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寻踪探秘

固原北魏墓漆画棺盖绘画的内容和渊源

【摘要】 固原出土的北魏漆画棺盖顶端所画左右屋宇内男女二人并非是墓主形象，而是“东王父”“西王母”画像的演化。棺盖上部的绘画内容反映了汉魏以来统治阶级幻想死后登天成仙永远享乐的思想追求；棺盖下部则表现了天堂仙境，衬托出高居天宫的“东王父”“西王母”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关键词】 北魏墓漆画棺盖；东王父；西王母

20世纪80年代初，宁夏固原县文物工作站在距县城2.5公里的西郊雷祖庙村附近、东岳山麓下清理了一座北魏墓葬。墓中出土的一具漆画棺，是我国考古工作中的一次重大发现，为研究北朝的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提供了重要的资料，特别是为研究北魏的绘画艺术提供了实物依据，被国家文物局文物专家鉴定组定为国宝级文物。

过去一些学者和专家已从多方面进行了研究，但对一些问题仍需进一步讨论和研究。本文就对漆画棺盖上绘画的内容和渊源及所反映的问题进行探讨，谈谈自己的井蛙之见，以求方家之教。

一、棺盖漆画的内容及布局

棺盖为两面坡式，交角为140°，前端为圭形，平面展开最宽处为105cm，下方向尾部逐渐收缩，中部约87cm。棺盖边缘饰有宽约7.5cm的忍冬纹带，缦卷的忍冬之间填一勾喙、长尾的鸟。鸟或振翅高飞，或昂首引颈而鸣唱，或低头啄食。正中上方左、右画两座悬垂帷幔的房屋，为单层庑殿顶，屋顶两边的鸱尾高高翘起，两层阑额间有一斗三升和人字斗拱，红线勾勒，柱足黄色。其上均有帷幔下垂。左边屋内榻上一中年男子盘腿趺坐，头戴黑色高冠，身着红色长袍，姿态似一坐禅的佛。左右各一披发、着交领的侍女站立。右边屋内为一中年女子，眉清目秀。屋内设置、人物服饰及姿态同前。左边为一免冠露发的女侍者，右边为戴黑色束发高冠、着交领长衫袖手站立的男侍从。门外左边还立一戴高冠，穿短襦，下着长裙，袖手站立的侍者。左屋左侧有黄底墨字榜题“东王父”三字，右屋左侧上方也有一黄底墨字榜题，字已残缺（据清理者讲，清理时隐约可见有“王母”字样）。屋脊正中各立有正面的金翅鸟，昂首张翅做欲飞状，左屋的左上角、右屋的右上角各画一侧身站立的勾喙长尾（单尾）的鸟。左屋宇的上方，右侧画红色太阳，中有一三足鸟。右屋宇的上方，左侧画一白色月亮，月亮中也有墨线图形，但已漫漶不清。

棺盖正中，自顶端而下绘画一“S”形的水涡纹的金色长河，呈波折状直通棺盖尾部。在圈涡纹中点缀有飞翔的白鹤、遨游的鲤鱼、戏水的鸭、沉甸甸的莲花。这些都象征着天河景象。

屋宇之下，天河两侧，满绘缠枝卷草纹图案，图案近似桃形，在里面分别绘有各种异禽、异兽及狮、虎等。在这之间还有三个束发、广翼、人面鸟身的怪物。

二、棺盖画顶端“东王父”“西王母”的渊源及反映的思想

笔者认为，棺盖顶端左、右屋宇内的男女二人是“东王父”“西王母”画像的演化。“西王母”“东王父”两边的人就是这两位神仙的侍者。但有的学者认为是墓主人的形象。

学者王泷说：“棺盖所绘的两个人物可能是东王公、西王母，但不是常见的‘豹尾虎齿’‘蓬发戴胜’，旁有三足鸟和九尾狐的形象，人物着汉式常服，本身并无神话色彩。这种正面端坐于屋宇、帷幔之下并有侍从陪伴的形式大量出现于同期墓室中，均是墓主人像，如昭通太元十一至十九年（386~394）墓壁画，特别是朝鲜发掘的东晋永和十三年（357）冬寿墓的壁画、朝鲜龙井里双楹冢墓主人夫妇像与固原漆棺画接近。以神化人物象征墓主人并不少见，如吐鲁番出土众多伏羲女娲像即是，因此固原漆棺棺盖的‘东王父‘’西王母’大约也是合葬墓的墓主人像。”韩孔乐、罗丰说：“西汉以来墓葬中出土的帛画、壁画上的主要人物形象，大多为墓主人形象。如马王堆一号墓，洛阳卜千秋壁画墓，在朝鲜发现的东晋时期冬寿墓，辽宁北燕冯素弗墓及集安洞沟北朝壁画墓等皆为墓主人画像，以伏羲、女娲、东王公、西王母表现墓主人形象也是可能的，棺盖上有‘东王父’之类榜题的男女可能就是墓主人夫妇的形象。”笔者的看法与上所述不尽相同，觉得有探讨和商榷的必要。从前面对棺盖上部绘画内容的描述，清楚地看到所反映的思想是汉魏以来统治阶级所幻想死后登天成仙要去的美妙的仙境，及他们永远享乐的追求。屋顶的金翅鸟，梵名迦楼罗，即指佛教传说中镇压恶龙的金鹏鸟。两屋左右两旁圆形金色和白色的东西就是“日”和“月”。江苏丹阳胡桥吴家庄南朝肖齐的砖墓，位于甬道口第一石门间顶部也有榜题“太阳”“月亮”的图画，也都为圆形。建山金家村墓的壁画上面也同样绘有圆形的“太阳”“月亮”。太阳中刻一鸟两翼张开，作三足。月中刻一桂树，树下有玉兔捣药，王兔后足做立状，前足握着长长的杵，杵下有臼。臼为高圆钵形。而固原北魏漆盖画上部的月亮部位缺失和白色脱落不清，但从左边太阳里所画的三足鸟推测，右边月亮里也同样画有这一时期极普遍的题材——桂树、蟾蜍。那么两旁的人物及榜题“东王父”“西王母”和侍人绝不是用来反映和代表墓主人的生活场面。我们深入地考究，就会发现漆画棺盖上部的绘画内容与长沙马王堆一、二、三号墓出土的帛画的内容有很大的承袭关系，皆源于汉代的登天成仙不老不死的道家思想。东王父、西王母的画像及榜题明白地告诉我们这是天国的主人，管理天堂。

考西王母，最早见于《竹书纪年》穆王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考《竹书纪年》出自晋国国史旧文，若再往上推，它应出自西周时代的记载，至少也算是传闻。大概周穆王姬满（公元前16世纪人）确曾到过今天甘肃、青海境内之间的祁连山一带（即今天的昆仑山）和那里的女酋长有过往来。《穆天子传》记载穆王旅行，也说穆王见过西王母并与西王母以歌谣相唱和，总之，西王母在西周时代还是西北荒山的一个有作为的女酋长。《山海经》记西王母之状说，玉山（注：即昆仑山，因产玉故名），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西山经》也说，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在昆仑虚北。

应当如何理解这些东西？前人考证，一般认为这些都是描述原始氏族的装饰和生活特点，并不是西王母长得就是这个怪模样，可能是她的图腾服饰。远古氏族人，他们的服饰及生活用品多模仿他们的图腾样子。西王母氏族里的人及她自己的打扮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头发长得蓬蓬松松，不知道去梳理，头顶上装饰着胜杖，脖子上挂着一串老虎或其他猛兽的牙齿作为装饰，以示威武和勇敢，身上穿着兽皮做的衣服，腰间束一条豹尾，拖在臀部，生就一副优美尖亮的嗓子，唱着高亢的山歌，或者经常不断地仰天长啸来呼唤族人进行联络。由于不会造房子、帐篷（也可能是这里的气候限制，不能造房子支帐篷），所以只能住在洞穴里。她们放牧牛羊，逐水草而居。

1973年青海省考古队在大通县上孙家村发掘出一件彩陶盆，彩陶盆的画面是五个人一组手拉手，拖着长尾巴，摆着发梢在跳舞的姿态。这可能也就是传说中西王母族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总之，西王母是原始社会晚期（约距今4千年，也就是西周王朝的早期）活跃在甘肃、青海之间一个有较强实力的女酋长。

西王母从战国起就变成了长生不老的仙人。汉代的封建阶级，在生活上纵然穷奢极欲，依旧不能满足，“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古忧”。他们希望能够在死后仍长生不老，继续享受。西王母有使人长生不老的神通，故被汉代统治阶级尊崇，并用此来麻醉劳动人民，不要在生世反抗他们的统治，而希望来世登天成仙，所以在汉画中，曾屡屡表现他们渴望得到长生的意图，寄托在西王母身上，并说瑶池琼岛是她所居的地方。“上有神仙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是汉代铜镜上常见的铭文，希望能从西王母那里得到不死药，永远享乐。西王母原是西戎人，是一个种族的名称，《尔雅注》说她居昏荒之国，《淮南子》说她居流沙之滨。在《穆天子传》中说她是一个蓬发虎颜的怪物，到了汉代已经演变成有常人的身躯，怀有不死之术的仙人了。

西汉末年阶级矛盾尖锐，人民求生不得时，对西王母的信仰更加深入人心，甚至发生狂惑悖乱的行为。《汉书·王行志》：“哀帝建平四年正月，民惊走，持茙或棷一枚，传相付与，曰行诏筹。道中相过逢多至千数，或被发徒践，或夜折关，或踰墙入，或乘车骑奔驰，以置驿传行，经历郡国二十六，至京师。其夏，京师郡国民聚会里巷仟佰，设张博具，歌舞祠西王母。又传书曰：‘母告百姓，佩此书者不死。不信我言，视门枢下，当有白发。’至秋止。”在这种情况下，无怪乎西王母的画像比比皆是。

后来到魏晋时代，人们感到这个法力无边的西王母似乎太孤单了，又据穆天子西会王母的故事将穆天子神化成“东王父”，而且加以人情化，把西王母、东王父演变成一对夫妇。在今天所能看到的东王父、西王母相会图中，以陕西北部绥德刘家沟东汉墓石楣上的东王父、西王母相会图为最早。这个相会图的内容自东向西的顺序是：日，东王父（面向西），三青鸟（三趾鸟），持兵器的蟾蜍，玉兔捣药，使者，西王母（面向东），月。这与固原漆棺盖上部绘画的内容极其相似。又沂南汉墓里的画像石把东王父、西王母放在并列的位置，藤县辛庄墓里的东王父、西王母的画像石也是这样排列的，很明显认可他们是一对亲密的夫妇。固原漆棺盖上部所绘的东王父、西王母的形象和位置也是并列的两夫妇，一些研究者很容易将他们看成是表现合葬墓里的墓主人夫妇，并加以肯定这就是墓主人夫妇的形象，同时引用汉代墓中女娲、伏羲的画像来表示墓主人夫妇作为佐证。

我们再看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T”字形帛画上的墓主人的形象是不是用东王父、西王母或女娲、伏羲的画像来表示。据考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帛画，在构图上，将整个画面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部是幻想中的天堂景象，横冠于华盖的顶端，其中有一个人首蛇身披发蟠居于上缘正中，这就是神话传说中半神半人、创造人类的始祖女娲氏（伏羲）。在女娲像两边有日月相映，其上有五只振翅鸣叫的仙鹤，其下为互相对立的两条飞升的龙。一轮红日在右，其中立一金鸟，左边一弯新月，上有玉兔、蟾蜍、桂树。右有龙穿于扶桑之间（扶桑也是传说中的神树），扶桑穿绕龙身向上伸展，其间携带六个小红太阳。左方龙翼上坐着一个赤足侧身用双手托月的女子，考古学家考证这女子为嫦娥。在两龙中间有两只怪兽乘两匹腾空飞升的天马。从这些画面看来显然是传说中的天上世界和生活在这里的神兽、仙禽、圣树。这上部分的画与固原漆棺盖上部画的内容也是极为相似的，只不过所表现的神仙不是东王父、西王母，而是女娲或伏羲。而墓主人的形象在哪里呢？墓主人的形象是在下半部，如女主人的归来及宴饮的画面。漆棺画表现墓主人的画面是在棺材的前档及左右两侧，其内容也是墓主人夫妇宴饮和男主人射猎的场面。马王堆帛画墓距漆棺画墓相距几百年，在表现同样的题材时就必然有所发展和变化。在那时的社会，众多的画工也是被奴役和被压迫的，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寄托在死后和来世，对法力无穷、解救众生脱离苦海登天成仙的西王母的外形，也就不会停留在传说中的“虎齿豹尾，蓬发戴胜”，必然要进行再创造和美化，换成常人的外形，安上一个慈祥的面孔，拉近人神之间的距离不是更好吗？佛教的雕塑也是这样发展的，到了北魏晚期释迦牟尼的造像也都被人情化了。面孔慈祥，褒衣博带，一派江南士大夫的模样，脱离了早期那种至高无上的威严感。而菩萨发展到了唐代各个又都变成了袒胸露乳的美女形象。如果将这些发愿人所塑的佛像及菩萨的供养像看成是发愿人夫妇，不是对佛的亵渎吗？

接下来我们再看看主张是墓主人夫妇的作者所提到卜千秋墓壁画的内容吧。洛阳卜千秋墓顶脊壁画有关专家考定也与马王堆一号墓里出土的帛画的性质和用途一样，应该是“非衣”。从其壁画的形状看，类似马王堆一号墓里的帛画，也是“T”字形，就其内容看也是相差不多。墓顶脊画原来墓砖的编号顺序为：（一）黄蛇，绘了一段蛇和鱼的怪物，蛇头有双耳，前身有双鳍，背部有横斑纹。（二）太阳，为圆形，涂朱色，内有一含食疾飞的金鸟（三趾鸟）。（三）伏羲，为男像，人身蛇尾。短发、束冠，唇须八字胡，上身着短袄，下半身为蛇尾，尾端似鱼尾有鳍。（四）墓主人夫妇乘龙、凤舟飞升成仙图。女乘三头凤鸟舟怀抱一金色鸟，闭目。男乘蛇形舟，手持弓闭目，前有逃窜的野兔，后有奔跑的猎狗，下有长尾蟾蜍。（五）侍女双臂着长袖衣，面向主人，拱手下拜。（六）（七） （八）白虎，昂首、张口、呼啸、奔跑。（九）（十）朱雀，鹰头、凤尾、张翅奔走状。（十一）（十二）（十三）二枭羊，似飞腾状，前者假麒麟，长双翅而无角，虎尾。后者头有尖长的独角，小短翅，豹尾。（十四）（十五）（十六）双龙，一大一小交缠奔驰。（十七）仙翁（方士），披羽衣，袒腹，双手持节，作迎风驾云飞腾之姿，长发向后飘起。（十八）月亮，用墨绘图形，内绘桂树、蟾蜍，外周有光芒。（十九） （二十）女娲，为女像，著巾，留长发，眉清目秀，着交领长衫，拱双手，人身蛇尾，旁边绘有彩云。

从这里我们清楚地看到，除第四、五块砖外，其余砖上的内容都是绘制的灵禽、神兽、仙人（伏羲、女娲），这是一幅天堂的景象。绘制墓主人的画面与这些画面的比例大约10∶1，并且绘制墓主人的画面中陪衬以田猎的生活场面，如奔跑的猎狗、逃窜的野兔、水中的蟾蜍。对此，笔者认为，这是有意来区别仙人和墓主人的界限，反映天堂和地下的区别。从此墓的壁画里我们也并未看出用伏羲、女娲来表现墓主人，恰恰相反，墓主人和仙人的画面各有所置，界限清楚。固原漆棺画反映墓主人的生活宴饮和射猎场面内容的画，是在棺材的前档和两侧，这样的安排也是有意用来区别人间天堂、神仙和墓主人的，也绝无用神仙（东王父、西王母）来表现墓主人的意思。

在1987年7月份龙门石窟维修工程搭脚手架时，在火烧洞券楣上部的浮雕终于被辨认出来了，是古代石窟中所见一幅最大的东王父、西王母乘龙飞翔的石刻图。

如果在墓葬中发现的东王父、西王母有表现墓主人的意思，那么这幅发现在佛窟券楣上有东王公、西王母的图将作何解释呢？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东王父、西王母的题材是汉魏以来所表现仙人、天堂的普遍的道家的题材。其他的理解都是不妥的。

三、棺盖下部画的内涵

棺盖正中自顶端而下金色水涡纹长河就是天河，天河又称天河水。《抱朴子》称，天河从北极分为两头至南极，其一经南中，其一经井中过。河者，天之水也，随天而转入地下过。棺盖中经日月间穿行而抵棺尾的天河，象征天上与地下的沟通，说明人们死后可乘天河之水，登天成仙。

河中飞翔的鹤，中国古代传说中赋予它极大的灵性，认为鹤是长寿的瑞禽，同时还有许多乘鹤升仙的故事。人们称仙人乘的车叫鹤御、鹤驾。长沙马王堆一号墓的帛画与长沙战国楚墓帛画中鹤的形象与棺盖画的河中鹤相同，长颈高足，振翅欲飞。鹤在古代传说中常被视为高居天国之中供神人骑乘的神鸟。

鲤鱼，是水中生物，用以表示龙在江河湖海中遨游，传说鲤鱼可变化，只要跳过龙门就能腾飞升空。

被天河分开下端的两边以忍冬纹的茎叶缠绕组成的连续桃形的图案里，又分别绘有各种各样的奇禽怪兽，其中三个图案里绘有人首鸟身的怪物。有的学者考证为王子乔的代身。王子乔是古代神仙中的一位重要角色，汉代人学仙一般就学王子乔，汉初人所著的《远游》有“轩辕不可攀兮，吾将从王子乔而娱戏”的话。

古代传说中的仙人皆有翼。在河南邓县画像砖墓里也有人首鸟身展双翅的画像砖，并在旁边书有“千秋”“万岁”的字样，意为永远不死。北魏的墓葬还多有人首鸟身的陶俑出土。这集中说明了在北魏学仙成仙、长生不老的思想很普遍，人人求之不得，故在死后将这些神仙画在棺盖或者墓壁里以慰他们的灵魂，幻想死后登天成仙，永远不老。

在桃形图案里除常见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外，还有些不知名的奇禽怪兽。这些东西在北魏冯邕妻元氏墓志盖和墓志四缘雕刻的怪兽里也露过面。洛阳北魏画像石棺墓里的石棺底，左右两边，分出十二格内也有同样的奇禽怪兽，有四五种与漆棺盖图案里的样子一样。在王悦妻、郭氏、荀景、侯刚等墓中都发现过这种奇禽怪兽的图形。看来这种题材的画在北魏的墓里很普遍。在天河两边的图案里配置这些画面，是为了更完好更丰富地表现天堂里的仙境。据《山海经》里记载，这些奇禽怪兽各个都法力无边，身怀绝技，使人们产生一种神秘的感觉，更加向往死后登天成仙，去极乐世界。在棺盖画图案里这些精灵排列有序，遥相呼应，分布在天河的两边，这些活跃在天河两边的灵怪使天堂充满生活的气息，也更进一步衬托出高居天宫里的主人东王父、西王母的至高无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