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仗义武侠救美人神勇红军擒飞贼

大队红军正马不停蹄向西开进。

全国各大报纸大力宣传并庆贺国军光复失地，击溃“赤匪”的战果，热潮滚涌在一片赞誉声中。唯有在国民党南昌“剿总”行营坐镇的蒋介石显得很冷静，他坐在藤椅上将各部上报的捷报草草看了看，又慢慢放下，止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匪首全逃，后患无穷啊。

蒋夫人宋美龄身着黑红相间的湘绣旗袍，举止端庄，气度高雅。她将一杯白开水和几粒安神的药轻轻递到蒋的手中。

“达令，吃药时间到了。”

“哦，我又忘了。”蒋介石应允了一声，就接过药在宋深情关注的目光下，吃了下去。

宋美龄静静站在他的身边，含情脉脉地望着蒋，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朱毛赤匪已经被击败了，他们离开老巢，还有几天可蹦跶的，派一员大将去擒拿归案，只是时间问题。”

宋美龄和颜悦色地说着。

“朱毛共匪不是一般流寇，他们中马克思的毒太深了，这次没抓着，是天不助我啊。”蒋一边说一边用手不停拍着自己的光脑袋。

蒋介石已是48岁的人了，宋美龄青春溢彩。他俩是1927年12月1日在上海大华饭店举行的结婚仪式，当时四十有余的蒋总司令率军北伐，清党，志在必得，而30岁的宋美龄刚从一家美国著名大学毕业，风华正茂，似含苞待放的花朵，楚楚动人，娇艳无比。他俩的结合，是中国特定历史时期社会政治及“美人加英雄”的标本式婚姻。在一千多人的簇拥下，俄国乐队伴奏着《新娘来了》的曲子，美国著名歌手唱着《请答应我》的流行歌，为中国政治舞台上的一位强势人物营造出一个美轮美奂的浪漫婚典。

浪漫的时光很快就溜走了，蒋介石专注于清除共产党。几年过去了，共产党越清越多，红色苏区越剿越大，大半个中国，到处都有共产党的旗帜，红军一天天壮大。蒋介石亲自部署指挥，在短短的四年时间进行了四次大的“围剿”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

冯·塞克特将军来了。

他是蒋从德国请来的高级军事顾问。他的“碉堡战术”为第五次围剿行动的成功起到了重要作用。现在，处在四面铁壁包围中的赤军，竟然在一夜之间，成功突出重围，向西逃遁。

不能让他们逃走，空军立即出动，侦察截击，地面部队要全力追击，薛岳、何键分别指挥中央军和湘军，立即行动，刻不容缓。蒋一边思索着，一边自语着。

12月初的粤北、湘南相互交错的山地上，太阳懒洋洋地照着，河里的水在浅浅低声吟唱，寒风不时撩起层层波纹。山野里，是一片初冬的萧瑟景色，收获后的土地就像生产后的孕妇一样，拖着虚弱的身体，静静地卧在淡淡泛白的阳光下，慢慢回味着收获的喜悦。

山风轻轻拂过山冈，一列行军的队伍在稻田纵横的土路上开了过来，他们走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就翻过小山冈，来到一处洼地，在一片茶林旁边停了下来，就地休息。

杨小勇和阎军走出队列，在一棵大树下，他俩轻声交谈着什么。全连都换成一色的湘军打扮，没有大声喧哗，每个人都在慢慢清理着自己的东西，或半躺，或席地而坐。

一排长连成玺已经伤愈了，他负责安排好警戒，然后卷了一支烟美美吸了一口。

随便吃一口自带的干粮，喝一点凉水，战士们都自觉遵守纪律，这里是敌占区，随时都有危险发生。

在红星连身后30里处，是红四师的大队人马在跟进。再往后100～200里就是红军大队。

在山洼处休息一小时后，红星连又列队出发了。

突然，在不远处的山麓拐弯处，飘过阵阵唢呐声，悠悠扬扬，萦绕不散，慢慢地，一队迎亲的队伍从山弯转了过来。前面是两个背枪的民团团丁，中间是一顶四人抬的小花轿，后面是四十多名送亲人群。看到一队“国军”迎面开来。送亲队伍先是一怔，随后就放心走了过来。爆竹响个不停，吹鼓手也使劲表演。两个团丁也拿起精神正步走来。

原来这是当地的一位老财主在娶六姨太。这位六姨太本来是一佃农的女儿，只有18岁，是苗人，由于她家欠了老财主家的十元大洋的债，被抢上花轿强迫成婚抵债，一家人泪眼汪汪，又毫无办法。

两支队伍就要擦肩而过了。

这时，在东边天空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声，一霎时，四架飞机呈进攻编队，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对着下面行走的这支小部队冲了过来。

这是南昌“剿总”行营派出的空军第六中队的战机，它们搜寻了三天，总算发现了这支公开向西开进的队伍。肯定是赤匪，这个区域暂时没有国军行动的情报。驾驶员一阵高兴，立功的时刻到了，他们就像饿狼发现羊群一样，张着血口冲了上来。

杨小勇大喝一声。

“全体散开，就地隐蔽。”

战士们哗啦一声，全部散开，卧倒在路旁或田埂边。

迎亲的队伍一下子四散开来，乱跑乱叫，轿夫们见状，扔下花轿一溜烟跑了。小花轿帘子揭开了，走下一位衣着红夹袄、红裤子的新娘子。她吓愣了，站在原地看着四处狂奔的人群，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飞机沿着山路俯冲下来，炸弹一个接着一个在地上爆炸，机关枪密集地扫射着。可怜那些四散的老表们，一个个成了飞行员的活靶子，飞机不停盘旋追击扫射，不时地，有被击中者惨叫着倒下。在不断的爆炸声中，人头、肢体不断在空中飞舞。

新娘子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娇小玲珑的身体穿一身红艳艳的衣服，似一团火在燃烧，在战火纷飞的田野里，显得十分耀眼夺目。有三架飞机掠过她的头顶，机枪子弹在路面上划过两道长长的“犁沟”，她呆呆地看着。

第四架飞机对着路基又一次开始俯冲了。

这时，伏在路旁草丛中的罗大话一个健步冲上路面，一把将新娘子揽入怀中，一人飞身，滚进路旁的草丛中。

轰隆一声，飞机在瞬间又投下一枚炸弹。

空袭大约进行了十分钟才结束。

惨叫的受伤者，破碎的衣服，残缺的肢体，遍地都是。送亲的老表大多数被击伤或打死，两个团丁也被打死在路边。红军中有四名战士也牺牲了，八人受了轻伤，其中罗大话的一条左胳膊也被炸伤。只有新娘子一点没有损伤，她扶着罗大话，感激万分，放声痛哭。都是因为她，才让罗大话受此重伤。

杨小勇立即指挥大家抢救伤员，安慰老表。卫生员毛小娣对伤兵进行紧急救治。大家匆匆掩埋了四名牺牲的战士，抬着伤员，准备继续前进。

“我要当红军。”新娘子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罗大话上了担架，她紧紧跟在担架旁，寸步不离。大家劝慰了半天，她还是执拗着，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有默许了。

队伍又出发了，大家都戴上了自编的草帽进行伪装。

“要注意防空，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还会来的。”

阎军提醒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机炮排长王强亲自指挥，将六挺轻机枪分成两个小组。

由神枪手丁二两、丁三两各带一小组，给机枪装上简易三脚架，这才放心行军。

一小时过去了，当他们行进到一个小河边时，第二波次攻击的两架敌机跟踪而来。敌机欺负红军没有防空武器，将飞机降得很低，对着河边的红星连进行狂轰滥炸。

杨小勇一面指挥战士们迅速隐蔽疏散，一面组织射手对空中敌机进行密集射击。

在神枪手的带领下，六挺机关枪对着第一架敌机集中齐射。一股浓烟从机尾拖出，飞机一头扎入山下的小河。战士们齐声高呼着，跳跃着。第二架敌机见势不妙，拉起机头一溜烟消失在云海中。