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欣赏十八讲(国家大剧院音乐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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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缪斯还是魔鬼——贝多芬(上)

贝多芬这个名字曾让很多人恨之入骨,也曾让很多人气血奔腾,这个名字出现在欧洲世界风起云涌的时代,并与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起刻入了历史。的确,他在音乐的变革中所起到的作用和每个时代更迭的发起者、献身者一样,直到现在,他的贡献还作为音乐史上的里程碑熠熠闪光。贝多芬,几乎成为人类在音乐上的图腾,他的名字,甚至指代了一门艺术。

一、缪斯还是魔鬼

贝多芬总称自己是“从波恩乡下来的野小子,不过有些音乐天赋罢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从儿童时代就开始表现出杰出的音乐才能,当然,这要感谢父辈们留下的音乐传统——祖父是科隆选帝侯宫廷内的一位乐队长;父亲,也是他的第一任音乐老师是唱诗班男高音。4岁的时候,贝多芬就在父亲可以称得上严酷的教育下学习钢琴,8岁的时候已经登上了科隆的音乐舞台。

在当时,贝多芬的才华引来很多赞美,这也是父亲唯一值得引以为傲的——因为除了音乐天赋以外,贝多芬实在不是一个讨巧的孩子,他面红而多斑,发密而杂乱,眼神倔强,少言寡语。

贝多芬11岁时结识了乐队指挥内费,在他正统而颇具章法的教育下,贝多芬的钢琴演奏技法和作曲水平进步神速。为了展示孩子的天赋,内费在贝多芬年仅12岁的时候,曾写信给当时最著名的《克莱默》杂志,告诉他们他已经能够演奏巴赫大师的键盘乐作品。

此后,贝多芬发挥自己的音乐才华开始创作,不久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一首羽管键琴变奏曲。1787年,他带着音乐家的梦想和心底涌动的激情离开波恩,前往音乐圣地维也纳,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在维也纳,贝多芬结识了很多社会名流,其中包括资助他的贵族,身为富家小姐的学生,还有诸多伟大的音乐家。1795年,他在维也纳举行了第一次音乐会,曲目是他从1794到1795年创作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由他本人担任钢琴演奏,演出获得了成功。这首钢琴协奏曲,被认为具有“维也纳精神”。当时的乐评界给予贝多芬这样的评价:“作为钢琴家,他有着火花、光彩、幻想还有深邃的情感。”这个开始,意味着贝多芬敲开了维也纳音乐界的大门,同时人们并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也为维也纳时代的终结埋下伏笔。

在波恩大学的日子里,贝多芬渐渐对德国文学发生了兴趣,他潜心研究,通晓了荷马和普卢塔克的作品,并且接触到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思想。于是,贝多芬逐渐将灵魂释放出来。在音乐中,他尝试了更多前所未有的内容,甚至在作曲的手法上,贝多芬已经站在旧传统的对立面上:“陈规禁止这些和弦连接,没关系,我批准。”于是他创作出诸多不朽的作品,32首钢琴奏鸣曲,5首钢琴协奏曲,变奏曲、回旋曲和其他小品。

音乐真挚地将他思想深处“真理必受尊敬”的情感表达出来,他为人性、自由和大自然而歌唱。漫步时,夜阑人静时,天方破晓时,应景而生的情愫,心中无法宣泄的情感在贝多芬心中皆化为乐音。在海利根施塔特,他不仅写下了心中的平静、爱情与波澜壮阔,还与树林里的黄鹂、夜莺、杜鹃一起将溪边的景色记录到乐谱当中。

没有贝多芬的音乐世界是不可想象的,直至今天我们仍能够从他的钢琴奏鸣曲中,感受到田园的寂静,看到琉森湖面上冷却的月光,暴风雨时精灵出现在云端,听到黎明时生灵催促太阳冲破黑暗的疾呼。

贝多芬无疑是缪斯的使者,他使人世间的音乐得到了最大的丰富,那些留给人们美好享受的声音是贝多芬心灵凝成的结晶。但是,在当时,人们在享受贝多芬音乐的时候,也要“享受”他的脾气。维也纳钢琴家格里涅克曾评价贝多芬说“他具有撒旦的气质”。是的,他性格古怪——脾气和天赋一样与生俱来,坦率、倔强而坚持。不过如果贝多芬生性温顺、谦恭,不知还是否会有现在的音乐奇迹诞生。

从画像看上去,这位作曲家不修边幅。据说贝多芬下巴上的胡须常常长到半寸以上,头发多、黑、乱,很少梳理,不戴帽子,蓬头外出,被风吹得像火焰一般。他生活简陋、邋遢,常用棉花蘸黄色药水,塞在耳中,外缠纱布,还经常拔出蜡烛的芯当作牙线。当时评论家形容他说:“贝多芬是独自生活在无人的荒岛上,而突然被带到欧洲文明社会里来的人。”

不仅这样,贝多芬的暴躁脾气也远近闻名。资助贝多芬的贵族,欣赏他作品的达官,经常会因为作曲家的怪脾气吃苦头,为此,他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并不顺利,除了欣赏音乐外,很少有人愿意真正与贝多芬交往,这个伟大的作曲家一生几乎没有密友。甚至,连他的几桩酝酿未成的婚姻,也是受到脾气的牵连。

他经常大发雷霆,不管面前是什么人,无论场合,只要他敏感地认为自己的尊严和自由被侵犯,他就会火冒三丈。在贵族的沙龙里,贝多芬与其他被垂青的艺术家不同,他不会唯唯诺诺地躬身巴结,也不会趁王公们转过头去或者离开客厅时再去窃窃私语,贝多芬时常直言不讳地表现出对世界的轻蔑和藐视。

里希诺夫斯基亲王是贝多芬的主要资助者,但是,当伯爵夫人倾慕于贝多芬的即兴演奏能力,恳请他弹上一曲的时候,贝多芬只管坐着不动,甚至连抱歉都没有说,就拒绝了夫人的要求。在一次晚会上,贝多芬还因为郡主在谈到他的作品修改时,用了“看在我母亲的份儿上,不要让这部伟大的作品消失”的字眼,惹得贝多芬勃然大怒,打碎亲王的胸像,冲出王府,并发誓永远不再见他。在随后的一封信中,贝多芬这样写道:“亲王,你的地位不过是靠偶然的出生得来的,而我的地位全靠我自己赢得。现在也好,未来也罢,世间会有成千上万个亲王,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贝多芬只有一个。”

除此以外,生活中的邻居、服侍他的家仆都经常是他乖戾脾气的受害者。在维也纳生活期间,鲜有邻居能与贝多芬和平相处,这使得他不得不经常搬家。曾经,贝多芬住在一个阁楼上,夏天练琴时为了降低室内的温度,他把地上泼满水,水顺着木质地板的缝隙流到楼下,房东气呼呼地上楼责怪贝多芬,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音乐家大发雷霆,并在第二天搬出了阁楼,寻找下一个栖身之所。

类似将菜或者茶点打翻在仆役身上的事情更是时常发生,尤其是在贝多芬32岁之后发现自己的听力下降,在之后不久的几年中,听力每况愈下,以致1819年全部失聪。对于一个音乐家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这也是贝多芬脾气越发暴躁的原因,在这时一切都无所谓了,是不是还要继续活下去才是关键问题。然而写下《海利根施塔特遗嘱》、经过暴怒和绝望、砸坏了几架钢琴、撕碎了无数乐谱后,贝多芬依然这样写道“是艺术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即使对于艺术,也不必再对它掩饰你的耳聋。”

究竟是音乐的美好使者还是生活中可怕的撒旦,贝多芬的身上始终站立着两个截然对立的形象,一方面,他让人们因为音乐而欢愉;另一方面,他也让人们感到惶恐。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来自于他性格中的斗争、执拗和坚决,就是这样,贝多芬在人们印象中永远是用平等身份对待任何人,是不拘礼节的伙伴、诤友或者有错必罚的严父——这也是他性格不平凡的所在,确实,缪斯与魔鬼在他身上,是无法分开的。

二、我要向我的命运挑战

“我要向我的命运挑战。”这是1801年,贝多芬在写给一位医生的信内所说的。虽然,这封信是贝多芬已经发现自已的耳疾之后写下的,但是他却言出了贝多芬一生的精神。

贝多芬一刻也没有停止对命运的挑战。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从年轻时代起,他就通过行动与“宿命”对抗。贝多芬非常骄傲,在他眼里,等级不是衡量身份的标准,他鄙视脆弱的人,鄙视无知的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贝多芬的音乐完全是他战斗的武器,不仅为众人所知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是他对命运步步紧逼的抵抗,每一部作品的音符,都有与命运对峙、决斗的狂想,这种狂想并不是枉自夸大的精神疾病,而是贝多芬来自心底对自由、真理的虔诚与渴求。

贝多芬不满当时的社会气氛,始终认为宫廷和上流社会弥漫着陈腐的气息,当时著名的作曲家们也深陷其中。贝多芬一生有很多老师,比如奥地利音乐理论家、作曲家阿尔伯列赫茨伯格,还有萨列里,他从他们那里学习音乐创作的技法,但是在心底并不崇拜他们,因为贝多芬认为这些作曲家太忠实于贵族,安于现状,已经失去了自我的精神。老旧的观念不仅体现在他们对现有生活状况的满足上,更体现在他们的作曲方法上。

这种精神上的反叛在贝多芬与当时作曲大师海顿的关系中可见一斑。贝多芬曾师从海顿,他一方面在学习初期受到海顿的影响,学到一些小夜曲的最新写作方法;另一方面,他不满海顿宫廷气息浓重的音乐。而在海顿看来,贝多芬所用的和弦技巧总是令人表示疑惑,甚至,这位惯于采用传统手法创作的伟大作曲家总是想要从最基本的和声知识开始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作曲家上一课。但是贝多芬并不会恪守维也纳古典主义的信条,在创作中,他渲染自由的观念,强调人格的力量,这不仅是对海顿风格的一种挑战,也是对维也纳音乐精神和对整个社会秩序提出的强有力的质疑。

在朋友中间,贝多芬同样表现出不可征服的气质。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命运和出生的阶级而带有天生的卑顺。相反,对抗无处不在,骄傲充满他的内心。有一次,在沙龙中,朋友们听到贝多芬演奏他自己的作品,奏鸣曲《暴风雨》,除了结构美妙的乐思外,贝多芬还向朋友们表达了不寻常的东西——他的内心世界。那是多么令人感动的色彩斑斓的、充满热情的世界,听罢,很多人都带着泪痕,而这时,贝多芬环顾泪如泉涌的听众,耸了耸肩,大笑道:“傻子……他们并不是艺术家,艺术家是火造的,他们不流泪。”

贝多芬与歌德是交往密切的朋友,在诸多观点上,他们相互赞赏,相互支持,歌德曾这样评价他:“说心底话,去结识贝多芬,即使是稍稍交换一下观点和感受也是获益良多的,为此我愿意牺牲一切。”尽管如此,贝多芬无论是在思想还是在行动上都体现出更为激进的态度,他公然藐视贵族,就连皇室也不例外。一次贝多芬和歌德出去散步,远远看到奥地利皇后一行迎面而来,歌德立刻恭候路旁,而贝多芬却抬头挺胸继续迈步,还对歌德说:“您对他们太过尊重了!贵族们的派头是愚蠢的,他们也许能使人成为七品或三品文官,但无论如何也造就不出歌德或贝多芬……”

贝多芬不是身份的奴隶,他一生都在证明自己是个敢于宣判“宿命”的人。即使经历了情况最糟糕的1802年,他仍然能够再次向世人证明。

1802年对于贝多芬来说是人生中的一站,在海利根施塔特,他几乎完全停下,不再像之前那样,可以无所顾忌地驰骋自己的才华。耳疾和恶劣的身体状况让贝多芬几乎失去了对自己的信心,在给兄弟卡尔的信中,他这样写道:

“你们认为并断言我是个心存不良、倔强和愤世嫉俗的人,这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公正啊。你们不知道我表面上这样的原因,从孩童时代起,我的心灵就勉励我善良、慈祥,而我也曾经有意于伟大的业绩。但过去的六年里,我一直处于悲惨的境遇,身体被无知的内科医生搞得更糟了。

……当某个站在我身边的人,听见远处的场地正在奏乐,或者听一个牧童在唱歌,而我什么都听不见,那是多么的耻辱啊……就这样吧,我高高兴兴地急忙去迎接死亡。如果死亡在我有机会发挥全部艺术才能以前来到,尽管我命运多舛,它还是来得太快了,我可能会希望它来得迟一些。即使这样,我将还是幸福的,因为它不是就要把我从无涯的苦难中解脱出来了么?您何时想来就来吧!我将勇敢的面对您——别了,如果我离开了人间,千万别完全忘掉我,我值得你们怀念,因为我毕生都时时惦念你们,并设法使你们快乐。愿你们幸福。”

这封信后来被作为贝多芬的遗嘱,1827年发表在莱比锡的《普通音乐报》上。人们会以为贝多芬在海利根施塔特遗嘱中透露出他纤细忧郁的一面,这封遗嘱也会被当作是贝多芬生命的总结与忏悔。然而事实上,写罢这封遗嘱之后,真正伟大的作品才真正诞生。贝多芬就像传说中的火鸟,艺术给他生命,让他绝望,却又能让他绝处逢生获得涅磐。钢琴奏鸣曲《悲怆》正是涅槃后的一声长鸣,无论命运的脚步有多么急促,无论生命的和弦有多么压抑,贝多芬的精神都会为他们做出最后的宣判——人性与自由永远得胜利。

在与命运的抗衡与斗争中,人们都会走向相同的结尾,不过,胜利者的结尾带着胜利的姿态和微笑,而弱者,永远都不会体会这种快乐。

1827年3月26日,贝多芬在严重的肺病、腹痛的折磨下,即将走到生命尽头。傍晚,就在贝多芬弥留之际,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病榻上的贝多芬突然睁开眼睛,向空中伸出右拳,神情严肃,脸带怒气,这样过了几秒钟,然后他身子跌回,半闭着眼睛,口中再没一句话,心脏也不再搏动了。在这之前,贝多芬留下了生命当中最后一句话:“鼓掌吧,朋友,喜剧结束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是贝多芬最后的预言,他预言了自己生命的终止,预言了维也纳音乐时代的凋零,也预言了时代更迭的来临。

贝多芬虽然死了,但是抗争的火焰并没有熄灭。正如著名文学翻译家傅雷先生在罗曼·罗兰《贝多芬传》的译者序中曾经写道:“唯有真实的苦难,才能驱除罗曼蒂克幻想的苦难;唯有看到克服苦难的壮烈的悲剧,才能够帮助我们承担残酷的命运……不经过战斗的舍弃是虚伪的,不经劫难磨炼的超脱是轻佻的,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而这一切都由于贝多芬的启示。”

三、丢失一分钱的愤怒

一个格罗申在19世纪初的维也纳代表什么?邮寄一封信件?买半个面包?还是其他什么?有记载表明,一个短工在每天挣到的工资,大概是五个格罗申。让我们来看看贝多芬的生活。虽然有很多贵族资助,但是贝多芬在维也纳最初的日子里还是显得非常拮据。他住在一个地下室里,除了乐器和几样简陋的家具外,屋子里再无其他。贝多芬每天以做家庭教师、创作乐曲卖给出版商维持。与世隔绝显然不是办法,他设法与音乐家、社会名流交往,于是不得不置办几套像样的衣服,并在社交方面花费一些。在贝多芬故居的一个笔记本里,穷困的作曲家曾经记有这么一笔“25个格罗申,为自己和海顿买咖啡”。他每花一个格罗申都要掂量一下。

贝多芬去世后,人们在他家中的书桌里发现了一首《G大调回旋曲随想曲》(Op.129)的手稿。这是一部快速而动机简单、性格鲜明的回旋曲,乐谱纸上字迹纷乱,而且结尾处只留下几个音符,作品并没有完成。在作品的最上方,用铅笔写着“丢失一个格罗申的愤怒”的字样,显然,与通常的字迹比较,给作品取名字的人并不是贝多芬,对这个名字到底是贝多芬授意过的,抑或作曲家本人所起都一无所知。奥地利的另一位钢琴家,安东·迪亚贝利买下这份手稿,并将作品进行了一些修改和完善,把后面没有写完的部分填补齐全。最后,一部幻想曲风格的回旋曲误打误撞地成为了贝多芬最精炼的小品之一。

这部小品写成的真正原因,也许除了贝多芬本人,不会再有人知晓了。但是,他的名字《丢失一分钱的愤怒》(现在一般直接将格罗申译为“一分钱”)却并不像那些后来被出版商强加命名的作品一样惹人反感。曲中的愤怒并不是愤怒,就连说是气愤也不能算得贴切。快速的音群为听者展现出了滑稽的场面:流浪汉在忙乱中追逐掉落在马路上的钱币,那钱币向前滚动,滴溜溜地最后落进了排水沟中。流浪汉摘下头上的帽子,愤怒地跺脚,将帽子摔在地上。这个场景犹如电影回放,反复而离奇。作曲家的目的何在?他究竟是在观察别人,还是在打趣自己?谁又能否认贝多芬本人就是那名倒霉的流浪汉?虽然是快速的,但是乐曲并不欢快,只有无奈和自我嘲弄,幽默又冷峻。又有几个人能在窘境中取笑自己,写一部带有黑色喜剧效果的作品呢?

在贝多芬的生活与创作中,人们更多关注的是磨砺、洗炼后超越自我的精神讴歌,比如“英雄”,比如“自由与人性”是人们在谈到贝多芬时的永恒话题。但是在听到这部作品的时候,人们需要放下姿态,以平静甚至平凡的心态去衡量一个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人。

一部小品在贝多芬的作品目录上微不足道,但是,它在短短5分钟时间里告诉人们,就算面对的是乐圣,也不要站在太高处,这样难免会错过很多风景。贝多芬并不是高不可及的,生活能够帮我们摘下他头顶的光环。当他以平常人狼狈、无奈的姿态出现时,生活将它与人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前所未有的近。就像德国作家霍夫曼评价贝多芬说:“贝多芬的音乐带给人们一种无限的渴望。”贝多芬性格中充满了对社会的不满和疏远,但他的音乐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爱。爱,唯有爱才是我们苦难人生的唯一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