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强项令”董宣

东汉建立初期，地主豪强势力间的争斗刚刚平息，各地民不聊生，汉光武帝刘秀决心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比如减轻赋税，释放奴婢等，尽快恢复国力。经过一段的发展，经济得到了恢复，民生状况大有改善。

从西汉的衰亡，到东汉的建国，光武帝深切地明白，打天下的时候需要武力，而治理天下的时候却需要法令了。可是，法令对于老百姓来说还算管用，如果碰上皇亲国戚，那就很难生效了。尤其是京都洛阳，是全国最难治理的地方。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贵人，时常纵容自家的子弟或者仆人做一些违法乱纪的行为，祸害百姓。

为了安定洛阳的社会秩序，朝廷方面换了一任又一任的洛阳令。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够控制住局面。最后，光武帝没有办法，只好启用69岁的董宣做洛阳令。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董宣刚刚到任，洛阳就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其实，这桩案件案情明了，就是犯人始终抓捕不到。原来，那犯人是光武帝姐姐湖阳公主的家奴，他躲进公主府始终不肯出来。由于湖阳公主，官吏们不敢贸然进府抓人。而湖阳公主本人，肆意包庇、纵容家奴，使得他们四处为非作歹。

有一天，湖阳公主外出，那个杀人的家奴也跟随着出来。很快，这一消息传到董宣那里。他立即派人守候在公主马车路过的地方。马车一到，董宣就上前拉住了马的缰绳，并用一把大刀在地上划出界限。接着，董宣站在那里，开始厉声数落公主的过错，并当众喝令那个家奴快快出列。

湖阳公主原本想要拿皇亲国戚的身份压制董宣。但是，眼前这位白发老头的气势，竟把她给镇住了。公主坐在马车上，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董宣又义正词严地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公主的一个家奴呢？既然皇上要我担任洛阳令，那我就要为洛阳的百姓做主，决不让任何犯人逍遥法外！”

看到那个杀人的家奴一直没有站出来，董宣便一声令下。很快，身边的差役就在公主随行的人马中，将那个杀人的家奴拖了出来。为了防止再生意外，董宣立即命令差役，当场处决了那个家奴。

湖阳公主认为自己的颜面在大街上丢尽，于是便走进皇宫找光武帝告状。光武帝听了姐姐的一番哭诉，不禁勃然大怒，于是召见董宣，想要治他死罪。

董宣来到大殿上，对光武帝说：“皇上，请允许老臣在临死前说一句话！”光武帝已经失去了耐性，喝问道：“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董宣声泪俱下地说道：“如果没有皇上，汉室哪里来的中兴局面。皇上教导臣等要用文教和法律来治理国家。然而，皇上的亲属身边人在京城内，肆意杀人，无恶不作，皇上不加管制，反而将依法办事的臣下置于死地，那么，这个国家还要什么法律啊！既然没有了法律，那么皇上还拿什么治理天下？汉室的中兴大业，将去往何处啊？臣下命贱，微不足道，何妨皇上亲自动手，请允许臣下自寻一死吧！”说着，董宣就一头撞向大殿的柱子。顿时，他的头和脸上满是血迹。

光武帝连忙命令周围的太监抓住董宣，让他磕头向公主认罪。然而，董宣并不屈服。那些太监便用强力往下压他的脖子。然而，董宣的两只手撑在地上，成卧虎的姿态，始终不肯低头。

看到这种情景，湖阳公主就愤愤地对光武帝说道：“过去，你做百姓的时候，私藏罪犯，连官府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你做了皇帝，难道你的权威还不如一个洛阳令吗？”

光武帝早就猜透了姐姐的心思，她那是要逼迫自己杀死董宣。但是，光武帝并不是一个昏君。在他眼里，董宣的刚正不阿，严于执法，已经深深打动了他。

面对姐姐的逼迫，光武帝笑着说道：“以前是做百姓，现在是做皇帝，怎么会能一样呢！”接着，光武帝就命令董宣迅速退下。事后，光武帝非但没有继续为难董宣，反而敕封他为“强项令”，还赏赐给他三十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