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霸天惨变
牧野静风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真是阴差阳错!”他道:“我无话可说了,但要我受死,却没那么容易!”
“慢,他没有话说,我却有话说。”话音来自议事殿之外,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一惊,齐齐向外边望去。
外面走来的竟是丫丫!
最吃惊的莫过于牧野静风了,他不明白丫丫在这时候出现,意欲何为。
丫丫在门口处被挡住了。
丫丫竟毫无惧色,她大声道:“我知道昨夜穆公子在何处!我要禀告城主!”
城伯眉头一挑,道:“大胆婢女,这儿是你说话的地方吗?快将她挡回去!”
忽闻霸天城主道:“慢,容她把话说完亦不迟!请进来吧。”
丫丫缓缓步入议事殿,行至中央,跪了下来,口中道:“城主,婢子斗胆相问,是否只需证明穆公子昨夜没有时间作案,便可以证明他是无罪的?”
牧野静风暗道:“她是怎么知道他们要降罪于自己?是了,定是方才前往我居住之处搜寻的人告诉她的。却不知她会如何说,难道昨夜我追踪范书的事,已被她察觉了吗?”
霸天城主听了丫丫的话后道:“这就要看你的话是否可信了。”
但一个身分低贱的婢女所说之话,又有多少分量呢?
甚至霸天城主能让她在这种场合中说话,已是颇出一些人的意料了。
丫丫回头看了看牧野静风,她的眼中有一种异样的光芒,然后,便听得她道:“昨夜,穆公子一直与婢子在一起。”
霸天城主的神色似乎显得有些失望,他道:“你这样的话,又让人如何信你?你是他的婢女,自然会设法为他开脱。”
城伯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丫丫并不慌张,她继续道:“但婢子首先是霸天城的人,至于婢子所说的话是否可信,待婢子将话说完后,城主再作定夺吧!”
她咬了咬唇,缓缓地道:“昨夜天黑之后,婢子便到了穆公子房中,然后我们……我们同床欢好,直至天明我方离开。”
乍听此言,举室皆惊!牧野静风更是目瞪口呆,一时脑中一片空白!议事殿内一下子变得沉寂如死!
良久,方响起城伯的声音:“大胆婢子,先前问你,你说昨夜亥时穆风不在住所,现在却出尔反尔,分明是滋事作乱!”
丫丫道:“婢子与穆公子之事自然羞于向外人说出,所以先前才以假话搪塞,没想到这竟是关系穆公子生死之事,现在婢子不得不说出实话!”
城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嘶声道:“空口无凭,你让城主如何信你?”
丫丫道:“婢子自然有物为证!”
牧野静风的心如被重锤敲击,大愣之下,忙道:“丫丫,你又何苦如此呢?”
他心中即焦急又疑惑,不知丫丫怎么能够拿出证据来。
却见丫丫探手入怀,掏出一物来,众人一看,竟是已有破损之女孩子家的贴身亵衣!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亵衣上有一片殷红,如一束怒放之艳花!
无需丫丫再说什么,众人已是明白过来了,议事殿上响起一片嘈杂之声。
城伯道:“好,好,如此忠心护主,勇气可嘉!”目光一沉,又道:“就算你现在所说的是真话,那么你最初的说法分明蒙骗了城主!”
丫丫俯于地上,道:“婢子甘领此罪!”
城伯道:“很好,你过来!”
丫丫站起身来,向城伯走去。
牧野静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他刚想阻止丫丫,却见一道寒光倏然闪出!
便见一道淋漓热血抛洒而起,丫丫的胸前已有鲜血如泉涌出!
出手的是城伯!他的身手快得不可思议!
牧野静风如傻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静静地看着丫丫倒下,倒下……
丫丫的美丽身躯微旋着倒下,当她的目光扫过牧野静风时,似乎笑了笑……
牧野静风只觉自己身上的热血在奔涌,一种热辣辣的东西直向鼻腔、咽喉冲击,而他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议事殿内响起城伯空洞无血无肉的声音:“欺瞒城主者,格杀之!”
牧野静风的手握在了剑柄之上,他已决心一战,虽然他也知道此时出手对他很是不利。
霸天城主站起身来,道:“现在事已查明,此事与穆风无关,穆风,你退下去吧。”
牧野静风已察觉出霸天城主似乎并不希望他出事,但事已至此,牧野静风已别无选择了。
他朗声道:“多谢城主的信任,只是我与城伯已势不两立,我要他为丫丫偿命!”
霸天城主道:“你是个很出色的人,本应有冲天之志,怎可为了一个低贱之婢女而意气用事?”
牧野静风怆然一笑,道:“生命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哪一个不是爹娘生的?”
他“铮”的一声扬剑出鞘,直指城伯道:“我知道你想置我于死地,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霸天城主喝道:“不可对城伯无礼!”
牧野静风一言不发,剑尖仍是对着城伯,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倏地,两侧有人高呼:“大胆狂徒,竟敢对城伯这样说话!”
呼喝声中,一柄毒蛇般的长枪与一把大刀同时袭至,牧野静风冷眼扫过,却分别是席游及晁往!
席游的枪法本是似乱非乱,极尽玄奥,这次却一改先前之特点,变得极为严谨,若是未见其人,只怕会误认为这定是一个垂垂老者才会使出的枪法,显得过于稳健。
枪尖一抖,若展现出万朵雪白的梨花,迎面直泄而至,寒刃破空之声扣人心弦!
但牧野静风知道更可怕的杀机是来自晁往的刀!
晁往仍是一副病弱的模样,总让人怀疑他是否能支撑得了他手中那把厚实沉重的刀。而事实上他手中的刀却是狠辣迅捷至极!
刀锋错叠纵横,犹如平地卷起的千层白浪!
牧野静风身如游龙,在不及眨眼的瞬间疾出十七剑,十剑对付晁往,七剑对付席游。
每一剑都是精练简捷,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每一招都是尽可能把过程压缩,而只求结果——把剑刺入对方的身躯内。
他并不想与他们拼杀,但他别无选择。
十七剑之后,晁往已连退五步!而席游的衣衫上则多了一道划痕!
城伯的神色变了变。
牧野静风冷声喝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何必趟这趟浑水?”
席游冷哼一声,道:“笑话,难道我们要看着你与城伯厮杀不成?”
他的目光与牧野静风的目光相触时,牧野静风发现他的眼神很古怪。
牧野静风不由心中一动,忽然有所醒悟,席游此言岂不是在暗示自己,他与晁往的身分地位决定他们不能不制止牧野静风?也就是说,他们出了手,却并非是他们的本意!
至少,席游极可能是如此想的。牧野静风本就对他的枪法突然变得严谨细致很是不解,现在才有些明白过来。席游的枪法之精髓便在于一个“乱”字,如今他却抛弃了这一点,极可能就是为了给牧野静风留下更多的机会!
明白了这一点,牧野静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席游暗怀感激。
他沉声道:“就凭你们,能挡住我吗?”
话音甫落,他的整个身躯已如啄食之鹰隼般掠空而起,凌空急旋,手中之剑流光掣闪,如难以捉摸的鬼魅般向晁往切削过去!
晁往忽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窒息之感,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呼吸困顿引起的,而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窒息感,他觉得牧野静风一招之下,似乎已将他所有的生路全部封死,寒剑之杀机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入!
晁往的意志即将崩溃,他有一种奇怪的回天无力的感觉,仿佛认定了无论自己如何应付,对方的剑总是可以穿过自己心脏的!
他的心脏甚至因为这种感觉而不由自主地收缩了。
这正是牧野静风的一招:生死由剑!
但晁往毕竟是顶尖高手,在如此心灰意冷的心境下,他仍是能够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出刀相拒。
牧野静风的剑“嗡”的一声轻颤,划出一道炫目的光弧,青森森、赤漓漓的寒茫倒卷而出,恰好迎住了席游的枪,但他的剑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只是迅即顺势一拨,人已斜斜飞起,剑刃抹过枪身,暴掠席游的右臂。
还没等席游撤招应对,牧野静风的右腕一沉,借着剑身一压之力,身躯凌空斗折,寒剑如匹练般从晁往的刀光中闪过,直逼他的前胸!
晁往不由自主地一错,倒掠而出!
牧野静风便如附体之蛆,随之而上,任晁往的身形一变再变,却始终无法摆脱牧野静风剑芒之威慑!
似乎除了后退,已别无他法!
这正是牧野静风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在晁往身后四丈之外,就是城伯!
倏闻身后席游暴喝一声,长枪以追星赶月之速,直扎牧野静风后腰!
牧野静风突然掠身而上,长枪堪堪从他的足下穿过。
未待牧野静风落下,席游双腕一翻,竟以枪作棍,自下而上向牧野静风右膝砸去!
牧野静风心中一动,右膝倏曲,同时左足如闪电般踢出,恰好踏于枪杆之上,借着席游的力量,牧野静风竟被“抛”了出去!
晁往的刀自然走了个空!
牧野静风被抛起二丈多高,凌空疾翻,竟自遥遥扑向城伯!
他心中暗自怀疑席游是否有意助他?否则以他那精湛的枪法,怎会出如此昏招?
大殿亦不过二丈多高,牧野静风眼疾手快,看准大殿上吊着数盏铜灯,立即举剑将其削落,在铜灯落下之时,他已倏然出掌,凌厉无匹的掌风将铜灯震得如流星般射向城伯,而铜灯中的灯油则被掌风震得如同雨雾一般散射开来!
四下一片惊呼!
牧野静风此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他人暂时无暇拦阻他,可以让他顺利地与城伯交上手。
就在众人纷纷闪避灯油之时,牧野静风已如鬼魅过空,向城伯那边飘然射落!
在离城伯尚有一丈之距时,牧野静风一声清啸,剑芒大炽,隐含风雷之声,宛如欲追回千百年来消逝的时光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冷芒,径取城伯!
城伯见铜灯向自己呼啸而来,来势甚猛,若是以手去接,只怕会被灯上油腻沾上;若是闪身避过,那么铜灯就会砸中自己身后的屏风,屏风损坏了事小,若灯油溅在霸天城主的身上则事大了!
权衡之下,他只好拔出了他的刀!
而这正是牧野静风所要达到的目的!城伯杀害丫丫的一刀使牧野静风知道城伯的刀法极其可怕!
更可怕的是牧野静风竟没能看出他的刀来自何处!城伯的刀一闪即没,留给他人的只是一个极淡极淡的刀影,与其说是一把刀,倒不如说是一道白光闪过!
潜在的不可知的杀机是最危险的,所以牧野静风宁可逼出城伯拔出他的刀!
刀光一闪,铜灯已被挑飞,连四溅的灯油也被刀风震得反射回来。
而牧野静风已借此机会,顺利地靠拢了城伯。
一出手,便是一招“逍遥容与”!
仅此一招,已足以让议事殿内人人动容!没有人见过如此优雅洒脱的剑法,但见衣袂飘飘,剑芒胜雪,人与剑之间形成了一种天衣无缝的和谐,即使这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一剑,它的杀人过程也已完美得近乎一种艺术!
空灵子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创出四招,每招都各有所长,而“逍遥容与”一招,最是飘逸优雅,它主要融合了峨嵋剑法的轻灵,东海七情岛七情剑法的洒脱,江南姑苏慕容剑法的绮丽。
而“魔消道长”则诡异多变,“大智若愚”古朴纯真,“生死由剑”快捷辛辣,四招剑法便已将天下剑法的诸种特长包容其中。
这与江湖武学之常规是相悖的。任何一个门派的剑法,都有且只有一方面的长处,或诡变玄奥,或轻盈灵动,或精练简捷。惟有空灵子,能以区区四招,便将诸种特长包容其中!
但空灵子却对牧野静风表明,他认为这一定还不是剑法的最高境界。空灵子相信当剑法达到通灵如神之境界时,只需一招,便可将天地间所有剑法之精华融于其中了!
这正是空灵子这些年来所追求,但一直未能达到的武学境界!
城伯见牧野静风的招式如此卓绝,心头暗惊,忖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用招之火候却可谓是极为老到,果然是有些来历!”
冷叱一声,他的刀已迎将上去,在瞬息之间,刀身幻出无数刀影,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直卷牧野静风。
身形未变,却能够从迥异的角度几乎不分先后地连出十数刀,城伯如此修为,亦足以让人心惊了。
刀剑相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牧野静风已感受到了对方刀法之不凡,一招未得手,立即又是一招“魔消道长”,冷电眩映的刹那,光柱已凝集而成,并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破空暴射,直指城伯。
一招之中,已经变化无穷,杀机无数!
城伯回头一沉,身形急旋如风,但见他身侧突然涌起一片慑人之光芒,无数刀影纵横交错,密不透风,似乎他的整个身躯已笼罩于一团光球之中!
刀墙!
牧野静风心中惊愕至极!
这正是师祖空灵子所传的刀法,此招极尽防守之功,可在不及眨眼的瞬间以自己的身躯为核心,让刀芒层层密布于每一寸空间!
牧野静风见城伯突出此招,自然更不会放过他了。
只见“刀墙”劲锐之气四射,令议事殿内众人只觉气息不畅,颇有压抑之感,几个功力不济者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连脸色都变了!
牧野静风暴喝一声,本是奇玄诡变的剑芒突然凝形,平平而出,径直直取城伯的咽喉!
这一招看上去太过简单,没有任何的修饰,没有任何的隐匿!
议事殿内的人先是见识了牧野静风一招“逍遥容与”的俊儒飘逸,之后又为他一招“魔消道长”之奇玄而倾倒,如今牧野静风忽出此招,不由均暗自惊呼,不明白他的剑法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不济!
这样简单无华之剑招,如何能在高手决战之时克敌制胜?也许连没有学过剑法的人也能想出不少于十种的“破解之法”!
只见牧野静风的剑尖直指城伯,没有丝毫的闪幻位移!
城伯却已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惟有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牧野静风这一招的可怕。
牧野静风的不变是他的剑,但在冲向城伯的过程中,他脚下的步伐却已变幻无穷!几乎每一步踏出都是与前一步迥然不同。他的步伐变化已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可怕的是牧野静风脚下步伐如此诡变百出,他的剑所指之方向、力道都能够保持不变!
一个人的步伐变了,重心自然也就变了,而重心变了,手势必然也会有所改变。
但牧野静风没有!
他的上半身仿佛已成了一尊凝固了的雕塑!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普天之下,只怕也没有几个了。
在城伯看来,此时的牧野静风就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从表面上看去,他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而在火山的深处,却是热流汹涌翻腾,一旦爆发,定然可以毁灭一切!
城伯甚至觉得自己的咽喉处有一些干涩麻痒,仿佛这儿的肌肤也已感触到了对方之剑所带来的杀机!
牧野静风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当他准确的发出最后致命的一击时,谁也不知道那时他的步伐会是怎么样的。
自然更无从知道顺应这种步伐时的剑式会如何变化。
牧野静风的剑式一直是平平径直前取而没有变化,所以对手不可能未卜先知,预先从牧野静风的出手中窥出他最后一击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就是“大智若愚”!
城伯那无所不至的“刀墙”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对手的攻击只在一点!
所有的心理变化其实都是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发生的。
如果说牧野静风进攻的方式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那么城伯的防守更是让人吃惊不小!
所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刀光突然消灭,城伯的刀凝成一线,竟然静立不动,横封于前胸。
能看懂牧野静风的招式之人很少,能明白城伯的守式之用意的人就更少了。
也许,惟有牧野静风,才能真正领悟对手这一招的用意!
也许,惟有这一招,才能够躲过牧野静风这必杀的一击!
牧野静风的步伐在变!
城伯的步伐竟也在变!
惟一不同的是牧野静风在以惊人之速向城伯靠近,而城伯却始终驻足原地。
如果说牧野静风是一座沉默着的可怕的火山,那么此时的城伯就如同一口古井,没有人能够窥出其深浅的古井。
在外人看来,城伯与牧野静风的作为都已奇怪得近乎滑稽。
但很快他们便不作那些想法了。
当牧野静风的剑尖离城伯的身体只有三尺时,牧野静风的脚下突然有了诡异至极的变化!
没有人能够形容出其快其玄!
而这一次,他的剑不再凝如山岳,而是随着他的步伐之变化呈万般鬼神莫测之变!
剑芒如雨,剑气划空之声如破帛。
观者无不心生异样感觉,仿佛牧野静风使出这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不是以他的手,而是他的步伐!他的脚!
城伯的身躯如同风中之烛般摇曳不定,而他的刀却始终横封于他的胸前!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城伯的身躯在完全失去重心的时候,竟不会倒下,而是奇迹般回复如初。
没有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但牧野静风的攻击之剑已不在百数之下!
众人只看得冷汗涔涔,因为他们在目睹牧野静风似可摧残一切的剑招之后,都自忖根本无法在他的剑下留得性命!
牧野静风的剑从一开始看似笨拙愚钝,到现在的凌厉无匹,这样的变化,使众人的心理实在难以承受。
霸天城主脸上的表情复杂古怪。
终于,响起一声轻微得让人心神一震的声音。
因为,这是兵器划过血肉之躯时才会有的声音!
如此惊心动魄的争战,竟然在不曾听到一声刀剑相击之声的情况下,便有人被兵刃伤着了。
血光抛洒,两人齐齐后掠!
众人愕然发现城伯的前胸已多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槽,从他的左肩处一直拉到左肋!
他的身躯仿佛也被这一道殷红分作了两半!
他的刀呢?这道伤口在他的刀气阻挡之下,为什么还可以拉得这么长?
没有人能够看明白。
牧野静风没有机会趁势而杀了城伯。在他的剑刚刚与对方的身躯相接触的一刹那,城伯的刀突然不再封于胸前,而是出人意料地反手一带,闪电般地削向牧野静风的下腹部!
如被削中,便是开膛破肚!
这一变招,连牧野静风也吃了一惊,牧野静风本以为自己已将对方在自己的剑刺中他后的一切可能的应变都估算到了,现在才知道对方之应对竟在他的意料之外!
牧野静风不愿让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机会就此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强提一口真气,身躯突然如纸鸢般飞起,竟呈头下脚上之势,而他的剑则自上而下,斜斜直撩!
这是极其危险的一招,只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把自己的左手连同左半边身子让给城伯!
城伯乃何等人物,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牧野静风的轻身功夫实在大出他的意料,因为按常理如果一个人的一种武功很出色了,那么一般的在其他武学造诣上会相对有所欠缺,没想到牧野静风剑法如此神奇,他的轻身功夫竟亦然!
一错神的功夫,牧野静风的剑已将他的胸口拉出一道长长的血槽,但他的刀亦逼得牧野静风不得不放弃扩大战果的计划。
后掠落地站定,牧野静风紧张的心弦才得以略略松弛。
方才他与城伯过招时,旁人根本没有机会插上手,如今他与城伯分开了,真正有勇气与他一战的已没有几人了。
谁都能看出他虽然与席游、晁往他们曾同为“霸天十卫”,但事实上他的武功已远在他们之上。
当日角逐“霸天十卫”时,牧野静风显然没有将自身的武功悉数展现。
霸天城主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穆风,既然事情已搞清楚,不是你所做的,那么我也不怪罪于你,你与城伯之间本无什么怨仇,看在本城主的面子上,你们两人就此罢手重归言好,如何?”
言罢他又转过身对城伯道:“城伯,眼下我们霸天城正值用人之际,穆风人才难得,还望城伯能以大局为重。”
以他的地位身分,说出这样的话,显见他是极不欲让城伯与牧野静风相互残杀的。
城伯未出一语,但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但霸天城主说了这样的话,对牧野静风却是有利的,因为其他人可以听说霸天城主是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战看作个人恩仇,而不是霸天城与牧野静风的矛盾,那么霸天城之属众在一般情况下,就不会介九他们之战的矛盾了。牧野静风自然可以避开以寡敌众之局面。
牧野静风来不及过多地去思索霸天城主为什么要如此说,但他也意识到这对自己是有利的。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他不该杀了丫丫,丫丫根本就不会武功,若非是毫无人性之人,怎么会对她施下毒手?”
他的目光变得更冷,冷得就像可以凝冻一切:“何况,他本就是一个欺师灭祖的恶毒小人,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城伯闻言,神色一变,眼中有一种类似于绿焰的东西在跳动!
这一切,都被牧野静风捕捉到了,他的心中一阵激动,又是一阵悲愤!
难道短短几天之间,便可以见到两个毒杀自己师祖的罪恶之人?这世界为何竟如此的小?
城伯一声怪笑,道:“欺师灭祖?江湖中谁人不知我闻白的武功是自己逐步悟出来的?又何来欺师灭祖一说?”
牧野静风一怔,立即明白“闻白”是城伯的名字,只不过在霸天城内他一直被人尊称为“城伯”罢了。
他说自己的武功是自己悟出来的是不是真的?
看他说此话时,其他人——包括霸天城主在内——都没有异样的神情,看样子似乎他所说的是真话。
如此一来,他就不会是师祖六位逆徒之一了?
但他的刀法中为何也能形成“刀墙”?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但师祖的武功可以说是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家,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武功与他的武功如此惊人的一致?
牧野静风一时难以分辩明白,他心念一转,忽然冷笑道:“你瞒得了别人又岂能瞒得了我?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你的刀法是如何来的,恐怕不是你所说的自己领悟而出的吧?”
他的神情满是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城伯眉毛一挑,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牧野静风诡秘一笑,道:“能识出你刀法的会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城伯身子一颤,失声道:“你……你……”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不,不可能……”
牧野静风见对方已上了当,而且听出了对方话中之端倪,不由又惊又喜,追问道:“什么不可能?”
城伯猛地醒过神来,目光一寒,杀气大炽!
牧野静风咄咄逼人:“你不敢解释为什么要说不可能,对不对?”
城伯握刀之手的指关节开始泛白!
牧野静风道:“你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还会有人来向你讨还血债吧?这就是因果报应!”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牧野静风到底在说什么。
霸天城主忙道:“穆风,看来你定是误会了,城伯与先父自小便交情甚厚,他的确是自己领悟出一套武功,甚至连内功心法,也是自己悟出来的,这也正是我父亲佩服他的地方。”
不知为何,今日霸天城主总是苦口婆心地劝牧野静风,一心指望他不要与城伯冲突。
牧野静风在瞬间转念无数,他忽然有所领悟了,道:“城主,只怕你也上了这老贼的当了。”
城主喝道:“不可信口雌黄!城伯乃我先父至交……”
牧野静风打断他的话道:“我相信闻白前辈是自悟的武学,但他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城伯的身上!
霸天城主先是一愕,然后神色大惊!
城伯也察觉到了霸天城主神色的变化,他赶紧道:“城主休得受他人挑拨!”
牧野静风一声长笑:“我要让你原形毕露!”他知道霸天城主已被他的话所震动,自己出手时,一定不用担心受他人围攻!
没想到没等他先出手,城伯已长身疾掠而出,寒刀呼啸着拦腰截来,三丈之距,转眼便至!
城伯身形倏旋,已人刀合一,如圆桶般的光柱霍然舒卷,仿佛昂龙矫虹,凌厉无匹地释放着刀的真正内涵!
牧野静风对这样的刀法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又一次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忽然心生一计,身形亦急旋而出,竟以剑为刀,使出与城伯一模一样的招式!
举室皆惊!
城伯更是心惊肉跳!
刀剑相接,响声不断!
城伯的刀法再变!
而牧野静风几乎是在他出招的同时立刻使出与之完全相同的招式!
五招之后,牧野静风一声闷哼,倒退数步!
他的右腿已中了一刀!
这不是因为他的刀法不及城伯。事实上他的刀法与城伯的刀法几乎是一模一样,完全是在伯仲之间。但牧野静风吃亏在兵器之上,他手中所持的是剑,而使的却是刀法,这自然使他的刀法之威力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
所以他吃了亏。
但看他的神情,却似乎没有任何痛苦之感——甚至于他的神色显得很愉快!
每一个人都看出了其中之蹊跷,即使是旷世奇才,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对方的招式学得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众人断定牧野静风与城伯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惟有如此,他们才可能会同样一种刀法,一种卓绝不凡的刀法!
城伯忽道:“原来你潜入霸天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偷习老夫的刀法!”
当下之意是牧野静风之所以能够使出与他一模一样的刀法,全是因为牧野静风偷学之缘故!
这样的先发制人不可谓不阴险。但他所讲之话的说服力并不强,要把这样的刀法学好,绝不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偷学而成的!
牧野静风冷笑道:“真是贼喊捉贼!”他转身对着霸天城主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城主的先父之旧友闻白前辈只怕早已去世!”
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寂静,只有牧野静风一人的声音在议事殿内回荡!
霸天城主不愧是一城之主,面对牧野静风如此惊人之言,他犹自能保持一份镇定,问道:“城伯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其实他没有喝斥牧野静风,就等于他已有些相信牧野静风的话了,他如此发问,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更详细更明确的答复。
城伯道:“城主岂可相信外人之言?”
霸天城主竟道:“听听亦无妨。”
牧野静风知道目前明智的选择是尽可能地孤立城伯,最好是使霸天城主与他反目成仇,于是他道:“城主如今所见到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闻白,真正的闻白早已遭了毒手!”
霸天城主脸色一沉,道:“这可不是儿戏之言!”
议事殿内的气氛一下子显得诡秘至极!众人的目光都马上集中于城伯的身上,但慑于城伯平日的威严,又赶紧移开了。
牧野静风很镇定地道:“我不但知道这一点,而且还知道闻白是死于何人之手!”他忽然一指城伯,接着道:“杀害闻白的,就是此人!”
即使是白痴,也能够明白牧野静风话中之意是指眼前这个城伯是易容而成的,而且就是此人杀了闻白!
其实,这仅仅是牧野静风的大胆推测而已。他从对方的刀法中断定城伯是师祖的六位逆徒之一。六位逆徒毒害师祖之后下山时都已是二十左右的人,但霸天城主说他自己的父亲与闻白自幼便是好友,那么霸天城主自然是认识闻白的,师祖的六个逆徒要想成功地混入霸天城,就只有杀了闻白,然后易容成他的模样。
闻白与老城主是至交,假如闻白到了霸天城后,在老城主去世之前,老城主让他辅佐如今的霸天城主,在这些过程当中,没有人曾对闻白——也就是人人尊称为城伯的人有过怀疑!
如果牧野静风所说的话是事实,那么眼前的城伯就是霸天城不共戴天的仇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事,让众人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城伯此时反倒显出了不同寻常的镇定,他环视众人,然后道:“自穆风进入霸天城后,霸天城就再也没有了安宁之日,先是烟雨门的人入侵,然后又是城主之爱姬惨遭毒手。如今,他又想离间霸天城,即使抛开他偷学老夫的武功不管,老夫也要杀了他为霸天城除去这天大的隐患!”
他向霸天城主一拱手道:“城主,如今我与他已是势不两立,霸天城内有他就没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他!只要城主一声令下,老朽愿为城主除去此小贼!”
霸天城主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道:“一切最好到事情查明了再作定夺。”
城伯一怔,道:“城主,你……”
霸天城主双目微垂,竟不再看他一眼。
莫非他心中是希望牧野静风与城伯作龙虎之争?
牧野静风的剑缓缓上举至齐眉处,声冷如冰:“一个对自己师父都可以下毒手的人,决不应该长久地存在于世间。上天已让你苟活了三十年,如今该由我来了断你罪恶的生命了!”
城伯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他大概已看出霸天城主一时也不可能会阻止牧野静风对自己的发难。
一场生死之搏又将来临,但情形却与先前有异。不少人心中甚至有些希望牧野静风能真正地揭开城伯的真面目。
剑出!
刀扬!
牧野静风心中已认定对方是师祖的六个逆徒之一,自然是把仇恨融于剑中,攻势凌厉无匹!
而牧野静风的存在对城伯来说已是天大的威胁,他必须杀了牧野静风,才能将已掀起的风浪重新压下。
所以,他们之间已注定必须有一人倒下!所以,他们之间的搏杀将更为惨烈!
真正能读懂牧野静风的剑法,读懂城伯的刀法之人并不多,但议事殿中的每一个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种寒意,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
当他们见到如此的刀法、剑法时,才明白自己先前所见识过的刀法、剑法是多么的稚嫩、粗糙!
刀剑的每一个角度变化,手势的更替都是精练快捷,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与累赘,同时却又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心中所萌生的寒意是一种类似于“望洋兴叹”的感觉。
霸天城内的人很少看到城伯出手,只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如今才知道他的刀法之卓绝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牧野静风这个进入霸天城不过一个月的年轻人,其武功,更是让众人瞠目结舌。
众人只觉得眼前有刀光剑影在飞掠闪掣,回荡游移之际有若电光乍闪,冷电矫腾,千百飘掠的光环刃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像狂飙中的飞萤!
而搏杀双方的身影他们已无法分清。
蓦地,一个身形斜斜飘飞,翻身倒掠!
却是牧野静风!
城伯如影随形,紧跟而上,刀锋带起的气流拂荡着牧野静风的衣袍,几乎随时都有吞噬牧野静风的可能!
牧野静风的剑突然反撩而回,径直攻入城伯所卷起的漫天刀影中!
一阵刺耳的断折之声响起,牧野静风的剑已被对方的刀影生生绞成数截!
原来牧野静风并未将内力运于剑身,他的剑本就是从街市上买来的,平凡至极,在没有真力护剑的情况下,如何能抵挡得住城伯内力之冲击?
牧野静风兵器已损,岂不是危险得很?
但牧野静风已是成竹在胸,只见他双掌交错于胸前,倏然急旋,两股罡烈真气呼啸而出,盘旋飞舞之际,竟将四射的断剑拢住,且断剑如同被一丝无形之力所吸一般,齐齐向处于核心的城伯标射过去!
这便等于有数人同时从各个截然不同的方位向城伯发起攻击!
其实这是一种暗器手法,名叫“殊途同归”,只不过牧野静风是以断剑为暗器罢了。
断剑纷涌而至,迫使城伯不得不回防。
这些断剑要想伤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城伯刀如风飘,荡开截截断剑之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格外锐利霸道的劲风划空而来,声如破帛!
城伯认定这仍是断剑划空而形成的锐气,不及多想,刀锋疾抡!
但锐厉劲风竟不曾被他的刀所封住,而是不可思议地长驱直入!
城伯蓦然心惊!
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暗器已在咫尺之间!
甚至,他有些怀疑这是一种错觉!
但出于一种本能,他仍是将身形疾闪,转瞬之间连变十数种步伐!
只听得“嗖”的一声,城伯只觉得脸上一疼,右颊竟已被划开一道血口子!
让城伯胆战的是直到他已受了伤,仍是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
原来,牧野静风以断剑作掩护,用“无中生有”的暗器手法,靠自己的内家精气伤了对方,不由精神大振!
城伯右颊的伤口处有鲜血涌出,流淌下来麻痒痒的颇为难受,城伯便用手使劲将脸上淌下的血抹去!
就在他一抹之后,却见霸天城主及议事殿众人神色齐齐大变,如见鬼魅一般!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于城伯的脸上!
城伯暗觉不妙,用手一摸脸颊,却已触摸到一种薄薄的如同蝉翼般柔软之物!
他的心不由一个劲地往下沉,往下沉……
他所触摸到的是一张人皮面具!城伯的眼神变了又变,终于,他一咬牙,用力一拉,整张人皮面具已被他拉了下来!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五旬左右的男子,他的脸上极其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于连皮肤下的青色脉络也清晰可见!这是他的真实皮肤长年累月处于人皮面具覆盖之下难见阳光之故。
原来,牧野静风的无形劲气划开他的面具之后,同时也伤了脸部肌肤,鲜血渗出时,将已有一道口子的人皮面具冲得翻卷起来,众人一见,如何不心惊?
霸天城主见状已是惊骇欲绝!照此情景看来,牧野静风所言不假!这个与他共处如此长久时间之人,竟根本不是他父亲的挚友闻白!
惊怒之下,霸天城主“铮”地一声扬刀出鞘,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城伯见霸天城主已反目成仇,心知不可能再蒙骗他了,略一思忖,他忽然阴毒一笑,森然道:“既然事已至此,也就怨不得老夫心黑手辣了!”
言罢,他一扬手,喝道:“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只听得议事殿内蓦然响起数声沉闷而短促的惨叫之声,然后便是人的身躯倒下的声音!
倒下之人竟是席游及另外三个霸天城的小头目!
而突出杀手的却是晁往、韩若、上官小飞及诸葛阵!他们与死者本是夹杂在一起,被袭者何尝想到危险竟会突如其来?猝不及防之下,没等回过神来,便已倒下了。
霸天城主目瞪口呆!就在这当儿,晁往、韩若已飞身掠至门口处,将厚实的木门关上了!
议事殿内尚有十四人,除霸天城主、城伯、牧野静风之外,尚有“霸天十卫”中的四卫:晁往、韩若、上官小飞、诸葛阵等人以及范书,另外还有六名霸天城其他头目。
连牧野静风也有些失措了,五个人的迅速倒下令殿内局面显得极为诡异!
霸天城主失声道:“你们意欲何为?”
城伯冷冷地道:“城主听信他人谗言,不思进取,反倒迫害忠良之士,在霸天城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之际,我不得不肩负起拯救霸天城的重任,与城中忠义之士一道除去昏庸无能的城主,霸天城从此便可获得新生,真正地步入辉煌之路!”
霸天城主颤声怒道:“你……你敢造反吗?”
城伯冷笑道:“人心所向,不可违之!你不妨问问他们是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霸天城主向晁往等人望去,从他们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全是城伯的人!
高高在上的霸天城主竟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陷于众叛亲离之境!
城伯手指霸天城主对晁往等人道:“从现在起,他已不再是霸天城的城主,你们协力将他拿下,便是霸天城中兴之臣!”
霸天城主忙道:“此老匹夫毒害先城主即我父亲的好友,混入我霸天城,其罪不容诛,诸位且替我除去此老匹夫,我可以既往不咎!”
城伯哈哈一笑,道:“事已至此,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正如蒙紫向你告密时所说的那样,征招‘霸天十卫’的目的就是为了架空你,让你处于他们的重重监视之下!事实上蒙紫所知道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事实,只不过你以为是他用来离间你我之间关系的谎言,表面上你是信了,那只不过是为了设计引出烟雨门的人,而事实上你并不信蒙紫的话!”
他得意地笑了笑,又道:“霸天十卫中有六卫是我预先安插的人,‘霸天十卫’产生之际,便是你逐步步入末日之时!”
霸天城主咬牙切齿地道:“非但如此,你还设法让我提拔穆风与范书为‘霸天双士’,其实你真正的目的只是要提拔范书,但为了不过于露骨,你以穆风作了一种陪衬,但你绝对不可能让穆风长久地呆在这个位置,所以你又设计一出戏,好让我误以为是穆风辱杀了我爱姬,如果我信了,那么‘霸天双士’就只剩下范书一人,这样一来,离你所要达到的目的又近了一步!对不对?”
城伯抚掌大笑:“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可惜这似乎有点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