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有用处的土地

无数个岛屿像屏障一样，分布在欧洲前往印度的海路上——这是很难跨越的阻碍。这个令人恐惧的现实正慢慢被人所知。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冒险家们都信心满满，内心充满了希望。哥伦布失败之后，人们依然坚信会有人能成功的。更何况，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会得到丰厚的奖金。这一笔财富让所有冒险家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下定决心去探索那片充满未知数的领域。

太平洋

他们在所有大大小小的海湾观察。他们驾着船试着从每一个河口出去，直到遇到沙滩或者是山脊，但遇到这些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前功尽弃的。人们把每一条小河和每一道小山沟都翻遍了，希望能找到一个出口。或者两座小岛之间有一条水路或者是通道，又或是两块礁石之间有帆船能够通过的小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能够到达目的地的道路。那些岛上，有肉桂、胡椒和肉豆蔻，这都是他们向往很久的。

有几次，人们以为快要实现这个梦想了。1500年，维森特·平松——1492年航行的参与者——看到了一片好像能够向西航行的宽阔水域。沿着河向西航行了50英里后就看到了一些岛屿和沙洲，这让他垂头丧气。40年过后，人们开始承认亚马逊河只不过是一条很普通的河，即便是它比其他的河要长，要宽，要大，但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它只是一条普通的河的事实。

1513年，人们之间又在相互传着一种说法——通往中国的水道已经被找到了，问题已经被解决了。这倒是事实，只不过巴尔博亚用西班牙国王的旗号占领了那片水域，和大西洋相隔几百英里，在那中间有一座火山紧挨着另一座火山，以及一些没有办法通过的岩石。最后巴尔博亚站在了火刑架上（他擅自做主的行为让他遭到了西班牙式的惩罚）才知道自己失败了的现实，他并没有让问题得到实际解决，反而让问题更加复杂了。

在这同时，瓦斯科·达·伽马在东边找到了通往加尔各答的航线。这样比较起来看从加的斯和帕洛斯到圣多明各和古巴的航线就显得艰难又漫长，而且很多人都试过了，好像也不太可能“有好的发现”，这就让其显得没有必要了，也有点荒唐了。

亨利王子四分之一世纪前的航线，现在终于有了大用途，沿着这个路线一直向正南方向航行，不只是能看到陆地（有几片很小的水面），而且人们三四天就能在这些陆地上补充一下淡水。这样一来，“亚美利加大陆”就不再像从前那么具有经济价值了。

所以问题来了，很多人都在问：“我们应该怎么对待它？”有人建议说：“我们可以继续从那些土著人身上得到我们想要的财富，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就送给那些猛兽吧。”决定了之后，那些出身高贵的冒险家、臭名昭著的强盗、各种各样的暴徒和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流氓地痞都欢呼起来了，他们大声叫嚷着：“走！”

他们在那个地方是怎么完成这个“壮举”的，又是怎样杀戮、抢劫、火烧、刀砍、枪杀和欺凌这些印第安人，让其人口迅速缩少了一半的，他们是怎么让自己的政策得到实施的，之后又怎么把土著人聚集在一起居住和埋葬的？这些都得到了文学家们的美化，他们用自己优美的文字把这些写成了美好的诗篇——或许是他们觉得自己的祖先杀人放火很神圣，和别人残暴的杀人放火不一样吧。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新大陆成为了能轻易获得别人劳动所得的好地方，那些外来人不用花费任何的精力就能享受生活了，这样的权力都被西班牙侵略者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左图：金子 右图：新西班牙

从墨西哥开始，然后到秘鲁，再到智利和新卡斯蒂利亚。这个时候，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在世界地图上画下了一条红线，它把西班牙和葡萄牙隔开，让其在各自的范围内随意抢劫杀戮。教皇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不想让教会因为争夺财富而相互残杀。

用当时的地理手册来说明这个情况吧。在地图绘制者们看来，16、17世纪是他们的全胜时代。在当时，很多绘图者不仅是很有成就的科学家也是很出色的艺术家。但他们给后世留下的美洲“外貌”让人觉得有趣——在他们绘制的南美洲和中美洲地图上，河流的走向都对，海岸线也正确，这在当时是超乎寻常的。只是，对于这些土地之外的地方他们没有任何的兴趣。对美洲北部的那些广阔平原他们只写下了这样一行字：“没有任何价值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