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徒步永定河
2015年5月23日 晴转多云、雷阵雨 20—33℃
永定河峡谷还是北京开发较少的地区,峡谷中间的山路崎岖,吸引了很多穿越观景的人,有人开车,有人骑车,甚至有人沿路徒步一直到官厅水库,再从怀来乘坐火车或者巴士返回北京,都是穷极无聊之人。我更穷极无聊,一早就想如在白河峡谷一般,沿河而行,探钓永定河峡谷。这样我们能离水最近,也能在峡谷的最低处欣赏高处的山景。沿河徒步,没有铺装路面,不知道路线,又赶上夏日高温,结队而行,互相照应,可能是最保险的办法。约了佳佳夫妻,分散行李负重,帮我们摄影拍照,还怂恿他们留孩子在家,以免拖累我们,结果一拍即合。
一早7点便驱车沿阜石路来到约定地点,两车并成一车。路线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用再听导航里面絮絮叨叨的“靠右前方行驶”这类莫名其妙的话了,直奔东湖林村,右转向幽州而去。沿河城到幽州一段,永定河的河床格外开阔,河滩上布满了半人多高的巨石,踩着巨石过河的感觉很爽,紧一步,迈一步,眼光要聚拢,神经需紧绷,格外能让我觉得自己协调性还在,像十岁孩子在自我无聊地娱乐着。今天石头太大,水太小,只见石头不见水。石头永远是马口鱼最好的掩护,趁着他们拍照的机会,抓紧抛上几竿。河水不深,能时不时地感觉鱼钩挂到石头。抛亮片到石头附近,有鱼追逐,而且有大鱼。这些滑头的鱼儿往往在最后几米的时候,就放弃追逐,转身躲到石头下面去了。急着赶路,也就放弃了精细作钓的机会。
永定河中的石头,冲刷的情况和体积,可以判断这段河流属于中上游。
两座桥,一个走人,一个走火车。在我的右手边其实还有一座用枕木做的桥,它沉在水底,用于车辆涉水过河。
再往前,两山之间变得狭窄,山势也更加高耸,居然能看到羊圈。山羊在岩石上敏捷的行走,时不时还能听到放羊人的吆喝。永定河有三多,一是铁路多,二是桥多,三是山洞隧道多。经常能遇见两山之间横架出一条铁路桥,火车从一个山洞钻出,随即又钻入另外一个山洞。这条铁路从雁翅站到官厅站,之间叫沙丰线,来往的两条铁路并不是齐头并进,而是各自在山崖的两边,有时候相距几百米,有时候相距十几公里。古人把永定河峡谷作为出京去塞外的一条要道,时至今日依然如此。如果能从天上鸟瞰,沿着永定河,一定铁轨交错。
女士们今天主要的乐趣是拍照,反正四下无人,可以为了取景的需要不顾及形象,可以钻出天窗,也可以跪在河边,只想着寻找与别人不同的视角。
在永定河北面另外一侧的山崖上,过河的铁桥,车子碾压过去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在河边的浅滩砂砾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十几条马口鱼,繁忙地谈着恋爱。水很浅,浅到都能露出它们橘红色的背鳍。任凭我的亮片从身边路过,它们就是毫无兴趣。这让我想起白河捧河湾遇见的那位大爷的话,“马口就春天和秋天多”。的确,春天鱼儿刚复苏过来,需要大量掠食,为夏天的繁殖做准备,而到了秋天又需要为越冬做能量上的储备。6、7、8月是繁殖的季节,成年马口也都忙着交配、繁殖、保护幼鱼,所以掠食的烈度不高。
操控无人机,跨越宽度有两百米永定河谷拍摄,总是让人提心吊胆。阳光刺眼,电线是很难发现的,更增加了风险。
我们走进幽州村。幽州村可能跟全国大部分的农村类似,少见年轻人,多是老人路边乘凉。一条两米宽的石头路将村子分成两半,就像分割了两个世界,左半边的年久失修,右半边都是新房屋。年久失修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和泥巴修葺的,虽然低矮,但院落格局却有着传统讲究,院门正对面都有影壁墙,房顶也能看到瓦片的装饰。最为惊叹的是很多院落围墙的地基,都是由石头垒高而成,矗立在悬崖边上。新房子位置离悬崖更远一点,跟全国的民房都差不多,外墙镶嵌的瓷砖,窗户框也都是机器成型的批量产品。
出了村庄,我们就沿着悬崖边的道路前行。这条路不是走的人多了形成的路,而是人走得多了形成的路,这是村民耕作的必经之路,少有外人来过。悬崖一侧都是村民种植的枣树,树间的土壤被翻耕过,很工整,没有杂草,非常整齐,不忍踩踏,就沿着村民修的水渠,来到河边。
永定河现在的流量只能算溪流,但是在山间弯曲多变,时而宽阔,时而狭长,这样的地形变化,非常适合马口鱼生活。河床底部有砂砾和各种大小的卵石,能看出当初永定河地质情况的复杂。过河的桥也都形态各异,枕木是最常见的材料,可见永定河铁路的丰富。
已经向峡谷里徒步了5公里,渔获不少,但是体型都不大,只能证明是我钓鱼的季节和时间不对,成年的马口都忙着交配。
路边停着两辆车,一群人在桥下乘凉烧烤,还在水潭上下游分别放置了粘网。走进一看,他们桶里的渔获不少,马口都有20多厘米,被掐住脖子一般窒息了,张着惊恐的大嘴。
天气很热,每人背的两瓶水已经快消耗完了。沿着原路返回,遇见两个阿姨也在收粘网,应该是幽州村的村民,旧军装,露出红色秋衣,善良淳朴,跟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就像熟人一样。尽管不喜欢他们这样粘鱼,但此时内心也没有任何鄙视,人家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基本的生活手段。
幽州村现在居住的大半都是老人,没有农活,就到在狭窄的街道边聊天,看着我们这些莫名其妙的游人路过。
幽州村旧房子的屋顶完全都是旧式的,应该不是那种翻新的假文物。
山崖边的房子地基,完全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和时间。幽州村当年是交通要塞,所以才值得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去盖这么费力的房子。
一片乌云遮蔽过来,下雨了,水潭平静的水面先是出现一个圈,两个圈,然后就越来越快,让你数不过来,最后雨点细密的打碎了水面倒映的山影、云影。在山边避雨,看着天,觉得这都市以外的天都是开阔的,不是因为宽度,而是因为高度,仰望,你的视线更远。下着雨,光线却依然明亮,头上乌云翻滚,远处白云漫步。
五月,马口鱼已经开始进入到繁殖的季节,成年的马口鱼都会在浅滩细砂处聚集交配,掠食性已经不像春天那么强烈。这个时候中的鱼都是体型不大的一年左右的小鱼。产卵的浅滩很重要,它是马口繁衍的重要场所,科学的调查也证明,很多鱼类的消亡都是因为繁殖地环境的改变。在几个月后,我来幽州村口补拍照片的时候,原有破旧的铁桥边,马口繁殖的浅滩上,铺设了一条新公路的地基……
杠柳,在我东北老家叫羊奶子,我儿子三岁的时候就认识,每天都会摘它的花来吃,淡淡的甜味。
黄栌叶子秋天的时候色彩缤纷,是香山红叶的主要树种,其实它开花时候也是非常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