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锄奸行动

就在陆子陵默默地在内心里头鼓励着自己，平复内心的莫名的紧张不安感之时。一行车队从远处的路口拐了过来，按照预定的行进路线，向着众人设下的伏击圈里行驶而来。包括陆子陵，胡凌昭，朱亮，项澈在内的军统特工们都不约而同的抓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那一双双紧盯着护送董庆锋的车队的眼睛里似乎都有清晰可见的熊熊怒火在不可遏制的燃烧。此时此刻每个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回想起了1937年“淞沪会战”以及“南京大屠杀”中牺牲的战友和遇难的父老亲朋的身影，以及最近半年以来因为董庆锋这个叛徒的出卖而牺牲在日军特务机关和76号汪伪特务们枪口下的军统弟兄们的面容，正如陆子陵昨晚所说的那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拔枪决战算总账的时刻到了！

车队驶进了略显狭窄的街道，打头的是四辆日军的97式边三轮摩托车，每车上均有两名鬼子，一人驾车一人则端坐在车斗里操纵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紧随其后的则是两辆流线型雪佛兰标准6轿车，每辆车的白色车窗帘都被拉了下来，车内情况无法探明，使得陆子陵等人根本不知道此次伏击的目标董庆锋到底乘坐在哪辆车里。而在这两辆雪佛兰轿车后头则跟随着一辆日军的尼桑180型载重卡车，这种卡车是日本参照美国的雪佛兰卡车仿制而成的，采用相同的标准，载重五吨。此刻车厢里一左一右站着两排约十二名杵着三八式步枪荷枪实弹的日军派遣军士兵，枪口上安插的三八式军刺在朝阳的照射下寒光闪闪，颇令人心惊。

“准备——优先干掉当先开道的日军三轮摩托车上的骑手和机枪手！”陆子陵对着身旁的朱亮下令道，“三——二——一，开火！”

埋伏在一栋三层高民房的三楼窗台口下的陆子陵和朱亮手中的Kar98K狙击步枪“砰——砰——”两声几乎同一时间开火，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喷射出了一股炽焰，7.92毫米的弹头几乎在枪响的瞬间击穿了两名当先开道的97式边三轮摩托车车手的脑袋。两枪下去，两个并未佩戴钢盔而只戴着屁帘儿军帽的日军骑手的脑袋上顿时喷射出来一团血雾，身子被子弹的惯性带着顺势一歪陆续从驾驶座上一头栽了下来，而失去人控制的其中一辆摩托车也是车头一偏，失控着撞在了路旁电线杆上。另外一辆摩托车则是由于骑手中弹倒地之时重心偏移导致摩托车向左侧翻在地，两名还没从枪声中回过神来的日军机枪手瞬间被侧翻的车斗压在了地上。

“吱呀呀——”开道的两辆97式边三轮被瞬间击中侧翻，紧随其后的车队内的其他驾驶员下意识的齐齐踩下了刹车，橡胶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产生的尖啸声令人耳根一软。殿后的那辆尼桑180型卡车上的一个步兵班的日军更是直接炸了锅，在一名领头的日军军曹的率领下，略显忙碌的在车厢里头蹲下了身子，一边护着头，一边盲目而惊慌的举枪向着四周瞄准。

随着陆子陵和朱亮手中的两支狙击步枪枪声一响，街道两旁那些个伪装成小吃摊摊贩，饕餮食客，报纸小贩和看报青年的军统特务们也顿时从腰间，胸口，衣袖里乃至小吃摊的蒸笼里掏出了各自的武器。一瞬间这些看似平常百姓的人就个个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他们的手里也瞬间变戏法一般的多出了各式枪支。之前端着瓷碗，大吃大喝的四名食客手里紧握着驳壳枪，倚着电线杆看报纸的男人手中则多出了两把勃朗宁M1900式手枪。“砰砰——”他近距离的连开两枪后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躲到了街边的一个铁皮邮箱后头，激射而出的7.65毫米手枪弹准确击中了侧翻在地的摩托车车斗里的那两名被摔得晕头转向的日军机枪手。那两个倒霉蛋一个前胸中弹，一个后背挨枪，齐齐扑倒在车头边上，就此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街道对面的一家旅店的二楼窗口突然伸出了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哒哒哒——哒哒哒——”胡凌昭和其余两名情报组的特工一人手里端着一支M1921式汤普森冲锋枪，向着其余两辆日军摩托车和那辆日军卡车上的日军士兵疯狂扫射。这种被称为“芝加哥打字机”的汤普森冲锋枪口径为惊人的0.45英寸（11.43毫米），拥有一百发的铁饼式弹鼓，在两百米的有效射程之内拥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强大杀伤能力。

“砰——”的一声大响，两辆97式边三轮摩托车的油箱连同车上的四名日军士兵被汤普森冲锋枪那穿透力极强的大弹径子弹瞬间达成了筛子，油箱里的数加仑汽油也被瞬间点燃引爆。震耳发聩的爆炸声中，两大团火球冲天而起，那两辆97式边三轮摩托车立刻被巨大的爆炸威力撕扯成了碎片，车斗在爆炸的瞬间被抛飞了足有两米多高，随即又被重重的砸在了距离爆炸中心五米远的人行道上，而摩托车主体则在爆炸之后迅速被从油箱燃起的火焰在一瞬间吞没！

爆炸不但撕碎了两辆97式边三轮摩托车，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裹挟着车身上的碎片以及日军士兵的残肢更是抛洒得到处都是，其中一截零件更是向后方激射出去，瞬间击碎了紧随其后的一辆雪佛兰轿车的前挡风玻璃，将驾车的76号特务砸了个头破血流。

伴随着爆炸，陆子陵和他的手下们竭尽所能的倾全力向车队正中的那两辆雪佛兰轿车开火，毛瑟狙击步枪，汤普森冲锋枪以及驳壳枪，勃朗宁手枪连连开火，子弹如同飞蝗一般向着车队狠狠扑去。陆子陵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次击杀董庆锋的机会稍纵即逝，这里地处公共租界与日本占领区之间，虽然不是闹市区，但只要此地枪声一响，附近沦陷区之内的日军宪兵以及上海派遣军的海军陆战队肯定会马上赶来支援，所以他们必须在日本援军赶到之前确保董庆锋死在己方枪口之下。

因此除了情报组的特工们继续利用躲藏在临街民宅和旅店里居高临下的优势，用步枪和驳壳枪对准最后那辆卡车上的一车迅速举枪还击的日军士兵开枪射击之外，其余人等火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两辆试图逃跑的雪佛兰轿车上头。纷飞而至的机步枪弹打在雪佛兰轿车的车身和玻璃上，一时之间火星四溅，好似燃放鞭炮又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啪啪——”作响。车窗玻璃挨了两拨冲锋枪的扫射就被打得四散炸裂开来，但除此之外车身上却没有留下预期的弹孔。

“可恶，是加装了防弹钢板的改装车！远距离射击不管用，弟兄们，随我来，用手榴弹炸死董庆锋那狗日的，别让他们突围逃跑了！”从小吃摊摊位下的暗格里掏出了两把驳壳枪在手的项澈一眼就看出了那两辆雪佛兰标准6轿车的玄机，眼瞅着那两辆雪佛兰轿车正在慢慢加速，准备碾过日军士兵的尸体和正在熊熊燃烧的摩托车残骸突围逃跑，他连忙扭头向身后利用小吃摊作为掩护正在举枪射击的其他行动组的手下招呼道。

“哦！”听到项澈的招呼声，几个头戴礼帽，身穿西服的行动组组员迅速从小吃摊的摊位抽屉里掏出了成捆的木柄手榴弹，那些手榴弹的尾盖都已经拧开，只要一拉保险环牵引着的引线就能随时引爆，每三个被绑在了一起制成了简易的集束手榴弹，威力倍增。

“小六你掩护我们，其他人每人带上一捆，随我上！”项澈一手接过被绑在一起的三枚手榴弹，一边冲身旁的小贩打扮的萧鹿下令道。

“没问题！”绰号“小六”的萧鹿伸手按了按自己头上的那顶瓜皮帽，冲项澈竖了竖大拇指，随即一抬手向着正依托那辆尼桑180型卡车与众人激烈对射的日军步兵班投去了一枚木柄手榴弹。

“轰隆——”一声暴响，手榴弹在日军卡车前轮不远处爆炸，腾起了大片烟雾，四散开来的烟雾和尘土遮挡住了日军以及试图驾车逃离的雪佛兰轿车驾驶员的视线。日军反击的枪声顿时一滞。

“冲！”瞅准时机，项澈顿时大喝一声，一手持枪一手紧握集束手榴弹，身先士卒第一个从小吃摊后头跃了出来，率领其余三名行动组的成员向着相距不远的那辆前挡风玻璃和车大灯已然碎裂的雪佛兰标准6轿车冲去。

“扔！”伴随着项澈的口令声，其中两人立刻一拉手中的木柄手榴弹的拉环，瞄准雪佛兰轿车的车厢投掷了过去。“嗖嗖——轰——轰——”两捆集束手榴弹向着雪佛兰轿车飞去，一捆落在了轿车的引擎盖上，一捆侧落在了车辆之前的路面上，由于轿车正好一个加速，准备逃离，所以那一捆手榴弹正好钻进了轿车的车底。

“轰轰——”伴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当先逃窜的那辆雪佛兰轿车的引擎盖和底盘同时发生爆炸，一连串的爆炸声在轿车内部隆隆的响起，沉闷而又压抑并伴随着金属的扭曲变形声。随着这两声爆炸响起，仅仅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之后，所有人都清晰无误的看到一股爆炸产生的气浪裹挟着劲风，车辆碎片和四散飞溅的手榴弹弹片向着爆炸中心周围方圆十五米的范围内四散飞溅开来。雪佛兰轿车一左一右的两扇加装了9毫米防弹钢板的车门以及四个钢制轮毂整个被从车身上炸飞了出去，整个车体在原地猛地蹦跳了一下，随后又摇晃了几下就瞬间被油箱和引擎盖里头窜出的熊熊烈焰和滚滚黑烟所包裹吞噬了。

“确认董庆锋在不在车里！快！”爆炸过后不到两秒钟，卧倒在地躲过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碎片袭击的项澈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的头发已经被爆炸产生的热浪熏得焦黄，自己的脸上也满是爆炸产生的硝烟，他第一时间向离爆炸中心最近的那两名匍匐在地的行动组成员下令道。

“妈的，这辆雪佛兰车是辆空车，里头只有一个司机，董庆锋不在车里！”一个被爆炸的热风吹得蓬头垢面的特工手脚并用着躲过了日军步兵射来的两颗子弹，飞快地跑到了那辆被彻底炸散架的雪佛兰轿车残骸边，伸长了脖子仔细审视了一番正在熊熊燃烧的车厢。随后一脸懊恼愤恨地回头大声回答道。

“什么？”那名特工的回答声清晰无误的落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大伙听闻之后心头无不“咯噔——”一下，而正架着狙击枪，冷静地再次狙杀了两名残存的日本士兵的陆子陵也不禁微微愣了一下，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再次不可遏制的浮现了上来。

“别管那么多了，在日本援军赶到之前先将另一辆雪佛兰轿车干掉！”正在这时候原先在二楼旅社里头担任火力压制任务的胡凌昭以及他手下的情报组的特工们突然从旅社大门里冲了出来，一边端着汤普森冲锋枪持续扫射一边冲所有的特工大声下令道。

陆子陵心头的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似乎真的得到了某种印证一般，就在众人将目光转移到余下的那辆防弹雪佛兰轿车身上之时。街道上的形势突然产生了一次较大的逆转。那辆原先跟在已经被炸毁的轿车身后不远处的雪佛兰轿车突然稳稳地停了下来。随即冲着胡凌昭等人那一侧的防弹车门被瞬间打开，随即一挺92式重机枪以及三名日军机枪手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该死！这辆雪佛兰车已经被改装成防弹机枪车了，怪不得车窗会被窗帘挡得密不透风！！赶紧发出撤退指令！”陆子陵透过狙击步枪上的六倍光学瞄准镜，清晰无误的看到了92式重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被从车厢里推出来。他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大声向身旁的朱亮吼道。

“是！”朱亮连忙伸手将自己面前的一盆菊花从窗台上推落了下去，陆子陵也在同一时间将自己身前窗台上的那盆菊花狠狠地向着地面砸去。“哐当——”两个花盆几乎同时间落地，花盆连同里头那两朵怒放的秋菊被瞬间摔了个粉碎。这是众人事先约好的撤退的信号。

92式重机枪的性能或许并不能算过于先进，但在正面战场上数次亲身经历过它那恐怖的弹雨扫射的陆子陵却知道这款老枪的真正可怕之处，450发每分钟的射速并不算高，但在一千米的有效射程之内，尤其是在这样狭窄的街道巷战之中，7.7毫米的机枪弹足以将在场的任何人轻易地扫射成筛子。

“怎——怎么可能！”面对加装在被拆除了除了前排驾驶座之外所有的后排座椅的车厢里头的那挺92式重机枪，正端着冲锋枪向那辆雪佛兰轿车快步奔去的胡凌昭等人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而几乎在花盆落地碎裂的同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大叛徒董庆锋，而是蜂拥而至的7.7毫米机枪弹。“突突突突——”车厢里头的那挺92式重机枪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猛烈地开火了，火镰一般激射而出的弹雨向着奋勇冲来的胡凌昭，项澈以及隐蔽在小吃摊和邮局邮箱后头的特工们横扫过去。一时之间包括情报组组长胡凌昭和行动组组员项澈在内的七人怒睁着双目，顷刻之间就被子弹打成了筛子，血肉横飞之下被子弹贯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剧烈抽搐了一番，这才转着圈僵直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原本凌厉的攻击瞬间凝滞，包括陆子陵，朱亮在内的幸存的众人的气势立刻被压了下去，改装成防弹装甲车的雪佛兰轿车内的这挺威力极大的92式重机枪给了他们极大的心理震慑。

“董庆锋根本不在这一行车队里，老胡的情报有误，我们这回是遭了小鬼子和汪伪特务们的道了！再战下去也无意义了，招呼兄弟们撤退！我留下掩护你们！”陆子陵一拉手中的Kar98K狙击步枪的枪栓，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夹，随后面色阴沉的冲副组长朱亮下令道。

“是！”朱亮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陆子陵那愤怒而又决绝的眼神，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随即两人端起步枪向着楼下跑去。

“居然把雪佛兰标准6型轿车改装成了防弹装甲车，还把车内所有的座椅拆除从而安装上92式重机枪出其不意的给我们造成了如此大的杀伤。想出这主意的家伙绝对非同一般！92式重机枪这种重型步兵武器在城市作战尤其是这种短兵相接的巷战里头其强大的火力压制能力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次我们可以说是完败于对手。那个想出这个恶毒的点子的家伙现在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狼狈逃窜的模样而哈哈大笑呢。”陆子陵一边端着步枪三步并作两步的沿着民宅的楼梯向下跑着，一边心有不甘地对朱亮说道。

军统的特工们被92式重机枪打得抬不起头来，这就给了原先被众人压制得毫无招架之力的那一队日军以可乘之机。残存的五六名日军在一个老兵模样的鬼子率领下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向小六他们几个侥幸没被机枪扫倒的特工们逼近。他们交替掩护着越过了熊熊燃烧的摩托车和雪佛兰轿车残骸，眼看小六等人就要束手就擒。突然两个人影一左一右从临街的一栋民宅的大门里冲了出来，不等鬼子反应过来，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两名走在最前头的日军已经脑浆迸裂着瘫倒在地。

“小六子，情况有变，招呼大家快撤！”陆子陵敏锐的觉察到了这次所谓的伏击行动很可能是日本情报机关联合76号故意泄露的一个虚假情报，其目的就是引诱军统上海站的行动人员上钩，不知不觉地落入这个日军精心构筑的陷阱里头。所以虽然现在日军和己方的人员数量基本相当，但刚从居民楼里冲出来的他，在将一发子弹重新上膛之后，还是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是！”躲在小吃摊后头的萧鹿紧皱着眉头望了望胡凌昭和项澈中枪倒地的地方，看到他们两人那僵直的身体下殷红的鲜血已经流了一小滩，眼见是不能活了，于是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冲身旁躲在墙角的两名行动组成员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交替掩护后撤。

“哒哒哒——”那辆由雪佛兰标准6轿车改装而成的装甲机枪车上的那挺92式重机枪在怒吼了差不多两分钟之后突然卡壳了，趁着日军供弹手在给机枪重新装上三十发子弹板的空隙，被日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众人齐齐大吼一声，几乎同时向着正在与他们举枪对射的日军兵抛出了两三枚手榴弹。趁着“轰隆——轰隆——”的手榴弹爆炸声和爆炸产生的烟尘的阻挡掩护，众人在陆子陵和朱亮的掩护之下向着背街的小巷和弄堂四散而逃。眼看着众人就要撤离此次的伏击区域，中止这次失败的伏击计划。突然一阵日军官兵的日语喝骂声以及胶鞋踩在青石路面上产生的“夸夸——”声在那几条背街小巷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不好！组长，有埋伏！”跑在最前头的小六话刚一出口，突然从阴暗的小巷口就冲出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士兵，在领头的一名日军少尉模样的军官的率领下，这队手持三八式步枪的日军士兵迅速分成了两排。第一排单膝跪地举枪瞄准，第二排站立持枪瞄准，端枪、瞄准、上膛一系列战术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有备而来。

“注意枪击，隐蔽——”陆子陵一见不妙，立刻撕扯着喉咙大声提醒众人道。试图从背街小巷里撤离的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后的日本追兵身上，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撤退道路正前方的日军围堵部队，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听到陆子陵的呼喝声，小六等人还没来得及举枪作出反应，“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沉闷的三八式步枪射击声在狭窄的弄堂里反复回响，跑在最前头的小六等五六人当即胸腹中弹，鲜血飞溅的同时仰面朝天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