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档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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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档案一:锁魂咒怨(7)

我这一慌立刻就感觉得心悸头晕,不行了,我连忙死命地把手指头抽回来。我这是小本生意,可不能把命给赔进去。

女孩喝了我不少血,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一点血色。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仿佛有点什么,我这时候才发现,其实她长得挺漂亮的。她的肌肤白得像透明似的,整个人就像是用精美的白瓷做成一样,有一种易碎的美。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惹人怜爱,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会产生一种保护她的冲动。

“放心吧,我会把你救回来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辆白色的私家车,是你了!我立刻就锁定目标,跌跌撞撞地冲出马路中心,硬生生地把车子截了下来。

“不要命了!”私家车的车主愤怒地冲我大嚷。

“救命!”我连喊救命的力气都快没了,幸好车主看到了我怀里抱的女孩。

这位大哥还真是好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们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接待处的护士一看女孩的情况,不用吩咐就拉了担架床来,把她送到急救室去。

急诊医生进去忙活了半天才出来。“病人严重脱水,导致多个器官出现衰竭,她不是才从沙漠回来吧,怎么现在才送她来医院?”他用惊愕的语气对我说。

“她不会死吧?”我很担心地问,为了救她我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可别让我的“投资”又打了水漂。

“如果再晚点送来就难说了,现在给她紧急补液,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到收费处给她办一下住院手续吧,要先交五千块钱押金。”医生吩咐说。

“五千块?”一听到钱我的头脑马上就不晕了,“对不起医生,我不是她的家属,我只是在路上看她晕倒了,所以才送她过来的。”

“不是吧?”医生疑惑地着着我,“你不是她男朋友吗?”真的是天地良心,难道我的形象就和活雷锋相差那么远吗?

“我真的不是她男朋友,”我一边抹着额上的汗水,一边辩解说,“你不相信,我和她当面对质。”

“病人刚刚睡着了,她现在的状态我看不适合吵醒她,你的意思是你不管她喽?”医生用无所谓的眼光看着我,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管我也不管喽。

“让我想想办法吧!”我只好无奈地答应了,这个医院里能够和那女孩扯上一点点关系的,就只有我了,这时候丢下她,就等于前期的付出全都白费了。

“可以再借五千块钱给我吗?”我跑到医院外用公共电话打给薛柔,这时候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就只有她。唐可的工资不低,五千块是绝对拿得出的,但问题是这个来自侏罗纪的好男人每个月都会把工资如数上缴给老妈,所以不提也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薛柔惊奇地说,“你不是说过宁愿卖身也不向我借钱的吗?”

“就算是要卖身也没办法了,”我低声下气地说,“我现在医院,等着这笔钱救命的。”

“医院?哪家医院?”薛柔的声音中透着惊讶。

我说出是哪家医院,十几分钟后薛柔就匆匆赶到,但是当她看到我“完好无损”地站在医院门口,先是愕然,继而就有几分生气了。“你不是说你病得快死了吗?”

“嘿嘿,对不起,怪我在电话里没讲清楚。”我连忙向她赔罪,心里却是一阵感动。薛柔的手里还拿着课本,显然是跷课逃出来的。虽然她平时经常变着法儿来折磨我,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她却是一个最可信赖和依靠的朋友。

“你跟我来一下就清楚了,看看我找到了谁。”我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带着薛柔走进医院。当我们来到急诊看护病房的门前,却发现房口是打开着的,病房里空无一人。

我的心中一寒,刚才医生不是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不会是我离开一回就……了吧?

“护士!”我随手就抓住一名路过的护士,“刚才病房里的那个病人呢?”

“什么病人?”护士莫名其妙地问我。

“是我送过来,刚才还在输液的那个。”我忍不住提高了声调,那个女孩是整件事情中至关重要的人物,她可千万不能死啊。

“哪有什么病人?”护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今天上午急诊室根本就没有收治过病人啊。”

“怎么可能?”我快被她气死了,“明明刚才送人进来后好几个医生护士忙活了半天,你怎么还说没病人呢?你们医生呢,刚才是他叫我去办住院手续的。”

“曹医生,”护士到急诊医生的值班室里叫了一个医生出来,“这位先生说有送过一位病人进来,你有见过吗?”

“不是他,是那个胖的,戴着眼镜。”我一看就摇头,现在的这个医生又黑又瘦,根本就不是刚才那个。

“你说的是陆医生吧?”曹医生用同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他今天没有上班啊。”

“不可能的!”我感觉自己快疯掉了,我明明是把人送了进来,怎么一转眼他们就全部都不承认了呢。我快步冲进看护病房里,只要人在里面躺过,就肯定会留下一蛛丝马迹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刚才摆放在病房里的那些监测病人的仪器全部不见了,床单铺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连空气中都闻不到一丝异味的存在。难道我亲自送过来的人,就这样蒸发到空气里了吗?不可能的,我动手在病床上翻动着,哪怕找到一条头发,也能够证明这个女孩曾经存在过。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护士嗔怪地追了进来。

“你们把她藏到哪去了?”我终于明白了,一定是医生护士联合起来蒙骗我。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护士的脸都涨红了,很气愤的样子,“如果真的有那个病人的话,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在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答案,那个护士和医生都一脸无辜,但如果不是他们在撒谎,难道是我错了?

“那个女孩是不是死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原因,一个最坏的原因,“你们出了医疗事故,所以就想把整件事掩盖起来……”

“先生,”一直都在忍耐着的曹医生说话了,“你说这话是要负责的,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杀人屠场。如果真的有病人在这里死掉的话,我们能够遮掩得了吗?”

“就算你们消除了所有痕迹,但是我不会错的,”我肯定地举起左手食指,“因为我身上的证据没有消失,刚才我为了救她把自己的血给她喝,你看,伤口都还在这里!”

“简真,”这次轮到薛柔说话了,在她眼里同样充满着惊讶和怀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吸血、一个不存的病人,我想她肯定把我当成一个语无伦次的疯子了。

“薛柔,请你相信我。”我尽量把自己激动的情绪控制下来,用最诚恳的语气对她说,“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把一个女孩子送到这里来了。”

“那你报警吧,让警察来查!”薛柔不假思索地说。

“对,我可以报警!”真的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刚才在向阳厂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报警,只可惜手机摔烂了,后来忙着救人,竟然把这件头等大事给搞忙了。

“你们等着,警察会把整件事查清楚的。”我向薛柔借了手机,给唐可打电话。护士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医生则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在电话里把情况简单地给唐可介绍了一下,并且让他“马上”“火速”过来。我把电话还给薛柔的时候,却看到她的神情变得很气愤。

“早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在图书馆查资料的吗?”薛柔质问我说,“怎么又跑到向阳厂去了?”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我只是不想你和我一起去冒险。”我软声解释说,我这样做没错,如果刚才铁桥断掉的一刹那薛柔也站在桥上,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那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就没有撒谎?”薛柔一生气我的头立刻就变得有十吨重,这下子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八、峰回路转

幸好没过多久,唐可就赶到了医院。我像是盼到了救星似的对他说:“我肯定是医院把那个女孩子藏起来了,你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她很可能是谭小伟案的关键人物!”

唐可点点头,把那两个医生护士叫到旁边问了一会儿。那个医生就把些资料拿出来给他看,然后又带到他去了别的地方。

过了没多久唐可就和那个医生回来了。“怎么样?”我急切地追问。

唐可很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简真,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报假案是要负责任的,幸好你找的是我……”

我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跳起来,痛心疾首地说:“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过来了!”唐可也有点生气了,“但我们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我刚才把所有的医疗记录都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病人。也把当班的医生护士问个遍,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你所说的那个女孩,难道他们全部都联合起来骗人吗?你说你救了一个女孩,那证据呢,你总得给我一点证据啊?”

“对,还有一个人见过那个女孩的……”我想起了那个送我们过来的司机,他就是女孩曾经存在的第一证人。

“谁?”唐可问。

“送我们过来的司机,不过……算了……”我还没说完就已经泄气了,我只记得他开的是一辆白色的POLO,却从来没想过要记下他的车牌号码。这样的车子全市起码有上千辆,如果加上每天往来S市的外地车辆更是不计其数,想把他找出来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简真,”唐可拍着我的肩头说,“我说过这个案子已经结案,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你还是别搞那个乱七八糟的网站了,这对你没有好处。”

我默然无语,在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坚信自己还没有疯掉,我所看到的、所做的绝对不是幻觉。那么就只能说明,从我接到了谭太太留言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控制着一切。我就像是一只找到了糖块的蚂蚁,正沾沾自喜,但那只大手只要随便动一下指头,糖块就从蚂蚁的世界里消失了,它甚至不知道糖块是怎样消失的。

那只无形的大手到底是什么?它来自何方?我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也许古教授说的是对的,向阳厂确实是“我不应该了解的东西”。

“简真,你没事吧?”薛柔看到我发呆的样子,不忍心地问我,“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最好先送他去精神病院检查一下。”那个曹医生讥笑着说。

“不用了。”我苦笑着说,“让我自己安静地想一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

回到住处,我的心情低落到极点。灌了几瓶啤酒之后,就晕头转向地趴床上睡了。

睡到不知是什么时候,我被“笃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茫然地爬起来,想开灯,但是原来放台灯的地方却什么都摸不到。S市是一个不夜的都市,往常每天晚上的“光污染”总是弄得我难以入眠,但是现在却什么光线都没有。

难道全市大停电?但除非发生了灾难级的变故,否则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而且就算城市停电,外面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总不会停吧?怎么那些烦人的汽车声也听不到了?除了那急促的敲门声,周围居然连一丝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难道我正处于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里吗?我的心就像突然被一根寒冷的利箭射中了,冷彻心脾,因为我想起了一个地方——向阳厂的那个全面密封、暗无天日的高炉。

不可能的,我记得自己临睡前明明是在房间里的。我拼命地想说服自己,但是心里却是无法遏止地往恐惧的方面去想——谁说你就一定没可能是在高炉里呢?说不定你就像恐怖小说的主角一样,越是害怕某个地方,半夜里就越会神差鬼使地梦游到那个地方。

我要离开这里!在脑中以几何级数递增的恐惧终于把我的理智压垮了,无论这是哪里,我都要离开!我跌跌撞撞地着向敲门的声音摸过去,在黑暗中,它是我唯一的指引。

我摸到房门了,触手坚硬冰凉,我的意识快要崩溃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那木质房门应有的感觉,这分明就是高炉的防火门——这说明,我真的是在那个黑高炉里面!

我要出去!我几乎是逃命一般地拉开门。房外赫然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一缕渺茫的光线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投射在一个双手被铁链锁着的女孩身上。

是她!那个被锁在高炉里的女孩!她正用惊惶失措的眼神看着我,她嘴里像大叫着什么,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到。她挣扎着想向我靠近,但是铁链却羁绊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费力地摇着头,女孩的嘴唇在不断地张合着,她一定是在反复叫喊着某句话,那一定是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否则她的表情不会那么的焦急。但是我的耳朵却像塞进了几斤棉花似的,什么也听不到。

女孩的表情越来越焦急,突然她的手向我身后一指。“啊!”无数个惨厉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就像是无数根尖针刺进我的耳膜,刺进我的神经,我快要碎了。

我骇然回首,只见那漆黑的空间就像一个失灵的电视屏幕般闪烁变幻着,我隐约看到了其中好像有些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我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是身体却像是被一张无形的蛛网给黏住了,丝毫不能弹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危险一步一步地逼近。

在危急之中,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一翻身挣脱了那蛛网的束缚,“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然后就像是一个密封的箱子突然被打开了似的,眼前有了光亮,耳边又听到了那些纷纷扰扰的汽车声。我依然是在我的房间里,窗外的天色虽已近黄昏,但房间内的光线依然是明亮的。电视机里正在放一部恐怖片(睡前忘记关了),女主角正在僵尸的追逐下发出连串的高分贝的尖叫声。

原来又是噩梦!我想伸手抹一下额上的汗水,但却发现被子就像布袋般把我给卷住了。我把被子掀开,感觉就像是从水底浮上来似的,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