女的当秘书比男的更合适。再说了，柳依然其实早就看上这个位子了，虽然她本人从未说起过，但我心知肚明。你想啊，我在任的时候，她整天说羡慕我的工作，还夸黄沛铭了不起，这还不够吗？
看来，黄沛铭确实有吸引力啊！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两个人的，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老秘书在这件事上有没有发言权。我想我应该可以到黄沛铭那里帮柳依然说上几句的，因为我已经是人事经理了嘛，这竞聘的事本来就不应该跳开我的。
为了柳依然，也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决定去试探一下艾哲宝，万一人家真失恋了，那我还得先给他来个心理开导，然后再劝他退出。
没想到，我一步还没跨出，这艾哲宝就先来找上我了。
我在办公室里忙的时候，他鬼鬼祟祟地进来了，然后小心地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跑到我跟前说：“纯雪，本人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等会儿再忙？”
他这一说，又加上这鬼不拉叽的样子，我就胸有成竹了：这人十有八九是失恋了，脑子马上要窒息了。要不，这什么事你不能大大方方跟我说，搞得偷偷摸摸的，吓人！
我说：“艾哲宝，你别急，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你再慢慢说。”
我这一套是从心理学书上看来的，当遇到这样的人，千万要稳住他的情绪，先要用不相关有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才能一步步地进入正题。
其实啊，我心里更急哪，我急着想知道他有没有失恋，为什么这么想当秘书，好奇心是人的本能嘛。
艾哲宝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他原地不动地站着说：“纯雪，你帮我跟黄总说说，让我当他的秘书吧！他会听你的。”
原来他来说这个事，看来我是自作聪明了。
“帮忙是可以，可你不讲你为什么这么迫切地要当秘书，我怎么帮你啊？再说，黄总他凭什么听我的呀，你真是抬举我了。”我开始套他话了。
“这个，我以后告诉你，只是我真的很需要在他身边工作！”艾哲宝咬着牙用力地说。看来，他的决心比我想像中还要大。
我真不明白了，他说很需要在黄沛铭身边工作，需要什么呢？难道当个贴身秘书比销售经理前途更好？
为了不泼他冷水，我只好对艾哲宝说：“好吧，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一定会去试试，只是如果不成功的话，你可别怪我哟！”
“那我先谢谢你了，等你回音！”艾哲宝说完便一阵烟似地溜出了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