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寻寻觅觅(2)
有歌曲唱道：“千山万水，隔不断我们的友情……”，啧啧，唱得的确比讲得要好听一些！这句话，以前我信，现在我可能不完全信了。有位律师同仁写了一个中篇小说《打死我也不相信爱情》，发在一家国家级杂志上，我这里沿用一下：现今这世道，打死我也不相信至纯至美的友情了。
活出一份自在
穿行在法律与世俗中间，寻觅理想与现实的平衡点，无需唯唯诺诺，无需看上司脸色，这就是我一直的追求。而今，当我端坐在法庭上慷慨陈词，为我的当事人或陈述或辩护的时候，我强烈意识到：选择一个真正喜欢的职业，坐一回自己的主人，既需要机遇，也需要付出。
我学习法学纯属偶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的一位在外地打工的弟兄，因为打架斗殴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后又批捕，家里的人一下子乱了阵脚，在那个城市转悠了好几天，没能打听出他确切的羁押地点，于是找到了我。我虽不懂法律，但毕竟见得多、不怯场，我到城市当天便找到了办案人员，问出了被告人的下落，衣服、鞋子、生活日用品顺利地交到了看守所。临返回前，我好话讲尽，嘱咐办案人员，开庭前，请一定通知被告人家属，并丢下联系地址和联系电话。谁知，几个月后，我们接到被告人的信，是发自劳改农场，一看信的内容，才知他已被判刑五年！从拘留到批捕到判刑，公、检、法三家，连个纸片都未曾往被告人家中寄。刑法的残酷和个别办案人员的不依法办事，让我明白：人在犯事之前，无论是多么有钱有权有力气，关在看守所里就是草芥一根；孤立无助的时候，只有律师才可以接近他、宽慰他，这是律师的职权。“我要当律师！”一个念头势不可挡地喷涌而出，只觉得太阳穴火辣辣的。
尽管我已位居乡镇副镇长，尽管年龄几近而立之年，我还是从法学专科第一门考起，直到法学本科的最后一门，耗去了我六年的青春时光，我的欢乐，我的忧愁，我的思想，全都浸润在厚厚的书本里；毕业证书捧到手之后，我又跻身在司法考试的独木桥上，同那些二十多岁、科班出生的学子比智力、拼毅力，当我领取资格证的时候，我已站在38岁的门槛上，辞去职务成了我的首选，我挥一挥手，潇洒地走，不带走一丝云彩。
律师工作具有挑战性、竞争性和风险性，在现有的司法体制和社会大环境下，业务水平、责任心和诚信度，与律师的业务收入不具有必然性，很多时候，律师靠的是人事资源和市场资源，善于经营、善于推销、善于包装甚至善于走旁门左道，自然就占有优势。我深谙此道但不热衷，尽管我的人事资源要高于一般草根起步的律师。因为我觉得，作为司法共同体的律师，要是到了商人甚至比商人还要商人的份上，也就辱没了这神圣的职业，不光在别人眼里形象上高大不起来，自己可能也会觉得英雄气短。我是那种小富即安型的，财欲不旺，只求吃得饱、穿得暖、有房住，故过得轻松自在，兴致上来，还吟风弄月敲几篇文稿发在报刊上，不虚作协会员之名，哪里还顾得上在人堆中找“案托”，从个别不自重的公、检、法人员手中“找米下锅”，搞“勾兑”？拉不下那张脸呀！
在我的骨骼里，一直流淌着自尊的血液，从未断流。常有人问我：人到中年，为何改行做律师？这里，我统一作答：为自尊，为自由，为需要帮助的百姓。
亮剑精神：民族之魂
2005年中央电视台首播的电视连续剧《亮剑》，让许多观众眼睛为之一亮。这部军旅题材的电视剧不仅向人们展示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日战争的残酷与悲怆，还塑造了一大批如李云龙、赵刚、魏和尚等铮铮铁骨般的硬汉形象：面对强大的敌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这部电视剧我已看过两遍，如有机会，我愿意看三遍甚至四遍。
故事发生在晋西北地区，八路军的独立团团长李云龙，率领着一支穿着如“叫花子”一般的队伍，活跃在国民党晋绥军358团和日寇部队之间，这支无编制、无粮饷供给的队伍，在李云龙的运作下，不仅有吃有穿有住，军械装备充足，而且短短几年，人数已扩充到五千之众——相当于几个团的兵力。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奇迹。之所以会有这种局面，用李云龙的话就是“只要是对着鬼子汉奸，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摸营、伏击、挖陷阱、打闷棍、绑票都行……”逆向思维和不按常规出牌，给不可一世的日军、蠢蠢欲动的国民党顽固势力以沉重打击，这是一种战术上的灵活多变，是一种大智慧。
最感人的情节就是独立团攻打平安县城，李云龙的新婚之夜，日军山本一木的特种部队偷袭团部，妻子秀芹被劫走，村庄内百余口人被屠杀，团政委赵刚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从来没有吃过亏的李云龙，集结几千号人马，将日寇老巢平安县城围得严严实实，几攻不进，战士伤亡惨重，于是准备用炮攻城，穷途末路的山本一木，竟把秀芹押上城堡，并向李云龙喊话，欲以秀芹作为双方停战的交换条件。李云龙正在犹豫着，秀芹喊出了以下几段话：“李云龙，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是个男子汉，不能装孬种，开炮呀……”须夷，炮声震震，敌军的建筑物灰飞烟灭，攻城部队长驱直入，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
打开中华民族的近代史，繁荣昌盛的历史记载，毕竟只有薄薄的几页，更多的时候，是在黑夜中摸索、徘徊、挣扎，饱受屈辱和欺凌。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壮大到今天民主、富强、文明的新中国，靠的就是中华儿女这种不屈不挠、永不言败的精神。和平年代固然没有血风腥雨，没有刀枪剑戟，但是要想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成为一个真正有尊严的国家，在主权问题上，光靠所谓的韬光养晦和外交手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仍然需要一种亮剑精神，因为这是镇国之宝。
宁静，是我的去处
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生命的旋律几乎被繁杂、喧闹的生活所淹没，能够自己选择一片宁静的天地，却是一种难得的归属。
当我独自一人，静下心来，纷至沓来的思绪会撞击我记忆的闸门：读书时的孜孜不倦，初踏入社会的意气风发，涉入政坛的彷徨无奈；从少年不知愁滋味到青年时代的评说江山，激扬文字，再到中年时的趋于理性和成熟，世事变迁，岁月蹉跎，一次次地调整为人处事的天平，一次次地呼唤人性的回归，在困惑挫折中，修剪了自己的简单与暴躁，逐渐走向成熟。
我爱独蜷陋室与天地精神共往共来。20岁，中专毕业，捧上了铁饭碗，但知识欠账还是存在的，不利用业余时间学点东西，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于是，20年来，每逢星期天、节假日，我就沏上一杯热茶，钻进书屋，任思绪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自娱自赏，乐此不疲，我切身感受到：世界如此大，生活真广阔，若做自由人，今日莫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