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装甲战:1948-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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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经典:1967

作为从1956年战争中获得的一大教训,以色列坦克部队开始为他们的坦克喷涂经过详细制定的标志,以便使其更能应付现代战场环境(图中这些“M1”谢尔曼坦克正在参加1961年的一场军事演习。带路的坦克车身上喷涂有一个“∨“字营级识别标志。在车体传动器左侧是所在旅的战术识别标志——白色框子里的希伯来字母的“sh”)

1956年,火枪手行动期间,法国第8龙骑兵团装备的M47中型坦克(在推进到苏伊士运河区之前,法国装甲部队都被喷涂成淡沙黄色以及常见的草绿色。而“白色大H”的联合国识别标志则喷涂在炮塔顶部的前端,还有一个黑色的带子也被挂在车顶周围,以方便己方空中部队进行识别。其他的标志包括传统的法国燃烧炸弹,以及占领苏伊士运河区的军事行动期间其所属部队的战术标志)

随着1956年年底英法以部队的撤离,联合国开始向埃及派出一支维和部队,这是在1957年1月的南斯拉夫人民军的M8装甲侦察车

或许从“出埃及”的那个年代,以色列人就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民族,但难能可贵的是,几千年后回到这片土地的犹太子孙们依然如此。1957年3月1日,以色列宣布撤出所有境外地点。联合国紧急部队进驻加沙和俯视蒂朗海峡的沙姆沙伊赫。现在,联合国是有权维持和平的一方。联合国紧急部队的存在,对埃及来说是一个政治失败,以色列完全拒绝它在以色列边界内驻扎。但与此同时,它为以色列提供的安全也是脆弱的,因为它仰赖于埃及的默认。这种状况维持了十年。在十年中,以色列得以在相对平静的气氛中增加人口,发展经济。边界的安宁,使人民也放松了下来。战争没有解决任何阿以冲突的根本问题,但它给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质量带来了许多变化。由于参加了战斗,新一代移民取得了与老战士们平等的地位。1948年的老战士们才是杰出人物的神话,在以色列现代军队所展示的辉煌的军事特点面前黯然失色了。军事信心成为民族性格的一个组成部分。战场上产生的战友情谊,也促进了社会融合。经济迅速发展带来的物质追求和竞争性的消费,逐渐使创业精神成为老人们冗长乏味的闲谈。不过,情况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其实倒也不坏,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以人们的和平意愿为转移的。

1957年1月西奈半岛的一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南斯拉夫M3A1装甲侦察车(起初这些车辆仍保留着南斯拉夫的标志,但随后就被换成了联合国涂装)

1959年4月停火期间,南斯拉夫人民军和他们的M3A1装甲侦察车属于一支驻扎在西奈半岛的联合国前哨部队。这些车辆的涂装非常类似现在的蓝白联合国标志

1957年,以色列国防军第7装甲旅的M1/M3“超谢尔曼”开始撤离西奈半岛

1948至1956年间,阿拉伯人对以色列的坚定不移的敌意,使以色列采取了扩大和增强这种敌意的态度和政策。西奈战争后,双方都陷于根深蒂固的敌意而不能自拔。在以色列方面,西奈的胜利使“强硬派”的理论似乎更加合理,而战后相对安宁的边界也向公众证明恫吓政策确实有效。现在,很少有人对以色列的安全必须以实力为基础提出质疑。对阿拉伯人来说,以色列与西方大国在苏伊士战争中的勾结,证实了大家普遍的怀疑:以色列在中东地区的作用,就是充当破坏阿拉伯世界独立的西方帝国主义的楔子。尽管在阿拉伯人和其他一些人心目中,以色列的名声在战争中以这种方式而受到损害,但是,总的来讲,由于与西方新建立的关系,以色列的国际地位加强了。现在,以色列能够克服它在外交上的孤立状态。战后十年中,在“实用”外交政策的基础上,以色列与非洲一些新独立的国家建立了密切的关系。法国仍然继续与以色列密切合作,尽管对阿尔及利亚的处理违背了这一政策的初衷。在戴高乐统治时期,法国鼓励两国之间的实际合作。与英国的关系也第一次热了起来。作为反对党的英国工党反对苏伊士行动,使之暂时有些降温,但是,执政的保守党却第一次带着热情和共同利益的意识接近以色列。

这一切使得阻碍以色列从西方世界购买先进武器的障碍被逐步清除,以色列装甲部队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起来了。当然,起初,事情的发展也不顺利。苏伊士战争之后,由于这场战争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道义问题”,以色列面临的国际形势反而更糟。以战败的埃及为首,包括叙利亚、伊拉克在内的很多阿拉伯国家加快了倒向苏联的步伐,特别是“黎巴嫩危机”以后,苏联对埃及的军事援助明显加大了力度,其结果就是这些国家正在用大批现代化的苏制武器重新武装起来,其中不乏T-54/55主战坦克这样的一流装备(当然,还有看起来很吓人的IS-3)。而更糟糕的是,虽然第四共和国时期,法国以色列关系很好,比如以色列在法国国防部有专门负责军事合作的特别代表,但1958年戴高乐上台以后,进入第五共和国时期的法国要奉行独立政策以显示自己的独特性,要向第三世界显示亲善,解散了以色列军事代表团,降低了两国军事合作的程度,虽然仍然批准向以色列人出售最新型的喷气式战斗机,但在更敏感的坦克问题上却断然回绝了犹太人。这就是为什么以色人抱怨:“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出售新式坦克给我们,我们只能使用过时的垃圾。我们不理解为什么一些国家能够偶尔将诸如新式战斗机这样的现代化武器装备卖给以色列,但去执意不肯出售坦克给以色列。”

1961年7月,一辆编号为A2的“M1“谢尔曼坦克正在接受M32装甲车的战场抢修(作为当时以色列最大的武器供给国,这辆M32装甲车可能是由法国获得的)

埃及第6机械化师第125装甲旅装备的IS-3M斯大林坦克(在1965年开罗阅兵结束后,埃及坦克部队开始使用英式风格的彩色识别标志,以及原先埃及帝国的秃鹫军徽)

不过另一方面,1956年的战争实践也使得以色列军人对法国坦克印象不佳(这刚好与以色列空军对法国飞机的评价相反),再加上曾经被以色列军方寄予重望的AMX-50重型坦克项目下马,而法国人手中最好的AMX-30不但对以色列人遮遮掩掩,以色列人对这种薄皮货从心底里也不大看得上。也正因为如此,虽然1956年的战争之后法国仍旧是以色列最大的武器供给商,但双方却从此对坦克问题闭口不谈。当然,法国这个曾经最主要的坦克来源被中断,并不意味着以色列装甲部队就此断炊——法国人没答应的,英国人却答应给了,而且质量上要更好一些。事实上,第二次中东战争,虽然表面上是阿拉伯世界与以色列的对抗,可实际上是为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英法两国雇佣以色列军队进行的一场苏伊士运河区争夺战。通过这场战争,以色列巧妙地利用了大国之间的矛盾达到了战争目的,虽然后来把到嘴的肥肉又吐了出来(在美国和联合国的压力下,1957年3月撤离西奈半岛),但却解除了埃及对蒂朗海峡的封锁,亚喀巴湾的航行从此畅通无阻,并使此前对自己持敌视态度的英国在“道义”上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从而有借口向英国购买各种军火,坦克自然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一辆“M1”谢尔曼坦克正在1961年7月的演习中(炮塔上的希伯来字母“V”,可能是所属营的战术编号;“V”是希伯来字母中的第3个字母,因此这辆坦克可能是该营的第2辆坦克。注意与此同时以军还启用了新的战术识别标志——炮塔上的一个白底黑边的清晰符号)

1960年7月停战时期,以色列军方工程师正在测试一辆M4扫雷坦克(这辆原属英军的扫雷车,很可能是黑市上获得的。事实上,50年代初,英美法三国签订的对中东武器限制条约一直没有解除,但到了1960年代初已经形同虚设)

在1956年的苏伊士之战结束后,复仇心切的阿拉伯人开始疯狂输入各种性能优良的苏制坦克,以色列人面临的形势立即严峻起来,靠改造四五十年代的老坦克已无法与阿拉伯国家在战场上对抗(此时,M4谢尔曼系列和法制AMX-13坦克仍是以色列国防军装甲部队的主战装备,但同时代阿拉伯国家开始获得的T-54/55坦克却要在性能上毫无疑问处于领先地位)。好在,这时的英国已经成了苏伊士运河战争后以色列获取坦克的可能来源(既然与帝国主义英国和法国的勾结已经在国际讲坛上损坏了以色列的名声,以色列希望至少能够从这种勾结中获得好处)——英国政府在1956年第二次中东战争爆发后同意向以色列出售武器,于是急需地面重型装备的以色列将英国的百人队长坦克列入采购优先顺序排位表的首位。事实上,以色列人的选择不算外行(当时英国人手中最好的坦克,比“萤火虫”是要强多了)。秉承英国传统设计思想的百人队长坦克重视火力和防护,在朝鲜战争中的战斗中表现出色,以色列人很早就盯上了这种结实可靠的坦克。但在战争结束后,英国人又顾虑重重地延缓了坦克的交付时间。结果到了1958年,以色列只得一边向美国申请购买100辆M47(结果遭到了拒绝),一边加紧生产M50“超谢尔曼”以保持装甲部队的规模和战斗力(仅仅是保持而已谈不上扩充)。后来英国人考虑到,虽然英军主力已全部撤离中东,但英国传统势力在这里的影响还是比较巨大的,而且从60、70年代开始开发北海油田,不怎么依赖中东石油,因此不必像法国那样刻意讨好阿拉伯国家。于是在1959年,开始向以色列交付第一批“百人队长”MK3型主战坦克。

1956年战争后,英国最终同意向以色列出售武器,而最高级别的装备就是坦克(1958年12月的一次交易中,以军获得了16辆用过的百人队长Mk.3坦克和14辆全新的百夫长Mk.5,1960年5月又获得了60辆英军用过的二手Mk.5。这是以色列刚刚获得第一批百人队长正在进行训练的情景)

法制AMX-13轻型坦克(比起装甲单薄的AMX-13,皮厚结实的“百人队长”的以色列国防军中的口碑要好得多)

第一批安装了20磅炮的385辆百人队长MK3型坦克于1959年运抵以色列。好笑的是,当千思百想好不容易盼来的“百人队长”到手后,当时仍然以大量杂牌车为主要装备(当然还包括240辆令人厌恶的薄皮货AMX-13),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的以色列装甲兵们却对这种现代化英制坦克有些失望。百人队长坦克的机械和电气系统比此前以色列装甲部队的主力谢尔曼系列坦克复杂得多,而且流星汽油机功率有限〔过低的马力/吨位比导致其最高速度往往超不过35公里/小时(22英里/小时)〕,油耗高460升(120美制加仑)的燃油储备只够它行驶160公里〔100英里)。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设计者研发出了一种可以拖在坦克后面的单轮拖车,这种拖车可以载油910升(240美制加仑)〕,发动机冷却系统以及空气滤清器故障频频,处于草创时期的以装甲兵后勤维护部队对付起来很有点吃力。更重要的是,虽然接收的这批百人队长MK3型安装有1门带抽气装置的20磅炮(83.4毫米),携弹量65发,可发射初速为914米/秒的榴霰弹、初速为1432米/秒的曳光脱壳穿甲弹和初速为601米/秒的榴弹,火力已经比之前的17磅炮大为增强,但相对于阿拉伯人获得的苏制T-54/55100mm D-10T坦克炮还是有着相当的不足,在火力上处于下风。当然,这种英制坦克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但以色列装甲兵当时要解决的首先是有无的问题,所以对于这种英国坦克的到来还是抱着一种雪中送炭的感激之情。况且百人队长与AMX-13轻型坦克的不堪一击形成鲜明对比,它重防护的思想特别适合以色列兵员有限的国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以色列坦克的发展方向(在此之后,以色列人再没买过法国坦克,其后自行研制的马加其和梅卡瓦主战坦克均将防护力放在第一位)。

以色列装甲部队装备的百人队长MK.5主战坦克

针对百人队长MK3火力不足的缺陷,1963年在英国的帮助下,以色列给第一批百人队长MK3型换装了105毫米L7线膛炮(L-7105毫米炮可以发射曳光脱壳穿甲弹,有效射程为1800米,发射碎甲弹时有效射程为3000-4000米,训练有素的炮长和装填手可使射速达到10发/分。105毫米L-7式火炮使用的弹种有L-28A1式曳光脱壳穿甲弹、L-52A1式曳光脱壳穿甲弹、L-64式曳光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L-63式曳光脱壳教练弹、L-35式碎甲弹。上述弹种均为英国皇家兵工厂制造的整装式炮弹,发射药由电击发火帽引燃。北约国家同口径炮弹也可毫无困难地在L-7炮上使用)。装在车长指挥塔上的7.62毫米机枪被美制12.7毫米机枪代替,无线电设备也换成了美制。到了1966年,英国陆军急需资金发展“酋长”坦克,于是,英国与以色列签订了一揽子合作协议。根据这些协议,以色列要参与 “酋长”坦克的研制计划,并建立一条生产线独立生产“酋长”坦克,就必须购买数百辆英军退役下来的“百人队长”MK5主战坦克(MK5实际上是MK3换装L7105mm线膛炮的火力加强型。而且有意思的是,百人队长MK5型坦克能拖带一个装200加仑燃料的油料拖车,可以使行程增大到118英里)。就到这样,到1967年之前,387辆英制百人队长MK3/5主战坦克成了以色列装甲部队的当家主力——主要装备南部军区:塔尔师第7装甲旅第82坦克营(33辆);约菲师沙得里装甲旅和塞拉装甲旅(共4个坦克营)以及沙龙师兹珀里装甲旅(1个坦克营),北部军区只有佩利德师拉姆装甲旅拥有1个百人队长坦克营。

另一方面,如果说吐出西奈半岛这块肥肉后,以色列装甲部队除了英国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新式坦克来源的说法也不客观。以色列军队在西奈战争的辉煌军事胜利被刻意夸大成一种心理威慑力量,成了中东地区流行的神话。其军队的全面现代化努力也促成并保持了这一神话。西方则看到,以色列很可能至少可以从军事上掣肘苏联渗透,这便使以色列军队能加速其现代化。以色列领导人很清晰地看清了这一点。于是在本·古里安的不断敦促下,以色列领导层和公众开始欢迎与德国建立关系。除了获得经济赔偿外,以色列在军事上也与德国讨价还价。1960年7月,经过并不容易的谈判过程,以色列和联邦德国终于签订了一项购买二手150辆M48A2/M47A1坦克的协议。但由于阿拉伯国家的强大压力,这批坦克最终只有40辆交到了以色列军队的手里(事实上,这些坦克本来是以色列向美国直接购买的,但美国只答应将坦克交付联邦德国国防军,然后由以色列人从西德手中再接收这些坦克,这次行动从1960到1964年间一共运送了大约40辆坦克,直到行动被泄密才被迫停止)。

1965年特拉维夫阅兵式上的M3半履带式反坦克导弹发射车(为了对抗埃及军队的IS-3斯大林重型坦克,以军购买了法国的SS.11线指引反坦克导弹。起初,这些被认为十分有效的重型反坦克导弹被安装在吉普车上,但以色列人随后就意识到如果选择其他平台效果可能会更好,于是M3半履带车成了新的SS.11反坦克导弹发射车)

两次战争的实践令以色列炮兵部队非常不喜欢使用拖拽式榴弹炮,因此20世纪60年代早期,以色列兵工厂开始将一些法式Mle 50榴弹炮装上M4“谢尔曼”底盘,制成了一种谈不上先进但却十分有效的自行榴弹炮

虽然在欧洲已经过时了,但耐用的M7105mm自行榴弹炮仍是60年代以军的主要装备

不过,以色列与美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恢复得也很快,代替了苏伊士夏季的紧张关系。苏联势力向中东的大量渗透,使得美国希望用以色列在军事上与之抗衡。美国的政策现在不仅只反映了重要的犹太人选票,倾向以色列的也不仅是从犹太人选票中获益的民主党。在1964年,美国首次决定直接向以色列出售武器,包括导弹和坦克。于是,虽然西德没能完全履行那份二手M48A2坦克交易,但不久之后美国人主动找上了门来,改变了对以色列的军售立场,补齐了联邦德国所欠的110辆M48A2,并另外追加了100辆。从此以后,以色列开始大批量接受美制坦克。1965年接收了90辆M48,1966年120辆。到1966年底,以色列装甲部队共拥有250辆M48,其中包括150辆M48A1和100辆M48A2。严格地说,这些美制巴顿坦克是一些相当不错的设计,车高马大,比如:具有相当好的装甲防护力,采用整体铸选成型车体,车头和车底均采用船身的圆弧形,炮塔是圆形的,不同部位的装甲厚度从25mm到120mm不等;火控系统按当时的标准则绝对是超豪华配置,甚至还采用了先进的机电式弹道计算机(通过机械导杆将目标距离传入计算机,通过炮长面板上的6个选择钮用手工输入温度、炮膛磨损、弹药种类等弹道参数。弹道计算机驱动导杆调整炮长/车长瞄准镜中的十字线而完成瞄准角装定,此时炮长即可操纵主炮进行瞄准和射击)。不过以色列人认为这些M48坦克的M41型90mm坦克炮在反装甲能力上与百人队长MK5的L7105mm线膛炮相距甚远(M41式90mm坦克炮,俯仰范围为-9°~+19°,炮管前端有一圆筒形抽气装置,炮口有导流反射式制退器,炮闩为立楔式,有电击式击发机构,炮管寿命为700发)。所以务实的以色列人实际上是一边接收M48,一边继续打理手中的那些杂牌旧车。事实上,即使有了几百辆英美的现代化主战坦克,但以色列人显然还是没有富裕到可以把原先的旧车到一边不管的程度,所以连那些换装了AMX-13 CN-75-50主炮的“老谢尔曼”(当然以色列人的说法是“超谢尔曼”)也舍不得扔掉,而且还要继续升级。这最终导致了M4“谢尔曼”的终级版本——M51超谢尔曼的诞生。历史上的M4最大缺点是车体太高,比M26还高,车体被弹面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作为一个仓促的战时设计,由于原计划是要安装星形航空发动机以降低成本,结果导致传动轴布置得很高,炮塔吊篮底板得在传动轴之上,这造成炮塔座圈整体超高,炮塔只有更高而且传动轴两侧的空间还基本只能放点油箱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保留其本身炮塔大致结构和车体结构不变的前提下,大幅度提高其火力性能,只能在发射化学能弹而不是动能弹的大口径火炮上打主意。于是,以一门改进后的法国105mm CN-105-F1式坦克炮为核心的M51“超谢尔曼”改进方案出现了〔将炮管长度缩短1.5m(长径比降为44),使初速降至可以接受的800m/s,并能够发射以色列自己研制的105mm破甲弹(105mm D1504式火炮可以发射OCC 105F1式非旋转稳定的空心装药破甲弹、60式榴弹、发烟弹和教练弹。破甲弹与法国AMX-30主战坦克配用的弹相同,初速为905m/s,破甲深度为360mm/0°或150mm/60°)〕。最终,以色列人将部分M1/M50“超谢尔曼”升级成M51“超谢尔曼”的做法,不但满足了其装甲部队在数量规模上的巨大缺口,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以色列的技术人员一直参与其中。这对于以色列后来研制“梅卡瓦”坦克起到了预先培养技术人才的作用。就这样在1967年6月前,以色列拥有约800辆主战坦克。其中大部分是装备了105毫米坦克炮的“百人队长”、M48(一部分换装了105毫米火炮,但大部分为90毫米火炮)以及在“谢尔曼”坦克基础上改进的安装了75毫米坦克炮的M50和安装了105毫米炮的M51“超谢尔曼”。

1967年战争时,以色列军队最希望获得的装备是美制M48巴顿坦克(起初,美国拒绝公共向以色列出售坦克,但仍然通过西德秘密向以色列提供了40辆巴顿坦克。这一计划曝光后,美国随即同意直接向以色列运送武器。1967年战争期间,以色列拥有250-260辆M48坦克,包括40辆改装了发动机的德国国防军M48A1坦克,110辆美国M48A1坦克和110辆美国M48A2C坦克。而战争结束后,以色列开始大规模在M48坦克上安装英制L7105mm坦克炮)

虽然1956年前后,以色列把100辆谢尔曼换装了AMX-13的CN-75-50 75mm主炮,升级为M50“超谢尔曼”以对抗埃及军队的T-34/85,但20世纪60年代阿拉伯国家的装备水平在苏联的支援下获得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而以色列在获取新型坦克方面仍然屡屡碰壁,无奈之下,以色列只能继续升级老式的谢尔曼——在修改了T-23炮塔的设计,塞入了一门法国105mm CN-105-F1式坦克炮,并换装了全新的460马力康明斯VT8-460液冷柴油引擎和HVSS悬挂装置后,出现了称为M51的终级谢尔曼改进型

然而,在硬币的另一面,阿拉伯装甲力量也吹气球式的膨胀中。整个阿拉伯世界将在苏伊士运河和西奈半岛发生的事件,看作是英法在这一地区最后的挣扎,结果这个庞大而松散的古老世界开始转向苏联寻求武器支援,苏丹就是另一个典型的例子。虽然,相对于苏联来说,苏丹曾经更倾向于向美国和西方寻求武器支援。20世纪60年代早期苏丹开始组建M47和M48坦克组成的两个装甲旅,而用来自英国的百人队长坦克组建了第3个装甲旅,但苏联军人仍然相当成功地渗透入了这个西方影响被认为相当大的阿拉伯边缘国家。与此同时,纳赛尔在战场上虽然失败了,在阿拉伯世界却反而更得人心。这使他进一步谋求埃及取得泛阿拉伯的霸主地位,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在与以色列关系问题上削弱了阿拉伯世界,但1956年的战争也把埃及彻底送入了苏联的怀抱,大量的制式武器因此被苏联运到埃及。事实上,1956年战争刚刚结束,苏联的货轮就运来了第一批次的补充装备——120辆捷克造T-34/85中型坦克,它们用于重建在西奈半岛战争中损失殆尽的第4装甲师。1962-1963年间又有更多的T-34/85坦克被运送到埃及,引外还有130辆先进的T-54A坦克,1965-1967年间的第三次支援则为埃及部队增加了160辆T-34和T-55坦克,还包括25辆被认为非常恐怖的IS-3M斯大林重型坦克和50辆PT-76两栖坦克。由于军力急剧膨胀,纳赛尔甚至还将大量兵力投入也门内战,对沙特阿拉伯王室和美国在半岛上的利益构成了直接威胁。不过,同时应该看到埃及军队多年不得休整,而它的政策又刺激美国进一步加快发展美国与以色列的军事关系(这直接导致了60年代中后期,美国对以色列军售态度的最终转变)。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埃及之外叙利亚也在苏联人的帮助下,拥有一支实力颇为不俗的装甲部队,这支力量同样成了以色列人的心头大患。但有意思的是,叙利亚装甲部队并非清一色的苏联造,而是有着一些在当时看起来都十分奇怪的家伙——数量相当可观的纳粹德制坦克。当然,这些纳粹德制坦克肯定是二战时的遗留物,但其来源却相当复杂。其中的一部分来自于法国军队撤离时的“馈赠”——同当时在本土作战的法军一样,法国在中东的部队于1945年前后收集并使用了大约40辆战利品Pzkpfw Ⅳ Ausf.H中型坦克和StuG IV突击炮,以及28辆StuGIIIG突击炮。在叙利亚独立后,这些法军不愿带走的旧车被作为礼物移交给了叙利亚军队,于是这些历经二战风雨的德制坦克成为了叙利亚装甲部队的最初班底。不过,由于缺少配件,这些坦克中的大部分很快便不堪使用。好在1951年之后,更多的Pzkpfw Ⅳ Ausf.H中型坦克和StuG IV突击炮被从西班牙和捷克送来,这使叙利亚人的德制坦克部队不但恢复了运转,而且规模还有所扩大。到了1960年,虽然一系列政变得得叙利亚彻底脱离了法国的怀抱转向苏联。随后苏联人提供的100辆T-34/85和60辆T-54A开始取代老旧的德制坦克,成为了叙利亚装甲部队的当家主力,但叙利亚人并没有轻易放弃已经修修补补使用了10年的那些德国老车。于是,苏联人也开始从境内的废车厂中为叙利亚人收集更多的配件甚至整车。结果,叙利亚人的德制坦克车队规模又一次扩大,可用率甚至令苏联人都感到吃惊。这些叙利亚的Pzkpfw Ⅳ Ausf.H和StuG IV参加了位于戈兰高地1964年11月对抗以色列的‘水战’。不过实战证明它们往往轻易就被以色列的105mm坦克炮击毁了,结果苏联紧急向叙利亚提供了大量的重武器,在200辆T-54A坦克运抵后,叙利亚迅速成立了第14、44装甲旅。就这样到1967年叙利亚已经拥有了750辆坦克和585辆装甲人员输送车——至少在规模上已经与以色列不相上下。

在60年代中期,虽然很多国家准备换装更时髦的M113装甲人员输送车,但以色列军队却仍在使用二战时代的老古董M3A1半履带装甲人员输送车(图片上的这辆车基本保留了当时从美国购进时的原貌,并没有在副驾驶的位置前面安装常见的枢轴机枪。该车战术编号是3A)

以色列从来没有喜欢过纯轮式装甲战车,但是在60年代还是购买了14辆法制潘哈德AML-90用于加强装甲部队的侦察力量,但后续的订单却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后没了下文

1965年加利利海前线,以色列军队装备的M7105mm自行榴弹炮(与现代的以色列军队日益偏爱高技术时髦装备的倾向形成鲜明对比。对于60年代的以色列军队来说,20世纪50年代从法国购买的这些老式M7牧师105mm自行榴弹炮是一种便宜而实用的应急品。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辆以色列自行榴弹炮的炮组仍然佩戴着老式的英式钢盔)

1967年战争期间,约旦皇家陆军第60装甲旅,第3装甲营,M48巴顿(这辆巴顿坦克喷涂有标准美军标34087沙黄色以及24087草绿色涂装方案。红色的圆圈表示C连,车体侧则用阿拉伯文书写着一位7世纪的阿拉伯英雄的名字)

1956年,叙利亚装甲部队装备的IV号中型坦克〔叙利亚装甲部队始终保持了法式风格的喷涂:完全的深绿色。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开始从捷克斯洛伐克和苏联接收新的装甲车辆时,也进行了同样的喷涂。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叙利亚坦克是采用1948年战争时期英雄的名字命名的,比如图中这样“烈士”(殉道者)就是如此。英雄的名字在炮塔两侧用大型体字清晰的标识了出来。当然,一些车辆也会有车辆的战术编码,常常是五位阿拉伯数字〕

在1950年,叙利亚装甲部队中数量最多的德制武器是28辆StuGIIIG突击炮(图中的这辆StuGIIIG型突击炮正在大马士革接受检阅。这辆车仍旧覆盖着德国风格的防磁涂料,但加装了一门无后座力反坦克炮)

1940年代末一辆典型的叙利亚德制IV号中型坦克(履带翼子板上工具盒的形状说明这辆坦克来自捷克斯洛伐克,但上面似乎又有法军使用过的迹象。1953年时,总计有25辆IV型中型坦克在叙利亚部队中服役,并且这些车都不同程度的一些改动。在法国的军事援助中断之后,叙利亚军方随后又开始从西班牙元首佛朗哥手中购买德制坦克以维持和扩大现有车队的完好率。值得注意的是,在1958-59年间叙利亚开始获得苏联和捷克斯洛伐克的T-34/85坦克之后,少数德制坦克被送到了古巴巴蒂斯塔部队中)

这是1950年代末叙利亚装甲部队装备状况的典型写照——--一辆IV型中型坦克,一辆崭新的T-34/85坦克以及一辆加拿大产的水懒装甲车(IV号中型坦克来源于捷克或是法国,T-34/85一般来自苏联,但在随后的几年叙利亚也常常会从捷克斯洛伐克手中买到全新生产的T-34/85。至于水獭装甲车则是从以色列手中缴获的,它的上面安装有法国的37mm炮,炮塔则是典型的以色列式样)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以色列还是阿拉伯人都在磨剑,那么两支利剑也就总有再次交锋的一天。但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势头看似咄咄逼人的埃及却在尽量回避这种军事上的全面摊牌。结果,双方积聚已久的军事能量,首先是在加利利海而不是西奈爆发了出来。事实上,西奈战争使以色列从恐怖主义袭击和边界骚扰中得到了很长时间的解脱。于是,它可以用战略威慑原则代替报复政策。1964年,以色列开始兴建从加利利海到内格夫沙漠的引水灌溉工程〔加利利海(SeaofGalilee):又名提比哩亚海,虽然称海,其实是一个淡水湖,所以又叫基尼烈湖或革尼撒勒湖,湖形如竖琴,水产丰富〕。虽然这项庞大工程的着眼点在于改善以色列的农业生产状况,但这仍然引起了周围阿拉伯国家的猜忌。特别是叙利亚声称加利利海东北岸是戈兰高地的一部分,因此一面在联合国对以色列大加抨击,一面也开始将加利利海的淡水引向约旦作为回击,并且扬言要摧毁以色列已经建好的水利设施。于是很自然的,双方在加利利海加强了戒备,剑拔弩张的气氛凝重的甚至能用刀子割开(莫斯科、开罗、大马士革都传出了“以色列军队正在北部集结兵力,准备进攻叙利亚”的消息)。

当以色列于1964年夏完成全国引水工程时,这一地区出现了更紧张的关系。尽管在设计将水从北部的约旦河引入内格夫沙漠时,以色列小心翼翼地遵守着约翰斯顿的地区灌溉计划的条文,以避免影响河岸阿拉伯国家的利益。但是,叙利亚却企图在其领土内的约旦河发源处进行一项河水改道工程,以此来破坏以色列的计划。以色列马上进行了空袭,阻止了叙利亚的这一企图。于是,叙利亚便从戈兰高地炮击以色列的定居点,而以色列人则针锋相对的对坦克炮将能看到的任何一台叙利亚拖拉机毫不留情的击毁。然而这样一来,由于加利利海淡水资源的争端,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本来就脆弱的停战状态濒临崩溃。特别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于1965年5月14日在耶路撒冷成立后,以色列开始不断遭到来自约旦和黎巴嫩的袭击事件。1965年夏,巴勒斯坦民族主义运动对迄今为止代表他们事业的各阿拉伯政府开始感到绝望,向以色列内地发起了恐怖和破坏行动(巴勒斯坦民族主义运动宣称的目的就是要将阿拉伯国家拖入与以色列的战争)。叙利亚支持巴勒斯坦人,但要求他们从约旦领土内发动攻击,于是又扩大了紧张关系的范围。近十年的相对安宁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中东地区又重新密布着战争风云。最终,这场连绵不断的低强度战争的结果,是事态不可避免地向一场大规模的全面战争演进——用1966年5月12日《纽约时报》的话说就是:“为了杜绝袭击事件的发生,除了对阿拉伯国家行使武力外别无他法。”

1961年,以色列装甲部队装备的“M1”谢尔曼〔在20世纪50年代,以色列装甲部队制式喷涂标准是草绿色。然而,由于美式涂装风格更倾向于褐色,也更符合中东战场的实际,这使以色列装甲部队在1956年战争期间虽然已经有了明确的涂妆标准,但部队的实际涂妆风格却仍然凌乱。结果,到了20世纪60年代早期,一个整套全新的涂妆编号系统被构建出来。但由于很多原因,这方面的内容从未被详细报道。今天,人们普遍认为该标准包括一个希腊数字排名和车顶上的车辆战术编码。这样看来该车车体侧面的希伯来字母V意味着第3排(V是希伯来字母表的第3个字母)并且2指明这是第2辆坦克。此外在这辆车上,还有一个大约12英尺大的“V”被喷涂于引擎罩的上部〕

既然威慑已经无济于事,于是以色列恢复了报复和恫吓。1966年11月,以色列对约旦境内的萨姆发动了一次大规模攻击,几乎颠覆了虚弱的侯赛因国王的政权。以色列的攻击似乎表示了一种对叙利亚的愤怒。由于看到苏联势力在叙利亚无所不在,以色列不愿意与叙利亚直接冲突,但以色列明确地表示它不会对叙利亚的不断骚扰无动于衷(叙利亚政府现在自称是阿拉伯反对以色列的斗争的领导者,在它的鼓励下,巴勒斯坦破坏者于1967年初加强了在以色列国内的活动)。结果,这导致了1967年4月7日的空战,六架叙利亚米格战斗机被击落,使紧张局势更进一步升级。以色列一方面极想惩罚对巴勒斯坦人恐怖行动负有责任的叙利亚政府,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激怒这个政权背后的支持者苏联,于是,它推迟了报复行动,但是,进行了措辞严厉的警告,持续时间比它从前任何一次警告都要长。这些警告使叙利亚求助于与埃及的联合军事协定,理由是以色列的全面攻击即将来临。然而,尽管埃及在攻击以色列的口头宣传上不亚于任何国家,它实际对以色列的政策却一直比较消极。纳赛尔的军队陷于无休无止的也门军事行动之中,因此他明白不可能很快同以色列进行军事摊牌。由于苏联笨拙地控制着叙利亚军事,使纳赛尔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现在他不得不面临他一直有意避免的与以色列的正面军事对抗。在叙利亚和苏联的鼓励下,由于错误地判断了以色列政府显而易见的踌躇不决,以及它解决日益加深的经济危机的能力,纳赛尔失去了平衡,使对以色列关系出现了1967年五月危机,并使危机发展为六月战争(关于纳赛尔彻底改变态度的解释,人们还不太清楚,并且争论很多。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纳赛尔在泛阿拉伯的领导权有可能被更好战的雄辩家们夺走,因此他设法想通过更坚定地抓住以色列问题来重新取得主动权。开始时,他并不希望战争,他以为他可以虚张声势取得对以色列的外交胜利。后来,他被他自己很快集结在西奈半岛的埃及军队的阵势所迷惑,变得过于兴奋,以致大大地过高估计了埃及的军事能力)。

从以色列开始从英国引入百队长坦克之初,就计划用L7105mm火炮升级所有旧式的百人队长坦克,1961年10月,英国同意用L7105mm炮改装90辆以军的百人队长MK3主战坦克,并于1962年再次向以色列出售45辆直接安装有L7105mm炮的百队长Mk.5(正在进行战前训练的这些百人队长坦克向我们揭示了一些细微处以色列式改进,例如在指挥位置加装了一门勃朗宁M2 12.7mm机枪)

1960年5月,以色列军队正在利用刚刚获得的百人队长坦克进行适应性训练(由于机械结构的复杂性以及在动力传动系统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在当时的以色列坦克部队中百人队长坦克并不被看好。1964年由于对百人队长的可维护问题失去了耐性,以色列人开始利用美国技术对这些英制坦克进行一次升级。1967年战争期间,以色列共拥有385辆各型百人队长坦克)

1967年战争爆发的前一天,以色列百人队长坦克仍在进行训练(以色列军方对于百人队长坦克不稳定的动力传动系统十分担心。1967年5月,以色列政府与美国达成了协议,准备购入400台大陆AVDS-1790柴油发动机用于改进自己手中现有的百夫人队长,但是第一批改装后的百人队长直到1970年才宣告完成)

1967年5月14日,纳赛尔命令埃及军队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并开始在西奈半岛部署他的军队,危机终于爆发。然后,埃及便要求联合国紧急部队撤出加沙地带。接着,纳赛尔于5月22日宣布封锁海峡,但他心里很明白,以色列无疑会将它作为一种需要做出军事反应的战争行动。约旦军队很快归入埃及军事指挥之下,伊拉克军队也进入了约旦,从而完成了阿拉伯国家不可逆转的战争部署。在这种局势下,纳赛尔更进一步地误解了以色列对他的主动挑战的犹豫反应,没有估计到以色列潜在的实力和灵活性。事实上,以色列领导人完全有信心战胜以色列可能被迫对付的埃及军队或其他任何阿拉伯军队。它最初的犹豫反映了它对军事平衡的估计,根据这一估计,它认为纳赛尔不可能有意冒险发动战争。但是,当联合国紧急部队撤出后,以色列便果断采取了行动,于5月19日动员军队。到了6月初,局势变得很明朗,美国未能获得其他西方国家的支持来采取实际行动保证自由通航,而且它也不愿意单独行动,于是,以色列政府决定采取军事行动。

1967年六日战争期间以色列军队装备的法制105mmMle.50自行榴弹炮(这些苏伊士运河战争时代获得的轻型自行榴弹炮,大约有60辆一直服役到了1967年,并在这场为期6天的战争里得到了充分的运用)

以色列的战争策略是扬长避短,不与力量雄厚的阿拉伯国家拼消耗,而是利用内线作战易于调动的特点,先发制人,闪电速决(这种战争策略显然需要全面动员起自己的一切力量)。所以,1967年6月5日晨以色列发动了先发制人的攻击,一举摧毁了埃及(或者说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空军力量,这使得以后的地面战斗变得异乎寻常的顺利起来。此时,作为从上一次战争中获得的宝贵经验,装甲机械化部队虽然规模仍然有限,但已经被视为以色列国防军(IDF)战斗力的支柱。一个标准的以色列装甲旅包括2个坦克营(通常编有50辆坦克),以及至少一个或是二个装备M3半履带装甲人员输送车的机械化步兵营。到1967年6月5日开战时,以色列共拥有4个这样的现役装甲旅,其中的三个被用于西奈半岛,剩下的一个起初被用于对付苏丹,随后则被调往叙以边境前线(以色列的作战计划中并不希望对抗苏丹,但是苏丹国王侯赛因随后还是加入了这场战争)。

由于埃及政府和军方高层都认为以色列是借用了美国的力量才轻松摧毁了整个埃及空军,而且他们害怕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突袭会发生在苏伊士运河区。结果,西奈半岛上的战斗成了10年前的重演。虽然在最初的交火中,埃以双方的装甲部队发生了一些大规模交火,但在优势空中力量的支援下,坦克数量上处于1:3劣势的以色列三个装甲旅却很快占据了上风。到了1967年6月6日,埃及军队最高司令部向西奈半岛的各师发电,命令这些部队撤往苏伊士运河区。然而,这个轻率的命令和十年前那个命令相比,具有完全相同的毁灭性——此后的战争变得简单起来,在以色列坦克和机械化步兵的追击下,不断遭受空袭的埃军很快由撤退变成了溃败。尽管一些英勇的埃军连营级部队自发组织了一些后卫阻击战,但到了1967年6月9日中午,三个以色列装甲旅还是抵达了苏伊士运河,年轻的犹太坦克手兴奋得用冰冷的河水洗刷着他们满是征尘的战车。当然,在穿越整个西奈半岛的战斗中,以色列损失了122辆最先进的主力坦克,有些坦克营的建制已经残缺不全。但相比以色列人付出的代价,埃及军队的损失则是灾难性的——开战前部署在西奈半岛的935辆坦克中的820辆变成了战场上的钢铁残骸(291辆T-54A、82辆T-55、251辆T-34/85、72辆IS-3M斯大林重型坦克、51辆SU-100坦克歼击车、29辆PT-76、大约50辆谢尔曼和M4/FL10坦克。同时还损失了相当数量的装甲人员输送车和其他装甲车)。

1967年,约旦皇家陆军第60装甲旅,第3机械化营,M113装甲人员输送车(1967年约旦装甲部队主要采用美国34087沙黄色以及24087草绿色涂装方案。但同时,约旦皇家陆军还沿用了英国的训练方式并使用英式风格的几何识别标志。在这辆M113上,一个红/蓝相间的旅战术识别标志被喷涂于首上装甲板左侧。在左挡泥板上则是一个黑色的约旦皇家军队的标志,靠下还有的一个4位的阿拉伯数字战术编码)

1967年的六日战争期间,大多数以军坦克的战术识别标志都画在一面可拆卸的、安在炮塔边上的帆布旗上。这张照片中坦克的编号为A3(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期间,阿以双方都有一定数量的AMX-13轻型坦克参战。虽然AMX-13的火力和射速都还令人满意,但薄弱的装甲已经使它不再适应当时的战场环境)

一队M51“超谢尔曼”正在前往西奈前线。这些加强了装甲和火力的谢尔曼终极改进型,在面对埃及部队时展现出了应有的实力

埃及军队在整个西奈半岛的溃败引起了整个战争中的一连串反映。约旦国王侯赛因(在当时阿拉伯世界的政治环境中,他可能除了参加战争外没有什么其他选择),受了纳赛尔的欺骗,以为埃及空军丝毫未损,因而发动了对耶路撒冷的全面进攻。而到了1967年6月5日晚,苏丹部队又突然加入战斗。最初,尽管苏丹步兵顽强的作风令以色列守军大为惊异,但也只是调了2个装备“超谢尔曼”的后备坦克营去支援驻守耶路撒冷的步兵部队(尽管有了“百人队长”和“巴顿”的以色列国防军装甲部队境况大为改善,但正在焕发第二次青春的“超谢尔曼”(包括M50/51)们还是在“六日战争”(即第3次中东战争)中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不过,当苏丹第60装甲旅的M48巴顿坦克出现后,情况发生了逆转。以色列人不得不将驻扎在城南的第10后备装甲旅投入战斗。不过,由于苏丹装甲部队无论是在数量、质量还是接受的训练上,都与以色列装甲部队大体相同,结果苏丹和以色列的装甲部队在拉马拉-耶路撒冷道路间的对抗残酷而激烈。最终,苏丹的两个装甲旅基本损失殆尽,大约179辆巴顿和差不多相同数量的M113被击毁(第60装甲旅只剩下了6辆坦克),但以色列方面实际上获得的也是惨胜——112辆以色列坦克同样毁于短兵相接的这场残酷战斗(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被苏丹步兵的反坦克炮在近距离击毁),可以说被狠狠的撕掉了一块肉。但不管怎么说,以色列还是在开战3天后,就征服了整个约旦河西岸。

1967年六日战争中,以色列第7装甲旅第79营第1连的M48A2C巴顿坦克正在攻克拉法枢纽的战斗中缓慢的向前推进(在照片中,根据帆布旗上的战术编号可以识别出这些坦克的归属,希伯来字母可以在个别坦克上很清晰的被看到。这支坦克部队在拉法枢的胜利是1967年西奈战场上决定性的胜利之一)

1967年六日战争期间,一辆以军AMX-13正在苏丹边界前线修整(照片中,仅能够看到左边车体的战术识别标志——白色钻石中的希伯来字母“Kof”。曾有一个营的这种坦克被派到苏丹前线,而其中的一辆坦克单独击毁了7辆苏丹的M48巴顿坦克)

一辆以色列军用卡车驶过一辆被击毁的埃及T-54主战坦克(这是一辆1949年之前出厂的早期型T-54,与后来的T-54A相比其D-10T 100mm炮没有稳定器)

1967年六日战争 苏丹前线的以色列AMX-13。虽然AMX-13坦克的火力仍令人满意,但薄弱的装甲防护最终令AMX-13在这场战争结束后,退出了以色列装甲部队的战斗序列

1967年六日战争期间,达米亚,约旦皇家陆军第40装甲旅,第4装甲营,M47巴顿(这辆M47坦克的涂装风格与M113相似,均为美军标34087沙黄色涂装方案。这辆坦克的无线电呼号“Ai-Hussein”被用黑色喷涂在坦克炮塔的一边。与第60装甲旅红/蓝相间的识别标志不同的是,第40装甲旅的识别标志是红/黄。事实上,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之前,这两个装甲旅是约旦皇家陆军装甲力量的全部)

进攻戈兰高地的主力,北部军区的艾伯特·曼得勒装甲旅装备的是清一色的M50/M51超谢尔曼,并在与叙利亚装备的德制老式坦克对抗中,表现出了一定的优越性

与西奈前线的战斗不同,开战之初加利利海附近的情况却一反常态的平静。而当以色列成功地击溃了西奈半岛上的埃及部队,并席卷了整个约旦河西岸之后,叙利亚人意识到这场战争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于是开始呼吁联合国调停实现永久性的停火。然而,正在迅速回师的以色列军队却开始坚决的阻止叙利亚炮兵从戈兰高地向北部城市的撤退行动——叙利亚人面临着独自作战的窘境。到了1967年6月9日,以3个装甲旅为核心的以色列军主力,突然出现在叙利亚前线,并且在中午以第7装甲旅为先锋,对戈兰高地的全面攻击就开始了。不过,这场战斗注定是血腥而残酷的。此时,尽管阵脚已乱,但叙利亚部署在戈兰高地上的防御部队却颇有分量——叙利亚第14、44两个装甲旅拥有大约163辆坦克,型号从老迈的德制Pzkpfw Ⅳ Ausf. H、T-34/85、到较新的T-54A都有,此外配属的反坦克炮部队还拥有数量不明的一些StuG III/IV突击炮以及SU-100坦克歼击车。整体实力相当可观。更值得注意的是,叙利亚人还特意利用了戈兰高地陡峭的地形,将大部分坦克和自行反坦克炮深埋于掩体中,除了炮塔和黑洞洞的炮口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裸露在外。这一切的结果,是戈兰高地成了以色列坦克手的噩梦。尽管以色列人的“百人队长”火炮犀利皮糙肉厚,但在叙利亚地雷、反坦克炮和坦克的直接威胁下,这些武装到牙齿的装甲怪物每爬一米的山坡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在两天的战斗中,以色列损失了比在西奈和耶路撒冷都要多得多的坦克——160辆或者说1/3的以军参战坦克成为这片坦克墓地里的居民(叙利亚人的损失则相对要轻得多,73辆T-34-85、Pzkpfw Ⅳ Ausf.H型中型坦克和T-54A坦克,7辆SU-100和一些StuG III型坦克歼击车毁于这场坦克对坦克的山地攻防战)。不过,对于一场战争来讲,损失数字的对比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以色列人的军旗牢牢的插在了戈兰高地的顶峰。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战争结束了。

1967年,西奈前线,以色列装甲部队装备的M51HV“超谢尔曼”(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以色列装甲部队涂装风格从先前的草绿色变为新的灰绿色。事实上,这是一种兼顾不同战场的妥协的方式——草绿色在西奈半岛的环境中显得太暗,而亮沙黄色的喷涂又不适合戈兰高地和约旦前线作战。标准的营级战术识别标志白色4V被喷涂在炮塔两侧。而半圆的标志希伯来文“sh”则可能是部队指挥官——艾莉尔·莎兰名字的缩写。此外,黑色的战术编码被置于车体两侧的帆布旗上)

1967年六日战争期间,拉法枢纽,以色列第7装甲旅,第79装甲营,M48A2C(在1967年战争期间,大多数以色列坦克的战术编码都是黑色,并将一面涂有战术识别标志的帆布旗置于车体两侧。此外,这辆坦克还在左边和右边喷涂了所属旅标志——希伯来字母“ale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