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流子

小公鸡告诉小母鸡：“眼下是胡桃成熟的季节啦。咱们一块儿上山去吃它个饱饱的吧，再晚就要让松鼠给全弄走了。”“对呀，”小母鸡回答，“走，咱们去享受享受！”说着，它们一道上了山，因为天气晴朗，它们在山上一直呆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是吃多了撑的呢，还是变得心高气傲了，一句话，它俩竟不愿意再步行回家去。于是乎，小公鸡用胡桃壳造了一辆小车。车造好了，小母鸡坐进去对小公鸡说：“你就只管在前边拉吧。”“想得美！”小公鸡回答它，“我宁肯步行回去，也不愿来拉车。不，我们又没有打赌！让我坐在车夫座上赶赶马还凑合，要我亲自拉车我不干！”

它俩正在那儿争论，一只鸭子嘎嘎嘎地叫着跑过来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偷，谁让你们上我的胡桃山来的？等着我来给你们一点儿教训！”一边就张开大嘴，向小公鸡扑去。小公鸡呢也不示弱，狠狠地回击鸭子，用脚爪冲它一阵猛蹬猛踢，鸭子没法子只好讨饶，作为惩罚，甘愿给鸡们当马使。于是，小公鸡跳上了车夫座，小车便顺顺溜溜向前驶去。“鸭子，”小公鸡吆喝，“尽量给我跑快点！”它们跑了一段路，遇上两个步行者，一个是大头针，一个是缝衣针。“停一停，停一停！”它俩喊道。它们说，天很快就漆黑了，叫它们寸步难行，加上路又那么脏。它们问能不能让它们搭一段车，说是在城门前的裁缝铺里喝了点啤酒，所以耽搁晚了。因为它俩瘦筋筋的，占不多少位置，小公鸡同意它们上了车，条件是它们保证不踩着它和它那小母鸡的脚。夜里很晚的时候，它们一行到了一家旅店前。它们不愿意继续赶夜路，加上鸭子脚力已不行，跑起来已歪歪倒倒，于是就进了店里。店老板一开始还提出很多异议，什么房间全住满了呀，什么照他看它们不是高贵的客人呀；可它们一个劲儿地对他甜言蜜语，答应把小母鸡半道上下的那只蛋给他，说每天生一只蛋的鸭子也留下归他所有，他才终于松口答应它们可以在店里过一夜。这一下它们又来了劲儿，要了些东西来大吃大喝。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店里的人全在睡梦中，小公鸡就叫醒小母鸡，取出它的那只蛋来啄开一块儿吃了，蛋壳却扔在火炉上。然后它们溜到还睡着的缝衣针旁边，拎着它的脑袋，把它插进店主的坐垫里；大头针则被插进了他的毛巾中。事一完，它们就不顾一切地撒开双腿，远走高飞。鸭子生来喜欢在露天睡，夜里留在院子中没进屋，这时听见它俩呼噜呼噜的奔跑声，也打起精神，找到一条小溪，跳进水里游向远方——这比起拉车来，轻快得多啦。过了几个小时，店主才从床上爬起来，洗了脸准备用毛巾擦一擦，大头针便在他脸上划过去，给他留下了一道直至耳根的长长血印。随后，他走进厨房，想吸袋烟，刚走到火炉旁，蛋壳正好落进他眼里。“今天早上我什么都不对劲儿！”他说，同时气呼呼地往他的安乐椅里一坐；可他一下子便跳起来，直叫“哎唷！哎唷！”可不是吗，缝衣针狠狠地刺了他一下，比大头针划他脸更厉害！这下店主完全火了，开始怀疑起昨天很晚才住进来的那帮客人。他赶去找它们，可早已不知去向。他于是起了誓，从此店里不再接待任何二流子——这帮家伙吃得多，不付一个钱，还忘恩负义地对你搞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