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传人(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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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望气之术

八字先生冲朱笑东摆了摆手,道:“别那么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鱼,很少见的姓,名叫传道,我是个风水相师。”

朱笑东不置可否,在他的脑海中,风水相师跟江湖骗子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个鱼传道确实有点儿特别。

“你应该感觉到了,我把王小姐骗来,目标不是她而是你!”鱼传道叹了一声,又说,“也难怪你们警惕,这个世界上原本骗子就多,尤其是我们这一行,真正传承了秘术者越来越少。”

朱笑东更加警觉,指着王晓娟说:“你把她怎么了?催眠了?你还要对我进行催眠吗?”

鱼传道摇摇头道:“我催眠不了你。我把你引来,是因为见你的眼睛特别亮,一个风水大师最需要的就是明亮的眼睛。”

朱笑东不明白,管他什么亮不亮的,不过如果鱼传道话里的意思是指他眼睛的特殊能力,那倒是要小心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眼睛的能力。

“鱼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话,你有什么企图你就直说,我身上有点钱,虽然不多,但可以给你,不过我不允许你伤害王小姐。”

鱼传道“哈哈”一笑,说:“小朋友,我如果是为了钱财又何必找你?只要我愿意,大把高官富豪求着给我送钱,可我没兴趣,我对你感兴趣就是因为你的眼睛亮,我的催眠术都催眠不了你。”

说到这儿,鱼传道打量着朱笑东,沉吟道:“奇怪,我感觉你的眼睛特别有力量,但你却没有修为,只是个普通人,奇怪……真是奇怪……”

鱼传道自顾自嘀咕完,向朱笑东招手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顶层只有鱼传道独居,门对面是近百平的天台,三面都是一米二高的砖砌围栏,沿边摆放了许多花草盆景,不过现在是冬季,除了几盆千年矮松,其他都枯了。

鱼传道在围栏边站定,瞧了瞧朱笑东,笑道:“还在嘀咕我是个老骗子吧?呵呵,世界上谁不喜欢听好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朱笑东默默无语,这个人很怪,说他是骗子吧,又感觉他与众不同,江湖骗子的玩法中又隐隐流露出非常手段,一个眼神就催眠了王晓娟,还能看出他眼睛很“亮”,这些可不是江湖骗子能有的本事。

“不说这个了,你好生看看,看看这儿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看什么?房子?”朱笑东一怔,这就是个城中村,属于老城区没拆迁的地方,这有什么好看的?

鱼传道闭了眼安静了几秒,然后睁开眼,望着楼外四周,好一阵子才说:“命生于风,运起于水,命禀于天,表候于体,风水,运气而生,相术,以貌察人,无论是风水还是相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

鱼传道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眼睛。风水师要能观风察水,以省地脉气象,相术则更要以眼察言观色,以表测运。”

朱笑东怔了一下,随即摊摊手道:“鱼先生,我不懂风水,也不懂相术,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鱼传道微笑摆手,又慢慢说:“别急,你听我说,风水是气的学问,气分阴阳,阴阳二气是生命之源,阴阳二气交汇才衍生万物生灵,气赋予人类血肉之躯,气赋予人类灵性智慧。”

“所谓风水,也就是聚气的智慧,不过气没有形体,在天化作日月星辰,在地化为高山大川,人要聚气利自身,则要学习如何避风聚水,古来国不是立于大山之下,就是在广川之上。不过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毕竟很少,所以就有财大势大的人请风水师借人力构靠依山傍水的风水地,以某些建筑、居室景观的布置来改造环境,以达到聚气养气的目的。”

“一个好的风水师要眼利,眼利则能识气,识气才能聚气,风去气,水止气,山聚气,识山辨水观风,小朋友,你看看这儿的气如何?”

朱笑东这才明白,鱼传道说了半天,原来是要他看风水,心想自己又不是风水师又不是相师,看什么风水?

再说自己也看不出来什么风水,要自己看,这就是一栋栋房子,难道房子还能变成金子不成?

鱼传道见朱笑东不以为然的表情,当即又说道:“这些都是传承数千年的国术精粹,一个好的风水师,相术士,说预测灾难啊,识气辨运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朱笑东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又瞧了瞧鱼传道,迟疑着问:“你……你怎么知道王小姐姓王?又怎么知道要下雨的?”

鱼传道笑笑说:“小兄弟,你真想知道,那你先看看这里的风水气运,就当这是我给你出的题吧,如果你过了这一关,我就教给你,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朱笑东皱了皱眉,他还真想知道鱼传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好奇心一起,当即向四周观察起来,看看能不能看出鱼传道说的风水气运。

这里是北区的老城区,城中村,村后地势高,原来是一座小山,但京城寸土寸金,小山全盖了房子,村前有一个祠堂,祠堂应该是这个村的族人供奉先人的所在,祠堂边有一个四五亩大小的塘。

朱笑东看了一阵,确实没看出什么风水气运,哪怕透视,也只看到地下的泥土。

密密麻麻的都是五六层楼的民房,隔远点是高楼大厦,这能看出什么?

鱼传道转过身,瞧着朱笑东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朱笑东心里一跳,难道他要催眠自己?王晓娟是前车之鉴,把自己也催眠了,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但朱笑东心里又好奇,他倒真想试一试,被催眠到底是什么滋味。

犹豫了一下,朱笑东还是望向了鱼传道的眼睛。

朱笑东与鱼传道的眼神相对,几秒钟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本书,那里面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故事。

渐渐的,朱笑东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眼中只看到两道气,一阴一阳,交织而成,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交织混杂,却又泾渭分明。

“小兄弟,你看到什么了?”

朱笑东一怔,眼中幻觉消失,看到的依然是鱼传道的脸。

鱼传道又问:“有没有看到什么?”

沉吟了好一阵,朱笑东才徐徐回答:“我不知道,好像看到了两道气……”

“真的看到了?”鱼传道似乎也紧张了起来,这与他一直表现出的莫测高深有些不符,鱼传道指着楼底说:“那你再看看这片区域,用你刚才看我的感觉去看……”

朱笑东刚才看鱼传道的眼睛时,确实有种灵魂出窍、飘逸忘我的感觉。

这时再看之前看过的那些地方,朱笑东眼中的幻觉又忽然出现了。

层层的民房、祠堂、鱼塘、大楼似乎都消失了,在朱笑东眼里出现的是无数的“气”,这些气有的浓,有的淡,有的活,有的死。

不过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一切烟消云散,房屋是房屋,大厦是大厦,鱼塘是鱼塘,而自己,还与鱼传道站在五楼的平顶上。

不过幻觉虽然消失了,但朱笑东却感觉自己与众不同了。

片片雪花飘落下来,一片雪花飘动的轨迹、气流,或者是那根本就听不到的声音,这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只要用心去感觉,就能感觉到哪里有风,哪里有气,哪里空气湿度大,哪里空气湿度小,风会往哪个方向吹……

忽然,朱笑东想到,如果这种能力再强一点,再熟练一些,就能预测风雨。

说起来好像很玄,但细细想来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此时在朱笑东想来,就像隔了一层纱一般,似见非见的样子。

“小朋友,看到什么了?”鱼传道又问朱笑东。

朱笑东这时对鱼传道的看法截然不同了,沉吟了一下才回答:“我说不清,好像看到地面下有‘气’,有的活跃,有的好像死水塘一样,前面那栋大厦下面本是一道好‘气’,但被大厦破坏了,毁了气根,已经成了一条干气……”

这些话,朱笑东完全是凭自己的感觉说出来的,他没学过风水,没学过相术,所以说不出来任何术语。

鱼传道脸色变了,激动起来,不过又强行忍住,盯着朱笑东,看他还说什么。

朱笑东左看右看,又闭眼静立一阵,良久才睁眼说:“这个区域最好的地势是我们站的这栋楼,最好的位置就是五楼,傍水依楼,聚气止风。嗯,雪该停了吧?”

鱼传道偏着头盯着朱笑东,好半晌才问:“感觉怎么样?”

朱笑东没回答他,指着天上说:“雪停了。”

鱼传道望了望天,灰白色的天空,雪确实停了,其中一片云层很薄,隐隐透出太阳的亮色。

呆了好一阵,鱼传道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朱笑东,忍不住喃喃念道:“缘分,天赋……”

朱笑东也隐隐猜想到,鱼传道绝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他所讲的阴阳之气,风水相术,真是一些博大精深的学问。

如果跟人说一会儿要起风,要下雨,要下雪,这些话如果变成了事实,那就是“未卜先知”啊,之前朱笑东问鱼传道这个问题时,觉得鱼传道玄奥莫测,而现在他也能通过观察“气”的细微动向,预测局部的天气变化了。

虽然朱笑天并不会风水术,但看气时,竟然达到了鱼传道都不敢想象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像他这样的风水师,要看气还需要用工具才办得到,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

在风水学中,山脉里的“气”称之为“龙脉”,住宅和小山冈的“气”则称为“砂”,龙旺气制煞,砂是水汇合形聚,风水师要测到龙脉和砂,需要非常专业的器具,如用罗盘来测地理磁场“测方”,测方后又要“理气”。

鱼传道自己就是一个高深的风水师,但他也不可能用肉眼直接看到“龙脉”和“砂”之类的地气,要观天、辨质、乘气、测方,用这些手段查找气脉,查到气脉后,还要“定位”,然后“点穴”,手法极其繁琐。

鱼传道现在看着朱笑东,就像是见到了一块宝玉一般爱不释手,想收他为徒,但他能感觉到,朱笑东跟他的观念不同,要慢慢来才行。

朱笑东也对风水相术有了兴趣,但远没有他对雕刻和鉴定宝物的兴趣大,瞧着欣喜的鱼传道,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鱼先生,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王小姐姓王的?”

“呵呵……”鱼传道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怎么提前知道要下雨的呢。我跟你坦白吧,当时你打开手机看时间,有一个未接来电,我一眼瞄到上面写着‘王晓娟’的名字……”

朱笑东听得瞠目结舌。

鱼传道笑笑道:“姓名我可算不出来,奇门术数,风水之法,虽有它的玄奥之处,但要说呼风唤雨,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无所不能,那纯粹是瞎扯。”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门学问,学得高深纯熟,以后一言一行都能从中获益……”

看着朱笑东的表情,鱼传道又笑问道:“是不是谜底一揭开,你就觉得我跟被揭了底的魔术师一样,神秘感没了?”

“没有!”朱笑东摇头道,“我倒是更感兴趣了,这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不过以前我有偏见,把它当骗术了,呵呵……”

鱼传道指指身后的门:“过去吧,看看你女朋友醒来没有。”

朱笑东讪讪道:“她……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老板的女儿……”

鱼传道笑道:“我这双老眼看得出来,这姑娘看你的神色,可不是普通朋友。”

朱笑东很有些尴尬,跟着他回了屋,王晓娟还在睡。

鱼传道坐下,向朱笑东伸出手说:“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朱笑东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鱼传道仔细看了看,又用手触摸朱笑东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位置,沉吟着说:“你小小年纪,难道是做雕刻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朱笑东很诧异,自己手上又没写着“雕刻”两个字,他就看了看手,这就能辨识出来?

鱼传道毫不掩饰地解释:“我是从你手指上的茧子猜出来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干农活,工厂里的工作再苦,磨损的部位也是一双手的全手掌,再加上现在电脑发达,做什么都用电脑代替了,没几个人还拿着笔使劲写,所以不会像以前的读书人手上有干茧,再说用笔的茧子远不如雕刻师的茧子厚,我只是奇怪,现在的年轻人可没几个有耐心学得了雕刻。”

鱼传道把话说明白,朱笑东又感觉太简单了,但细细一想,如果鱼传道不是拥有超越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和思维,这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又怎么能办得到?

“小朱,以后有空就来跟我聊聊天,谈谈风水,大家探讨一下……”鱼传道眼见朱笑东对这个有兴趣,但却不是特别强,忽然露出让他们离开的意思。像朱笑东这种人,急不来,欲擒故纵的法子得用得更深、更长,这才能套住他。

说完,鱼传道走到王晓娟身边,伸出手指在她头上两个部位轻敲了两下,然后附嘴到她耳边低声说:“王小姐,醒来……这房子三千块钱租不了啊,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王晓娟陡然醒来,睁眼坐起身,望了望朱笑东,不禁诧道:“咦,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小朱,这房子三千块不租,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朱笑东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要跟鱼传道交流一下,但王晓娟醒来了,似乎真的不记得之前的经过,他也就没再问,等以后有机会再来跟他聊吧,这个人是个奇人。

从鱼传道那儿出来,朱笑东试探了一下王晓娟,她除了不记得在天桥遇见鱼传道的事情外,之前的都记得,一点都没忘,就好像是选择性地忘了与鱼传道见面后的事。

领教这个手段,朱笑东心痒痒的,想跟鱼传道学一学。

之后喝咖啡,到电影院看电影,王晓娟跟朱笑东说话,朱笑东也是半搭不理、心不在焉的,这让王晓娟很生气,电影一完,就气冲冲地要了车钥匙自己开车回家了。

朱笑东也没在意,脑子里还琢磨着对“气”的辨识,回到店里后睡不着,又上网查了些风水相术的知识来对照,倒也有些益处。

第二天,王晓娟走得早,王长江起床就没见着她,吃完早餐后来到店里,见女儿已经到了,不由很欣慰,女儿懂事了,笑问:“丫头,昨晚电影好看不?”

王晓娟顿时怒目相向,盯着老爸气得呼呼喘气。

王长江叹了一声,看来想凑拢她和朱笑东不太容易,也就不再谈这事了,随他们去吧。

回来后一个多星期,古玩店的生意还是很清淡,朱笑东也没跟王长林起什么冲突,以前,王长江来店里不是很勤快,但现在却天天泡在店里,大多时候都跟朱笑东聊天。

王长林瞧在眼里恨在心里,心想不找个机会把他赶走,怎么忍得下去?

也不知道堂兄是怎么回事,跟个伙计有什么好热乎的?不就是运气好卖了件玉坠嘛,要不是他把陆先生请来,他朱笑东的玉坠能卖得出去?

朱笑东忍了一个多星期,没去鱼传道那儿,白天上班,一早一晚打扫店面,晚上练雕刻,本来想跟王长林学点东西,但王长林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话都不想跟他说,想学东西,门儿都没有。

王晓娟跟朱笑东生了气,一个星期都没理睬他,这反而让朱笑东觉得自在些。

中午,王长江拉朱笑东陪他下象棋,一来二去杀得正起劲。

王晓娟黑着脸走进休息室,冲着朱笑东恼道:“朱笑东,有女人找!”

“有女人找?”

王长江和朱笑东同时抬头诧问着,两人都不禁奇怪起来,尤其是朱笑东,他来京城才多久?从不出去鬼混,要说女人,除了王晓娟他也不认识别的女人啊。

“不会吧,怎么可能有女人来找我?”朱笑东纳闷地嘀咕。

王晓娟没好气地道:“谁知道啊,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学人家拈花惹草,你沾就沾吧,还让人家追到我们店里来,像什么话?那女人画得像妖精,长得像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朱笑东苦笑着起身出去,王晓娟几句话就把对方贬得一无是处,这让他也是一头雾水,难道是陶都的人知道他的下落,追到京城来了?

“这丫头……”王长江嘀咕了一声,女儿的脾气,他也不敢这时把她惹火。

店里,王长林正给一个二十五六,长相极俏丽的女子介绍玉器。

“是你?”

朱笑东一见这女人,不禁愣了,这女人赫然是朱笑东那天陪王长江去的一家酒吧的老板娘杨薇。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店上班?她又怎么会来这里?

杨薇一见朱笑东出来,顿时笑吟吟地走过来:“小朱,今儿个我路过这里,想买个玉件儿戴戴,你给介绍介绍吧!”

杨薇这一笑,很有种“满屋一亮”的感觉,王长林介绍了半天,却不敌朱笑东出来亮个相的威力。

王长林顿时觉得好没面子。杨薇来时就说找朱笑东帮忙介绍个玉件,王长林当即就说自己是这个店的掌眼大师傅,是权威,有他介绍比朱笑东那个伙计强得多。

王长林特地提了朱笑东“伙计”的身份,谁知杨薇居然不领情。

杨薇见朱笑东有些意外,笑吟吟地问:“怎么,不欢迎?”

“哪里哪里……”朱笑东赶紧否认,然后问她,“杨小姐要买什么玉件?”

店里的玉件首饰品还真没有一件好的,都是些几百块钱的低档货,以杨薇的身份肯定看不上眼。

“随便,你介绍就好!”杨薇摆摆手示意,显得十分信任朱笑东。

王晓娟看到杨薇和朱笑东关系似乎很好,顿时觉得心里不痛快,加上这几天还生着朱笑东的气,忍不住发作出来。

“介绍什么,我们这儿只卖东西给正经人!”

杨薇眉头一皱,瞟了瞟王晓娟,愠道:“王小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经人了?”

“哎呀……”

一旁盯着杨薇发呆的王长江忽然听女儿对人家不礼貌,吃了一惊,几步跑了过来,对杨薇说道:“你是……你是维多利亚酒吧的杨老板吧?”

杨薇淡淡地道:“王老板认得我?”

王长江又兴奋又尴尬,搓着手道:“杨老板大名鼎鼎,我当然知道了,刚才只是觉得面熟,还不敢相信,杨老板怎么会到我的小店来……这,请坐请坐,晓娟,倒茶……”

怕女儿再说出鲁莽的话,王长江瞪着眼喝了一声。

王晓娟一怔,老头子对她从来都十分娇宠,重话都不说一句,像这般瞪着眼呵斥她的情况从来没有过,这让她有些不忿,但也感觉到这个女人应该不一般,不情不愿地倒茶去了。

等王晓娟端上茶水,只见朱笑东和杨薇坐在正位,父亲坐在偏位,堂叔王长林竟坐在边上,跟打酱油似的。

杨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杯腾起的雾气,又瞄了瞄站在边上的王晓娟。

朱笑东马上感觉到了杨薇对王晓娟的怒意,马上说道:“杨小姐,这个……呵呵,这个……我们店里暂时没有什么精品玉件,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拿到好货马上通知杨小姐过来看,这样好不好?”

杨薇怎么会听不出朱笑东的送客之意,当下便挑了挑眉,淡淡一笑,说:“也好,那等你们有货了给我电话吧!”

说着取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王长江知道杨薇之所以能来他的小店,是因为上次他们在酒吧喝酒时,朱笑东帮忙赶走了在酒吧闹事的几个小混混,杨薇这是感谢朱笑东来了。所以他赶紧说道:“小朱,去送送杨小姐,去送送……”

朱笑东起身相送。

在路上,杨薇瞧着沉默的朱笑东,似笑非笑地说:“你们店里那女孩很喜欢你啊,都为你吃醋了!”

朱笑东顿时狼狈起来,赶紧说道:“哪里,你就是瞎猜,根本就没那回事。”

“真的吗?”杨薇笑着问。

前边有两个戴帽子的男子迎面走来,杨薇侧身准备让路。

朱笑东却瞧见那两个戴帽子的男人抱在胸前的公文包里竟然藏着明晃晃的匕首,而且他们的目光盯着杨薇,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一怔之下,朱笑东就觉得不妙,弯腰从路边抄起一块砖头,另一只手拖了杨薇就跑。

那两个戴帽子的男人还没抽出刀来,也不知道怎么被人家瞧出问题来了,呆了呆,跟着醒过神儿来,抽了刀向杨薇刺过来。

杨薇眼见明晃晃的尖刀刺来,顿时花容失色,身体僵硬,瞬间失去了闪躲的能力,朱笑东虽然拖着杨薇奔逃,但杨薇身体僵硬,显然跑不过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的目标是杨薇,因为两人握刀冲过来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杨薇,刀尖直对着她。

电光火石之间,朱笑东松开握着杨薇的手,拼命把她一推,只是这个动作做出来后,那狠刺过来的匕首就刺向了他。

朱笑东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紧张之下,左手一把抓住匕首,右手将砖头狠狠砸向那个人的脑袋。

“啊哟……”

那人被砖头砸个正着,痛楚中一边叫一边缩手,朱笑东握着匕首的左手也因为他的缩手受伤不重,不过匕首还是把他的手割伤了,刀尖刺进腹部一厘米左右。

朱笑东顿时扯着嗓子喊起来:“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那两个人并不是一起冲过来的,而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第一个人被朱笑东的砖头砸伤后,刚好阻住了后一个人的路,后面的人正要绕过去捅跌倒在地的杨薇时,朱笑东的叫声响起,前后的行人都被惊到了,还有两个保安挥着橡胶棍往这边跑过来。

那人顿时慌了,赶紧把蹲在地上呼痛的同伴一把扯了起来,往另一个方向逃窜。

朱笑东眼看危机解除,只觉得身体发软,一跤坐倒在地,再看杨薇虽然受了惊吓却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杨薇惊魂未定,看到朱笑东手上全是血,不禁吓了一跳,三两下爬过来,颤巍巍地说:“你……小朱,你……你受伤了……”

朱笑东这时才感觉到痛,抬起左手一看,手掌上有四五道血口子,口子虽然长但却并不深,当即摇摇头道:“没事,一点皮肉伤。”

杨薇也松了口气,赶紧扶他站起来。

朱笑东在杨薇的帮忙下慢慢站起来,但一用力就感觉到腹部钻心似的痛,“哎哟”一声又坐了下去。

杨薇惊道:“你怎么了?”

一边问一边顺着朱笑东的眼光看去,朱笑东瞧着自己的腹部,刚才的痛楚是从腹部传来的,低头看去,只见腹部的衣服上有一个口子,血已将那里浸透了,不过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来而已。

杨薇用手轻轻碰了一下,雪白粉嫩的手指顿时被染得绯红,“是……是血……”

这地方离古玩店并不远,王长江和王晓娟父女听到叫声后赶紧往这边跑过来。

看着腹部的伤口还在涌出鲜血,朱笑东才知道自己不止是左手那一点皮肉伤,刚才用力狠拼失血不少,这会儿觉得头昏眼花。

杨薇焦急地拿着电话拨打120急救,朱笑东看到跑过来的王晓娟和王长江后,终于晕了过去。

朱笑东再睁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外面是无数的高楼。

房间里一张床,边上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些水果和饮水用具,墙上有个二十四寸的液晶电视,不过此时没打开。

一看屋子里的用具,朱笑东就知道他在医院,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门轻轻响了一下,王晓娟一边小声打着电话一边走进来,看到朱笑东醒了,顿时脸现喜色,把手机挂了放进包里,快步走过来。

“你醒了?你把我们吓死了……”

王晓娟又是埋怨又是恼怒,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喜悦,又说:“你别动,我刚打了电话,我家阿姨已经送汤过来了,我妈煲的大补汤。”

朱笑东不好向她问杨薇的情况,犹豫了一下才问道:“王小姐,我的伤重不?医生怎么说?”

王晓娟一听,脸色一沉,愠道:“还说,你这家伙什么不好玩去玩英雄救美?我瞧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二十几岁的年纪,身上穿的是香奈尔,脚上穿的是普拉达,挎的包是爱马仕,一身上下没几十万搞不定,年纪不大却这么奢侈,她挣得到那么多钱?”

朱笑东觉得王晓娟有些激动,等她说完才摊摊手道:“她穿什么挎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问一下我的伤怎么样了。”

王晓娟一怔,跟着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脸一红,又说:“医生检查了,你伤口不深,没伤到内脏,就是失血多了点,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过……不过……”

“不过”了一会儿,王晓娟又恼了起来:“你这个傻瓜,人家拿刀捅她,你傻里傻气的自己去给她挡,她是你什么人啊?用得着这么不要命地护着她,你又不是葫芦娃,你以为你刀枪不入啊?”

朱笑东苦笑道:“王小姐,当时那种情形我哪里能想得那么周全?换了是你,我也一样会救。”

听了这话,王晓娟脸色缓和多了。

停了停,王晓娟又说道:“我爸刚回去,他叫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用担心,嗯……”王晓娟瞄了瞄朱笑东,停了片刻才说,“那个女人来过,被我赶走了!”

朱笑东一怔,自己虽然对王晓娟没什么好感,但她毕竟是老板的女儿,不能任由她得罪杨薇,那女人背景很深,把她惹火了,王晓娟得吃不了兜着走。

朱笑东瞄了瞄得意的王晓娟,伸手道:“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王晓娟一边给他手机一边歪着头问:“给谁打电话?给那个小三打吗?”

朱笑东知道她说的是杨薇,诧道:“当然不是给她打,给你爸打。她怎么又成小三了?”

“一身上下都是名牌,不是小三她自己挣得到那么多钱?”王晓娟毫不犹豫地张口就说,对杨薇她没有一点儿好感。

朱笑东又好气又好笑:“穿名牌就一定是小三了?你这是什么逻辑。你穿的也是名牌吧,难道你也是小三?”

王晓娟怔了怔,她想什么事都是一根筋,被朱笑东的话一噎,顿时恼道:“我……小三你个头啊,我的东西是用我爸的钱买的!”

朱笑东笑道:“你的东西是你爸的钱买的,难道她的就不能是她爸的钱买的?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我……我要上个厕所。”

见到王晓娟眉毛都竖了起来,朱笑东赶紧借口上厕所。

王晓娟顿时被岔开了话头,当即过来扶他:“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我来扶你。”

朱笑东坐起来时就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并不强,伤口应该很小,也不深,伤并不重,主要是失血多了点,左手上的痛感还要强一些。

王晓娟一扶,朱笑东索性不动了,故意说:“你……出去一下吧,我自己能上,你在我撒不出来。”

王晓娟脸一红,这家伙真是古怪,房间里是独立卫生间,又不是当着她的面,怎么就撒不出来了?这要是以后娶媳妇了怎么办?

王晓娟哼了一声,起身出去,把门也带上了。

朱笑东笑了笑,右手握着王晓娟的手机,走到卫生间把电话簿翻出来,看到“爸”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丫头,怎么打电话给我了?小朱醒了没有?”

电话一通,王长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朱笑东赶紧低声道:“老板,是我,小朱……”

王长江怔了怔,跟着喜道:“小朱,你醒了?”

“我没事,老板,你得马上找个借口把王小姐弄走,她在这里跟杨薇合不来,已经把她赶走了,我担心她捅出大娄子。”

王长江声音一颤,恼道:“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好好,我马上把她叫回来。”

王晓娟才从大学毕业一年多,自然不如王长江这个老油条,王长江可是知道杨薇的名头,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