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散了吧
过去的事情，实在没法回望，对过去怀念则又是对现在抱有歉意。
我没法去责怪陈亦哲，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没法跟人表达。
地上摊着横七竖八的大小串，摔落下来，破碎的声音一下子把我们都拉回现实。
“何玲，你是个好女孩，是我对不起你，的确，我跟她关系是你们说的那样，但是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这么久了，许久，陆川河也应该知道我为人，我实在有迫不得已的事情，才会跟她一起，但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不堪，这段时间，静了静，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的好。”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陈亦哲当着我们的面做了一件让我们都不可思议的事，他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一巴掌，连着何玲那下，我看着就疼，可他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女孩子还是出来了，她在陈亦哲旁边坐下，连句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你们好，我是小哲的前女友，不过现在是朋友，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一一跟你们详细说，只是，我也喜欢你们好好的，但是你们两个不合适。”
我承认，那个女孩长的是有几分姿色，皮肤透着点红，有着我们羡慕的樱桃小嘴，很可爱，我承认。还有骨子里天生带着的那点自信。
“那我可得谢谢你们了。”何玲不带感情的看着眼前杯中的果啤，自嘲的笑起来。
“这一次，我忍住了，我支持何玲，也不做什么，虽然我平常总是大大咧咧，能动手就不动口，感情这事，强求不来，好聚就好散吧。”我欣慰的看着陆川河，他总算做了一件让我还不至于要骂他的事情。
“是的，感情强求不来，不管你们以前多好，都得翻篇了，妹妹。”
那个女孩的那句妹妹，让何玲没有说话，把何玲跟陈亦哲建立起来的感情一下子打个稀巴烂。
“陈亦哲，你想好了，我告诉你，做过的事情，一旦在心里扎了洞，还是会有痕迹留着，所以，想清楚再做决定。”
我联想不到失去何玲的陈亦哲会是怎样的，在我们心里生根发芽的画面。
最后我们扭打在那个小桌子旁边，我下意识的想起顾沉，那通电话接起，我报了个地址，顾沉什么也没说，我以为他只是觉得烦心，以为我闹着玩的。
他开着黑色的小车，停在小摊前，我就冲上去哭了，抱着他控制不住流泪。
“你们还要闹多久？”顾沉冷冽的声音，在这场无声的斗争一下子显得十分的突兀。
事情本该在我们的几句安慰话语中结束，可是不知道那个女孩说了句什么，何玲一下站起来给了那个女孩一巴掌，陈亦哲忍不住了，也站起来，要护着那个女孩，陆川河摆脱了我的手，给了陈亦哲一拳，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老板见状想劝，旁边的客人也是不敢上前，怕沾到什么不好的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四个你一下我一下。
接着陆川河又给了陈亦哲一拳，陈亦哲翻过来看着他，把他坐在下面，然后抓着他的衣领，却没有说话，一拳打在他耳边的地上，血一直流到陆川河衣服的肩膀处。
我被这一切吓得不敢说话，紧紧拉着顾沉的衣角。
那个女孩站起来，头顶上的茶水一点点往下流，整个画好的妆在这一刻没有了姿色。
“起来吧。”顾沉没有看那个女生一眼，绕过他，伸手去拉陆川河的手。
陈亦哲站起来，他的眼睛里透着我看不懂的神色，手骨节被那一下撞得破烂不堪，挂着一滴滴的红色液体。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陈亦哲伸手去摸那个女孩的脸。
“我没事，你的手......”她那脆弱的模样哪是学跆拳道的何玲的对手。
她睫毛上海挂着泪珠，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何玲看了也要动容几分。
但何玲的头发被她抓得成了一个鸡窝。
被顾沉拉起来的陆川河，对顾沉说了一句，又把灰尘给拍干净。
“何玲，你真的太过分了。”陈亦哲是真的生气了。
“我看过分的是你。”陆川河撸起袖子又指着陈亦哲。
“干什么！”顾沉一只手拦着他，低吼了一声。
“陈亦哲，是我看错你了，就当我们没开始过吧。”何玲捡起地上的包，给自己垮上。
“就算今天你们愁怨再大，一点小事，还打起来？都是一群小屁孩，有什么恩怨情仇的？不好好读书。”顾沉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们六个人站在门口，陆川河脸上贴着创口贴，陈亦哲手上包着纱布，那个女孩脖子上贴了创口贴，何玲收拾好头发，站在我旁边没有任何表情，我站在顾沉旁边拉着顾沉的衣袖，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手顺着轻轻把我的手握住，手一下子有了温度。
我惊讶的想拉开手，他握住我的手力度又加了几分，但是又怕弄疼我，又把手松了几分。
“你们今天这个事，都回去好好静静，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闹的这么僵，还有陈亦哲，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伤害谁都不能伤害自己爱的人，陆川河你也是，说话就好好说，动什么手。”顾沉这番话，让大家都觉得是自己不该冲动罢了。
“是我冲动了。”何玲先对那个女孩提出了歉意。
但陈亦哲跟陆川河都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事没有过去。
“天色也不晚了，这事看来，没有解决的余地了。”
“女孩子应该要懂自尊，这是你说的吧，人家小两口过的这么幸福，你何必插一脚？”
“何玲，男人嘛，没有了就算了，这种事情想概率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抬头看顾沉，他说完这些话，我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一步。
“散了吧。”何玲平淡得让人害怕。
雨突然倾泻了下来，一时间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顾沉安顿好陆川河的情绪之后，打电话让家里司机开车过来把他们都送回去。
烧烤摊的账顾沉早早就结好了，又给了老板另外一笔钱，说是物品赔偿。
老板乐呵呵的接下了，对于金钱老板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还嘱咐我们下次再来。
顾沉倒也好说话，点点头说，好。
一辆车四个人，何玲坐前面，陆川河坐在陈亦哲旁边，那个女孩看着窗外，一时间，空气中都透着异常的冷。
后来何玲告诉我，那晚她在陈亦哲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就把陈亦哲给一下淘汰了，本来陈亦哲只摇稍微服下软，她会回头的，可是陈亦哲没有，反而帮着那个女孩。
语末，何玲用一种忧伤的神情，看着我。
“我只是想要一份单纯的感情而已。”
“我知道。”
“那为什么没有。”
“等下一个吧。”
何玲：......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就说了一句等下一个吧，大概我也是对陈亦哲失望了，他好像已经不是那个我们认识的陈亦哲了。
直到何玲最后留在车上，她才猛然的把自己埋在下面，终于控住不住那条线，一下子就崩溃了。
司机是个年纪三十几的叔叔，在顾沉家做了几年，人也很和蔼。
他看到何玲这模样，又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女儿，抽起一张纸给她递过去。
“姑娘，有什么事，大声哭出来就好了。”
何玲接过纸抬起头，脸上的泪水把眼妆花了一团。
但她已经顾不上现在这个形象，勉强的拉起嘴角，给了司机一个大大的笑。
“谢谢叔叔。”
她看窗户外面，雨停了，好像一切也没有想的那么糟。
手里的温度一直未散去。
顾沉身后散发着一股冷气，气场拉的很低，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那个，能送开了吗？”我手往回缩。
他却抓紧我的手。
“你在躲什么？”
他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我，眼神犀利。
“没有，我没有躲。”
我摇摇头，实在不想承认内心的想法，这是十分可笑的。
“承认一下会死啊！”他突然凶起来。
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生怕顾沉再做点什么。
“我......”
我支支吾吾想说点什么，却还是开不了口，只能继续看他说点什么。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很淡然的松开了我的手，又加快了脚步，我小跑着追上他，瞥见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的瞬间。
何玲发消息过来说她已经安全到家了，因为学校离离这里有些距离，何玲最终选择了回家，也好，散散心情，小长假还有时间来缓解这个心情。
我立马回了一个，那就好，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没多久，陆川河也发来消息，报了平安，我刚想回，头顶上的眼睛使我抬起头，两双眼睛猛的对上了。
“你跟陆川河很熟？”
过了十几秒，他开口问我。
“你不是问过吗？”
上次问我的时候，我跟陆川河感情刚开始，而这次换了个身份，我没有直接跟顾沉说，想逗逗他的反应。
“哦？”顾沉一步步往前把我逼的靠在了身后的车子，我一下子紧张了，手紧紧的拽着手机。
“你可以离我远点吗？”我小心翼翼的去看他表情，他没说话，还是往前靠。
手撑在我头两遍的车门顶上，把我环住动弹不得。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的温顺，你怎么老是喜欢跟我作对呢？”
他眼睛眯起来，用一种猎人看自己捕获猎物的神情，把我盯得陷入这团陷阱中。
从来摸不透顾沉，却在颜倾青这里徘徊。
“顾沉，你别老是这样行不行，你都有颜倾青了，还来招惹我，真的挺恶心的。”
我狠狠的抬起手，给了他一拳，也不枉何玲闲来无事教了我几招。
顾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能明显感到他怒气的升起。
但他没有做什么，添了下嘴角。
“我说过，我跟颜倾青的事，我会解决，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才是问题，许久，难道这么久，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好好读完大学，所以你不要再问我了。”
“呵，真是惹人爱的小东西。”
他拉起我，绕过车子到另外一边，把车门拉开，一下子把我推进去，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我实在不知道顾沉想做什么，只是很怒气的看着他，眼神如果是把刀，我觉得能把他一下子好多下成了碎片吧。
他不说话，启动了车子，一踩油门，把我吓得握紧了上面的把手。
“你干嘛？”
“回家。”
“我家不是这条路。”
“回老宅。”
他专心的看着车，我心跌进谷里。
“那个，能不去吗，我想回家。”
我弱弱的说了一句，生怕他一生气，把我放路边然后扬长而去。
“没得商量。”
他一句话把我打进冰窖里，完了完了，我这下歇火了。
“许久，你是不是怕我做点什么？”
他突然停下车，转头看着我。
我使劲点头生怕他不知道我怕他做点什么。
初中那年，班级一个男生跟我表白，我接受了，毕竟那个男孩长的一副惹人爱的模样，恰好也是我初次对一个男孩有点感觉。
结果不知道怎么被顾沉知道了，那个男孩在第二天就没来上学了，最后才知道是被顾沉做了什么手脚，他被迫转学。
那天的顾沉脸色跟抹了锅底一样黑，坐在后面的我，在旁边都能感受到顾沉身上发寒气。
“停车。”
顾沉突然开口，司机一个急刹车，我惯性差点被撞到座椅的后背。
司机吓得擦了擦汗，今天的顾沉不好惹，司机也明白第一次见顾沉火气的能把车子点燃。
“怎么了，少爷。”
“你，下去！”顾沉冷声呵斥我。
我二话不说赶紧下车，看了顾沉一眼，深吸一口气，往家的方向跑。
“这......少爷。”
“开你的车。”
顾沉收回视线，眼睛盯着那个逃离的背影，本来就阴沉的脸，这下又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