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堂(棒棰岛·“金苹果”文艺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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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慧眼识珠(1)

以艺术的热情关注脚下厚重的热土,以体察人情的细腻视角贴近奋斗中的人民,从历史起伏和生活跌宕的交织中开掘正义、正气和正道所在,正能量就在其中。

勇于担当书写民族主旋律张扬理想铸就平民大史诗——高满堂编剧艺术研讨会发言摘登

2013年10月19日,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中共大连市委宣传部和大连广播电视台联合主办的“高满堂编剧艺术研讨会”在北京举行,适逢高满堂从事电视剧创作三十周年。中国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夏潮,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视协主席赵化勇,中宣部文艺局副局长孟祥林,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主任陈建文,中共大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袁克力等领导出席了研讨会。研讨会由中国视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秘书长张显主持。李准、仲呈祥、曾庆瑞、王一川等专家学者在研讨会上对高满堂的创作成就给予高度评价,对高满堂电视剧的创作历程、艺术特色和作品影响进行了多方位的分析。

我有一颗真诚的心

国家一级编剧、中国广播电影电视社团组织联合会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会长高满堂我在二十八岁时写了第一部电视剧,一转眼今年五十八岁了,写了三十年。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姑娘给我打电话,她说:“爸,你在外面千万别嘚瑟,千万低调再低调。”我老婆从英国给我打电话说:“高满堂,你一生最大的毛病就是收不住,到英国看看莎士比亚的故居,你什么都不是。”

是,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我有一颗心,愿意与我们祖国和人民同呼吸、共患难,感受我们这个时代和共和国一步步艰难前行的历程。我想我的电视剧始终坚持几个原则:第一,真诚面对艺术;第二,真诚面对生活;第三,真诚面对观众。在这个基础上,我说任何一部电视剧都应该追求三个方面:一是追求大精神;二是追求大境界;三是追求大前途。

我还想说,我们的电视剧应该保持四股气:第一股气是历史剧要有正气;第二股气是年代剧要有神气;第三股气是当代剧要接地气;第四股气是我们作家应该有志气。这些年我努力遵循这些原则,在自觉和不自觉当中一直努力着,一直坚持创作。我想起三十年前我的第一部剧要播出时,我妈妈拿着电视报每家每户地敲门说:“你们一定要晚上八点看看我们家老二写的电视剧。”我们工人大院一共有六十多家,她挨家挨户地走了一遍。但是这部电视剧写得很不好,骂声一片,我当时不敢出门。我妈妈说:“孩子,你要出门,早晚得见邻居。”她一边劝我,一边和人家争执。当时有一个剧情,我在剧本上写一个角色身中数弹没有倒下,但是导演拍成了被机枪扫射还没有倒下。有一天,我听到我妈跟邻居吵起来。邻居说:“老高大嫂,你家老二最能吹,从小就能吹,现在更能吹,七十多枪没有打死一个人。”我妈妈说:“你尽瞎说,我家老二写得有道理,没打到要紧的地方,没打着心脏。”最后我妈妈跟我说:“老二,我给你挣足了面子,跟人家打架,但是以后别胡说八道了。”

妈妈的这句话对我这三十年的创作有根本的指导意义,那就是说要尊重生活、尊重历史。对历史不敬、对古典不敬、对古人不敬的人,我永远不敬他。我们应该把民族的精神、积极向上的精神、百折不屈的精神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高满堂的成功与启示

著名文艺评论家李准高满堂现象应当重视,高满堂的创作追求值得研究。在我看来,在他的创作追求中有三点是特别值得关注和研究的。

其一,平民中国梦的激情书写。他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平民,但他们不是消极被动的芸芸众生,更不属于自甘沉沦的一群,而是民族命运的承载者、民族精神家园的坚守者和开拓者。在高满堂的作品里我们看到,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曲折,主人公们都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都怀有一个用诚实劳动去争取美好前景的美丽梦想,正是他们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了祖国的万里江山,无数他们的梦想追求汇成了伟大的中国梦的追求。他的几十部电视剧通过对众多平民中国梦的真实描绘,深刻地揭示出这种不懈的梦想追求就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屡创辉煌的强大生命力之所在,并用激情呼唤着为实现民族复兴更大辉煌的当代中国梦而团结奋斗。

其二,讲述故事的巧夺天工。作为最大众化的艺术样式,电视剧要有个引人入胜的好故事,而高满堂正是一位少见的讲故事的高人。一是作品开篇不论是平地惊雷式抑或平平而起式,他总是很快就能把主人公的命运悬念和情感拷问推向极致,波澜迭起,层层推进,紧紧抓住观众的兴奋神经,吸引人一口气看完。二是善于从丰厚的生活积累中提炼出一连串出人意料的精彩细节,用充满生活质感的细节描写去支撑起戏剧冲突一浪高过一浪的强烈震撼力,既收到了戏剧冲突的极致化艺术效应,又与胡编乱造划清了根本界限。三是精心按照塑造人物形象特别是主人公形象的需要结构剧情,努力把人物性格刻画和不同人物间的性格碰撞作为推动剧情发展的第一推动力,使故事和人物互相水涨船高,既提高了讲故事的审美品位,也使朱开山、周万顺等艺术形象深入人心。

其三,正确理念的执着坚守。高满堂坚信社会生活是文艺创作的唯一源泉。不管文艺界刮什么风,也不管什么影视剧操作模式走红,他都不跟风,不照搬别人的创作模式,始终自觉坚持走深入生活的创作道路,坚持并拓展着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每接触一个新的题材,每着手一个新剧本的创作,他都首先在深入生活上下笨功夫,绝不搞闭门造车。

高满堂的电视剧创作并非无可挑剔。比如,如何更好地揭示一百多年中国发生的多次大变动的深广社会背景,以给主人公们追求实现中国梦的行动提供一个更厚实的历史舞台;如何在着力表达一个有意味的主题时防止顾此失彼;同一个题材续写剧如何能跨出更大的步子……这些方面都还存在着短板。

高满堂的高产与高明

中国艺术报社社长向云驹在最近二十年间,高满堂的创作一如井喷,不仅量大质高,而且以长篇电视剧为主;不仅题材跨度大,而且人物众多、主题多样、思想丰富;既不重复自己,又大多为原创性、开拓性创作,形成了自己的成熟的电视剧创作风格和特色。他的创作也标志着电视剧特别是长篇电视剧创作方法和艺术样式的定型与成熟。这个成熟在高满堂的作品中表现为:具有驾驭各种题材的艺术结构能力;每部长篇作品都能塑造出鲜明而生动的人物;既善于处理本土的或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事件,并使之来源于生活也更高出于生活,同时也善于处理跨地域的或历史的需要丰富想象和虚构因素的题材,使之得以再现和重塑;掌握了成熟的视觉语言、对话语言、形象语言,形成了符合电视剧创作规律的编剧方法与技巧,具有把控观众心理的剧情结构技巧;有丰富的生活积累和超乎寻常的采集素材新编新创的创作能力;有思想的正确性与深度,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始终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对时代的发展与潮流有清醒的判断与认识;爱故土、爱人民、爱祖国,与人民情感相通,为人民树碑立传。

高满堂的电视剧创作有三个节点,可以反映他的创作走向和风格形成的原因。

第一,中短篇创作是大批量高质量长篇创作的奠基仪式。高满堂电视剧创作中有为数不多的中短篇电视剧,这些作品形制相对短小,情节相对集中,人物一般较少,主题主要揭示一个时期的社会热点。比如《午夜有轨电车》反映了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持续不退的出国潮,以工业遗产有轨电车的命运象征时代变革及其阵痛,质疑出国潮的意义,带有鲜明的“文学化”痕迹,既有浓浓的思考、思想、思辩意味,也有形象较弱、画面不够流畅、语言过多、情节与冲突张弛随意的不足。但是,从中短篇入手,从现实题材发端,从文学性出发,也形成了高满堂后期长篇电视剧创作的优势和特点:善于塑造人物,具有与报告文学写作一样的驾驭各种题材的能力,创造出电视剧艺术的形象不离思想、思想寓于形象的美学品质。这种创作特色在《温州一家人》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第二,《天大地大》标志着高满堂编剧技巧达到的高度。这部作品具有高满堂创作的各种要素、元素、因素。两个男主角既是一对冤家,又是互不可离的抗日英雄,他们的家族史、抗战史亦庄亦谐,一波三折。对侵华日军的描写也别开生面,触及了一个罕见的角度——文化侵略与武力征服互相配合,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侵略军的形象。这部作品充分展示了高满堂的艺术发现力和创造力。他的《家有九凤》《真情错爱》《北风那个吹》《山里红》《大工匠》《钢铁年代》等作品,都展示出他对某一类题材素材所具有的独到理解力和艺术表现力。

第三,大地的史诗与时代的画卷。高满堂的电视剧作品绝大多数都是写东北这片神奇土地的人、事、史。一开始,这只是表现为普通可见的作家对自己身边人和事的关注的常见创作现象。以后,这种写作与表现逐渐强化,逐渐扩展为具有人文地理和创作生态的文化理念,直至明确意识并自觉转化为一种创作的地域性追求。以《闯关东》三部曲为标志,高满堂的电视剧创作将历史史诗化的艺术追求彰显突出到极致。一部东北史就是一部中国历史的浓缩,东北人的命运也是中华民族的命运。

张扬现实主义精神

大连市艺术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杨锦峰高满堂电视剧创作的艺术观念是现实主义的,又不是绝对写实的现实主义。高满堂关于现实主义的理解和呈示,是贯注着心灵期待的现实主义,是填充着生命幻想的现实主义,是凭借着奇崛构思的现实主义,更是张扬着理想旗帜的现实主义。

因小见大,是高满堂作品中张扬理想旗帜的基本创作依托。在他的作品中,充斥着小人物、小故事,较少接触那些本身就承载着重大社会命题、人生命题和哲理命题的人物和故事。但是,高满堂绝不会将这些小人物、小故事仅仅当成家长里短来写,也不面对观众故做亲和平易之状,更不屑于没来由地矫情呻吟和昧良心地铺陈兑水。他总要努力因小见大,于看似平凡的小人物、小故事中发现和发掘关于做人、关于生活、关于社会的大感受、大思考、大意象。因此,即便在《飞来飞去》《午夜有轨电车》《远山远水》这样规模不大的作品中,仍然可以使人感受到沉甸甸的人生命题。并且,这种因小见大的追求,在高满堂不同创作阶段的演化中,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愈见明晰。

因丑见美,是高满堂作品中张扬理想旗帜的基本创作指向。这里所谓“因丑见美”,是个打比方、做比较的说法。高满堂作品中的人物都说不上美丽,更少有帅哥美女,有的是貌不惊人的汉子和相不出众的婆娘。高满堂作品中的故事,也较少娇柔婉约,较少空灵缥缈,有的是实打实的生活和硬碰硬的交锋。甚至,在他的作品中,一般不允许“完美”的出现,即便最为精心构造的美的形象也必定有缺憾,有异样,甚至有丑、有恶。高满堂作品构造这样所谓的“丑”,或曰不够“美”的形象以及围绕这些形象而设置的带有明显“粗、野、怪”特征的故事,却是为了演绎和锤炼更高意义上的美。这种美首先着眼于性格特征的建立和开掘,由此升发为人格和精神,进而使观众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震撼力、启迪力和影响力。

因拙见巧,是高满堂作品中张扬理想旗帜的基本创作方式。他是极端重视娱乐性的,但是,他将娱乐性理解为有意义的笑和有价值的哭。因此他说:“电视剧既要有意思,又要有意义。”其实,高满堂性格中充满喜剧气质,思维中充满喜剧活力,生活积累中也充满喜剧资料,但是,在他的作品中,他却乐于将喜剧元素溶解到具有沉重感的人物性格和行为之中,在某些细节的层面上,有时径直以喜剧的方式加以处理。因此,将娱乐性作为电视剧创作的必要支撑,成为他创作必有的意识。就现实的娱乐需求看,娱乐性首先要求作品要有意思,也就要求编剧依靠巧妙的构思来制造有意思的性格、情节和细节。从这个意义上说,高满堂的作品巧妙地实现了娱乐性追求。然而,他的“巧”来得艰辛,来得苦拙。《闯关东》中波澜起伏的淘金、走马帮、江桥之战,《温州一家人》中的知识产权官司、市场妙算,这些引人入胜的情节的构造,不是凭借侃大山,也不全依靠灵机一动。他总以极其漫长的时间,甚至以十几倍、几十倍于剧情的时间进行前期准备。正是这样的苦拙,成就了入情入理的情节,成就了匪夷所思的精巧。

走出去,需要更多现实题材作品

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艺术总监程春丽高满堂作品特别突出表现中国北方近现代历史中普通人的生活变迁,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这些作品源于生活,都特别能引起观众的共鸣,让大家在剧中能够找到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的影子,重温曾经的激情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