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厥人的西迁
一、 伊斯兰教传入中亚
土耳其人(Turks)并非安纳托利亚的土著居民,也非古代赫梯人的后裔。土耳其人属于突厥人的分支,位于亚洲大陆腹地的中亚是突厥人的古老家园。
突厥人最初生活在蒙古草原西部的叶尼塞河上游一带,处于游牧状态,追逐水草,居无定所。公元初年,继匈奴人衰落之后,突厥人逐渐自北向南迁徙,进入吐鲁番盆地以北的博格达山区。公元5世纪,突厥人迫于柔然人的压力,迁徙到天山与阿尔泰山之间的准噶尔盆地。公元6世纪中叶,突厥人击败柔然人,建立所谓的突厥帝国,是为最初的突厥国家。此后,突厥帝国联合波斯萨珊王朝,灭亡中亚大国嚈哒,其活动范围扩展到咸海以东的广大地区。6世纪末,突厥帝国分裂,形成东西两大汗国,分别领有蒙古草原和中亚的巴克特里亚、费尔干纳、粟特、花剌子模诸地。
位于亚洲大陆腹地的中亚,原本生活着印欧语系和阿尔泰语系的诸多族群。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族群经历了突厥化的过程,逐渐演变为突厥人的不同分支。突厥斯坦一词原为波斯语,意为“突厥人之地”,最早出现于公元8世纪阿拉伯人撰写的地理书之中,泛指咸海以东至帕米尔高原西侧突厥人统治的辽阔区域。
突厥人原本信奉原始宗教,盛行图腾崇拜。相传,突厥人是狼的后代,狼在突厥人的图腾崇拜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考古学家曾经在一处突厥人的古代遗址中发现一条腰带,上面绣有一头母狼喂养4个突厥男孩的图形。公元8世纪的突厥碑铭,也刻有母狼喂养突厥男孩的画面。哈里发国家征服之前,中亚地区的诸多族群信奉佛教、拜火教(即琐罗亚斯德教)、景教(即聂斯托里派基督教)和萨满教。
阿姆河(Amu Darya)系中亚地区重要的内陆河,自东南向西北流入咸海。阿姆河的左岸是波斯人的传统家园,而阿姆河的右岸则是突厥人的世界。倭马亚王朝(Umayyad Dynasty)时期,阿拉伯穆斯林将领古太白·穆斯林率军东进,于705年越过阿姆河,攻入巴克特里亚,占领阿姆河上游重镇巴勒黑。706—712年,古太白·穆斯林率军攻入粟特,占领阿姆河中游的两座重镇布哈拉和撒马尔罕,进而降服阿姆河下游花拉子模一带。713年,古太白·穆斯林的队伍深入锡尔河流域,攻占费尔干纳。古太白·穆斯林在阿姆河右岸的中亚地区焚毁佛教庙宇、拜火教神殿、景教教堂和萨满教神像,建造清真寺,迁入阿拉伯人,强迫土著人口改奉伊斯兰教,向拒绝改奉伊斯兰教的土著人口征收人丁税,初步奠定中亚伊斯兰教化的基础。此后,突厥人常将其儿童作为贡赋上缴哈里发国家,突厥人随之逐渐流入伊斯兰世界的腹地。阿拔斯王朝(Abbasid Dynasty)建立后,突厥士兵开始出现于哈里发国家的军队之中。817年,阿拔斯哈里发国家在平息伊拉克反叛势力的过程中,首次使用突厥士兵组成的外籍新军,战绩颇佳。阿拔斯王朝哈里发穆尔台绥姆当政期间,曾经购买7万名突厥奴隶充当战士。
阿拔斯哈里发国家的藩属萨曼王朝(Samanid Dynasty,819—999年),系改奉伊斯兰教的古代波斯贵族后裔建立的伊斯兰政权,采用埃米尔的称号,领有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河中地区。位于阿姆河中游的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相继成为萨曼王朝的都城。河中地区位于咸海以南,是连接伊朗与中亚的天然通道,也是哈里发国家与突厥人交往的重要历史舞台,相互之间的交往方式则表现为频繁的战争、活跃的贸易、移民的浪潮和伊斯兰教的传播。萨曼王朝在其鼎盛阶段,屡屡征讨盘踞在中亚各地的突厥人,兵锋远至帕米尔高原西侧的怛罗斯,迫使喀喇汗国的都城向东迁至喀什噶尔(今新疆喀什)。在怛罗斯的清真寺,聚礼的穆斯林祝福着巴格达的阿拔斯哈里发和萨曼王朝的埃米尔。萨曼王朝以伊斯兰教作为国教,尊奉逊尼派,实行伊斯兰教法。萨曼王朝统治时期,中亚地区的伊斯兰化程度进一步加深。萨曼王朝的统治者奖掖伊斯兰教文化,撒马尔罕和布哈拉可谓群贤毕至,英才云集,宛若象征中亚伊斯兰教的两颗璀璨的明珠。名垂青史的穆斯林学者,包括医学家拉齐和伊本·西那、哲学家法拉比和比鲁尼、诗人费尔多西和鲁达基,皆曾在萨曼王朝统治者的庇护下从事学术活动。
喀喇汗国(Qarakhanid Dynasty)也称黑汗王朝(840—1212年),位于中亚和新疆西部,兴起于9世纪中叶,分为东西两支,东支都于巴拉沙衮,西支都于怛罗斯。喀喇汗国的突厥人原本并非穆斯林,信奉萨满教、拜火教以及摩尼教和佛教。10世纪初,喀喇汗国西支的可汗萨图克·博格拉汗(Satuq Boghra Khan)皈依伊斯兰教,成为首位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可汗,自称苏丹。
萨图克·博格拉汗之子巴依塔什当政期间,20万帐(即20万户)突厥人皈依伊斯兰教。喀喇汗国鼎盛阶段,领有东起新疆库车、西至咸海的中亚辽阔区域。在喀喇汗国统治下的中亚,突厥游牧族群经历了定居化和伊斯兰教化的转变过程。萨曼王朝的影响和苏非教团的传教活动,是喀喇汗国和突厥人得以迅速实现伊斯兰教化的重要原因。
962年,突厥将领阿勒普特金(Alp Tigin,又译阿尔普特勤)占据加兹尼城(位于今喀布尔西南150公里处),自立为埃米尔,建立加兹尼王朝(Ghaznavid Dynasty,又译伽色尼王朝,962—1186年)。976年阿勒普特金死后,其婿苏卜克特金(Sabuktigin,又译苏布克特勤)承袭加兹尼王朝的统治权力,拓展疆域,攻占锡斯坦,夺取喀布尔和白沙瓦。
苏卜克特金之子马哈茂德(Mahmud of Ghazni)当政期间,加兹尼王朝国势极盛。999年,马哈茂德联合喀喇汗国,夹击布哈拉,灭亡萨曼王朝,并以阿姆河为界与喀喇汗国瓜分萨曼王朝的辖地。1006年,马哈茂德在巴勒黑击败喀喇汗国军队,进而夺取花拉子模。1029年,马哈茂德攻陷莱伊,占领伊朗西部诸地。马哈茂德不仅在伊斯兰世界东部横扫千军,而且以雷霆之势三次南下,远征印度。加兹尼王朝的征略,打开了穆斯林冲击印度的门户,尤其是奠定了印度西北部地区伊斯兰教化的基础。马哈茂德因此在伊斯兰世界声威大振,成为穆斯林仰慕的英雄,在伊斯兰史上首次获得加齐(Ghazi,意为圣战者)的桂冠,并被哈里发嘎迪尔赐封为雅敏·道莱的称号。
二、 塞尔柱突厥人称雄西亚
萨曼王朝建立后,在中亚诸地极力传播伊斯兰教,突厥人纷纷加入穆斯林的行列。北方的拜占庭帝国边境和东方的中亚诸地,曾经均为穆斯林对异教徒发动圣战的前沿,吸引着来自伊斯兰世界腹地的众多圣战者,戍边拓土。萨曼王朝时期,突厥人相继皈依伊斯兰教,使穆斯林在中亚的圣战成为违背伊斯兰教法的行为,圣战者人数锐减,萨曼王朝的东部随之丧失应有的防御,边境门户顿开。突厥人改奉伊斯兰教以后,逐渐形成难以遏制的西进浪潮。
塞尔柱突厥人(Seljuk Turks)系突厥血统乌古斯部落联盟的一支,因其首领塞尔柱·杜卡克而得名。10世纪末,塞尔柱·叶卡克率领族人离开中亚的吉尔吉斯草原,向西迁徙,进入锡尔河下游一带,先后依附于萨曼王朝和加兹尼王朝。塞尔柱突厥人原本信奉萨满教,西迁之后改奉伊斯兰教,加入逊尼派穆斯林的行列,成为萨曼王朝和加兹尼王朝的加齐战士,致力于发动对于异教徒的圣战。1025年,正值加兹尼王朝的马哈茂德南下印度之时,塞尔柱突厥人越过阿姆河,进入伊朗高原的东部。1040年,塞尔柱突厥人在木鹿附近的丹丹坎击败马哈茂德之子麦斯欧德的军队,夺取呼罗珊。随后,塞尔柱突厥人首领图格里勒自称伯格(意为头领),定都内沙浦尔,并挥师西进,击败什叶派穆斯林政权白益王公的军队,攻陷莱伊、哈马丹、伊斯法罕诸城,占领伊朗全境,兵抵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
波斯血统的白益王公祖居里海南岸,945年入主巴格达,此后称雄伊斯兰世界腹地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白益王公尊奉什叶派伊斯兰教,无视阿拔斯王朝哈里发的宗教权威。1055年,图格里勒应阿拔斯哈里发嘎伊姆之召,兵抵巴格达城下。白益王公属下的巴格达守将白萨希里无力抵御塞尔柱人,弃城逃走。哈里发嘎伊姆遂将图格里勒迎入巴格达,赐封他为东方和西方的苏丹(Sudan,苏丹一词在阿拉伯语中本意为权柄,引申为君主),统揽阿拔斯王朝的所有世俗权力,视若逊尼派伊斯兰教的捍卫者。此后,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作为象征性的宗教领袖,受到塞尔柱突厥人的礼遇。1058年,白萨希里趁图格里勒出征北方之机,纠集残部,卷土重来,攻入巴格达。不久后,图格里勒班师伊拉克,白萨希里兵败身亡。
1063年图格里勒死后,其侄阿勒卜·阿尔斯兰(Alp Arslan)继任苏丹。阿勒卜·阿尔斯兰(突厥语中意为雄狮)尚武善骑,长于征战,即位以后,离开内沙浦尔,迁都伊朗西部的伊斯法罕。阿勒卜·阿尔斯兰当政期间,与喀喇汗国实行联姻政策,娶喀喇汗国公主为妻,并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喀喇汗国的王子。在稳定东部边境之后,塞尔柱突厥人大举进攻伊斯兰世界的宿敌拜占庭帝国,于1064年占领亚美尼亚首府阿尼。1071年,阿勒卜·阿尔斯兰在凡湖以北的曼齐喀特重创拜占庭军队,俘获拜占庭皇帝罗曼努斯四世(Romanos IV Diogenes),取得圣战的决定性胜利,彻底摧毁了拜占庭帝国的东部防线,占领了亚美尼亚全境和安纳托利亚大部。长期以来,陶鲁斯山是伊斯兰世界与基督教世界的天然分界线,倭马亚王朝和阿拔斯王朝的历代哈里发虽然屡屡兵抵君士坦丁堡城下,却始终未能将陶鲁斯山北侧地区据为己有。曼齐喀特战役(Battle of Manzikert,又译曼齐刻尔特战役)以后,塞尔柱突厥人自亚美尼亚长驱西进,陶鲁斯山北侧广大地区成为穆斯林新的家园。与此同时,塞尔柱突厥人击败什叶派穆斯林政权法蒂玛王朝,夺取叙利亚,收复希贾兹的两座圣城麦加和麦地那。
塞尔柱苏丹阿勒卜·阿尔斯兰羞辱俘获的拜占庭皇帝罗曼努斯四世
阿勒卜·阿尔斯兰之子马立克沙(Malik-Shah Ⅰ)于1073年即位后,定都木鹿。1081年,塞尔柱突厥人攻占中亚重镇布哈拉和撒马尔罕,兵锋远至费尔干纳和花剌子模。马立克沙当政期间,塞尔柱突厥人的势力达到顶峰,东起中亚、西至叙利亚和小亚细亚半岛、北起亚美尼亚、南至阿拉伯海的广大地区尽归其所有。1091年,马立克沙离开木鹿,迁都巴格达。在星期五聚礼的呼图白中,巴格达的穆斯林祝福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同时祝福塞尔柱突厥人的苏丹。马立克沙还将女儿许配给哈里发穆格台迪,与阿拔斯家族结为姻亲。
阿勒卜·阿尔斯兰和马立克沙当政期间,波斯人尼扎姆·穆勒克(Nizam al-Mulk)出任维齐尔,辅佐苏丹,整顿朝纲,推行新政,发展生产,改善交通,使饱受战乱的西亚诸地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景象,政绩颇佳。塞尔柱突厥人素有尚武的传统,而尼扎姆·穆勒克青睐文治,崇尚学术。在尼扎姆·穆勒克的庇护和赞助下,教义学家安萨里完成了神学名著《圣学复苏》,诗人欧默尔·赫亚姆完成了文学佳作《鲁拜集》。尼扎姆·穆勒克还耗费巨资,在巴格达创办尼扎米叶大学,传授逊尼派伊斯兰教的神学思想和教义学说,旨在抗衡什叶派政权法蒂玛王朝在开罗创办的爱资哈尔大学。尼扎姆·穆勒克著有《政治论》一书,阐述治国之道,影响甚广,足以与西方学者马基雅维里的《君主论》相媲美。
1092年马立克沙死后,塞尔柱突厥人分裂。马立克沙之子桑贾尔(Ahmad Sanjar)承袭父位,以大塞尔柱苏丹的名义领有呼罗珊。与此同时,马立克沙的兄弟台台什领有叙利亚,马立克沙之子巴基亚卢格控制伊朗,家族内讧,兵戎相见。1157年,桑贾尔死于木鹿。此后,塞尔柱突厥帝国急剧衰落,所辖领地被来自中亚的另一突厥人政权花拉子模沙王朝吞并,塞尔柱突厥帝国名存实亡。
三、 安纳托利亚的罗姆苏丹国
自7世纪中叶开始,安纳托利亚成为拜占庭帝国仅存的亚洲领土,安纳托利亚南侧的陶鲁斯山则是拜占庭帝国抵御阿拉伯穆斯林进攻的天然屏障。安纳托利亚原本是基督教和希腊人的世界,处于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之下,时人称之为罗姆,意为“罗马的土地”。1071年曼齐喀特战役后,拜占庭帝国的东部边境门户顿开,塞尔柱突厥人自东向西涌入安纳托利亚,安纳托利亚的政治格局、人种构成和宗教信仰随之逐渐改变。塞尔柱苏丹阿勒卜·阿尔斯兰将安纳托利亚赐封其族弟苏莱曼·库特米鲁什;1077年,苏莱曼·库特米鲁什(Suleiman bin Qutalmish,1077—1086年在位)自立为苏丹,建立罗姆苏丹国(Sultanate of Rum,又译鲁姆苏丹国,1077—1308年),都于尼西亚(Nicaea,今土耳其的伊兹尼克),尊奉逊尼派伊斯兰教,领有安纳托利亚东部和中部直至爱琴海沿岸的广大地区,拜占庭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疆域仅限于君士坦丁堡和黑海沿岸的特拉布宗一带。罗姆苏丹国于1116年迁都科尼亚,故而也称科尼亚苏丹国。
苏莱曼·库特米鲁什创立罗姆苏丹国以后,一度试图争雄伊斯兰世界的霸主地位,进军叙利亚北部重镇阿勒颇,1086年兵败身亡。苏莱曼·库特米鲁什死后,罗姆苏丹国致力于对基督徒的圣战,安纳托利亚成为罗姆苏丹国的立国之地。
曼齐喀特战役
曼齐喀特战役之后,拜占庭帝国的形势岌岌可危,拜占庭帝国皇帝被迫求助于罗马教皇。1096年,历时近两个世纪之久的十字军东征拉开序幕。此后的两个世纪,罗姆苏丹国在安纳托利亚顽强抵御来自西欧诸国十字军发动的攻势。13世纪前期,罗姆苏丹国的国势达到鼎盛,攻占地中海沿岸城市安塔利亚和黑海沿岸城市锡诺普,迫使拜占庭帝国残部尼西亚帝国和特拉布宗帝国称臣纳贡。波斯人贾拉伦丁·鲁米祖居阿富汗的巴勒黑,后迫于蒙古西征的压力,移居罗姆苏丹国都城科尼亚,从事诗歌创作,堪称最伟大的苏非派神秘主义诗人,所作长诗《玛斯纳维》甚至被誉为“波斯文的古兰经”。
1243年,塞尔柱突厥人在锡瓦斯东北60公里处的科赛达格败于大举西征的蒙古军,科尼亚的苏丹被迫向蒙古军称臣纳贡,直至沦为蒙古四大汗国之一伊儿汗国的附庸。此后,罗姆苏丹国逐渐衰落,诸多埃米尔国遂各自为政,号令一方。其中,卡拉曼埃米尔国占据安纳托利亚的中南部,都于罗姆苏丹国旧都科尼亚,特克埃米尔国控制安纳托利亚的东南部沿海,都于安塔利亚,特克埃米尔国以北是哈米德埃米尔国和格尔米延埃米尔国,分别都于伊斯帕尔塔和屈塔希亚,爱琴海南岸系门特什埃米尔国的领地,艾丁埃米尔国和萨鲁罕埃米尔国位于门特什埃米尔国以北,分别都于伊兹密尔和玛尼萨,萨鲁罕埃米尔国以北至达达尼尔海峡是卡列西埃米尔国,卡列西埃米尔国的西北侧是奥斯曼埃米尔国。1308年,罗姆苏丹国的末代苏丹被蒙古伊尔汗国的统治者处死,罗姆苏丹国的历史最终结束。
作者点评:
土耳其人作为突厥人的分支,其生活的家园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化。阿拉伯穆斯林的东征,密切了哈里发国家与中亚土著族群之间的联系和交往。伊斯兰教在中亚的广泛传播,逐渐淡化了西亚与中亚之间的信仰差异,进而敞开了突厥人西迁的大门。在阿拔斯王朝日渐衰落之际,突厥人在伊斯兰世界异军突起,成为主宰哈里发国家命运的崭新政治力量。骁勇善战的突厥战士在圣战的旗帜下踏上了安纳托利亚广袤的土地,深刻改变了安纳托利亚的历史进程,开辟了安纳托利亚之突厥化和伊斯兰教化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