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化学(中国科普图书大奖图书典藏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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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化学趣史(4)

在最冷的温度——绝对零度(-273.16℃)时,物质内部的分子,几乎停止了振动,安静得象摇篮里睡熟了的婴孩似的。

罗蒙诺索夫的论文,引起了科学界的争论。《论冷和热的原因》这篇论文,用拉丁文印在科学院的刊物上,送给各国科学院、大学和图书馆。许多国家的杂志,也都纷纷翻译和转载了这篇不寻常的论文。

但是,罗蒙诺索夫这种大胆的见解,也受到了许多守旧派科学的讥笑和反对。在1745年1月25日的俄罗斯科学院的会议记录上,便曾记载着这样的话:“这位副研究员(指罗蒙诺索夫)钻研关于冷和热的原理的目的和努力是值得赞许的,便是他似乎过于急躁从事于看来是超过了他的能力的工作;尤其是当他企图对各种物质运动的原理进行探讨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足够的证据。”接着,这份记录还指责罗蒙诺索夫不应该攻击光荣的波义耳。尤其是当时掌握站俄罗斯科学院大权的德国科学家们,更是看不起这位俄罗斯科学家的工作,认为罗蒙诺索夫是“完全错误的”。

其实,这不足为奇,有哪一种新的理论,当它诞生时,而不受到守旧派的攻击呢?有哪一种新的理论,不是在和守旧派激烈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

真理是多助的,真理是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这了50多年,罗蒙诺索夫的见解,得到了两位科学家有力的支持。

一位科学家叫伦福德,他是美国人,移居到德国工作。1798年,伦福德在慕尼黑造大炮。伦福德国用钻头往圆钢中钻孔,制造炮筒。他发现,没钻多久,钻头热了,炮筒也热了,热得烫手!

伦福德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发热呢?热量是从哪儿来的呢?

热素学者们说:大抵是钻头与圆钢发生化学反应,产生了热。

伦福德不相信热素学说那一套,他认为:“热可由运动产生,它决不是一种物质。”伦福德仔细检查了钻头和圆钢,果然,它们并没有发生化学变化。

热素学者们说:也许是钻头把金属中的“潜热”——潜藏着的热素,给钻出来了。

伦福德驳斥道:“潜热”是什么东西?从哪儿钻出来?我不停地钻,钻头就不停地发热,哪来那么多“潜热”?

热素学者们说:大约是周围物体的热素跑了进来。

对这处说法,另一位著名的英国科学家戴维在1799年进行了一个新的试验,给了热素学者们当头一棒。

戴维把两块冰在真空中摩擦,周围的温度低于摄氏零度。照理,周围物体的“热素”是不可能跑到冰中去的。然而,这两块冰经过互相摩擦,居然都融化成水了!

戴维认为,热是“一种特殊的运动,可能是各个物体的许多粒子的一种振动。”

然而,热素学说仍顽固地盘踞在科学界,为当时的大多数科学家所接受。一直到19世纪50年代,人们还多半相信热素学说——真理与廖论之间的斗争,是何等尖锐,而真理要战胜谬论,又是何等艰难哪!“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真理最初总是在数人手中。真理为大多数人所认识,需要时间!

波义耳错了

1756年,罗蒙诺索夫为了进一步用实验、用事实来批驳波义耳的理论,重新做了波义耳关于金属在加热后重量增加的实验。

同波义耳一样,罗蒙诺索夫的实验,也在密闭的玻璃瓶中进行,以便研究金属由于单纯的受热是否会增加重量。

这时,离波义耳当初在英国牛津所做的这个实验,已经有80多年了。在这80多年间,不知有多少著名的科学家重复地做过波义耳的实验,都得出跟波义耳的结果——金属在密闭的容器中煅烧后增加重量。这件事,在人们看来简直是已成定论,不可动摇的事实了。但是,罗蒙诺索夫所得的实验结果,却与波义耳的恰恰相反:在密才的玻璃瓶里加热金属,重量并没有增加!

这是怎么回事呢?

罗蒙诺索夫是这样进行自己实验的:他把金属放在一只曲颈甑里,把曲颈甑的瓶口封闭起来,[8]然后连曲颈甑一起放在天平上称好重量。接着,就拿去进行加热。等加热完毕,曲颈甑里的金属表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渣滓。把曲颈甑冷却,仍旧密闭着瓶口(不打开塞子!)放在天平上称量。这样,前后称得的重量完全一样。

罗蒙诺索夫的实验和波义耳的实验的不同之处,主要就在于:罗蒙诺索夫在整人实验过程中,都一直把瓶口密闭着,没有打开。而波义耳呢?他虽然在加热时密闭着瓶口,但是,在刚刚加热完毕,他却立即把瓶口打开,正如他自己在论文中所写的那样;“这时外面的空气发出了丝丝的声响,冲进了容器。”

皮义耳的错误,就在于他虽然听到了这“丝线”的声响,却忽视了它!

在罗蒙诺索夫的实验中,虽然金属在加热时,由于同瓶中的空气(主要是氧气)相化合而部分变成渣滓(主要是氧化物),但是,瓶口始终是封闭着的,瓶外的空气不能进入瓶里,因此瓶子的重量在加热前后依然不变。而波义耳呢?正如罗蒙诺索夫所指出,那是因为波义耳最后把瓶子打开,瓶外的空气带着丝丝的声响闯进来:“毫无疑问,这些不断地在金属表面流动着的空气微粒,会金属相化合,因而增加了它的重量。”

罗蒙诺索夫用铁一样的事实,证明波义耳错了!他写道:“这个实验说明了光荣的波义耳的意见是错误的,因为卫绝了外界的空气,煅烧后的金属重量保持不变。”

罗蒙诺索夫用铁一样的事实,证明了80多年以来那些按照波义耳的方法“照方配药”般的实验,也都错了!世界上最容易的事,莫过于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这样做,如果前面那个人走错了路,莫过于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这样做,如果前面那个人走错了路。因循守旧的人,就象老是围着辗子打转转的驴子一样,永远不能走别人所没走过的路,发现别人所没有发现过的东西。

既然波义耳的实验结果是错误的,那么,他所提出的“理论”——有什么玄妙的“热素”穿过瓶壁钻进瓶子和金属化合——也就犹如摧柘拉朽,不值一驳了。因为事实是理论的基础,是理论的根据。只有建立在可靠的事实的基础上的理论,才能成为可靠的理论。一旦所的事实动摇了,那么犹如一座建筑在沙滩上的高楼大厦一样,那“理论”势力要倒坍。

瓦上的霜,见不得太阳。“热素”学说在事实面前也就破产了。

伟大的定律

在古代,人们常常看到一些好像凭空而生,或是不翼而飞的现象,而百思不得其解。一颗小不点儿的种子,会发芽,会成长,鹅黄的幼芽会成长为一颗亭亭如盖的巨树。这引进构成树木的物质是从哪儿来的呢?真的是无上生有吗?

木头燃烧后,不见了;蜡烛燃烧后,也变得无影无踪。它们到哪儿去了呢?真的也是不翼而飞了吗?

每年秋天,无边落木萧萧下,大地铺满了落叶。可是,后来这些树叶又不知到哪儿去了,连一张也没看见。难道这又是不翼而飞——物质能够被消灭吗?

…………

一句话,在人们面前,摆着这样一个问题:物质以能不能凭空产生?物质能不能无影无踪地被永远消灭?

在2400多年前,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曾经作过一个正确的臆测:

他在一首诗里写道:

〖HTK〗无中不能生有

任何存在的东西也不会消灭。

看起来万物是死了。

但是实则犹生:

正如一场春雨落地,

霎时失去踪影;

可是草木把它吸收,长成花叶果实,

——依然欣欣向荣。

明末清初,我国唯物主义思想家王夫之(1619——1692),明确地提出了“生非创有,死非消灭”,“聚散变化,而其本体不为之损益”,认为世界上的物质是“不生不灭”的。另外,中国有句流甚广的谚语——“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其实也就是不能“无中生有”的意思。然而,不论是德谟克利特的臆测,还是王夫之的精辟论断,在当时都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有趣的是,当人们每天清早去买菜的时候,除了注意今天买的是什么菜——白菜、菠菜还是红萝卜?而且还是注意另一件事——每样菜到底打算买多少,三斤、两斤还是十斤、八斤?还是自古以来,人们很早就都注意了的两年事情。为了称菜,人们还发明了秤。

然而,在罗蒙诺索夫以前,科学家们在研究化学反应时,却并不象买菜那样,他们常常只关心经过化学反应以后得到了什么样的产物——红的、黄的还是白的?固体、液体还是气体?香的、臭的,还是没有气味?甜的、苦的、酸的、咸的、辣的,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是他们却忘掉了另一桩重要的事情——用了多少原料,经过化学反应得到了多少产物?是多了少了,还是不多不少?换句话说,他们只是关心买什么“菜”,而不关心买多少“菜”。用化学的语言来叙述,那就是:他们只是定性地研究化学反应,却很少定量地研究化学反应。

“我想”,罗蒙诺索夫曾经这关讲过,“不会有一个科学家不知道化学实验的方法是非常多的;但是他不能否认,几乎所有过去做实验的人,对度量和衡量这样极端重要和迫切的事情却没有提到过。然而,应用这两种量的结果,告诉了每一个在物理和化学的实验方面埋头苦干的人,这两种量,会给他在实验的时候带来多少真实的情况和敏锐的洞察力啊!”

罗蒙诺索夫把定量的方法引用到化学中来。罗蒙诺索夫和他的同时代的一些科学家不同,他在实验中经常使用天平,十分注意物质重量的变化。

罗蒙诺索夫不管做什么实验,他总是要记录参加反应的各种物质的重量,和反应所得的产物的重量。关于这一点,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自己的论文和工作日记里谈到过。

渐渐地,罗蒙诺索夫开始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参加化学反应的物质的总重量,常常总是等于反应后产物的总重量。也就是说,在化学反应中,尽管发生了各式各样的化学反应,有的由无色一下子变得五光十色,有的由碧清透明一下子变得一片浑浊,有的一下子被溶解了,有的大冒气泡……但是,物质的总重量总是不变的,既不增加,也不减少。

罗蒙诺索夫敏锐地看到,这一规律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因为它指出了物质既不能无中生有的凭空产生,也不能无影无踪地被永远消灭。

早在罗蒙诺索夫重新校核波义耳实验的8年之前——1748年,他便清楚地阐述了这一规律。

1748年7月,著名的俄罗斯数学家、科学院院士辽那特·爱伊列尔收到了他的好朋友——罗蒙诺索夫在7月5日写的一封信。这封信长达30页!不,这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篇科学论文。因为在那时候,邮电通讯还不很发达,科学杂志不仅印数少,而且发行很慢。科学家们之间,常常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写在信上,直接寄给自己的朋友们。当朋友们收到这些信件后,常常在各地的一些学术报告会上当众宣读,这样就可以很快地把新的发现、新的理论传播开去。

在这封给爱伊列尔的长信中,罗蒙诺索夫写道:“如果我没有弄错,那么,大家所知道的罗伯特·波义耳是第一个在实验中证明了:金属在煅烧后,重量会增加的。”但是罗蒙诺索夫并不同意波义耳的结论。接着他又写道:“在自然界中发生的一切变化都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增加多少,另一种东西就减少多少。例如,我在睡眠中花费多少小时,我醒着的时间也就减少多少小时,以此类推。”

用现代科学的语言来叙述,就是:“在一切化学反应中,参加反应的各种物质的总重量,等于反应后生成的各种物质的总重量。”也就是说,物质是永恒的,它既不会凭空地被创造出来,也不能任意地被消灭掉,而只能相互转变。

爱伊列尔院士读完了罗蒙诺索夫的这封长信以后,深知罗蒙诺索夫的见解是和权威们的见解相抵触的,没有大量精确的实验做依据,是不能和权威们相抗衡的,更不可能使他们服输。

正因为这样,爱伊列尔非常希望罗蒙诺索夫能够继续钻研下去,深入探讨这一规律。1748年8月24日,爱伊列尔写了一封信给罗蒙诺索夫,这封信是交给彼得堡科学院院长拉宗夫斯基伯爵转达的。爱伊列尔顺便这位院长附了一封信,在信里他写道:“我恳请阁下为了这个物理学上极端精细的问题,转复罗蒙诺索夫;我不知道谁能比这位天才的人物更好地分析这一繁难的问题。”跟爱伊列尔所希望的一样,罗蒙诺索夫很早就想以精确的实验来论证物质不灭定律,以便发表。但是,那时的俄罗斯科学院的大权一直掌握在德国教授们的手中。他经常遇到德国教授们的冷遇,经过了好多年的斗争,他才在瓦西匀甫斯基岛兴建起了俄罗斯第一个化学实验室。

直到1756年,罗蒙诺索夫才有机会开始校核波义耳的实验,并且又做了许多其他的实验,并且又做了许多其他的实验,从根本上推翻了“热素学说”,建立了物质不灭的概念。

1760年9月6日,在俄罗斯科学院的一次隆重的大会上,罗蒙诺索夫向全体院士和许多应邀出席大会的外国科学家、外交使节,宣读了自己的论文:《论物质的固体和液体》,在这篇论文里,罗蒙诺索夫提出了物质不灭的概念。

氧的发现

罗蒙诺索夫在解释开口瓶中加热金属,结果重量增加的现象时说:“那是因为不断地在热金属表面流动着的空气微粒,会同灼热的金属相化合,因而增加了它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