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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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妄言逼

阴十七感知能力较之旁人强上百倍,无论是视觉、听觉、味觉、触觉还是嗅觉,她都要强上许多。

秦双双别有含意的低语未让林长生与陈跃听到,却避不过阴十七的双耳:

“谁说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她轻轻软绵的一言,无疑是压垮林金花薄弱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金花惊恐地看向阴十七。

秦双双用手指着阴十七,大声质问道:

“你这般阴阳怪气地来吓我姐姐,到底是有何意图?!”

阴十七浅笑:“我能有何意图?不过是寻个真相,让王老爷的亡魂得以安息而已。”

林长生也觉得阴十七神神道道,正想上前说她两句,便让陈跃拉住。

陈跃对林长生轻摇了摇首,示意莫要上前。

秦双双冷笑:“你们不是说凶手找到了么?既找到了凶手,我家老爷的在天之灵当然能得到安息!”

阴十七道:“我们是找到了凶手,但凶手却是未绳之于法。”

林金花本就是惊心胆颤,这会一听,更是煞白了脸。

秦双双讥讽道:“原来是你们没本事,便上我们王府来撒野来了!”

阴十七瞅到厅口有个人影:“本事嘛,我们有,就是觉得这杨姨娘也太狠心了点,竟然谋杀起亲夫来,这下的狠手……太狠!”

一语激起千层浪。

林金花被吓得连骇都给忘了,秦双双则是被吓得噤了声,二人双双怔愣地看着阴十七。

林长生再也忍不住,一个上前便问:

“真是杨姨娘?”

阴十七点头:“没错,那日我与陈大哥找过来福街的姚太太,几番细问盘查,姚太太心知瞒不过,又事关人命,便将杨姨娘如何托她买的大量曼陀罗粉一事详详细细地告知我们。

还与我们求个饶,说她确实不知杨姨娘买那曼陀罗粉是来害王老爷的,若是早知,她定然是万万不能成了杨姨娘的帮凶的!”

这话其实说重了。

姚太太事先并不知晓杨冬儿买曼陀罗粉是要谋害王忆中的,何况她所言不过是诈杨冬儿的,姚太太并无说过曼陀罗粉一事。

林长生看向陈跃。

陈跃虽不知阴十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个时候却也晓得得配合配合:

“十七说得不错,确实如此。”

陈跃的反应,阴十七十分满意。

她想,厅外的人影应当快躲不住了。

果不其然,陈跃这话刚落,厅口便跑进一个人来。

那人便是杨冬儿。

此次阴十七等人上门来,她本是不想见,于是便避开了。

可又耐不住心中惶惶,想着阴十七等人第三回上门来,应是有案子的进展,便也偷偷地到厅外听着。

这一听不得了!

这是要她全背了那死罪啊!

杨冬儿一入正厅便气愤道:“你胡说!”

阴十七正气凛然:“杨姨娘,你畜意谋杀亲夫,已然人证物证俱在,你竟还狡辩,当真目无王法不成!”

掺有大量曼陀罗粉的药楂药罐早已在衙门,此为物证。

无意间成为帮凶的姚太太便是最好的人证。

秦双双见杨冬儿闯入正厅来,阴十七又一再出言相激,她便知要坏事。

她刚想拦住一听阴十七所方便慌了神的杨冬儿,却不料杨冬儿嘴快,更是被吓得没了魂,已然慌恐地脱口而口:

“我是托姚太太买了大量曼陀罗粉,将之下到老爷的药罐中也是我,可老爷之死却非是我一人所致啊!”

杨冬儿言罢,见厅内几人皆神色各异地瞧着她,她方回过神来。

当她回想起自已方才说过什么话时,她的脸色已如林金花一般煞白,死灰成一片。

林长生听之更是大惊:“竟然是你!”

陈跃却听出点道道:“应不止杨姨娘,怕是……”

他话未尽,只是利如刀刃的双眼一一扫过厅内的秦双双与早慌了神的林金花。

林长生也明白过来,大声喝道:

“林金花、秦双双、杨冬儿!你们三人合谋杀夫,此乃死罪!”

早摊坐于圈椅中的林金花被林长生这么一喝斥,似是被击中了什么死穴般,一下子弹站起来:

“你们凭什么这般指责我们!我们死罪?那老不死折磨我们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如若不是我们命硬,早让那老不死折磨致死!今日那灵堂之内的牌位便是我们三人!

界时你们看到,又是该如此指责那老不死的?又或者,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过不了几日,那老不死又新娶了妻纳了妾,你们是不是还要上门来恭喜几句!”

林金花站得挺直,满面厉色。

丝毫看不出就在片刻前,她还是个被惊得丢了魂的柔弱妇人。

她字字句句泣泪,逼问得林长生与陈跃哑口无言。

阴十七亦是一改算计相激的神色,不觉有几分同情她们三人。

可真相就是真相,总不能因着凶手可怜,便弃之真相,任之蒙尘。

最有心计,也最能隐忍的秦双双见大势已去,也不再与阴十七针锋相对,她凄凄然地于身后圈椅重新落座。

阴十七叹息:“王忆中长期虐待你们,你们为何不说?”

林金花坐回圈椅中去,仿佛方将那一番话已然令她浑身的力气用尽:

“说什么?说他自已不行,却将责任归到我们身上?说他行不了房,便想尽了法子折磨我们?”

她脸上泪一直掉,已是说不下去。

秦双双抬首看着阴十七,眸中透出恨来:

“你既然能查出是我们杀的他,那你能查出他是如何折磨我们的么?”

阴十七摇首。

她并未真的查出王忆中是她们三人所杀,她不过是凭着所得线索诈她们一诈,而最沉不住气的杨冬儿便是她诈出个缺口的第一人。

现代许多不举的男人,通常都有个通病,那便是会*****自已的老婆或女友。

虐待的工具也无非是蜡滴、烟烫、鞭抽,或其他稀奇古怪用于助兴的东西。

然在这个古代,她却未曾见过,哪里想得到?

秦双双悲凄一笑,恨恨道:

“是啊,你怎么能查得出来?他向来隐藏得极深,这左邻右舍、亲戚好友,就算是他生意上的对头,谁人不赞他一句好人!”

可就是这样的好人,却生生折磨了她们多年,令她们生不能死不得!

秦双双此言一出,林长生、陈跃、阴十七三人无不唏嘘。

阴十七纵是十分同情她们,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清楚:

“段可有孕一事可是杨姨娘无意中得知后,你们刻意透露给王忆中的?”

杨冬儿此时也从自已失言的懊恼中缓过劲来,心中的秘密这样被摊开之后,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回答起阴十七的问题来,她也不再躲躲闪闪:

“是我特意透露给他听的,他听后当日便去了庙子街,将段可毒打一顿,生生教段可落了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