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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许借助约翰·罗斯金关于建筑本身就是雄辩的这一深具启发性的评论,我们可以找到一条克服这种毫无建设性的相对主义的途径。这一评论促使我们认识到建筑并非只是些视觉对象,跟那些我们能够予以分析进而给出评价的概念毫无联系。建筑能够开口说话——而且说的都是些很容易辨别的话题。它们说的是民主或贵族,开放或傲慢,欢迎或威胁,对未来的同情或对过往的渴望。
任何一种经过设计的物品都会透露出它所支持的心理以及道德态度的印记。比如说,我们从一套朴素的斯堪的纳维亚陶器和一件装饰华美的塞夫尔瓷器中能感觉到由它们生发出来的截然不同的满足感——前者体现的是一种民主性的优美情感,后者则体现出一种仪式性的、等级分明的倾向。
左:迪亚斯·埃克霍夫,摄政餐具,波什格伦,1961 右:蓝浮雕餐具,塞夫尔,1778
本质上说来,设计以及建筑作品对我们诉说的正是那种最合适于在它们中间或者围绕着它们展开的生活方式。它们告诉我们某些它们试图在其居住者身上鼓励并维持的情绪。它们在机械意义上为我们遮风挡寒的同时,还发出一种希望我们成为特定的某种人的邀请。
将一座建筑描述为美的因此也就不单单是一种纯粹的美学趣味;它也意味着受到这幢建筑通过其屋顶、门把手、窗框、楼梯和家具所鼓励的一种特定生活方式的吸引。我们感觉到美也即意味着我们邂逅了一种我们对美好生活所持观念的物化和体现。
与此类似,建筑如果让我们觉得讨厌也并非由于它们干犯了一种私人的以及神秘的视觉偏好,而是因为它们与我们对何为正当之生存的理解起了冲突——也由此解释了针对何为适宜的建筑所展开的争论为什么会如此严重而且恶毒。
我们希望我们的建筑跟我们说些什么?
上:迈克尔·尚利·霍姆斯,奥肯顿宅,米德尔塞克斯郡,2005 下:山口真琴事务所,别墅,轻井泽,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