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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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哑母病

而自十多年前吕老爷不同意吕氏嫁给林广众这一点来看,林广众的日子确实过得并不如意。

但事过境迁,不排除林广众不会在这十多年里飞黄腾达。

这一点可以先略过不想。

待明日一过,花自来查出林广众到底是谁,她便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倘若林广众的日子并非穷困潦倒,那么林广众杀李浩的原缘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是真的爱吕氏,爱到无法自拨,爱到即便事隔十多年,他也放不下吕氏,势必要与吕氏结成夫妻,而不仅仅是有实无名!

田月街案,除了杨氏之死,其他三条人命,阴十七至今仍有点想不明白。

杨氏与吕氏交情非浅,必然晓得吕氏与李浩之间的一些事情,她的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灭口,多少可以说得通杨氏与美临街命案的关联。

然余下的三条命,李氏、陈氏兄弟呢?

李氏不过是出夜摊卖些夜食养家糊口的小老板娘,原本出夜摊都是她与她夫君一同出去一同归家的,但被杀当晚她的夫君因着老毛病犯了而卧病家中,并未与她一同出夜摊。

花自来核实过,李氏的夫君确实是个长年咳个不停的肺痨鬼,为此李氏本才二十出头的年岁生生熬成了三十多岁的沧桑。

李氏被杀,她的夫君又注定是个短命鬼,可怜了她仅有三岁的稚儿。

陈氏兄弟则更简单。

田月街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俩就是两个到处打混瞎蒙、不务正业的败家子,被杀当晚他们是如常的出去瞎混,喝得烂醉半夜归家。

美临街的三条人命各有各的联系,虽看似平常,但至少她有迹可循。

然田月街的四条人命却是相互毫无关联。

除了杨氏,对于李氏、陈氏兄弟来说,他们三人的死或许根本就是时运不佳的……

阴十七双眸一亮,腾地一声站起身,她喜盈于色:

“无妄之灾!”

随即她的喜色又黯淡下来,这只是她的推测,并无佐证。

望了望寝屋,陶婆婆向来睡得早,这会应该睡下了。

看着寝屋里的陶婆婆,她想到了此时此刻另一位孤独悲伤的老人。

差一刻便到亥时了,离子时还有段不小的时间。

想了想,取了蓑衣、斗笠穿戴好,她便离开了家。

水仙的哑母就住于美临街街后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的房舍皆十分简陋破落,一条长长的巷子,仅有两三户人家,且还皆是孤寡老幼,少有人烟。

巷子逼仄,小又窄,特别是在夜里,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她是什么人?

她可是敢在夜里子时重临案发现场目睹死者死前亡语的阴十七!

这都敢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水仙家在巷子最尾部倒数第三间,上回她与展颜来过,记得十分清楚。

可当她来到她印象中倒数第三间之时,她感到了不对劲。

水仙家门没闩上,像是临时决定出门那样,连门都没关好。

她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乌漆抹黑,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到里屋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点动静,那是低沉压抑的咳嗽声。

水仙家的格局很简单,进门便是正屋,左右各一小间隔屋,各划分为厨房及寝屋。

咳嗽声是从寝屋里传出来的,寝屋的门没有关上,她直接进了屋里。

她踏步无声,寝屋里的人并没有发觉。

走近了,她终于看到了屋里墙角床榻上的人,闭着眼睛睡着,却不断咳嗽的哑母!

阴十七惊唤:“大娘?”

她不晓得哑母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唤声,只见似乎病得很重的哑母连睁下眼都没有。

她又连唤了几声,哑母仍旧不见未点动静。

她伸出手想摸摸哑母的额头,刚沾到哑母的额头便烫得她缩回了手。

这样的高烧之下,若是不即刻为哑母诊治,哑母恐怕会出事。

在这一刻,阴十七几乎忘了她来找哑母的目的,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哑母有事!

可是怎么办?

她对城中并不十分熟悉,最近的大夫在哪儿,她根本就不知道!

对了!

美临街!

现今这样晚了,正常的街道皆已关门闭户,可美临街不同,它可是通宵达旦的亮!

阴十七转身便跑出水仙的家,她连蓑衣、斗笠都没有穿戴,便一头栽进雨中冲向美临街。

刚跑过转角,一拐入美临街,便与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撞了个正着,所幸撞到她的人反应迅速,她的反应也不慢,双双抓住对方的手,互相稳着方没双双跌倒。

那人讶道:“十七?”

阴十七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是十分惊讶:

“展大哥?”

展颜道:“你怎么这样冒失,连蓑衣斗笠都没穿戴便跑出……”

他话还未说完,阴十七已然急声问道:

“展大哥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大夫?”

展颜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却晓得阴十七这样问定有缘由,于是很快应道:

“相邻的来福街便有,你……”

阴十七已大喜过望,未等他问她问这个要做什么,她的手便拉起他的手,直往来福街的方向快跑了起来。

展颜虽一肚子纳闷,但也没什么异议,他任她拉着他跑,只是眼却落在他温热的手中紧握着的另一只手上。

那手有点小,有点软,还很冰凉……

感到阴十七的手冰凉时,他的眉毛不自觉地跟着拧了起来。

这时他听到阴十七边拉着他跑,边解释道:

“展大哥!水仙的母亲发高热,我们得快点找到大夫去给大娘看病!”

来回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展颜送走了来福的大夫,哑母的高热终于控制了下来,正在慢慢的降下温来。

哑母开始睡得很详和,不再拧眉咳嗽,也不再在睡梦中不舒服地哼哼。

她守在床榻旁,一直看着哑母。

身上还滴着雨水,浑身发着冷,可她却感受不到,眼落在哑母那张苍白虚弱的脸上,一瞬不瞬的,半息也没移开过。

展颜将大夫安然送回家后再回来,便看到阴十七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他驻步看了半会,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