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蝗虫的角色和发音器
蝗虫如同扇子般突然展开的蓝色翅膀、红色翅膀;在我们的手心乱蹦乱踢的天蓝色,或者玫瑰红的带锯齿的长腿——我的那些孩子们在梦里见到的大概就是这些可爱有趣的小昆虫吧。与他们借助魔灯看到的东西一样,我也常在梦中与它们相遇。它们所带来的无邪与天真,时刻抚慰着孩子们和老年人柔软的内心。
捕捉蝗虫,可以被视作一种没有多大威胁,男女老幼皆宜的狩猎活动。蝗虫就是这样给我们带来了无比愉快的上午。我的助手能轻易地抓住那些已经老迈的蝗虫,然后与我在被太阳晒硬的草地上漫步,这种感觉是多么美妙啊!
身手敏捷的小保尔,具有一双极具观察力的眼睛。当他要捕捉蝗虫时,会先在灌木丛中仔细查看,这时候,被他惊到的灰蝗虫会像小鸟一样从那里飞出来。作为捕猎者,小保尔会拼命地追上去,随即失望地停下来——蝗虫已经逃之夭夭了,有了这次的经验,下一次他无疑会成为一个幸运的捕猎者。
☉蝗虫
玛丽·波利娜,年龄比小保尔更小些。与细心观察意大利蝗虫相比,背部有四条白色斜线,看上去像极了圣安德烈十字架的另一种蝗虫让这个小姑娘更为着迷。
这种蝗虫披着缀有几个铜绿色碎片的外衣,那模样如同各代的胸章。可爱的玛丽用她的耐心,一点点靠近那个蝗虫,随着手的落下,终于逮到了。蝗虫一个个被装进纸袋里,以至于在太阳变得炽热之前,我们已收获了种类繁多的蝗虫。
我将这些小个子家伙养在网罩里,它们可能会透露有关它们世界的一些秘密,如果我善于发问的话——在野地里,你们扮演什么角色?这是我对我的俘虏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教科书告诉我们,你们是害虫,声名狼藉,可是否因此就该受到人类的指责呢?对此我充满了怀疑。不过,那些给亚洲和非洲造成巨大灾害的毁灭者不在此列。
你们的好处远甚于坏处,至少我这么认为。你们从没有给这个地区造成过伤害,这里的农民也没有对你们产生抱怨。绵羊不吃长着芒刺的植物,你们吃了,农作物中间那些让人讨厌的杂草也是你们热衷的食物。此外,长不出果实的东西,被其他动物抛弃,而你们却喜欢得不得了。事实上,当人们收割完麦子后,你们才现身,就算你们在菜园子里偷吃了几片生菜叶,那也不是什么不能宽恕的弥天大罪。
☉图中这种带有警戒色的蝗虫广泛分布于世界上的温带地区。在西非和中非,这种锥头蝗科杂色蝗虫是一种农作物害虫。
鼠目寸光之人,为了他那几个可怜的李子,将宇宙固有的秩序打乱,任用这样的人去处理昆虫,最终得到的只有毁灭。还好,他没有这种权力。我们可以观察一番,假如那些只对蔬菜地造成微不足道破坏的蝗虫彻底消失,会给我们造成怎样的后果。
九、十月间,孩子们赶着火鸡群来到收割后的田里。火鸡走过的地方,光秃秃一片,放眼望去,也就只有一簇矢车菊长着最后的几个绒球。可是孩子们还是把火鸡赶到了这里,这些饿得咕咕叫的火鸡要干什么呢?答案是,这里是火鸡们的饲料场。它们要在这里被喂得肥满,以便到了圣诞节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那么,火鸡的饲料是什么呢?是的,是蝗虫。人们在圣诞之夜吃的味道可口的烤火鸡,很大一部分就是靠上天赐予的、不用花费一分一文的美食喂养成熟的。
在农场周围转悠的珠鸡,毫无疑问,它们在寻找麦粒,但是请注意,它们首先关注的却是蝗虫。美味的蝗虫使得珠鸡的腋下长出一层脂肪,从而使肉质更为鲜美。爱吃蝗虫的还有母鸡,它对这种昆虫能促使自己产更多的蛋这一作用非常了解。如果将它放出鸡笼,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领着小鸡去完成收割的麦田里,寻找营养价值极高的蝗虫。
如果你对法国南部丘陵地区的著名特产红胸斑山鹑情有独钟的话,恰好你又是一名猎人,当你熟练地将打下来的山鹑的嗉囊剖开,你就能找到这种长期被人污蔑的昆虫为别的动物作出贡献的证明。你会发现,十只山鹑中,有九只的嗉囊都装满了蝗虫。如果它们能长年尝到蝗虫的美味,对于植物籽粒的印象将会消失殆尽。普罗旺斯的白尾鸟是图塞内尔热情善于歌唱的黑脚族飞鸟中最为著名的一种。为了对这种鸟类的摄食习性进行了解,我捕捉到了它,并将它的嗉囊和胃里残存的东西详细记录下来,从而得知了这种鸟类的食物,包括排在最前列的蝗虫,其次是象虫、砂潜、叶甲、龟甲、步甲这样的鞘翅目昆虫。
这种鸟类,我们可以称为食虫鸟,它对野味从不挑剔,吃浆果是实在找不到可吃食物之后无可奈何的选择。在我48例的记录中,只有3例是吃植物的,而蝗虫是它们最常吃、吃得也最多的昆虫。除了白尾鸟,一些小候鸟的口味也是如此。蝗虫是这些小候鸟最无法舍弃的美味。在荒地里,它们总是争先恐后地捕捉自己的猎物,从而为自己的长途旅行做好能量的储备。
除了动物,人也吞食蝗虫。在多玛将军提到的《大沙漠》里,有着这样的记载:
蝗虫是人和骆驼的可口食物。将它的头、翅膀以及腿去掉,就可以和古斯古斯放在一起用火烤着吃。
把蝗虫晒干、碾碎,以牛奶拌匀,也可以和上面粉,之后加上盐,用油脂或者是牛油来炸。
骆驼特别爱吃蝗虫,在给骆驼准备食物的时候,我们先是把蝗虫放到炭火之间,烤干然后炒好。
玛利亚曾祈求主赠予她一块无血的肉,主给她的是蝗虫。
一些人以蝗虫为礼物送给先知的妻子们,她们将蝗虫转送给其他女人。
欧麦尔曾说:“我想吃满满一篮子的蝗虫。”这是当有人问起他是否允许吃蝗虫时,欧麦尔的回答。
由这些事例可以得知,主把蝗虫当作礼物恩赐给人类。
我不曾像这位阿拉伯学者一样,踏足过那么多的地方。如果人类想吃蝗虫,势必需要非常强健的胃,这样的胃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我能确定的是,蝗虫是上天赠予诸多鸟类的食物。鸟类之外,对蝗虫格外倾心的还有爬行动物。令小女孩感到害怕的眼状斑蜥蜴挺着的大肚子就是一个极好的例证。我还多次看到墙上的小壁虎嘴里含着费尽心思才捕捉到的蝗虫的残骸。如果能有幸捕捉到蝗虫,鱼类也会感到高兴,不过,对于鱼类来说,蝗虫有时也是致命的,因为垂钓者经常以这种昆虫作为美味的诱饵。
好了,已不用我再多举喜欢吃蝗虫的还有哪些动物,它的重要作用已被我所熟知。它能变废为宝,以曲径通幽似的方式,让对食物极为挑剔的人类也能享用。不过有一点我还不能肯定,那就是人类是不是不喜欢直接食用蝗虫?
早在野蛮地将亚历山大图书馆摧毁的欧麦尔说出“我想吃满满一篮子的蝗虫”前,一些人早已食用蝗虫了,但那是在环境不允许人们享用其他食物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我熟悉野蜜,石蜂的蜜罐里也可以找到这种野蜜,它完全可以食用,这样的话,我不免要问,那沙漠中的昆虫是否可以食用?就像所有的孩子那样,儿时,我也曾生吃过蝗虫的腿,那味道在我看来还是不错的。如今我们的生活有了提升,但我们不妨重温一下这道菜肴。
在肥大的蝗虫身上裹上奶油,撒上盐,再煎一煎。这就是一家的晚餐。大家认为这味道远比亚里士多德吹嘘的蝉可口多了。虽然可食用的肉极少,却有一股虾的味道,如果说它味道鲜美,一点都不过分,不过对我来说,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了。这道菜肴更适合大颚粗壮的黑人来享用,或者像欧麦尔那样胃口极好的人。不过就算我们的胃脆弱娇嫩,也丝毫无损于蝗虫的优点。生活在草地上的这些家伙,在专门制造食物的工厂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旷野中,它们大量繁殖,而后将无用之物变为有用之物,提供给众多消费者享用,鸟是其中的一类消费者,而人类又多食用鸟类。肚子饿了就需要吃东西,这是不能讨价还价的,这也正是在生物界,为什么说获取食物是第一要紧的事情。也正因为动物们将自己最杰出的智慧、技巧、诡计用在了争夺餐厅的席位上,使得原本应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即便如此,人类并没有完全摆脱饥饿的折磨,相反地,却是经常品尝饥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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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居和群居两种独特的生活方式,每一种都与当时的环境条件紧密联系,这使沙漠蝗虫呈现个性化的一面。当美味的绿色植物生长繁盛的时候,它们习惯独来独往,凡是有植被的地方,必定能发现它们的踪迹。在这种独居时期,生长中的若虫都是绿色的,与其所处的环境相匹配,长大后也会过着独处的生活。然而,当干旱来临,植被变得像大地上棕色的一块块补丁的时候,若虫通过蜕皮,会变化出较鲜艳的具有警示性的体色。同时,它们会聚集起来,使种群的密度戏剧性地变大。
沙漠蝗虫一旦形成群体,个体常常多达50亿只,能一下扫光1000平方千米的植被。这里面诱因很多。因此,人们要么去理解导致蝗灾形成的因素并找到对环境友好的解决方法,要么只能用昆虫灭杀剂浇透非洲和中东的大片地区来改变环境。
不过,科学使我们相信,人类终有一天能够摆脱饥饿。化学承诺,不久以后这个问题即可告终结,它的姐妹物理特意为此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让太阳更为有效地履行它的职责,这是物理学要做的事情,以为让葡萄长满琼浆,在麦穗上涂满金色,太阳与我们的账目就算清了。物理学要做的就是将太阳光收集并储存起来,我们想何时用就何时用。
这些被收集并储存起来的能量有诸多用处,比如生炉子、转动齿轮、将果实捣碎、让磨自动运转。就这样,由于四季的变换而辛劳费力的农业劳作,将会演变为与工厂劳动一样的作业方式,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与资金,却能收获比平日多得多的效益。在这方面,化学也会发挥其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作用。它帮助我们制造最富营养的食物。看上去是一个丸子,实际上它是一块面包;普通的肉冻,实际上它是一块牛排。这些都是化学的功劳,而野蛮时代的田间劳动,只能在历史学家的谈论中听到。总有一天,牛羊、麦粒、水果、蔬菜,都会成为过时的东西,继而消失。有人说这标志着人类的进步。
科学在创造剧毒物质时,的确有惊人的创造性。在我的实验室里就有很多这样的剧毒物质。假如人们发明了一种蒸馏器,以苹果为原料制造出大量烧酒,以便使我们成为头脑混沌的人,那么显然,工业将不会有任何限制。以人工方式制造出真正有营养价值的食物,则是另一回事。称得上食物的只有有机物,这是在实验室里无法生产出来的。因此,我可以说,生命是食物的化学家。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很理智地将牛羊和农业生产保留下来,一如过去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方式那样制造、储备我们的食物。相对于工厂的粗暴,我更相信人类自己细腻的办法,尤其是那些有着大肚子的蝗虫。它们同心协力为我们制造出圣诞节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食物——火鸡。食谱就装在它们的肚子里,蒸馏器再怎么心怀嫉妒,也无法同蝗虫一样制造出火鸡来。
这种能为许多土著居民提供美味的昆虫,以弹拨身上的乐器来表达它们的欢乐。此刻,让我们观察一只蝗虫吧。它刚吃完午饭,躺在阳光下休息,同时进行消化活动。突然,这只蝗虫发出声音,这种声音重复了三四次,过了一会儿了,它又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声音很小,小得让我只好求助于听力超常的小保尔。音乐不甚动听,因为蝗虫没有绷得很紧的,如同音簧一样的振动膜。
意大利蝗虫就是此间的代表。这种蝗虫的后腿具有流线的外形,两条竖的粗肋条分布于每一面。在粗肋条的四周,排列着楼梯一样的“人”字形的细肋条,不论里面还是外面,都一样明显。所有的肋条都非常光滑,这一点让我尤为意外,但是它的前翅以及后腿并没有出奇之处。可想而知,如此简单,甚至鄙陋的发音器实验品,会弹奏出怎样的音乐。然而,就是为了这样微弱的声响,蝗虫不辞辛劳地抬高、放低自己的腿,并激烈地进行颤动。蝗虫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心满意足,它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热爱。
☉沙漠蝗虫群会毁坏庄稼。一个蝗群一次就能造成16.7万吨谷物的损失,这些谷物足够100万人吃1年。
当然不是所有的蝗虫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欢乐情绪。拿长鼻蝗虫来说,就算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它也不作一声。我从没有看到过它摆动后腿。它那修长的大腿,除了跳跃,毫无用处。灰蝗虫的腿也很长,也是闷葫芦一个,但它有自己表达欢乐情绪的方法。在风和日丽之时,我总能看到它在迷迭香上展开翅膀,迅速拍打几分钟,那架势似乎是要飞起来。不过,虽然拍打得格外用力,我们却听不到一点声响。
比灰蝗虫更不济的还有红股秃蝗,它在遍地长满帕罗草的阿尔卑斯地区闲逛散步,它是地中海的客人,在雪一样洁白的花朵和玫瑰红的花芽周围,身着短紧上衣的红股秃蝗,犹如花园里的植物一样光彩夺目。在阳光没有被云雾遮蔽的高原地区,红股秃蝗的衣服优雅却又朴素。那看上去像淡棕色绸缎的是它的背部,它的肚子呈黄色,后腿的基节呈珊瑚红,异常漂亮的是它天蓝色的腿节。我不禁赞叹,它是那样的标致,不过即便如此,它依旧还是一只虫子,穿着短小的衣服。
这个家伙有着粗糙的前翅,相互隔开,就像燕尾服的后摆,其长度超不过腹部的第一个环节,比之更短的是后翅,它连前胸都无法遮住。头一回见到它的人们,会错误地将这个家伙看成若虫,然而它事实上已经是发育完全的蝗虫,可以进行交配了。红股秃蝗到死都是这样一副几乎没有穿衣服的尊荣。既然衣服如此的短小,指出它不可能歌唱是否还有必要?它没有前翅,没有突出的边缘,只有粗粗的后腿。别的蝗虫发出的声音不太响亮,红股秃蝗是根本发不出声音。不过我认为,这个一声不吭的家伙,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办法表达快乐,并以此召唤它的伴侣,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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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翅目昆虫的耳朵长在腹部或前肢上,包括一层薄膜和与之在内部连接的专门的接收器。声音会引起薄膜振动,随之刺激接收器的神经细胞。有些种类雌雄两性的耳朵外形不同。许多灌木蟋蟀利用听觉来躲避蝙蝠等天敌,比如薄翅树螽能够探测到近30米外的蝙蝠,在蝙蝠们确定这些昆虫的方位前,它们早已经逃走了。
直翅目昆虫发出的声音有时出人意料地响亮。锥头树螽因为它发声器官的结构,是已知发出的声音最响亮的昆虫中的一种。而包括蝼蛄在内的很多科的成员还会专门制造声音放大器。比如,雄性蝼蛄洞穴的形状会把它的歌声放大,以至于在寂静的夜晚,2000米外都能听到它的声音。最近,人们还利用电脑几乎完全模仿蝼蛄洞穴的构造,研制出了目前最精密和先进的扬声器。
然而,并不是所有蟋蟀发出的声音人类都能听到。许多种类发出的声音属于超声波,而人类的听觉感受范围在20千赫内,因此无法听到任何超出这个范围的声音。澳大利亚的树螽中,有两种以近1毫秒的超声波频率发出短的、音调单纯的声音脉冲。这两种树螽的发声频率不同,目的是为了使雌性能够准确辨认对方。
至于红股秃蝗为什么没有飞行器官,我也无从知晓。它终其一生,一直是一个笨拙的步行者。它似乎安于现状,毫无抱负,对做个步行者心满意足。它为什么不以那些拥有翅膀的近亲为榜样呢?它们从山顶越过积雪的斜谷,以飞快的速度越到另一个山顶;从一个收割完毕的牧场,轻松愉快地越到一个尚未开发的牧场,难道这样的好处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吗?它其实可以将没有包裹着但没有用处的残破的翅膀从身体内部抽出来,对它来说,这有很多的好处,可它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进化停顿了。
有些人这么认为。这样的说辞与没有回答一样,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提出疑问:停顿为什么消失了?为了获得美好的未来,也就是能自由地飞翔,若虫的背上长了四个翼套,里面藏着各种有益的基因,这些基因都按正常的进化法则安排妥当。不幸的是,身体没有响应这一法则,成年蝗虫依旧没有翅膀,它的衣服依旧是残缺不全的。这种情况是否与阿尔卑斯山艰苦的生活条件相关呢?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因为就在同一地区,其他的一些昆虫还是能够从若虫赋予的基因里获取长出翅膀的能量。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经过不断尝试,动物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某种器官,这是人们早已形成定势的看法。他们的解释是动物们需要这么做,而不承认其他富有创造性的作用。其实那些蝗虫,尤其是生活于万杜山上的蝗虫,经过千百年的繁衍生息,原本可以从若虫外头的短小后摆长出前翅与后翅来。
的确如此,名头显赫的大师们,请你们告诉我,红股秃蝗为什么只保留了飞行器官的基因,却没有因此生出翅膀来。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洗礼后,它肯定也会受到需要的刺激,当它跌跌撞撞地在岩石峭壁中艰难跋涉时,它会想到,如果能够通过飞行,摆脱这糟糕的情况,会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它由此也经过了诸多努力,但所有努力的结果,都无法让它处于萌发状态的翅膀彻底地展开。
☉灰蝗虫
依照你们的逻辑,在这些情况完全相同之下,诸如需要、食物、气候、习惯等等,有的发育成熟,能够飞翔,有的则以失败告终,始终是一个笨拙的步行者。这种说辞跟没有说有什么区别?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荒谬的解释。我宁愿承认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而不做任何无意义地揣测。
把那些落伍者搁置一旁算了,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落后这么长一段距离。尽管充满了好奇,对于身体发育中的前进、停顿或是跃进,都无法做出恰当的解释。这种现象必定隐藏着深奥的缘由,面对这个问题,最妥当的方法就是谦虚地承认自身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