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没与凸显(代序)
作为“中国摄影文丛”第一卷,当《隐没地》以700页体量的书稿放在我面前时还是超出了我预想。
“离开实践的理论难免是空洞的理论。”坐而论道的理论家经常会遭到实践者的反诘。而这次,王征、藏策及其团队,却将“元影像”理论进行了一次有效实践。那个隐没在宁夏西吉县沙沟乡阳庄村的“上圈组”,几个月来在平面媒体、网站论坛、微博微信中不断地升温、发酵,以一种神秘姿态凸显出来,使得数月中,近百名艺术家奔赴上圈。
这里的影像来自于身份迥异的拍摄者,拍摄者中既有艺术家也有第一次接触相机的上圈村民;这里的文字来自村民口述、本土作家撰写、摄影家随想,以及专家评点。虽然说是一个越界实验,却感觉不到“界限”。在“元影像”理论指导(或者说是诱导)下,摄影在“上圈”复归了本来的、自由创作的状态,强化了主体意识,回归和深化了影像自觉,重视灵感、想象、直觉和潜意识的发挥,将摄影的功能性隐没在影像之后,营造了“语焉不详”的诗意。
《隐没地》所呈现的一切既是一次艺术家接地气的创作,又是带着鲜明理论指导的影像实践。通过这一典型实验活动,让我们看到了颇具个性的、努力探索影像本质的作品,以及由文学和影像越界所带来的交叉、重叠、差异。而穿插其中的关于影像创作的讨论,衍生的文字,又让我们感受到了思辨与思考。“实验性与文献性”这一特点,让略显冗长的文字、略显雷同的影像有了存在的理由。同时也成就了本书的丰富性——很显然,上圈并不仅仅是一个创作营地和实验场。在丰富的文字和影像中,我们看到了艺术家的创作热情、看到了村民对文化的热忱、体验到了淳朴和纯粹带来的感动。
上圈组活动以及《隐没地》的出版,是中国摄影文化一次自发自觉的创新。而创新是所有摄影人的不懈追求。中国摄影的创新风范在于摄影观念、内容、风格、流派的不断开拓,也在于摄影体裁、题材、形式、手段的充分发展。
希望《隐没地》不会隐没,它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地标”,在摄影理论界凸显出来;如果能因此引发“百家争鸣”的讨论,则是又一个超出预想的收获。
2013年3月
上圈组手绘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